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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謝冰柔卻輕輕側過頭, 望向元璧:“元公子,你怎麽不問問我有何心得?”
元璧微微一愕,沉沉說道:“這畢竟是案子裏的機密, 你又是在辟曹做事,我自不應多問。”
衛玄禦下甚嚴,大約并不想自己手底下有個口風不嚴的。
“再者, 小衛侯也許會不高興。”
謝冰柔似輕輕笑了笑, 然後柔柔說道:“我悄悄給你說,別人怎麽會知曉。”
她這麽說時, 倒顯得對衛玄沒那麽敬畏了。
元璧初見時,只覺得其溫柔沉着,但如今謝冰柔倒顯得俏皮狡黠起來。
元璧心裏也是微微一動, 他日常在人前總是端方和拘謹, 如今容色也微微松動。
元璧輕輕嗯了一聲。
他模樣看着倒不似對這個八卦很熱切,大約不過是不願拂謝冰柔的興頭罷了。
謝冰柔則緩緩說道:“我翻閱卷宗,根據口供,知曉莺娘生前, 似與章爵有染。”
謝冰柔說的可不是假話。
鄧妙卿死後, 大理寺也對這些個案子進行了一些查訪。彼時莺娘是石府最嬌豔一朵鮮花,據說她死前正與章爵這個俊美淩厲的司馬進行糾纏。
謝冰柔看過衛玄給的卷宗,這其中就曾記載是第一個死者莺娘死前曾聲稱自己跟章爵有私情。章爵并無妻妾, 但曾出入過石府。石修承爵安陽侯,在少府領了個閑職,日常并不摻和朝堂之事,但并不妨礙石修私底下玩得花。
石修家中蓄養的家伎是京中最美麗的, 他給這些家伎賜華服美飾,又用她們來招待賓客。莺娘便是其中一位家伎, 又出落得十分貌美,和多名貴族男子有感情上拉扯,為她争風吃醋的情人亦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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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莺娘聲稱自己有跟章爵在一起。
謝冰柔想章爵看着風騷,确實像是個拈花惹草的樣子,不像個正經男人。
當然卷宗之中也沒有獨獨記載章爵,以莺娘複雜的人際關系,重點嫌疑對象可以整個長名單。
可謝冰柔卻偏偏将章爵扯出來,單獨說一說。
這麽一番單獨言語,倒仿佛聽出些春秋筆法之意,讓章爵嫌疑直線上升。
元璧的心不覺噗噗一跳,暗暗想莫不是謝冰柔心下懷疑章爵?
他猜估謝冰柔的用意,可能因為章爵是元後跟前得寵之人,日常又招搖。倘若皇後知曉兇手是這麽個人,也許會加以包庇,并不肯秉公處置。
于是眼前的這位謝家五娘子也許便想要借力打力,而自己看着一向又與章爵不和,亦是極合适的借勢人選。
他好似慢慢捋順了謝冰柔的心思,于是眸子不覺幽了幽。
這謝五娘子果真是個善于算計的。
誰都不喜歡被人算計,元璧心尖兒自然升起一縷不快,他并不喜歡如此。
可耳邊卻聽到謝冰柔甜柔說道:“元公子,你随我一道查案,聽到我這樣說,難道沒有什麽看法?”
元璧瞧着她側過臉,一雙黑漆漆眼珠子張望着自己,有幾分俏生生味道。
換做別的女娘耍這麽些個手段,元璧早便拂袖而t去了。哪怕他對謝冰柔有別的企圖,也不必理睬于她。
可元璧卻聽到自己口中說道:“哦,我竟然是在與你一道查案了?”
謝冰柔點頭:“那自然算得上,你本就知曉我來石府是為了這樁案子問話,還願意随我一道前來,不就是成心與我一道破案?”
說到此處,謝冰柔面頰也似透出了幾分可憐:“我不好大張旗鼓,可我一個女娘孤身涉險,總是會有些害怕的。”
元璧心忖她當然會怕,京城已經是死了好幾個人了,好幾位皆是身份尊貴的貴族女娘。哪怕是謝五娘子,都要害怕得拉個人相護,生恐自己為人所害。
元璧不知想到了什麽,竟淡淡一笑。
他模樣本來是秀潤端方,卻極少笑。這麽笑一笑,元璧樣子倒是添了些好看了。
謝冰柔順水推舟說道:“既然元公子有意破案,不知對我方才所言有什麽看法?”
元璧沉聲說道:“我也沒什麽看法,那死去的莺娘生前秉性風流,招惹者衆,并不單單對章爵有意。”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哪怕是在謝冰柔這個俏麗可人的小娘子跟前,這回答也挑不出什麽錯。
謝冰柔似有些失落,她小心翼翼試探:“元公子,你應該不喜歡章爵。”
元璧倒是爽快承認:“是不喜歡。”
他略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你們辦案子,難道不是講究真憑實據?想來你也不會無端因自己喜惡斷案。”
謝冰柔和聲說道:“說的也是,可是我心裏就是有些懷疑他。”
那樣言語裏倒透出了一點兒任性。
元璧心忖她在旁人面前十分恭順溫柔,可在我跟前卻有些張揚了,那是為何?
他原本并不能體會這些微妙之處,此刻心裏也是透出了幾分茫然。
兩人一邊策馬前行,一邊這麽說話,倒似相識極久的老友。
這時一道身影卻是悄然跟随,将這一幕瞧在眼裏。
那人眼裏分明有些惱火,死死盯着元璧和謝冰柔的背影。
那是一張張揚俊美的身影,赫然正是章爵。
奇異的是章爵并未現身人前,而是潛行跟随,仿佛有些小心翼翼。
章爵一邊潛行,一邊将手掌狠狠握成了一個拳頭。
元璧十分可厭,謝冰柔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女娘總往元璧跟前湊,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想着自己那日對謝冰柔生出的憐惜,覺得這小娘子在泥水裏十分的狼狽,而自己還給她購了衣鞋。章爵很少對一個女娘這麽用心,這般體貼,但現在他只覺得自己一片真心仿佛喂了狗,對方一點兒也不安分,可半點不體恤自己。這私底下,居然還在嚼自己舌根。
此刻謝冰柔正背對着他,可章爵卻能想得到謝冰柔面對自己的樣子。
那女娘容貌白皙秀美,卻有一雙黑漆漆溫柔狡黠的眸子,十分靈動。
有些人樣子柔弱,可性子卻并不柔弱。
謝冰柔伸出手指,輕輕将發絲攏至耳邊,然後緩緩說道:“也不知曉那個死去的莺娘是什麽性情,為什麽會惹得兇手不快。”
元璧沒有回答,似又變成了悶嘴葫蘆。這倒也不足為怪,元璧一向是話少的。
他不搭話,可謝冰柔卻纏着元璧說話:“元公子,你自然不熟悉莺娘,可不知跟這位石大人熟不熟?”
元璧不肯答話,謝冰柔就點名問他話。
元璧似被她纏不過,只得說道:“曾經很熟,可漸漸卻很少來往,這兩年只去過兩次次,也沒待多久。”
石府之中聲色犬馬,主君帶頭搞黃,整些個驕奢淫逸的享樂。元璧說自己不常去,倒顯得他是個正人君子。
其實他回答這些話,也并不是被謝冰柔纏不過,大約也是他自己想要說一說。
那些心思流轉間,元璧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彼時自己是元家珍貴的明珠,而衛玄不過是全家被屠逃到胤都的孤兒。
他第一次見到衛玄時,作為元家長子,他端方而優雅,一舉一動皆符合貴族的禮儀和風範。
他也見到了與自己年歲相若的衛玄。
彼時衛玄瘦骨嶙峋,都瘦脫了相,樣子自然也很狼狽。那時元璧很和氣的向衛玄打招呼,反倒是衛玄顯得很拘謹,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
衛玄短暫的在元家住了一段時間,很快就移居別處。
那兩月裏,也不知衛玄惡了誰,竟有流言傳出,說衛玄命格與元璧相克,兩人只能存一個。
彼時元府上下皆覺這個箴言可笑。衛玄空有個爵位,但已是孤子,人脈資源已被叛軍屠盡了。再者他生父是個楚人,楚人是素來難容于朝堂之上的。
這樣一個少年,大約也不會有什麽前程。
那時元璧卻是元氏明珠,最尊貴不過。可下人覺得可笑,元璧心底卻掠動了一縷不安。衛玄剛來京城時雖十分狼狽,可元璧卻覺得他危險。
對方就像是一只危險的野獸,雖一時落魄,可終究惹人忌憚。
而到了後來,元璧的預想也成了真。
十載光陰過去,如今二人之光景卻仿佛印證了當初元璧的不安。
衛玄羽翼漸豐,蓄勢待發,前途不可限量。而元璧自己呢,卻不過是在內庭混日子,也沒什麽特別建樹,而且他還染上這等怪病,會因為心疾而足疼。
而如今謝冰柔雖能治他心疾,卻大約治不了多久,這世間也沒什麽不變之物。念及于此,元璧心裏也有些惋惜。
他口中卻說道:“石修從前也并不是個沉迷聲色之色,他那時心存抱負,銳力進取,哪有心思玩樂?可自從在太子跟前失勢,他便好似換了一個人,仿佛只能消磨于醇酒與美人兒當中。”
元璧回答得比謝冰柔所以為要多。
元璧:“所以我不樂意去見他,見到他時,我便好似照着一面鏡子,将我狼狽模樣盡攬無遺。我仿佛窺見自己的樣子,失敗而落魄。”
謝冰柔微微一靜,然後才說道:“對不住,元公子,我不知曉。”
旋即謝冰柔面上浮起了幾許好奇:“可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會答允我來這兒?”
元璧目光望向前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嗓音很清淡,說得也是輕描淡寫。
元璧嗓音裏仿佛也有些捉摸不定的寵溺味道,好似既然謝冰柔提了這個要求,那些陳年心結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
元璧又望向謝冰柔:“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早不新鮮,沒什麽了不起。而且,你又特意懇求了我。”
元璧話語漸漸有挑明的味道。
謝冰柔面上也流轉一縷歉意,旋即又溫聲說道:“可元公子比這位石大人強得多。你克己自律,絕不似他那樣胡鬧。”
元璧又笑了一下,他沒反駁,好似認可了謝冰柔的話,可卻想到自己那個難以啓齒的暗疾。巨大的壓力使他總是腿疼,
他突然發現自己今日話特別多。
元璧一向話不多,別說如今日益沉郁,便是順風順水的少年時期,他也絕不是個話多的人。
可謝冰柔卻十分擅長挑起話頭,逗自己多說幾句話,就連些自己藏在內心深處心思,居然都對着謝冰柔說了些。
元璧可并不是個喜歡坦誠之人,哪怕只坦誠部分,也令他自己十分驚訝了。
這時節,二人已經到了石府。
元璧瞧了謝冰柔一眼:“你既不願以宮中女官身份問案,那不若讓我遞拜帖。”
他猜出謝冰柔盤算,不過順一下她也無妨。
更何況他也想跟謝冰柔讨些東西,不過卻不能和謝冰柔說。
誰料謝冰柔竟笑盈盈說道:“那倒不必。”
謝冰柔解釋:“大兄認識客居在石府的一位族中子弟石安,算來也是石修堂侄。他特意打過招呼,讓我今日前來拜訪。”
石安與謝令華曾為同窗,二人皆有才學抱負,性子也十分相投。石修憐其才,故養在府上助其求學謀官,也是大家族一種發展根基的常規做法。
謝令華外出游歷也不是白游歷,人家也編織出一道強悍的關系網。
比起謝濟懷的眼高于頂,謝令華的這些關系網倒是很實惠,只要使的力巧妙,就能辦大事情。
謝冰柔心裏也覺得自己這位大兄是既踏實,又有本事。她求到謝令華跟前,未曾想謝令華還真有辦法。
謝冰柔心裏甚至忍不住感慨,大兄,你如此有求必應,會讓妹妹盯上你更加放肆的。
元璧倒微微有些不快。
他本來看透謝冰柔那些個伎倆,都已經決意順謝冰柔意思讓她利用一把,t未曾想謝冰柔居然早有安排。
這一時之間,元璧心尖兒倒微微生出了些失落之感。
大約他也是盼望謝冰柔能對自己求一求的。
待入了府,謝冰柔也見到了石安。
石安如今還在求功名,尚無財力與官職娶一名名門貴女為妻,故納了個小婦阿貞照拂打理自己的飲食起居。
阿貞與府上女眷相熟,也請來了府中的家伎惠娘。
惠娘與死去莺娘相熟,自是對莺娘多了解一些,只是大約并不會跟廷尉府的差人多說什麽。
如今謝冰柔私下相請,也是盼望惠娘能多說些內情。
惠娘卻很緊張,謝冰柔容貌溫婉可親,惠娘自然并不是怯她。可惠娘卻禁不住多望元璧幾眼。
元璧氣質溫和,但到底出自名門,自也有些倨傲之氣。哪怕元璧不說話,也有幾分氣度給透出來。
更何況惠娘是識得她的。
不過謝冰柔也有幾分計較,肚裏早想好了說辭。
她輕柔說道:“惠娘,我也曾聽得些傳言,只說莺娘死前曾與章爵章司馬親近。此話我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曉與莺娘之死有沒有關系。你與莺娘親近,大約能知曉些內情。可若因此招惹什麽禍端,也是無妄之災。”
“可你若是在人前将這些話都說透了,別人反而有幾分忌憚,也不好對你如何。”
說到了這兒,謝冰柔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元璧一眼。
元璧當然看出謝冰柔擱這兒瘋狂暗示。
若兇手真以為惠娘知曉什麽,說不定會殺人滅口。既然如此,惠娘還不如将所知之事盡數道出。而且衆人皆知,元璧素來與章爵不和,之前還在梧侯府險些鬧僵。
若章爵是犯罪嫌疑人,元璧顯然能幫襯一把。
元璧今日并不是來打探章爵隐私的,但謝冰柔這麽暗示,惠娘自然會順着暗示這麽想。
于是元璧也琢磨出自己真正的功用。
他心裏有些不快,可到底沒有說什麽,更沒有反駁謝冰柔,竟似縱着謝冰柔如此行事。
果然惠娘面色微顫,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似終有所決,故說道:“其實莺娘和章司馬并不是很熟。不過,也難怪五娘子聽過這般傳言。”
謝冰柔輕輕嗯了一聲。
元璧是溫和的,不過并沒有什麽興致跟這些蓄養的家伎說話,可謝冰柔态度卻很認真。
她聽惠娘說話時,會認真的望着的對方,給人一種被重視感覺。
于是惠娘雖有幾分猶豫,但漸漸也麻利說下去。
章爵也來過石修府中,來得還比較頻繁,只是每次似有事情與主君商議,并沒有什麽心思流連花叢。
石府蓄養的家伎雖然嬌豔,可這些鮮花卻仿佛入不得章爵的眼,從未得過章爵的垂顧。
人不看山,山卻看人,更何況章爵還是個生得十分俊美的少年郎。
章爵脾氣雖然并不怎麽好,但這暴躁老哥竟還頗有些吸引力。所謂野馬就是需要馴服的,還能刺激一下女子的征服欲。
莺娘素來自負貌美,也是想要挑戰一下。
但惠娘估計其并沒有成功。
因為莺娘是個喜愛炫耀的人,如若能拿下章爵,她必定會跟府中其他女娘炫耀。石府之中浮誇風氣盛行,衆女也是喜歡攀比,尤其喜歡攀比裙下之臣。
莺娘挑戰大約是不成功,私底下也未曾跟小姐妹們炫耀。
不過後來卻傳出風聲,說莺娘新近與章爵相好,關系親昵。
莺娘人都死了,惠娘也不怕道出實情:“這風聲是莺娘自己放出去的。”
惠娘解釋,其實這不過是她們這些家伎常用的手段。所謂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争。這什麽東西若沒有人競争,吃起來也不香。
莺娘放出風聲,也只不過為了哄擡身價。
惠娘在一旁解釋時,元璧面上也浮起了淡淡不虞。石安也有些讪讪然,這石府的風氣是差了些。再者但凡男子,總不會喜歡聽女娘拿捏男人的手段。
謝冰柔面上倒沒什麽異色,只柔聲說道:“那莺娘倒也很伶俐。”
惠娘情緒平複了些,言語也不覺順暢了許多:“她一向聰明,性子也要強,總是喜歡争一争,更喜別人為她争風吃醋。”
說到此處,惠娘面頰一紅:“死者為大,我本不該這麽說。”
謝冰柔溫聲:“無妨,倘若能為莺娘尋出殺人兇手,想來莺娘也會十分感激于你。”
元璧盯着謝冰柔的面頰,心想五娘子可真會逗人說話,不但自己忍不住在她面前多說兩句,別人也是。
便是面對個家伎,謝冰柔問話時也頗有耐心,循循善誘。
元璧注意到謝冰柔還會是不是鼓勵、稱贊兩句。
謝冰柔接着問:“那莺娘出事之前,可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惠娘面頰流露出思索之色,仿佛有些苦惱,她猶豫再三,卻還是說道:“莺娘出事之前,确實有個奇怪的男子曾糾纏于她。”
那男子是誰,惠娘也未曾當真瞧個明白,只看見那日花叢中伸出了一條手臂,就這麽強勢的将莺娘拽入花叢中。
惠娘隐約看到對方背影,只是那道背影被花葉所掩,其實也是看得并不如何分明。
她倒是看到面對着自己的莺娘面上的表情。
莺娘仿佛有些驚訝,似也有些畏懼,但惠娘十分了解她,她瞧出莺娘也并不是當真害怕。
她甚至能分辨出莺娘美麗面頰上有一縷小小得意的。
就像獵人看到了魚兒上鈎,她假裝畏懼這個巧取豪奪的戲碼,其實頗為享受。
對方不過是只上鈎的魚,被莺娘吊得心癢難耐,于是忍不住強勢将莺娘拽入花叢。
那時惠娘輕啐一口,轉身便走,她心裏其實是有些嫉妒的。
因為她也深知莺娘的為人,莺娘輕狂,又很挑剔,眼界也高。巧取豪奪的戲碼也要分人,倘若對方身份低賤,莺娘早便會冷臉喚來府中侍衛将之逐走,也絕不會露出這等含羞帶怯的畏懼表情。
只看這小蹄子這麽一副表情,惠娘便知曉她釣了一只大魚。
那時惠娘心裏就忍不住不是滋味。
她心裏暗酸,心忖這小蹄子盡招惹這麽些事,遲早會引火燒身。
這些權貴有權有勢,身份矜貴,卻被莺娘使手段挑起勝負欲,這豈不是一件極危險的事?
後來莺娘卻真出了事。
想到莺娘可怖的死狀,惠娘驀然打了個寒顫,過去那些個争風吃醋的心思頓也淡了不少。
而如今謝五娘子卻尋上了她,向她詢問這些事,惠娘也忍不住将此事飛快道來。
或許正像謝冰柔所說那樣,一個人若單獨知曉一些事,未免會有些危險。
惠娘回憶當時之事,竟忍不住又出了一身冷汗。
她飛快說道:“我知曉莺娘性子,莺娘雖只是個家伎,但若有什麽權貴看中她,莺娘卻并不會立刻便應承。因為她總說所謂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太過于輕易得到的東西也顯得不夠珍貴。”
“是了,那男子必有些可疑。因為莺娘的拒絕,他分明有些急了。可莺娘偏要如貓兒戲鼠,拿捏一番。可她忘了自己身份,當真惹惱了別人,有的是苦果子吃。”
“最後,她便死在那東市暗渠之中。莺娘生前十分愛俏,最愛惜自己容貌,又最要要強,最招搖。可她卻死得那麽慘,聽說她死時一身髒污。”
惠娘嗓音不覺低下來:“我想莺娘若是知曉,必定是會很傷心。”
大家雖是塑料花姐妹情,平日裏也争風吃醋,暗自有些斤斤計較的小心思。但兔死狐悲,大家都是些身如浮萍的可憐人,惠娘也有些貨真價實的傷感。
她說到此處,不覺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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