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5)

你……”

“放心,我有求于你,所以你的疑惑我當然會用心解答啦!”

作為半個商人,景天明白,利益的交換才真正值得信任,所以此刻女孩的話讓他稍稍放下一些戒心。沒有無緣由的結果,所有的因果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注定。

丁小琳偏了頭,看向窗外的雲,目光忽然變得懷念起來。

單看外表,她就是一個小女孩,不該有這樣深沉的眼神;但她的內在實際上是邪劍仙,雖然不清楚什麽另一個世界,但她就是邪劍仙。

此時此刻,景天忽然記起來丁伯說過的一句話,人是會變的。

所以,世間萬物,也在不斷改變。

“我說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其實也就是這個世界,但是過程完全不同”,她斟酌着語句,有些嘲諷,“你仍舊被那群臭道士委托了護送我去神界天池淨化之事,不過在途中發生的事情跟這個世界真的不同。我想,你也沒興趣知道。”

“其實,蜀山那群道士沒有告訴你們——也許連他們都不知道,當我吸收了人産生的強烈的六欲之後,我會凝成實體,折騰世界,于是在途中我挑撥離間,讓龍葵在你與唐雪見的愛情中橫生枝節,在徐長卿與紫萱的感情中不斷……你這是什麽眼神?”

景天,震驚,震驚于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居然與唐雪見那個男人婆在一起?!

就算不是白豆腐,妹妹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如果不是他先跟白豆腐産生了感情,白豆腐跟紫萱在一起好像不是一個很吃驚的事情。

沒聽到景天的回答,丁小琳就繼續說。

“我還是凝成了實體,真是沒想到,道士果然是道士,自以為絕情絕欲,卻是最為情所癡迷——我又沒指明,你別瞪我啊!”

“……”

景天: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我愛人的壞話!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他!

“好了,好了,也沒那麽重要,之後,我們打了一架,沒什麽,最終我還是輸了。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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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似乎凝成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不像之前那麽極端,反倒是令人心疼。

景天:“小姑娘,你繼續說,別像那麽樣子好嗎?你可是邪劍仙啊!”

“哼,如果是另一個世界,你恐怕直接叫我哪裏來哪裏滾了!”

這一撇眼,活脫脫另一個唐大小姐,景天抽搐嘴角,啥也不說了。

“我本該魂飛魄散,卻不知為何,一縷殘魂附在你身上,僥幸茍活,然後……我漸漸變成了一個人。我本邪仙,只有惡念,卻在那五年內擁有了善念,全了自身,也擁有了人類……的感情。”

那最後一句,她相當複雜,似乎在懷念什麽,卻最終只是吐出毫無喜惡之分的詞語。

景天看見,這小女孩的眼底似乎凝結了一滴眼淚,眨眼間,卻又如水汽般消失了。

“當有人看見我之後,你就知道了邪劍仙還活着,并且附在你的靈魂之上,那段時間,你将自己鎖在屋子裏,不見外人。”

“雖然我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念頭,可是,既然作為曾經的敵人,看到你絞盡腦汁啥也沒做到的樣子可真是好玩!”

說着,說着,丁小琳又笑了,景天又黑了臉。

“後來,我聽到她……”她不甘心地瞪了景天一眼,讓他覺得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心情好了很多,“我打算放過你,于是将積蓄了五年的力量展開一場遷移,雖然不知為何變為了時空的轉換,還……将你的未來的靈魂帶回來如今,不幸夾雜在時空裂縫中,真是失策,啧。”

景天,收起了自己的其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不對勁的是白豆腐,不是我。”

“……”丁小琳翻了個白眼,似乎都想不到他會這麽說,語氣也變得更加諷刺,“是啊,是啊,後來不知怎麽回事,那個道士也來了,天道察覺到此事,将我們放開,後來又發現了靈魂的錯誤,于是你生了一場大病,道士也做出了奇怪的動作,你想想,是什麽?”

“他,下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下一章本卷結束,關于本文的謎題也要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感謝小天使的支持,還有清明的地雷,麽麽噠

☆、約定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人世間的因果非常複雜。

當一個人過去的一件事情改變,那麽相應的未來也會改變。這就跟蜀山五長老雖然預測了未來,但下一次預測出的未來卻不一定是上一次的結果。

未來的邪劍仙——不知道怎麽變成的丁小琳跳躍時空來到過去,牽連了景天與徐長卿的靈魂,于是,過去與未來全然改變。

最開始,只是徐長卿在某一天突然興起了下山的念頭,來到了渝州城,遇見了因為與未來魂魄相碰撞而病狀纏身的景天。

他們相遇之時,天道發現了錯誤,及時糾正,但已經更改的事實卻無法重啓。

所以,繼續。

而後,重樓更是提前時日取出姜國公主跳下所成功鍛造出的魔劍,卻不單單是放出了一些鎖妖塔的妖怪,還放出了曾經妖王的一縷魂魄,穿越千山萬水,得到火鬼王無聊時分的一臂之力,更加攪亂了因果。

狐妖萬玉枝的丈夫因此早死,土靈珠被取出,無意間被誤傷的古藤老人,紫萱與徐長卿的擦肩而過……從今看去,已是面目全非。

要不是丁小琳當初關在盒子裏也有感知,知道原來的故事,還以為這就是真的。

事實上,這就是真的,只是因果循環,緣分更替罷了。

當然,丁小琳也不可能把所有一切都講明白,只是以孩童般天真的語氣講了些,接着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既然你的疑惑得到了解決,現在該我拜托你啦!”

“等等,你說附體萬玉枝那個黑霧是……鎖妖塔裏的妖王?”

要不是萬玉枝臨死前的微笑,他還真不糾結這件事情——人嘛,活一世,要是太過于計較了,豈不活得無趣,自找麻煩。

小女孩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答案。

“說起來,這妖王與紫萱姐姐也有一點關系。”

“……你叫姐姐還真是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呢。對了,既然天道插手這件事情,我和白豆腐未來的靈魂回去了嗎?”

“沒有哦。”

“什麽?!”

景天瞪大了眼,真是萬萬沒想到丁小琳輕描淡寫出這個事實,那麽——“現在是什麽情況?”

“情況?”

丁小琳又歪了歪頭,裝可愛。他就哼了一聲,十分不悅。

而她畢竟有求于他,不得已見好就收,相當體現了她曾經作為反派大BOSS的包袱,抱拳,坐起來,居然還有點名門閨秀的樣。

“明白了,明白了,這個情況有點複雜啊!本來,我一開始就想告訴你的,那時候的你呢,或許給點小財就行了!哎呀!”

某位反派大佬水汪汪地盯着主角,天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敲了個栗子。

主角景天笑嘻嘻的,還捏了捏這女孩的臉蛋,相當用力,十分洩恨。

“你錯了,你這樣子的人,無論給我多少錢,我、都、不幹!”

最後一句,是顯出他自尊的咬牙切齒。

丁小琳眼力還算是好,狡猾地傻笑着,活像是某個總是避而不談的二愣子(徐長卿:……)。

“好,好啦~窩,窩……”感覺壓力山大的前任邪劍仙終于被記仇的某人放過了,連忙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幾聲,“真是的,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

景天:……呵呵。

某個僞小女孩真老人繼續說道:“不過天道傳話了,啧啧,別看天道是個笑眯眯的老人家,就跟某幾位老頭一樣可惡。我被警告了,要不然那一次我把糖葫蘆糊在你衣服上,就直接開口了,哪裏還要裝什麽。”

“然後,它就告訴我,如果我要回去,就必須到達天池接受洗禮,也可以選擇留下,償還自己前生的債——就在前不久,它傳話給我,可以告訴你了,因為……”

她的眼神忽然就銳利起來,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入他的靈魂中,攪動,重組,溶解,又分離。

景天猛地閉了眼,滿頭大汗。

他的腦子閃過無數的片段,關于被他親切稱為豬婆的唐雪見,在夜裏遇見被欺淩的少女龍葵,夜裏采露忽然而來的白衣道士,驚鴻一瞥的女蝸後人紫萱,還有……還有……他忽然就流下淚來。

“邪、劍、仙!”

無法形容的沉重與複雜,今生現在與未來的交錯,他的恨仍在,卻不再清晰。

靈魂的悲戚,穿越了時空,依舊還深深地刻在其中。

“恩。”

丁小琳輕輕地回答,不知怎地,她的眼角也滑下一滴無名的淚。

有些人可以選擇離開,而她卻只能選擇留下。

“可以了。”

一剎那,她對虛空說道。

眨眼間,多出來的記憶消失。

景天平地踉跄一下,堪堪扶住桌角,還殘留的情緒在那擡起的眼中顯現無疑。

“原來如此,是要将你送到天池嗎?”

“不”,女孩眨了眨眼,将盒子拿起來,“是将盒子,你與徐長卿送到天池,淨化,離開。”

“我不明白,你不也是未來的嗎?這個世界的變數。”

景天的聲音帶着分明的偏見與憎惡,丁小琳便捂住自己的心髒,表示出很傷心的樣子。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被承認了哦,而且,我現在可是個好孩子啊,為什麽要這麽狠心呢?”

“離開這個世界,你會消失?”

少年皺着眉,似乎察覺到久久站立的疲憊般坐下;他們之間的高度平齊,好像連地位也一樣了;他的眼眸深處,帶了一點人性化的善。

可丁小琳畢竟是邪劍仙,就像是清微那老頭兒說的一樣,是使得天下大亂的存在。

“不知道”,她說,語氣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也許會永遠不存在吧。我不太清楚,不過,既然我覺得要留下來了,所以也不必再去想了,但是他們不同,他們必須離開,因為還有人在等着他們,那個世界還需要他們。”

景天沉默以對。

他知道另一個自己在未來與唐雪見在一起了,神界還需要飛蓬;白豆腐雖然可能沒有跟紫萱在一起,但蜀山是他的責任,就像現在一樣。

的确,這兩個靈魂必須回去。

“不過,我本以為你會更容易跟唐雪見在一起,沒想到你居然選擇了那個道士,真是奇妙。”

丁小琳躺了下去,軟如無骨,她的眼瞧着船頂,平穩得連晃也不晃,很快,她就癟了癟嘴,轉過去來,似乎在催促景天說話一樣。

他為什麽有可能會跟唐雪見在一起呢?

未來的他會不會也喜歡上白豆腐,只是,沒有這樣天時地利的條件嗎?

不知為何,當他如此想時,心上忽然一鈍痛。

好像誰被猜中了,卻頑固地像個小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地僞裝掩飾,帶起自己曾經最不屑的面具度日,說着朋友般親密的話語。

捕捉到某女孩的眼神,景天抽了抽嘴角,抱拳,語氣僵硬。

“你說你要拜托我什麽,指的是什麽?”

“這樣嗎?”丁小琳也懶得指出景天這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方式,幹脆利落地講了,“之前我說了天道要我贖罪,一般而言,都是輪回轉世,我也不例外。在你們從天池回來後我大概就會轉生了,不過第一世要特殊點,直接變成三歲小孩。我需要你幫忙,照顧一下我。”

“……天下奇聞。”

景天只能這樣感慨道。

“那你幫不?”

“幫。”

自覺好像沒什麽損失的某人如是說道,還有點無奈與不高興。

“長卿大俠,你等等。”

禦劍飛行終于回到了渝州城外不遠處。他們下來後,唐雪見卻叫住了立刻就要禦劍而走的徐長卿。

“怎麽了,雪見姑娘。”

徐長卿溫和地問道,他如此文質彬彬,比起像一個道士他更像是一個文人。

唐雪見卻悠悠一嘆,道:“長卿大俠,你別裝了,你偏心得真是,在臭豆腐面前裝得那麽像,就像是——”

她指了指腦袋,輕輕笑了一下。

徐長卿一怔,随即垂下眼,無奈地點了點頭。

“雪見姑娘,你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她不隐瞞,“我是憑借我的直覺的,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的——說來有件事情我倒是不确定,最開始我總以為臭豆腐會跟我在一起,直到雷州之後,我才敢确定。”

“可那時候,我并沒有跟景天在一起。”徐長卿回憶起,語氣平緩。

她就嘲諷地笑了,眼中唇邊全是他不明白的沉重與痛苦。

“如果一個人願意為了另一個人而不遠千裏追去,那麽那個人一定很重要,而我是個很自私的人。”

她摸了摸化作五毒獸的花楹的頭,又多嘴一句。

“長卿大俠,你別瞞着臭豆腐了,那個人很固執的,看起來很好說話,總是開朗的,但如果鑽起牛角尖,可是要比你還要拉不回來。”

“今後,是你們兩個人的道路,我由衷地祝願與明白。”

徐長卿颔首,目視着唐雪見與花楹的離去,然後轉身禦劍起行。

他與景天約定好了,三日內回去。

他飛到天空上時,忽然就遙遙地朝渝州城看了一眼,如此繁華,就像是他與景天遇見的那一天一樣。

其實,他的記憶已經在逐漸複蘇了。

不過,她說得對,兩個人的未來,無論是何種的隐瞞,都是危險。

然後,建言載着歸人從天際滑過。

像一顆流星,從夜空劃過,既定的軌跡,卻總歸有些不一樣。

未來,不一樣。

——第七卷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原定的結局就是這裏啦!接下來還有兩卷,争取早點寫完咔咔咔。

在本文中其實有兩個景天跟兩個徐長卿,所以……啦啦啦,原來還想了另一個結局,後來算了,這樣了。

還有什麽沒解釋清楚的,留言給我吧,二十萬了,真沒想到啊!

關于紫萱跟鎖妖塔的事情,就是仙三外傳的劇情啦,曾經順眼瞄到的咳咳。

☆、神魔之井

予你韶光,予你不思量,因你在身旁。

“由神魔之井,即可到達神界,然而神魔之井為當世最強者重樓所守護,幾乎無人可通過。”

清微那老頭兒說起神魔之井時,摸着胡子,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當時,景天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看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進不去?!”

等到船到了這神魔之井,只看見一片茂林中,巨大的山中一道寬大的間隙,露出濃厚的黑暗來。

他走過去,結果被一層透明的屏障所擋住,不由得暗罵出聲。

忽然,從天際飛來一群烏鴉,忽然,又遲遲到來一人。

那人白衣如舊,卻稍稍不同以往蜀山道服般純白,一節青繩捆住腰間長衣,衣襟亦是青色,越發襯得那衣白如雪;刻板的捆發樣式,露出光潔而飽滿的前庭,亦是那劍眉星目,在遲來的光線下美好得令人心悸。

“白豆腐。”

景天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人的身份,臉上也是瞬間變得喜悅起來,若春日下群芳顫顫,若夏日裏百聲齊鳴,如此開懷,當浮人生一大白也!

“景天。”

他回答也高興以及慣常的溫柔,收好建言劍,就快步到了他身邊。

奇怪的是,三日而來的風塵仆仆卻沒有令他臉上夾雜塵與滄桑,仿佛他洗漱完畢才過來一樣;衣服也換了一件。

徐長卿已然察覺到他的疑惑,便淺笑着開口:“雖說要風雨兼程,但中途還是落了地,就順手換了件衣服。”

說此,他眼中忽然一凝,嘴上一頓,端的是君子如玉,道士仙姿。

“景天,我沒有失諾。”

那幾個字纏綿于舌尖,前奏已是令聽者面紅耳赤,餘音更是讓他摸着那一串紅繩,不知該如何說為好。

天幕上,一縷雲漂浮,滑過太陽的尾巴,繼續游動;白日下,兩人在茂茂不解的目光跟龍葵生無可戀的表情中,繼續僵持着,不過,以肉眼可見,那氣氛是越來越濃烈……如釀酒,越釀越純,幾乎要醉了人,連臉上也帶了緋紅之色。

最終,景天——不,茂茂非常沒眼力地問白豆腐:“長卿大俠!你終于回來啦!老大這些天都在想你,我親眼所見,連飯也——哎喲!老大,你幹嘛打我?”

茂茂淚眼欲哭地看着自己老大,他聳了聳肩,面色正常了。

“蠢茂茂,不要說啦!”他說了,就瞥了白豆腐一眼,後者雙手垂着,目光清澈,白衣飄飄,一點也沒有剛才說那種話的自覺,哼!

黑芝麻陷子的白豆腐!

看我之後不拳打你腰窩子,腳踢你命根子,頭砸你白脖子!呸呸呸,算了,算了,日後有得好算賬的!

“對了,白——徐手下,現在我還是你主子,所以暫時就不叫你白豆腐了。就算我們倆是一對兒也不行!”

龍葵:……

徐長卿:……

雖然不知道景天心中又想出了什麽報複他的法子,不過當務之急卻是——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到這通往神魔之井的入口上,細看之下,似乎就是普通的一個小小入口,難道就不怕常人誤入嗎?他疑惑着,向前走了……半步,便被景天和茂茂拉住了。

“唉唉唉,徐手下,過不去的,我剛才試過了,根本過不去!”

“對啊,對啊,我剛才還在旁邊爬了山壁,結果也過不去!”茂茂單純地說,然後又被自己老大打了一下。

“茂茂!我不是說了,不準随便嘗試嗎?!”

“啊?啊!哦,我知道了,老大。”

茂茂對了對小手指,相當委屈。

景天也很委屈,這可是神魔之井,神魔兩界交接的地方,萬一茂茂出了什麽大事,不幸身亡了,他怎麽跟丁伯交代?!而且,爬山壁,萬一摔下來,他跟龍葵兩人肯定接不住茂茂那巨重的身體!妹妹受傷了怎麽辦(龍葵:???)!

“對啊,茂山大哥,你剛才不應該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龍葵也勸道,徐長卿倒是沒說什麽,他的注意力全在這詭異的洞口上。

怎麽進去?為什麽那些烏鴉能進去?

正在這時候,忽然來了一群五彩缤紛的蝴蝶,眨了眨眼,也進去了,不過那一霎那,洞口處閃現出一陣波動。看其高度,恐怕爬山壁這辦法的确行不通,應該是要找到正确的通過方法。師傅曾經告訴過他,人世間不存在無解的陣法,只有找不到的線索而已。

所以,烏鴉,蝴蝶,飛行……這其中有何種聯系?

“要不我試試禦劍可以進去不?”

景天忽然就提議道,茂茂什麽也沒想,鼓手拍掌十分贊同老大的意見。

“沒那麽簡單。”

龍葵如是說道,便是立刻變紅,弓出,箭射,卻是在接觸洞口的一瞬間,彈開,碎開。

“不行。”

張揚的紅葵輕蔑地說道,然後揮手将弓收回。

景天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喔”了一聲。如果說飛行不是通過洞口的條件,那麽什麽才是——這是神魔之井,神界與魔界相互交聯的地方,通過的絕對不止是這些飛禽,還有魔;而魔與這些……烏鴉,蝴蝶有什麽共同之處?

深思着,深思着,他便将目光投射到白豆腐身上,他筆直得站在那裏,如同一把收斂了鋒芒的寶劍。要說魔與人的區別,他只知道那紅毛頭上有角……但是它們卻沒有。

一定要說的話,應該是……翅膀?

想及此,景天便沖白豆腐問道:“徐手下,你說魔與人的區別除了頭上有角之外,還有什麽?”

“……魔族嗎?我不曾見過太多魔,唯一有所接觸的大概也就魔尊重樓與溪風了,不知你是否記得,溪風到來之時,背上展開一對翅膀,其餘的倒是跟人類似。”

“原來如此!”

紅葵轉了轉眼珠子,也沒想到這個曾被自己認為很笨的傻哥哥現在也成為了可堪重任之人,她心中一笑,眨眼間就把身體還給了藍葵。

倘若有這麽一天,她離開也能放心下來了。

徐長卿見景天說出那句話,自己腦子一轉,也想出了答案。忽然,他無意間掠過茂茂,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慢慢朝茂茂走過去,在後者疑惑的目光下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一樣的東西(形似微型電風扇)拿出。

“此物名為旋風器。之後,我們在神魔之井之前,恐怕要先路過魔界,此物極易發動,可助你防範魔族攻擊。”

“啊?!長卿大俠不是給了我一個——”

“茂茂,這東西又不能拿來禦敵,你就收着吧!白、白豆腐,你趕緊給茂茂說一下用法,等會兒哪群鳥路過了,我跟龍葵去扒了他們的羽毛,做成翅膀試試。”

景天毫不留情地把茂茂腦袋短路的話給截了,照他而言,當務之急是進神魔之井,其餘事情說了就幹,哪裏來得那麽多話。

茂茂也知道這是件好事,就撓了撓頭,高興地接過了白豆腐給他的旋風器。

而徐長卿轉過身,并未先給茂茂講解,而是沖他微微一笑。

見鬼了!

這白豆腐最近越來越喜歡笑了,還笑得那麽招人!不知道茂茂跟妹妹會哭訴自己的眼睛瞎了嗎?!

心裏是這麽想的臉上卻很誠實地又紅了一片的景天轉了身,不跟白豆腐說什麽了。

他跑去龍葵的身旁,等待。

“哥哥,我很高興,你此生過得快樂。”

藍衣的龍葵笑得極度溫柔,眼底心上全是開心的意思,真是他的好妹妹。

景天“恩”了一聲,半點自覺也沒有就搭上自己妹妹的肩膀,“抱怨”:“我也很高興今生也能與妹妹再會。不過,妹妹你有句話說錯了(總共只說了一句話的龍葵:???),我呢,以前其實過得挺不如意的,爹娘早逝,偌大的家業被唐家堡吞并,好不容易在成年後能拿回來,結果被自己犯了個錯,沒了。”

“哥哥,回去後我叫小紅教訓一下那個趙文昌!”

龍葵頗有作為一家人的自覺,惹得景天一下子就笑出來,摸了摸她的頭,十分陽光。

“都過去了,又不是趙吸血鬼一個人造成的!也許,是我前半生的不幸,如今才能幸運地遇見你們吧——遇見……”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白豆腐,那眼神眷戀,像穿透了樹葉的光,落在地面上,如此溫暖,卻又不那麽灼熱,燙了彼此。

龍葵看着,悄然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紅葵:啧啧,我是真的沒眼看了。

藍葵:那你是因為這件事要離開嗎?

紅葵:……不,龍葵,你還記得我是為何而出現嗎?

藍葵:因為……要保護自己嗎?

紅葵:是啊,你已經足夠強大了,足夠能保護自己了,而且你的身邊還有哥哥,還有很多人可以保護你——我是時候離開了。

——但,我希望你留下。

——保護,不僅僅是保護而已。

“啊啊啊,有一群烏鴉來了!妹妹!快上!”

景天忽然高聲喊道,打斷了她的沉思。她将手放下,微笑起來,前去捕鳥。

這世上的故事會有很多種結局,我總希望,最終是一個圓滿而美好的結局,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突然發現可以打一架唉,好久沒寫打鬥了,手癢癢咔咔咔

突然發現自己雙葵一直沒有後續,咳咳,其實沒啥子懸念了,盡快更完吧。

下章預告:魔尊為何而身影蕭索?

☆、再逢重樓

當景天揮動着足以遮蔽他手臂與上身的翅膀跑到徐長卿面前時,茂茂明顯看到長卿大俠臉上的糾結與茫然神色。

說句老實話,茂茂覺得老大是不是扒了太多烏鴉的毛了,搞得旁邊的小樹林都發出不愉快的沙沙響聲。

“白豆腐,你看,這就是我跟妹妹一起做的翅膀,怎麽樣!”

他還轉了一圈,三百六十度無縫隙展現那一對巨大巨大的翅膀,漆黑無比。

“長卿覺得……”徐長卿斟酌着詞語,還把好久不用的代稱說出來了,看來的确是很吃驚了,但下一秒又毫不眨眼地說道,“我覺得,尚可。”

“白豆腐,好眼光,不愧是我這英俊潇灑的景大俠的好伴侶!”

景天立刻臉上開了花,用翅膀下的手拍了拍他肩膀;雖然不可避免翅膀也扇了過來,但他稍微偏頭,躲開了那飛舞的羽毛。

另一邊,茂茂很老實地在紅葵的強硬吩咐下套上了那對胖翅膀,據說為了符合他的體重,還特意加了比其他翅膀多一半分量的羽毛。體寬身圓的茂茂當然是輕松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最後,徐長卿才套上了翅膀,四個人兩把劍,眨眼間沖進了洞口深處,而毫無阻攔。

“看到沒!白豆腐,我是不是很厲害!”

迎着狂風,景天對身後的白豆腐說道。白豆腐微微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沖着他耳朵呼吸,“嗯”了一聲。至于為何是白豆腐在後,那是因為在出發前,景天別別扭扭地說徐手下連續禦劍多日肯定累了,所以換他來,而又變為一身紅衣的龍葵負責茂茂這個龐然大物。

紅葵:……

而白豆腐看着他堅定的雙眸,最終拗不過他那突然生出的倔脾氣,松了口。

茂茂自然是舉了雙手贊同,而他上了劍之後就跟紅葵禮貌地保持距離,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主要是沒大吼大叫)。

中途亦是沒什麽大礙,景天頂着狂風看路,也沒去想什麽翅膀不翅膀的事情,剛才說出的話也得了白豆腐誠意十足的贊同,就是耳根子癢了點。

臉上紅了點。

見鬼了!這個白豆腐真是越來越跟清微老道兒學了,忒厚臉皮了!

此刻,遠在蜀山的清微:哈欠!又是哪位在思念老朽呢?

旁邊的元神:……師兄,專心下棋,別以為你快贏了就不會輸了!(因為快輸了臉蛋兒又紅了)

清微點點頭,道:唉,師弟,你總是如此——将軍!

元神:……

風,漸漸弱了下來,盡頭不是何物,是一處類似于口子的地方,看樣子是岩石憑空架起了一個圓形,看起來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神魔之井。

此處四周荒涼無生機,盡是些遍地岩石與滔天黃沙,可見之貧瘠。

徐長卿環視片刻,便道:“此處為魔界,魔氣深重,不可久留。倘若前面真為神魔之井,那麽要盡快通過。”

“啊,這是魔界?”茂茂非常吃驚,“沒想到魔界環境這麽糟糕啊,怪不得魔尊出現的時候都不好好穿衣服。”

“……茂茂,這跟穿衣服有關系嗎?”

景天抽搐嘴角,十分無語。

白豆腐卻笑着,回答:“茂山兄弟此言,的确有幾分道理,魔界土地貧瘠,少生植被。不過,重樓既然貴為魔尊,自然能得一方供奉,又是當時唯一的可自由出于六界無人可阻攔的魔,區區衣物不在話下,應當是為何——魔族,總是窺探人間或神界的原因吧。”

“對對對,長卿大俠說得對!哎呀!老大你怎麽又打我了?”

茂茂摸了摸自己頭上又起來的包,表情無限悲傷。

他摸了摸自己的拳頭,沒好氣地說:“少說廢話!”

“哦。”

徐長卿上前幾步路,欲要探查那一方岩圈為何物。忽然,四周狂風咋起,轉瞬間,接連幾道身影出現在亂岩石身旁,看來竟然有數百之衆,皆身披黑衣,背上巨大光滑黑色翅膀,眼神兇狠。

聽一黑衣喊道:“尊上有令,靠近神魔之井者殺無赦!”

原來是魔,且是守衛神魔之井的魔尊重樓座下之魔。

徐長卿眉頭稍皺,忽然聽得茂茂一中氣十足的回喊聲,回音連連,好一個大嗓門。

“諸位魔手下!請聽我一言,你們的老大是我老大的朋友!莫要打鬥!”

景天一時警惕,未曾想起這一遭,被茂茂吼來,便是嘴角一抽,心裏想那紅毛神出鬼沒,好心辦壞事,反倒是成了朋友。不過,他的的确确在安溪跟紅毛說自己跟他是朋友,也不知道這震得住那些魔手下不?

顯然,不能。

一魔陰沉沉地說道:“魔尊未在,吾輩皆是人類,況且魔尊大人以武為友,諸位若真為魔尊大人之友,怕是有幾斤幾兩,俺先來站!”

說罷,便是一馬當先,一身黑霧包裹全身襲來,攻擊的正是當頭的白豆腐!

見此,白豆腐不慌不急,瞬間,建言翻起在手,腳上半撤步,身前橫擋,見此來勢洶洶毫不留情,且留有後招,上步,又是一劍,淩厲劈去。在未恢複前世記憶前,他的能力恐怕是真不如紫萱,但之後封印解除,能力躍上,便是比從前強了不止一倍;此招僅五分力道,就逼迫來魔連連退後,不敵,心下真佩服。

“倒是有幾分實力,今日魔尊正好在殿中,俺将前去詢問魔尊大人此事真假,而魔族善武,還請諸位于我們一戰!”

最後一字未落,群聲便起,聽得人心神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景天便哈哈大笑,回道:“正好,我來試試我長進多少!”

那魔既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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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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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