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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流氓棠：[領證, 敢不敢？]

季清屹滿口啤酒直接噴一地。

戶外湖邊天幕下，露營燈照亮煙火氣，一桌子人莫名其妙, 集體笑話季清屹：“怎麽了？被甩了？”

季清屹拿紙胡亂擦了下噴在衣服上的酒水，沒工夫搭理他們, 低頭回蘇以棠微信。

季：[沒開玩笑？]

流氓棠：[真的，敢不敢？]

季：[有什麽不敢。]

流氓棠：[先斬後奏, 敢不敢？]

季：[有什麽不敢。]

流氓棠：[那你拿到戶口本後來滬市找我？]

季：[你別騙我。]

流氓棠：[真的真的真的。]

季清屹收起手機，起身就要走, 被一桌子人七嘴八舌地喊住：“阿屹幹嘛去？誰啊聯系你？你該不會這就要走了吧？”

“嗯, 走了。”季清屹回頭，單手抄着褲子口袋, 另一只手捏着手機垂在身側, 唇角勾起道張揚的笑，“有事。”

“半夜能有什麽事？女朋友又不在京市。”付楷把剛烤好的一把基圍蝦放到餐桌上，“先吃完, 等會再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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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 走了。”季清屹揚了下手，只留下一個懶散的背影, “等不了一點。”

父親住院一直有專業的醫護團隊照料着, 季清屹回家後找了半天, 最後在書房保險櫃裏找到了戶口本, 保險櫃密碼他試了幾次, 最後用父母生日組合打了開。

他倚着書桌, 訂了第二天最早那班飛機, 給蘇以棠留言：[拿到戶口本了，明天到滬, 不準反悔。]

第二天蘇以棠醒來看到這條留言的時候，季清屹都起飛了，他給她發了航班號，上午十點就能落地。

蘇以棠躺在被子裏笑彎了眼睛，心說這麽離經叛道的事，她突發奇想，季清屹推波助瀾，沒想到這種事情上兩人倒是一拍即合。

不過季清屹骨子裏确實有股不管不顧的瘋狂勁兒，和她的瘋還不太一樣，她時常會任性做一些随心所欲的事，那是她對可能需要承擔的後果有底氣，而季清屹的瘋是不計後果的。

今天天氣很好，燦爛的晨光從輕紗窗簾透進來，在地板上拓出明暗有序的光影，蘇以棠起床，赤着腳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沐浴着熱情的陽光，感覺心情異常愉悅和美麗。

她收拾好自己，畫了個美美的妝。

蘇承國出差了，昨晚後來她還是把三年前母親車禍前曾與蘇赫見面的事告訴了他。

之前之所以她帶着司泉在公司逛了三天都沒找出蘇赫，原來是因為蘇赫被派駐到州市籌備新店了。

蘇承國這次出差一是看看新店籌備情況，二是找蘇赫弄清楚三年前的事情。

蘇以棠找到戶口本後便出了門，順路還去花店買了束玫瑰，十點鐘她準時到達機場航站樓。

半個小時後，她在人流中看到了季清屹，半個多月沒見，他好像又變帥了，一身簡單休閑的白衣黑褲，在人群中很耀眼。

中途有女生湊到他身邊搭讪，他目不斜視地沖人家揚了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女生便悻悻地離開。

季清屹也看到了她，遠遠地勾着唇角對她笑了下，邁着大而懶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蘇以棠心跳莫名有點快，拿着玫瑰花沖他張開手臂，她便被季清屹擁進了懷裏。

兩人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擁抱。

蘇以棠手指撓了下季清屹側腰，輕笑着問：“這幾天想我了嗎？”

季清屹放開她，牽住她的手，垂睨着他：“自信點，把嗎去掉。”

蘇以棠笑起來，一邊和季清屹往停車場走，一邊看着他愈發清晰利落的下颌線，問：“寶貝你是不是瘦了？”

“可能吧。”季清屹面不改色道，“都怪你欺負我。”

蘇以棠用下巴蹭蹭他肩膀，故意問：“那你還願意和我領證嗎？”

“哪天領？”季清屹問。

“就今天吧。”蘇以棠拉開車門坐進去，季清屹連行李都沒帶，坐進副駕後，她把玫瑰花遞過去。

“這麽急。”季清屹接過玫瑰花，吊兒郎當地靠到椅背上，随手揪下幾片玫瑰花瓣，“你這樣讓我有一種被拐騙的感覺。”

“不敢了？”蘇以棠啓動車子，把車駛離停車場。

“來都來了，随便吧。”季清屹回，等車子上了高架，他又問，“你想好了嗎？”

“如果一定要結婚的話，我希望是和你。”蘇以棠坦陳，“我其實很抗拒婚姻，但是昨晚我突然想到如果對方是你，似乎也還挺讓人期待的。”

季清屹看了她半天。

蘇以棠抽空看回去一眼：“幹嘛？”

過了幾秒季清屹才幽幽地回道：“這段路有監控嗎，如果我現在親你一下的話，會影響你開車嗎？”

蘇以棠笑起來：“知道你感動，但是你先克制一下。”

她慢慢地踩油門加速：“馬上就下高架了。”

其實她也很想親他。

機場高架下來要經過一段郊區，蘇以棠轉方向盤拐彎，把車停在一條小路上。

剛熄火，季清屹便撈過她，親了下來，蘇以棠安全帶都沒來得及解開，差點被親到窒息，偏偏季清屹覆在她脖子上的手還施了點力，把她弄得呼吸和心跳一片淩亂。

蘇以棠有點頂不住，伸手去摸安全帶卡扣沒摸到，咔地一聲，季清屹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她便環着他的脖頸跨過中控區，坐到了他腿上，喘着氣直接咬他唇。

季清屹扣着她的腰，啞着聲笑：“刺激嗎？”

蘇以棠反應過來剛剛那個掐脖吻就是他故意的，加重了咬他：“誰教你的，都學壞了。”

季清屹靠着椅背，也不管唇角還被她咬着，很不正經地說：“被你折磨了17天，黑化了。”

蘇以棠笑着輕輕吻他：“是挺刺激的，還有別的招嗎？”

“沒想到你這麽重口。”季清屹給了她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沒了。”

“去開車寶貝。”蘇以棠親夠了便把季清屹趕去主駕開車，自己坐在副駕，一邊補口紅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壁咚，強吻，會不會？”

季清屹挂檔倒車：“不會。”

蘇以棠把口紅收進包裏，輕哼了聲。

“哼什麽。”車倒了幾步季清屹把車又重新往前開，目不斜視道，“就喜歡刺激是吧。”

“怎麽往前開了？”蘇以棠問，前面是一條河，這是一條上坡的路，連接着一座高高的拱橋。

季清屹直接把車開上拱橋頂端停在那裏：“想試試這種坡嗎？”

下橋是那種往裏凹的弧線，有點陡，蘇以棠問：“怎麽試？”

“加速下去，很刺激。”

蘇以棠故意問：“比壁咚強吻還刺激？”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沒試過。”季清屹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隐約透着股“但是你是不是試過很多次”的幽怨不爽感，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只說了句，“坐好了。”

車子從拱橋頂端的平臺沖下去，車窗外的石欄飛速後退，加速的瞬間，車輪離開下凹處的弧線，蘇以棠突然有一種離開地面的失重感，興奮地叫起來。

季清屹全程淡定得一批。

車輪落地後平穩減速，最後停在路邊。

蘇以棠合理懷疑季清屹是不是經常飙車，不過他這個樣子她真是太愛了，用最無謂的态度做着最瘋狂的事，做完了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懶懶地靠着椅背，側頭看着她。

“寶貝你好帥。”蘇以棠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下，“可以再來一次嗎？”

“刺激嗎？”季清屹熟練倒車，把車重新開上橋，這次沒作停留直接開下去。

蘇以棠感覺在坐過山車似的，彎着眼睛看着季清屹說：“好刺激。”

季清屹笑了笑，沒再給她刺激第三次的機會，下橋後直接把車駛出小路，彙入主路的車流中。

“去哪？”季清屹問。

“先吃飯。”蘇以棠在導航上輸入目的地，“下午去民政局。”

蘇以棠特意選了個離民政局近的餐廳，兩人吃完午飯到民政局的時候，人家還沒上班，不過也已經有好幾對情侶等在門口了。

人逢喜事加上閑來無事，幾對小情侶見他們倆牽着手走過來，都很熱情友善地打招呼：“嗨，你們也今天領證啊~”

今天也不是什麽特殊日子，蘇以棠随口回：“是啊，你們也今天？”

“今天我生日，所以我們特意選在今天。”

另外幾對情侶也紛紛分享喜悅，有的是生日，有的是各種紀念日。

“哦。”蘇以棠點頭，看着季清屹笑，“我們是擇日不如撞日。”

季清屹哼笑，拉着她站到門旁的樹蔭下。

現場還有一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情侶，其他人好奇地問他們戀愛長跑幾年了，他們有點尴尬地回：“我們是二婚。”

“哦……”幾對小情侶覺得有點唐突，一時間互相看看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蘇以棠見狀，笑着打圓場：“正緣來了，揮別錯的才能遇到對的人。”

“是的是的。”其他幾對小情侶紛紛附和。

不過還是有一對小情侶互相埋怨：“我都說了上午來，下午二婚多，不吉利，都怪你耽誤時間。”

那對二婚情侶也是老實人，小情侶說話明明很冒犯，他們還對那對小情侶說了句“不好意思”。

“這麽迷信啊，上午來就能保證白頭偕老了？”蘇以棠遇到不爽的事從來不憋着，怼完那對小情侶，又安慰二婚那對，“戀愛和結婚本來就是試錯的過程，走出不合适的圍城，才能遇到更适合自己的風景。”

“說的真好，說得對。”有幾對情侶贊同附和，那對二婚情侶也很感激，“謝謝你，妹妹。”

蘇以棠笑了笑，從他們那邊收回視線，一回頭就見季清屹倚着樹幹，正涼飕飕地看着她。

“怎麽了？”蘇以棠莫名。

季清屹看起來有點郁悶：“所以領證對你來說算什麽？”

“上午在車裏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蘇以棠拉着季清屹的手，溫溫柔柔地又說了一遍，“我想和你結婚。”

“可是結婚對你來說也并不算什麽。”季清屹任由她拉着手，沒收回但是也沒反拉住她，腦袋靠着樹幹，只把不爽的視線垂睨下來，“我覺得又被你騙了”

蘇以棠隐約聽出來他不高興的點，笑着問：“我又騙你什麽了？”

“我以為領證算是承諾。”季清屹把手抽了回去，拿了根煙低頭放進嘴裏，語氣輕淡又有點喪喪的，“結果在你看來還是試試。”

蘇以棠忍不住笑起來，但是這也是她在不違背自己價值觀的基礎上為他所做的妥協，她沒多解釋，只是問他：“那你還領嗎？”

季清屹：“……”

蘇以棠笑起來很好看，一雙桃花眼仿佛盛滿了鮮活動人的光，讓人忍不住想要跟随。

季清屹移開視線不想看她，掏出打火機想要點煙，又被蘇以棠把打火機搶了去，于是他便叼着沒點燃的煙看向她，看了半天。

季清屹懷疑自己真的要被蘇以棠氣到黑化了，某一瞬間他居然冒出了如果蘇以棠敢提離婚，就把她關小黑屋的念頭。

民政局上班時間到了，工作人員把門打開，等待登記結婚的人們一股腦地全都湧了進去。

“領嗎？”蘇以棠又問了遍。

季清屹咬煙：“領。”

行，互相折磨吧。

兩人一前一後，跨進民政局大廳的門檻，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先去填表。

蘇以棠看着季清屹認真又冷淡的樣子，一邊填表，一邊逗他：“老公，人家領證都濃情蜜意的，就你冷落我。”

季清屹筆一滑，直接填廢一張表。

“你叫我什麽？”季清屹直接把筆扔了，覺得不但手不受控制，嘴角也不受控制，心情也不受控制，蘇以棠随便一撩，他心裏的不爽也不見了，知道蘇以棠是故意的，他單手支着頭，側過身子看着蘇以棠，散漫地笑着，“有本事你再叫一遍。”

蘇以棠對他擺口型：“老公老公老公。”

季清屹唇角有點壓不住了，起身去工作人員那重新領了張新表拿回來。

兩人填完表，又去複印證件，然後牽着手排隊等拍照。

前面幾對情侶都反複拍了好幾遍才滿意，輪到他們，攝影師一臉自信：“放心，你倆這顏值，一秒出片。”

蘇以棠和季清屹兩人坐到紅彤彤的背景前面。

攝影師指導：“女生稍微往前一點，笑~，哎~很好看~”

閃光燈閃，咔嚓定格。

攝影師看了眼照片，有點無奈：“男生你不看鏡頭，看女朋友做什麽？”

蘇以棠笑着問季清屹：“拍照時你看我了？”

“他不說你笑得好看麽。”季清屹一臉無辜，“我好奇，就看了眼。”

“重新來一遍啊。”攝影師調整鏡頭，特意提醒，“男生別光顧着看老婆，注意看鏡頭，哎，很好，帥~”

拍完，攝影師再次無奈：“女生怎麽又回頭了？”

“不好意思沒控制住。”蘇以棠這下理解了季清屹的無辜，攝影師誇季清屹帥的時候，她腦海裏突然浮現了季清屹的渣男笑，“你誇他帥，我就忍不住想看一眼。”

季清屹在她身側，嗤地低笑了聲。

“我懂，但是你們先克制一下。”攝影師吸取教訓，“這次我誰都不誇了，笑~，一二三。”

畫面定格。

明媚笑意，眸中有光。

無數時間線與可能性終于交織，常駐彼此。

兩個紅彤彤的小本子被遞到他們手上，蘇以棠打開看了眼，彎着眼睛誇贊：“我老公真帥。”

季清屹側身過去看了眼，然後把兩個小紅本都收到自己手裏。

坐進車裏，季清屹啓動車子，問：“證也領了，接下來呢？”

蘇以棠想了想說：“持證上崗了，開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