18 (11)
人,景天還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有點失落了。
至于白豆腐呢,失憶了還是那個樣兒,說話刻板刻板的,跟他在一起後倒是活了不少,現在又變成那樣子了。所以,跟蜀山一群同樣的道士說話也就那樣,無聊,雖然他還問了清微老頭兒一些問題,但都沒什麽答案。
問個錘子!
在得知清微老頭兒和旁邊那冒着火的胖老頭說并沒有辦法解決白豆腐記憶的問題之後,他就揮了揮手,說自己要出去跟妹妹她們保平安,才不聽你這腦袋被撞了的白豆腐和蜀山道長們的說話了。
但他沒有推開門,只是掀開了竹簾,然後坐在了桌子上,發呆。
能想啥?想怎麽告訴白豆腐他們不久前還是愛人嗎?你失憶了,你不該忘記我!
他說不出口。
這是真的。
在他之前的人生經歷裏,還從來未遇見或是預見這麽複雜,這麽難受的事情,難受得心都要揪起來了,還不能打個哈欠。
莫名地,他就不想表現出來。
真蠢。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個失憶了的白豆腐又不會一輩子失憶,總會想起的。
懷着這樣樂觀的心态,他又挑起簾子走了進去,而白豆腐跟蜀山那群道士的話已經将近尾聲了。
門外。
唐雪見在盯着紫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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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楹跟着自己主人在盯着紫萱。
龍葵在憤怒地盯着紫萱。
茂茂在無辜地盯着門,和旁邊的紫萱。
“……”在這麽幾束目光的久久注視之下,就算是活了幾百年的紫萱也感覺有點兒臉皮子發麻,“怎麽,一個二個都盯着我看~我的臉上有花嗎?”
“很好看!哎喲!”
說了大實話的茂茂被旁邊的龍葵一巴掌打到另一邊去了。
唐雪見似乎是難以置信這女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震驚到下一秒出口的聲音都抖了抖。
“你~~你為什麽要把長卿大俠帶走?”
好在後面的非常正常,正常到紫萱也很正經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她本就對這些人沒什麽惡意,甚至在長期的觀察中有過好感。
“我是在極樂世界裏找到長卿的,然後我就帶他到這兒等他醒來。”
“他醒了對吧?為什麽之後又不帶他來找我們?你是知道我們住哪裏的對不對?紫萱前輩。”
身為女人,在聽完景天那家夥的故事後,唐雪見其實很心疼面前這位等待了那麽久的紫萱的,然而,事已至此,她總不能看着臭豆腐痛苦吧?
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她們都會選擇景天,只因為她們更親近他。
紫萱明白,所以她才不理解聖姑的做法,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做了,就沒有回頭路。
她的背在那一刻挺得直直的,像那一年一樣,像那一刻,決心與顧郎跳下那高高的山崖一樣。
“是的”,唐雪見不忍心看這樣的目光,而龍葵依舊直視過去,她的聲音不急不緩,如那潺潺前行的河流,“我愛的人,既然記得我,為什麽我要帶他到別人身邊?”
“我雖身為女蝸後人,普濟天下為我責任,寬待世人乃我本性,但這世間沒有一個道理,将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對不對?”
“對不對?”
她重複了一遍,嘴角仿佛癡了一般挂上了笑容,如此美麗,如此炫目,讓唐雪見根本反駁不了。
但龍葵哼了一聲,說:“不對!你自己都在動搖,你自己都清楚這完全不對!雖說哥哥所言你與徐大哥前兩世皆是戀人,可是,你覺得會有好結果嗎?你覺得你愛的是徐大哥?還是徐大哥身體裏的顧留芳,林業平?”
“你……”紫萱似長嘆般說出這一個字,又輕飄飄地将之前一切都擊破,“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可願跟我們一程?”
龍葵突然的轉折讓衆人一愣,也讓紫萱吃了一驚。
那雙美目瞧着藍衣的少女,躊躇了一會兒,她思考了一些。
龍葵又說:“龍葵想,徐大哥就算是失憶了,但他也會為天下蒼生所考慮,跟我們一行是在所難免……”
“我知道了。”
無可奈何的答案,讓唐雪見覺得有些揪心,但紫萱與龍葵目光交錯之後,她偏過了頭,似乎早已想到了不久後的結局。
另一邊,景天已經得知白豆腐雖然失憶了,但還是決定跟他們去尋找五靈珠和護送那個盒子到神界去,然後回來跟紫萱在一起。
景天跟蜀山一衆人紛紛都無語了,前者暗中握緊了拳頭,臉上還笑眯眯的,後面的則是想着那一堆紛亂的姻緣啥話都不想說了。
清微:心累……
元神長老:哼!沒想到長卿沒了記憶,居然……唉……
常交叉:大師兄之前不是說跟景天在一起了嗎?完了完了……
結果就是,清微老頭兒囑咐他們路上小心,然後眼不見心不煩地就關了錄像,順便說沒什麽大了天的事兒就別通訊了。
這下輪到卿景二人無語了。
不過,這沉默很輕易就打破了,雖然白豆腐之前的記憶不在了,但有句話叫初見如十年好友,雖然他們這是第二次初見了。
“景兄弟,之後的路上,長卿就多多拜托你了。”
景天,感覺自己胸口悶了一口老血,其實吧,這樣看失憶後的白豆腐還真是感覺不錯,就像是回到了最初一樣,單純,好騙。
白豆腐也沒咋變,變的只是一顆心而已。
他也沒跟白豆腐說什麽之前一路上都是看的你,只是撓撓頭,非常低調地應下了。
“那是,那是,我之前可是遇妖殺妖,遇魔殺魔!白豆腐你呢,之前就我一個跟班,一個手下,明白了嗎?”
景天捏住白豆腐的肩膀,竟然有一刻覺得白豆腐失憶了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他就可以……打住,打住,沒有失憶了的白豆腐還可以吃點豆腐呢!現在,大概只能裝個兄弟了。
而徐長卿沒有想到外表笑哈哈的景天內心是啥樣,暗中刺探了一番他的身體,發現靈力并不如他,不過,也許有什麽過人之處,然後他擡眼看這張放大了的俊臉,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快要繃不住了。
真奇怪……
他為什麽會覺得一個男人的嘴唇長得這麽适合親吻的?
這樣的沖動,他并未在紫萱的身上體會到,這難道是他缺失了的那份記憶的影響嗎?
徐長卿暗自将自己的眼神投向別處,回答了沒等到他答案就動手動腳的景天一聲。
“長卿明白。”
就那樣,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可是還是應下了。
景天知道,白豆腐前世就是這樣的人,要不然,他怎麽遲早會成仙呢?他是頂好的人,要不然,紫萱怎麽會看上他?他又怎麽會愛上白豆腐?
不過,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
他故作潇灑地放下手,背過身去,學那些老夫子說道:“那是,極好的~如此,如此,我們便快快啓程吧。”
去下一個地方,他忽然就這樣決定了。
很久之前,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一件事情你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解決,那麽你就需要等待,耐心地等待,因為,除了等待,我們并沒有太多的選擇。
“好,景兄弟,我們下一個地方是哪裏?”
這一句話,就好像回到了剛剛啓程的時候,他跟白豆腐說話一樣。
然而只是好像。
他記得,白豆腐之前提起過下一個地方是哪裏,是在海邊。
那是風靈珠的所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恩……謝謝大家支持
翻了翻劇情,突然發現風靈珠有些奇特,所以更改一下內容,恩,大概沒啥子變化
☆、聖靈珠
卷風來,聽海,與貝殼。
這是景天第一次看見大海。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畢竟他生長在中原,渝州又離海邊十萬八千裏,哪裏看得到海?但他從游人的口中知道,看見大海,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一個人抱着酒,當了他那祖傳玉佩時,如此說道,這世上,再也沒有看見海能洗滌人內心的痛苦,他決定出海,去看海那邊的世界。
景天原本以為那個人在胡說八道,但當他從劍上看見那一望無垠的大海時,驚訝(得幾乎忘記了要禦劍的動作還好自己的妹妹及時把主權掌握住,他恐怕就先到地上去吃土了),他覺得這是對的。
無論是何種偉大的人,在這樣的波濤面前,不過一只小小的螞蟻,面對如此浩瀚的力量,所謂的愛恨情仇,便不值得一提了。
即使他還是非常郁悶在一旁卿卿我我的兩個人,不過心中的郁結已經掩飾得相當好了。
“哥哥,這就是大海!”
妹妹跳下劍,毫無旁邊茂茂又吐了一頓的影響,就像只蝴蝶一樣,在海岸線上跑了一圈。
他點了點頭,餘光中看見白豆腐小心翼翼地牽起紫萱的手,對他噓寒問暖,面色如常,卻越是讓唐雪見感到為其傷感。
“大海,果真像我想象中那樣子。”
他沒有說是什麽樣子,大海,大,海,無窮無盡的水,這是他第一次的想法,後來……不知道。
不過,他沒想到紫萱這樣的人居然是第一次來到大海邊,她跟白豆腐說起過往,紫衣在海風中飄起,活像是那即将飛升的仙女。
倘若她真的飛到天界就好了,景天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惡意的想法,只能轉過了頭,對自己妹妹和茂茂說話。
“老大,你看這海,真好看!”
“當然了,這是海,你看渝州城那條河,不也是很漂亮嗎?”
“對哦!話說,都離開渝州這麽久了。”
茂茂想起了渝州,景天想起了永安當——他曾經視為人生奮鬥目标的地方,仿佛已經好久不見了。等這一切結束了,他就繼續回永安當去,做個小夥計,或是直接當了掌櫃的,雖然唐雪見唐家大小姐不待見他,但這麽久的同行情誼了,也會幫他一把。
不要白豆腐。
他失憶了多好,沒那麽多事,沒那麽多緣。
他們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本來就是南轅北轍的人生,要不是什麽天下大亂什麽天人,他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麽大起大落。
前世非也,前世的前世非也,今生,他還真只想做個普通人。
于是,他笑了出來,笑茂茂多愁善感,笑他自己。
“那是,渝州城多好,等到了神界,辦完事,茂茂,我們就去渝州城最大的酒樓吃個盡興!”
還未說完,他轉頭便是攬過了唐姑娘的肩膀,玩笑着。
“唐大小姐,看我們一路照顧你,賞口飯吃呗!”
“賞,賞你個臭豆腐!”
唐雪見自然是立馬就将他的手扔開,糊了他一臉花楹,然後将走神的龍葵拉了過來。
“龍葵妹妹,你看這個臭豆腐正事不做,想一肚子歪事情!”
“唔唔唔。”這是花楹被景天捏在手上的申訴。
龍葵輕聲笑了,說:“雪見姐姐,哥哥也是好意嘛。到時候,一起去吃一頓也不錯的。”
明媚如風的微笑,既讓唐雪見下意識地點頭,也讓景天有機會從那些苦悶中抽出身來,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頭發。
“看!”他朝唐雪見做了個鬼臉,“唐大小姐,我妹妹說的多好!”
“哼哼,你就得瑟吧!”唐雪見插着腰,一臉不愉,卻很快陰轉晴,牽起龍葵的手往一旁去,“龍葵妹妹,我們去找長卿大俠談事情!”
“唉?”
“你們去吧。”
景天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還在開玩笑。
“打擾別人談戀愛,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這句話是假的。
随即,他就轉了個身,哼着不知名的曲兒,往旁邊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裏。
那背影,卻顯得如此蕭索,仿佛在這秋日裏忽然下了一場雪。
“笨蛋臭豆腐。”
誰嘟囔了一句,又很快被身旁的人拉走了。
景天沒有走多遠,他也走不了多遠。
一個老人過來了,或許說是老漁夫更恰當,畢竟他身上帶着打魚的網和遮蔽風雨的寬敞草帽,他滿頭的白發,胡須也很長,仿佛一位世外高人。
徐長卿走了過去,問起老伯這是何處。
他回答:“這是安溪。”
安溪?就算得知這地方叫什麽,景天的腦海裏也沒什印象,很少有人進了當鋪講什麽故事,多說幾句話,所以他不知道什麽安溪,但紫萱的眼睛好像一瞬暗淡了。
他難以清楚對方為什麽會這樣,白豆腐就在她的身邊,當初帶他們找到她的女人——後來他知道她是聖姑,名字不祥——已經跟她說開了,走之前,說要去個地方,稍後再來。還會有什麽樣煩惱的事情?
但他沒有問,将視線跟其餘人一樣轉到了這位老人的身上。
因為他說了一句話。
他們沒有意料到,也非常吃驚的一句話。
“你們,是來找聖靈珠的吧?”
“聖靈珠?”景天急匆匆地開了口,他本以為這是風靈珠所在之地,但并非這樣,可是五靈珠中為何多出了一個聖靈珠呢?便又問道,“老伯,這聖靈珠為何物?”
“它是五靈珠結合而成的餘晖所形成的寶物,如果你們不是來尋找聖靈珠的,又是來尋找何物的?”
老伯反問諸人,而景天未回答,徐長卿也沒有。
紫萱卻搶先回答了:“老伯,我們就是來尋找聖靈珠的。”
“紫萱。”
徐長卿困惑地看向她,可她沒有偏頭,于是,他便将這一縷疑惑埋在了心底,沒有說出。
紫萱繼續問起老伯:“不知老伯可知聖靈珠所在何處?”
“何處?”老伯的目光投向那海,飽經滄桑的雙目充滿一種非是歲月所能帶來的明智,“老夫先給諸位講一個故事吧!故事結束了,你們就知道聖靈珠在哪裏了。”
他慢慢地轉過身,手中還是抓着漁網,發花白,神色正經,看那模樣,大約是要帶他們到前面的村落裏去講那一個故事。
景天雖然不知道為何這老伯如此想告訴他們聖靈珠所在,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就喊着“老伯等等我”就跟着一起去了,接着是唐雪見、茂茂、龍葵,徐長卿與紫萱反倒是最後走的。
他們有一場簡短的對話。
景天他們剛過去不遠,徐長卿便面色平靜地再喊了一聲紫萱,就算他擁有兩世的記憶,但太短的相處,每一次相見的短暫與誤解,其實他豈能真的知道她的想法嗎?
時間,是戀人最大的敵人,比其他的阻隔更深,更能直擊人心。
“……一百年了”,紫萱在他深邃的目光中淡然開口,一個摸不着頭腦的回答,“已經一百年了。”
她恍惚間似乎回憶起了什麽,那是他曾見過的慌張神情,而那一次是他身中數箭快要死去之時。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徐長卿暗自想着,但紫萱并沒有給他明确的答案。
那美麗的眼眸露出的眼神只是在他臉上晃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聖靈珠既然跟五靈珠有所關聯,應當是需要的,得到了總不會有壞處。”
這是她雲淡風輕的解釋。
徐長卿相信了,只是——“紫萱,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是的”,她承認了,優雅地托着手,美麗的瞳孔中是他所難以看懂的悲傷,他發現在那一天後紫萱就變得越來越陌生,或者說——這就是一百年後的紫萱,“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長卿我們快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她輕輕笑了起來,亮起的眼眸像是花朵綻放般絢麗,依稀間可見曾經單純少女的影子。
曾經的風華歲月,那些單純到想起都會會心一笑的過去。
徐長卿有些恍惚,在回神後垂下了眼。
“好。”
這是他直白的回答。
很久很久以前,記不得是多久前了。
老伯在桌子上講起了故事。
安溪曾有一位叫溪風的男子,他雖面目醜陋,但聲音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如——溪水般潺潺動聽……
溪風遇見了追尋着他歌聲而來的神女水碧。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那悲劇的結局。被自己容顏自卑的溪風與魔尊重樓做了交易,在一天結束後帶走了将自己的五百年時間賣給他的溪風,而神女水碧在那短暫的與溪風相見的一天後,依照着看起來是溪風留下的其實是不懂愛的魔尊留下的承諾,等待着那五百年後的再見,等待着,等待着,變成了雕像,歲月流轉,又沉入了海底。
“多麽動人的故事啊!”
“水碧好可憐啊!”
“這與聖靈珠有什麽關系?”
“閉嘴啊,臭豆腐!”
根本沒被感動的景天,遭受了自己妹妹跟唐大小姐有情的鞭撻。
老伯卻是一笑,道:“因為,聖靈珠正是神女水碧所持之物,如果要找到聖靈珠,就要找到神女水碧,而她,正是在這海裏——在那深海中的海底城裏。”
“原來如此。”景天已經在想其他事情了。
“太可憐了,為什麽上天要這麽對待一對有情人?”
而唐雪見還沉浸在那個故事裏,龍葵清醒後忽然就看向了紫萱。
等待五百年……等待……
紫萱面帶着微笑,了然。
“這就是女人,為了愛情,可以奮不顧身,可以忍受着等待的寂寞。”
“紫萱。”
白豆腐還是那樣說話簡潔,一點也不像是他那樣,多說幾句情話,說什麽你辛苦了,我回來了,就只會喊名字。
那天晚上,也是只喊着他的名字,低聲地喊着。
好像,他真的是他心上的人。
那又何必這樣?
景天突然就嗤笑出聲,他沒再試圖麻痹他的雙眼,而是問老伯。
問他:“那我們怎麽會海底城?大海那麽大,怎麽找得到?”
“自然是有的”,老伯笑了,那雙睿智的眼睛裏似乎洞明了一切,“從前有很多人來這裏尋找聖靈珠,可惜都無功而返。”
“然後呢?”
景天最不喜歡這樣說一句留一句的人了,特別是某個清微老頭兒,比總是兇巴巴的元神老頭兒還要讨厭,蜀山那群臭道士!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不過,每當陰歷十五,海水漲潮時,海面上就會出現一條魚骨,只要輸入其中能量相當,就會打開一條通道,通向那海底城。然,只有有緣人,才有機會遇見其物,且看你們的緣分如何吧。”
“當然是有緣了!”
景天笑嘻嘻地說,然後漫不經心地掃了白豆腐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水了一下,下一章,還要再等等。
有種坑填不上來的感覺了,咔。
希望有評論,瘋狂暗示。
☆、等待
永恒,遙遠。
“每當陰歷十五,海水漲潮時,海面上就會出現一條魚骨……”
景天重複了那個老伯的話,伸長了手臂,往海那邊看,什麽都沒有,連一條魚都沒有躍出海面,真是平靜極了。
而那老伯跟他們說完,就進屋帶了什麽東西,走到其他地方去打魚了。
慢騰騰走着的龍葵在海岸上拾起了一枚貝殼,放在耳邊,試圖想試驗一下那個故事是不是真的。
沒有聲音。
這是真實無比的。
然即使如此空蕩蕩的,卻仿佛有什麽哀傷的聲音順着時間潮流而來,如此悲傷,幾乎讓人都想落下淚來。
她望向了大海,心底,紅葵懶洋洋地開了口。
“癡情人,這天底下的癡情人可真多。”
“對的。”
無論是水碧,紫萱,還是她,都是這樣的,等待着,在漫無止境中等待着另一個人。
只是,時間總是無情。
“我覺得你那傻哥哥很快就會高興起來了。”
紅葵突然就開口,令她一怔,很快,她就在心底問她為什麽。
她嗤笑了一聲,道:“為什麽?大概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眼中,其實已經有些釋然了。一個放下感情的女人,往往要比男人更絕情,更能了斷。”
紅葵所說的是紫萱,她知道。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她又好奇起來,據她所知,紅葵其實是魔劍誕生在她身體內的意志,為了保護她所存在,又怎麽會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呢?
然而龍葵不知道,這世間本就有太多不合理的存在,她的存在不正是如此嗎?
在她耳畔響起了紅葵銀鈴般的笑聲,一陣一陣。
“哈哈哈——因為,我見多了,也就知道了。”
接着,龍葵還想要再問她什麽,她又沒有回答了。不久,唐雪見帶着花楹過來找她,她便放下了這件事情,不再想了。
但景天還在想那條魚骨,摸了摸自己的頭,硬的,頭真硬,又轉了轉眼,視線被立刻鎖定了朝他走來的白豆腐。
說來別人會覺得奇怪,他感覺這樣的白豆腐很是陌生,并不是說他長得陌生,而是他的習慣與動作,跟他記憶中的白衣道士相差太大了,也許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但是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常常注意着白豆腐,因此他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他走路的神情。
他走得不急不緩,嘴角通常會挂着一抹客氣的笑容,虛假得不行;他總是猶豫地看着別人,好像那雙眼睛會說話一樣,行事卻又從容果斷;身為道士的白豆腐習慣于斬妖除魔,因此身上也就帶了一點常人不曾察覺的兇煞之氣,其連幹淨得如純白天幕的笑容也抹不去。
但是,白豆腐的前世,還是不同。
或者說,擁有了前世卻沒有今生記憶的白豆腐是不一樣的。
“景兄弟,陰歷十五還有兩天時間,現在等着也無用。”
這個稱呼對于景天非常熟悉,畢竟他跟白豆腐真正在一起只有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所以在此之前,白豆腐都是喊着他景兄弟的。
但也溫柔得像是含了蜜一樣。
而現在,他的語氣卻顯得相當地客氣,哪怕是真知道如今的情況,景天的心卻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只是一下。
只要是一個普通人,如此情況,心又怎會不痛?
男子漢大丈夫,啥事不能忍,啥事啊——要不是多年的教養,他還真想打白豆腐一頓或是罵一頓。
只是,怎麽也舍不得。
“是的。”他只好笑出來,這笑或許是尴尬得很,臉上的樣子滑稽得很,也許就像是舞臺上被牽着線的人偶一樣,幹癟癟的,但他想不出他能做什麽表情。
徐長卿呼吸卻是一顫,那只是一瞬間,但卻被時刻注意着他的紫萱察覺到了。
然而紫萱也沒有過來,她既然真的來了,就不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位名叫景天的少年真的跟她的長卿的關系,她不能無視。
只有正視。
景天沒有注意到什麽暗潮湧動,便笑了,便繼續說了:“不過,白豆腐屬下,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海,多看幾眼,萬一以後再也看不到了怎麽好?”
他還順着自己的話,做了一個相當誇張的動作,然後背過了手,轉過身,看海。
無論人心如何變,真的滄海桑田,這海的一切真的是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人們都以為自然是永恒不變的。
但一切都會改變。
“這倒不會,景兄弟已經學會了禦劍飛行,何時想來看看,就來看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回了,又是嬉皮笑臉,看起來就想讓人扯一扯他的臉,是不是面皮兒做的,怎麽這麽想讓人揉一揉。
徐長卿動了動手指,将其按在了衣袖間。
“白豆腐,你不明白,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活在一個地方就不想走了,這裏再好,也不是渝州城,更沒有永安當,我何必再來?看夠了,就夠了,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還沒白豆腐你長得神氣,更沒有你老大我長得玉樹臨風!”
“……”
徐長卿記得,自己跟今生的師父他們交談的時候,得知自己被指為這面前少年的下屬。
“的确。”
說罷,他就仔細看了一番景兄弟的樣子,發現他長得極好——濃厚的眉峰,明亮得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雙眸,嘴唇不那麽薄卻也不太厚,恰到好處,看起來便是适合微笑與親吻的樣子——見鬼,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而白豆腐不知道的是,景天幾乎在這一寸寸的目光中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徐長卿的眼,本就生得冷峻,笑起來時如春暖花開,不笑時卻又如寒梅般,那一道道的目光,如雪撲面而來。
冷,冰冷刺骨。
他對白豆腐是一個才認識的人。
景天意識到這一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自苦笑,還低下頭來躲避那視線。
一寸寸的,看着他的目光,熟悉到陌生的樣子。
“那我先走了。”
他又低聲地說道,狼狽地轉過身來,那背對着男子的背影也無措得幾乎讓人感覺鼻子一酸。
而徐長卿真感覺有一滴淚從眼底下滑落。
一滴,毫無聲息,又真真切切存在的眼淚,忽然就落下來。
景天跑到了村子裏,四處張望着,他的神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不久前他那麽狼狽的樣子,迷惑着世人,也迷惑着自己。
而重樓正是這時候出現在他面前,跟看一件物品似地看他,還帶有三分好奇。
這視線着實鋒芒在背,讓景天萬般苦惱地注意到這閑來無事又或是惹是生非的魔尊大人。
“紅毛?”
“我乃魔尊重樓。”
“知道了,知道了。”
景天擺擺手,非常随意,看樣子都不打算将重樓的話放在心上,不過重樓心中有愧,也沒怎麽擺出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來。
“那你怎麽在這裏?難不成那一天你沒走?紅毛你居然尾随我們?!這可太不像是一個魔尊的做法了!”
景天說完,看紅毛臉色似乎一變,像是被他預料到一樣,但他說出來的卻不是他想的那樣子。
“我并沒有跟随你們。”
但看這樣子,恐怕裏頭還有什麽隐情,要是平日裏,景天還得好奇地深挖一下,現在嘛,他沒心情!沒那個閑工夫管其他事情,他自己都夠他自己煩了,還不如一醉解千愁!
對了!
景天眼神一亮,看得重樓以為他發現了他是跟随着紫萱而來的,還抱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他只是伸手攬過了重樓的肩膀,笑道:“紅毛,你現在沒啥事吧?”
“沒有。”
重樓略微嫌棄地看了一眼景天搭着他肩膀的行為,以前從未有人如此大膽過。
景天也沒注意到紅毛的樣子,他現在滿心都是去喝一杯,熱一下肚子也好,把自己灌醉也好。
還有兩天,不是嗎?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然而重樓看見他眼睛裏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也是啊!我看紅毛你閑得很,這樣跟我去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重樓挑高了眉頭,頗為好奇這之前見他跟見了鬼似的景天現在卻如此親近他,反倒是激起了他為數不多的好奇心。
飛蓬從未讓他失望過,那麽景天呢?
“走!喝酒!解愁!”
屬于人間的杯中物,一個壇子裏裝滿了清澈像是水一樣的東西——這就是酒?重樓好奇地把景天熟練地倒給他的一碗喝了下去。
這下子,便是滿腔的火燒,如此痛快!
竟然讓他感覺也有些樂趣。
喝完,他便看見他對面的少年,已經喝完了兩大碗了,空了的酒碗随意地倒扣在桌子上,買酒的夥計也沒過來吆喝什麽。
“如何?”
景天見紅毛喝完了,便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痛快!”重樓感慨道,又添了一句,“不過還是比不上跟你打一架。”
“得了,得了,我跟你打,脖子恐怕都要斷一圈了,不打,不打!”
他的嘴角便挂起了笑,酒入腸來,連那些痛苦的回憶都變得輕松了起來,想起白豆腐卻又落了回來。
“我想他幹什麽?”
他自問道。
重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只是想了想,也有些遺憾地說了意思相近的一句話。
“我為什麽要想她?”
景天不知他說的誰,又喊來小二拿來幾個壇子放在重樓面前。
他大聲嚷嚷道:“來!喝壇子,碗還不夠痛快,你将壇子裏的酒倒進肚子裏,更痛快!”
他已然有三分醉意。
重樓還不知道醉鬼的話不能輕易地相信,但聽他說,便爽快地抱起壇子,往自己口中猛灌。
酒水從壇口倒出,直直地落在了他的口中,接着順着咽喉,澆在了他的心田上。
兩個喝酒的人,都想起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一個在想,為什麽自己會想那個悲傷的倩影?
另一個人在想,他到底是喜歡白豆腐,喝了酒,好像白豆腐就在他面前一樣,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着他。
這才是他的白豆腐。
伸出手去觸碰那臉,卻只是一道虛影,從記憶而來的虛幻的影子。
他又忘了,白豆腐失憶了。
“笨蛋。”
喝下一個壇子時,他罵了自己。
“徐……景天是個大笨蛋!大傻子!什麽都不是!”
或許他是想要脫口而出那個名字,但太近了,還殘留的理智卻讓他拐了彎,換了詞。
重樓沒有喝醉,他內心的悲傷還不止于讓他醉在這無用的酒中。
看來,他真做錯了事。
但如果真要他來選,他恐怕還是要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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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