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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太陽曬進整面玻璃的賽車休息室。
休息室地板上全是橫七豎八的酒箱子和酒瓶子, 白的啤的洋的,還有各種吃的,水果零食燒烤, 以及幾個睡姿豪放的人。
“我去……”躺在垃圾桶旁的一人揉着腦袋坐起來,瞧見垃圾桶, 一臉嫌棄地推開,“特麽昨晚誰磕我腦袋了?”
另一個抱着酒瓶躺在地板上的男生翻了個身繼續睡:“吵什麽吵, 磕下腦袋也叫,是不是男人。”
“不是, 都磕出包了, 我懷疑你們誰和我有仇,趁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報複我。”那人從地上爬起來, 不經意踢到一個手機, 撿起來看着碎得七零八落的屏幕,悟了,“我靠, 這是誰的手機, 昨晚誰用手機砸我腦袋。”
“這好像是……”又一個人睡醒了,湊過來說, “阿屹的手機?”
——“季清屹, 你砸我?”
季清屹躺在沙發上, 拿開蒙在自己腦袋上的外套, 就看見付楷舉着他的手機, 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
季清屹坐起來, 雙肘支着膝蓋, 揉了揉漲痛的太陽穴,隐約記起來昨晚他确實摔了手機。
昨天他把蘇以棠的一千萬還給她了, 還附帶了利息。
但是蘇以棠遲遲沒有回應。
這讓他很煩躁,後來他和朋友賽車,把車速飙到了極限,和他們拼最烈的酒,把自己喝到嘔吐不止。
其實他沒蘇以棠想得那麽乖,也許家庭關系太壓抑,就算他裝乖讨好,也讨不來父母哪怕一個關愛的眼神,壓抑隐忍得多了,骨子裏的叛逆便被激發出來了,他習慣了用外界出格的刺激來驅散內心抑郁的情緒。
他在京市其實有不少朋友,也許家庭原因,圈子裏的人都圍着他轉,喜歡他的女生也很多,但是在蘇以棠那,她卻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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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到最後,所有人都醉了,季清屹都數不清自己吐了多少回,幾個男的直接睡在了大廳,還有幾個女孩子睡在獨立的房間裏。
燈關了,整個休息室都陷入黑暗。
季清屹躺在大廳沙發上,用外套蒙住腦袋,沒有人知道他的情緒崩潰。
蘇以棠那一千萬他根本就不缺,當時他接受了後來也一直沒着急還,他一直以為這是兩人之間感情的羁絆,她不收回,就代表她還要他。
不曾想,蘇以棠甚至可以連着一千萬一起丢掉。
他用回京市換來她的一次被撤回的主動聯系,這次一千萬,她卻連回都不回。
蘇以棠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後來酒勁上來,季清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中途他又驚醒,就算喝醉,他也總是夢到蘇以棠,好的壞的甜蜜的氣人的。
也許是酒精和黑夜讓人情緒失控,在滿是酒氣和燒烤味的房間裏,季清屹暈暈乎乎地摸出手機給蘇以棠留了言。
放下手機的後幾秒,他的思緒卻又逐漸清醒,于是他咬着牙把留言删掉,然後直接把手機擲了出去。
如果這次他妥協,蘇以棠永遠都不會對感情認真,他不想再回到之前那種不清不楚的狀态了,不想再陪她玩了。
可能情緒還是有點失控了吧,他扔手機用了力,應該是砸到地上後又彈到付楷腦袋上了。
酒精退去,季清屹情緒早已恢複平靜,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付楷面前,沖他腦袋伸手,勾着唇角笑了笑:“我給你揉揉?”
付楷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一邊笑一邊嫌棄:“惡不惡心,還想摸我。”
下一秒他盯着季清屹眼睛,語氣誇張:“我靠你眼睛怎麽腫了,昨晚耍酒瘋偷偷哭了?”
“嗯,眼淚都哭幹了。”季清屹從容應對,拿回自己的手機,摸了摸快碎成渣的屏幕,一臉淡定地轉移話題,“你腦袋怎麽這麽硬,把我屏幕都磕碎了。”
“……我靠,你要不要臉。”付楷一臉無奈,“什麽意思?那我賠你個新的呗?”
季清屹在他們幾個朋友中個子最高,年齡卻最小,再加上他小時候出來玩總是一副被家暴了的委屈樣,可憐巴巴的,當然長大後他就不了,升級成了一個無所吊謂的懶散帥哥,不過可能是因為他家境太優越,就算是打架輸慘了的狼狽時刻,他身上也總是透着股驕矜的氣息,所以大家一直習慣了多照顧他一點,比如昨晚睡覺,大家不約而同地把大廳裏唯一的那張沙發留給了他。
“那倒不用。”季清屹随口回,嘗試着開機,摁了半天手機也沒反應,又轉身找地方充電。
付楷有點不理解:“都摔成那樣了,還費勁充什麽電,卡拿出來,直接換個新的得了。”
季清屹沒聽,走到桌邊拽了根充電線插進手機充電口。
幾個女生陸續從房間裏出來,房間有獨立衛生間,她們一看就精心梳妝打扮過了,出來後一個接一個,一個勁兒地往季清屹跟前湊。
“阿屹,好久不見了,這一年多你都去哪了?”
“離開京市了。”季清屹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廢話,大喇喇地坐在桌上,看着手機的電量從1%變成2%。
“阿屹你餓不餓?”另外一個女生問,“我們點份早餐吃吧,你想吃什麽?”
“問付楷。”季清屹都不太能叫出這些女生的名字了,他也懶得重新認識她們,直接把人往付楷那邊推,“他吃什麽我吃什麽。”
“永和吧。”付楷知道季清屹向來對女生不感冒,開玩笑似的特意問了句,“阿屹,你有女朋友了嗎?”
電量5%了,季清屹開機,淡着聲,也不瞞着他們:“可能快被甩了。”
“……?!”
全場震驚了幾秒,接着七嘴八舌地集體爆發。
“你有女朋友了?”
“什麽時候的事?”
“這一年多,原來你是跑出去談戀愛了?”
“甩你?誰這麽沒眼光?”
“啊?誰啊?便宜她了。”
季清屹低頭搗鼓手機,對這些問題置若罔聞,屏碎了,手機是開機了,但是觸控失靈了。
他在破碎的屏幕上摁了半天,終于把微信打開,又廢了半天的勁兒,把蘇以棠的對話框打開。
昨晚他迷迷糊糊地給蘇以棠發語音又撤回,他想看看蘇以棠如果看到了這條撤回的消息,會不會和他說什麽。
新的消息倒是沒有,對話框裏居然有一條昨晚被他遺漏的消息,蘇以棠問他轉回一千萬是什麽意思。
希望她能理他一下的意思。
季清屹當然不會這麽回,他想回“還錢,沒什麽意思”,結果在碎屏上摁了半天,也沒能打出一個正确的字,他想把字删除,先去修手機再說,結果莫名其妙的觸控就跳到了發送鍵,一串亂碼似的拼音直接就發了出去。
撤回也沒法操作,季清屹拔了充電線,拿着手機往外走:“先走了。”
“不吃早飯了?”付楷問,“着急走什麽啊?”
“修手機。”
“吃完再修呗。”付楷完全看不懂季清屹有什麽好急的,“手機要爆炸了啊。”
不過下一秒他就懂了。
“鈴鈴——”
季清屹捏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了眼便開始孜孜不倦地劃拉屏幕,可惜屏幕壞了,電話接不起來。
付楷聽到季清屹低聲爆了句粗口。
“女朋友啊?”付楷悟了,成心給季清屹添亂,笑得幸災樂禍,“不接女朋友電話,你完了,這回真的要被甩了。”
“手機借我。”季清屹一伸手直接把他放在牛仔褲屁兜的手機拿了出來,遞到他面前,“解鎖。”
付楷指紋解鎖的同時還不忘嘴賤:“被甩了就換一個呗!”
季清屹不以為意笑了笑,突然擡手覆上付楷腦袋上那個隐隐凸起的包:“還是給你揉一下吧。”
在付楷“我靠你要謀殺我吧”的鬼哭狼嚎中,季清屹一邊撥出蘇以棠的電話,一邊走進靠裏的房間關上了門。
-
酒吧包廂裏,桌上放着老板特意送來的早餐,蕭雯正在喝粥,見蘇以棠黑着臉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問:“他不接電話?”
“也不知道什麽狗脾氣。”蘇以棠吃了口粥,溫暖的粥滑進胃裏,很好地安撫了被酒精浸泡了一夜的胃黏膜,她罵了句,“不止電話,昨晚那條微信也沒回我,狗東西,屬狗的。”
蕭雯噗嗤一聲笑出來:“打是疼罵是愛,你算是親自給我演繹出來了。”
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蕭雯說:“喏,人家給你回過來了。”
蘇以棠一邊吃粥,一邊回頭看了眼:“不是,陌生號碼。”
蘇以棠懶得接,繼續和蕭雯一起吃早餐,鈴聲停止,緊接着又響起來,這次她注意到號碼歸屬地是京市,突然有一種對面是季清屹的直覺,于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蘇以棠試探性地開口。
“我手機壞了,剛剛電話沒接到。”
确實是季清屹,淡着聲。
所以一大早給她發了串亂碼?蘇以棠問:“你怎麽轉我錢?”
“有,就轉了。”季清屹回,頓了頓又說,“也不是小數目,總歸要還的。”
“在京市怎麽樣?”蘇以棠換了個話題,“家裏還好嗎?”
“還行,我爸病了也沒力氣罵我了,昨晚和朋友在一起。”
“你昨晚半夜撤回了什麽?”
“……”對面靜了幾秒,“喝多了發錯了。”
“發的什麽?”蘇以棠問,“還是發錯人了?”
季清屹回:“發錯人了。”
“……”蘇以棠無語一瞬,“半夜你給誰發微信?男的女的?”
“你問這麽細。”
季清屹似乎笑起來。
“不行嗎?”聊到這裏,兩人之間這幾天莫名僵着的情緒似乎悄無聲息地就被打破了,蘇以棠也笑了笑,“我們是冷靜,不是分手,管好你自己。”
“那你呢?”
“你想問什麽?”蘇以棠徹底笑起來,季清屹這麽問就代表他還是很在乎這段感情,“我和司泉?”
季清屹嗯了聲。
“為了拒絕共進晚餐,合同讓了一個點。”蘇以棠逗他,“這個損失你賠我?”
電話裏傳來一聲低笑:“賠。”
“你有沒有想好?”季清屹聲音低低的,聽着莫名的乖,“兩周了,還要冷靜多久?”
“我給不出那種承諾,你真的相信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嗎?”蘇以棠不信,也不想妥協,“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價值觀。”
“我信,可惜你不信。”
休息室房間裏,季清屹靠在門板上,仰頭漫無目的地看着管道縱橫的工業風天花板,心想,他會一直愛蘇以棠,可惜蘇以棠不會一直愛他。
也許蘇以棠對他只是喜歡而已,根本就不到愛的程度。
“你這樣讓我很沒安全感。”季清屹語氣淡淡的,懶着聲,直白地告訴蘇以棠,“如果你覺得最終會甩了我,那不如就現在。”
“……”蘇以棠不知道季清屹是怎麽做到把這種卑微的話說得驕矜又理直氣壯的,居然還有人等不及被甩的。
“今天還喜歡你,不能甩。”蘇以棠還沒想好,便和他胡扯,“乖乖等着,我再想想。”
挂了電話,蕭雯啧了聲,意味深長:“頭一次見吵架還能吵出糖的,我确定你倆分不了,你不如直接給人發個誓,和好算了。”
另一邊,休息室門冷不丁被拉開,趴在門外偷聽的幾個人差點摔季清屹身上。
季清屹神色自若地把手機還給付楷,什麽都沒說,邁着懶散的大步往外走。
身後,一群人聽得雲裏霧裏。
“什麽沒安全感,甩不甩的,阿屹是不是遇到渣女了?”
“我就好奇,他那種又乖又拽的氣質要怎樣才能擁有?”
-
晚上,蘇以棠收到司泉的消息。
那個人最終還是被司泉找了出來,蘇以棠看着司泉發給她的照片,意外之後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蘇赫三年前就見過舒如煙了。
所以那天兩人見面時究竟發生了什麽?舒如煙為什麽會潑他咖啡?蘇赫剽竊的那款國風旗袍設計是在那個時候拿到的嗎?舒如煙後來出車禍,是否和蘇赫有關?
蘇以棠突然又想起來一點,蘇赫之前引咎辭職了,什麽時候又回到了集團?
一樓傳來開門聲,蘇承國回來了,還給她帶了愛吃的甜品,蘇以棠站在二樓走廊,直接問蘇承國:“蘇赫什麽時候又回來上班了?你安排的?”
蘇承國擡頭,招呼她下樓吃蛋糕,語氣随意道:“他後來主動彌補了公司的損失,還說會負責後續的危機公關,對公司有用,就讓他回來了,當然這事已經處理完了,如果你不能接受,爸爸就讓他離開。”
“……”蘇以棠無語,這就是蘇承國的處事風格,只要對他的事業有幫助,別的他都可以忽略。
蘇以棠正考慮要不要把三年前的事情告訴蘇承國,就聽蘇承國問她:“聽說你和菱鎮的那個男朋友鬧矛盾了?上次爸爸和時地集團吃飯,他們家兒子今年剛好回國,說兩家見個面。”
“又相親?”蘇以棠無語,“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有男朋友了,不會再相親了。”
“不是吵架了嗎?該分就分了吧。”蘇承國拿出手機照片給她看,“這個長得很帥,還是獨生子,配得上你。”
蘇以棠看都不看:“沒興趣,我不相親。”
“這個周末,人家地方都定好了。”蘇承國不給她回環的餘地,“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
“我說了不去。”蘇以棠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反感被安排相親,她自以為自己恣意自由,不受約束,直到此時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她連婚姻自由都沒有。
上次回來她已經嘗試說服蘇承國了,但是道理根本講不通,蘇以棠想了想,決定換個方法,她坐到蘇承國旁邊,挽着他的手臂半撒嬌半威脅:“老爸,不要再安排我相親了,要不然我就帶着媽媽給我的遺産離家出走,自立門戶了。”
這句話終于在蘇承國那得到了重視,他孜孜不倦地教育了她半天,最後無奈地妥協了一小步:“行行行,我看你就是心裏還惦記着菱鎮那小子,那你先談着吧,等你們分手了再說。”
睡前,蘇以棠在床上翻來覆去,對自己失去婚姻自由這個事實非常介意。
她也不想真的和蘇承國鬧掰,搞個什麽自立門戶,畢竟蘇承國也很愛她,從小把她當掌上明珠般寵着。
如果非要選個人結婚,那她也希望那個人是季清屹。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蘇以棠從床上坐起來,感覺心跳都亂了好幾拍。
夜色暗湧,輕紗窗簾搖曳,滿屋都是玫瑰花香。
一念起,便按捺不住。
蘇以棠當即拿出手機給季清屹發消息:[領證,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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