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第 48 章

晚上, 付楷他們請吃飯。

蘇以棠發現季清屹這幫朋友真的很愛吃燒烤,今晚的場地在戶外,具體來說應該是山裏的野外。

車燈照亮前路, 蘇以棠坐在副駕,視野內是七扭八歪的山間小路和七零八落的嫩綠枝葉, 荒無人煙大晚上的,下午她和季清屹還鬧得有點不愉快, 如果不是對季清屹有着絕對的信任,蘇以棠都想掉頭就走了。

“這種地方好适合殺人抛屍。”蘇以棠随口玩笑, 意味深長地看向季清屹, “比如情殺之類的。”

季清屹目不斜視,哼笑:“怕了?”

話落, 又補了句:“你也知道自己理虧。”

離婚的事蘇以棠不理虧, 但是沒控制住和季清屹親了又不給說法這事,蘇以棠覺得有點理虧。季清屹現在倒是能耐了,不急不躁也不鬧, 就這麽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和她耗着,也虧得他沉得住氣。

理虧的事不想提, 蘇以棠轉移話題:“荒山野嶺的, 這到底是去吃飯, 還是鬧饑荒?”

季清屹熟練轉動方向盤, 車燈的光在小路邊沿劃出流暢的曲線:“不喜歡的話, 調頭帶你吃別的。”

“那倒不必。”季清屹朋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蘇以棠說, “來都來了,去看看吧。”

經過這段盤旋的山路, 車子開到半山腰上,視野豁然開朗,一整片開闊的草地上,坐落着古樸典雅的二層木制小樓,各種造型的露營帳篷和天幕,彩燈、露營燈、篝火熠熠生輝,照亮整片草地。

蘇以棠喜歡各種有意思的事物,改口:“地方不錯,氛圍感很棒。”

季清屹把車停在路邊,熄火,和蘇以棠一起下車。

已經來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十幾個,圍在篝火旁一邊燒烤一邊說笑。

付楷看到他們,遠遠地招手打招呼:“阿屹、以棠姐,快點過來。”

Advertisement

蘇以棠感受到十幾道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從季清屹身上,轉移到她身上。

“他們都是你朋友?”蘇以棠心說季清屹在菱鎮時獨來獨往的,在京市活得倒是挺熱鬧的。

“不熟。”季清屹語氣平淡。

走近了,好幾個女孩子主動站起來和季清屹搭話:

“阿屹,好久不見,你好像瘦了。”

“阿屹,上次你喝吐了,還摔碎了好幾個酒瓶子,還記得嗎?”

“阿屹想吃什麽,我給你烤。”

季清屹很受女孩子歡迎,蘇以棠湊近他,打趣:“你管這叫不熟?”

“我自己烤。”季清屹簡略應付最後一個問題,擡腳把旁邊那張軟皮凳子勾過來給蘇以棠坐,自己則随便坐在她旁邊的木凳上,低聲解釋了句,“我連她們的名字都記不清。”

“何甜心你不如給我烤。”付楷大咧咧地開玩笑,往何甜心面前放一把基圍蝦,“阿屹都結婚了,換個目标吧,我單身。”

“不是被甩了嗎?”何甜心就是個直來直去的傻白甜,疑惑又篤定地說,“上次阿屹喝酒,還哭了來着。”

蘇以棠聞言,看向季清屹,覺得有點驚訝又有點好笑,肩膀輕輕蹭了下季清屹:“哭了?”

“沒有。”季清屹不承認,把一整顆大蒜頭扔燒烤架上,“我就是喝多了。”

付楷對何甜心說:“甩什麽甩,那這位美女是誰?”

蘇以棠知道付楷指的是她,落落大方地和一圈人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你就是甩了阿屹的那個姐姐?”何甜心正了正戴在頭頂的蝴蝶結,問,“你不是要和阿屹離婚嗎?現在離了嗎?還是又和好了?”

沒離婚,但是也不能說已經和好了,蘇以棠不想說這麽多,笑着轉移話題:“你喜歡阿屹?”

“……啊。”何甜心沒想到蘇以棠問得這麽直白,她原本想點頭,但是對上季清屹冷淡而略帶警告的視線後,她突然就不敢了,“沒,沒有。”

季清屹就是這樣,平時懶散無謂時會讓人覺得很好相處,偶爾頹喪低落時還會讓人忍不住愛心泛濫,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骨子裏強勢,其實很不好惹。

季清屹手機響了,篝火旁放了音樂有點吵,他和蘇以棠說了聲,自己起身去湖邊接電話。

季清屹剛走,付楷便拿着一把烤好的基圍蝦坐到了蘇以棠旁邊,遞給她幾串蝦。

篝火飒飒地燃燒着。

付楷告訴蘇以棠,她不在的那段時間裏,季清屹抑郁症犯了,不愛說話,成天眼角都泛着紅,他一直壓抑着情緒,但是有時候喝了酒還是會忍不住哭。

後來他爸病危住院,他只能振作起來,看心理醫生吃藥接手集團,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麽撐過來的。

“喜歡阿屹的人很多。”付楷随便指了下篝火旁的女生們,“這裏一半以上的女孩子都喜歡阿屹,每次聚會,只要阿屹來,到場的女生肯定多。”

付楷說着說着,诶了一聲:“藍桃呢?她最喜歡阿屹,明着追的那種,剛剛還看到她的。”

二層小木樓裏,藍桃正盛裝打扮計劃一場完美告白呢,她穿着淡粉色蓬蓬裙禮服配過膝白皮靴,像一個華美精致的洋娃娃。

藍桃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紅酒,撫着心口說:“怎麽辦,我好緊張,阿屹不會拒絕我吧。”

“阿屹被甩,還沒走出空窗低谷期呢,咱主打的就是一個趁虛而入。”幾個朋友鼓勵藍桃,“勇敢沖,萬一拿下了呢,勇敢一次,幸福一輩子。”

藍桃提着裙子走出門:“好,我去了。”

湖邊,季清屹靠在車上,接完電話随手把手機塞兜裏,一轉身就見一團粉色的東西向他沖過來,他後退了兩步,并及時伸手攔了下,防止藍桃沖進湖裏。

藍桃氣喘籲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說:“阿屹,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

季清屹視線下意識落在遠處蘇以棠身上,平淡地拒絕黃桃:“我結婚了。”

“你別騙我了。”藍桃不信,“大家都知道那個姐姐甩了你跑了,你要離婚了。”

篝火旁,一群人已經注意到湖邊的動靜,紛紛興致勃勃地往這邊看,蘇以棠也回頭看過來。

季清屹從蘇以棠身上收回視線,雙手收回褲子口袋,一副冷淡的樣子又靠回車門上,有點無奈:“別添亂了行嗎。”

蘇以棠本來就想離婚,這下又有新理由了。

他擡腳想離開,卻又被藍桃拉住,藍桃抱着他胳膊,真情實意地差點急哭了:“季清屹,幼兒園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比那個姐姐專一多了,肯定會一心一意地對你好,永遠都不會甩你,你就不能答應我嗎?”

季清屹一臉無語,想要抽回手臂,卻又被藍桃死命抱着,藍桃哭得梨花帶雨的,妝都花了,他也不好粗暴地推開她。

蘇以棠已經走了過來,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抱着雙臂,似笑非笑的。

季清屹心裏很煩,看着蘇以棠,道歉和解釋的話剛要說出口,就見蘇以棠先開口了。

“妹妹,哭沒用,你這樣是追不到男生的。”蘇以棠從容地走過來,笑意輕淺的桃花眸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對藍桃說,“先放開他,姐姐教你。”

藍桃半信不信,猶猶豫豫地放開了季清屹,接着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蘇以棠把季清屹推在了車門上,親了季清屹。

“你,你……”藍桃差點氣死了,“你在幹什麽!”

“wow~”遠處傳來陣陣歡呼聲和口哨聲。

蘇以棠親完季清屹剛要退開,腰上突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覆上,接着她被季清屹帶着轉了個方向,兩人位置互換,季清屹把她抵在車門,直接就親了下來。

蘇以棠推了下季清屹,不讓他親:“幫你解圍,你幹嘛?”

“你那是解圍嗎?”季清屹反問,他嘴都被蘇以棠咬破了,蘇以棠吃醋了,如果她真的想離婚,這種時候就不該過來親他,季清屹直接把蘇以棠手腕摁在車門上,繼續低頭吻她。

空氣裏都是熱辣辣的燒烤味。

不知道親了多久,湖水拍打岸邊傳來一陣又一陣水波聲,季清屹這次強勢的主動讓蘇以棠差點招架不住,懷疑自己掉進了水裏,呼吸都不順暢,頭暈目眩的,偏偏他還故意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狗男人這半年吻技确實見長,以前在菱鎮清心寡欲的,而且還低調,女孩子想勾搭他都找不到機會,沒想到在京市這麽招搖,居然被女孩子堵着表白。

蘇以棠又想咬季清屹,但是兩人嘴裏現在還有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季清屹嘴角剛剛已經被她咬破了。

旁邊,藍桃徹底繃不住了,氣得直跺腳:“季清屹!你怎麽這麽随便!你認識她嗎你就親!你親她還不如親我!”

蘇以棠忍俊不禁。

季清屹終于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神色無奈不耐又拽得一批:“我親我老婆,礙着你了?”

全場起哄、歡呼、驚訝、大哭各種情緒混在一起,熱鬧又淩亂。

最終,聚餐在藍桃的懷疑人生、女生們齊刷刷羨慕的眼神、男生們興奮的插科打诨中接近尾聲。

特別是付楷,見過季清屹痛不欲生的時候,季清屹和好,他簡直比自己結婚還高興,恨不得把音響裏正在播放的結婚進行曲音量開到震破天際。

最後好多人喝多了,直接去帳篷裏睡覺了。

季清屹今晚沒喝酒,拒絕了付楷的留宿邀請,開車帶蘇以棠下山。

大半夜了,山路很安靜,路兩邊茂密的散葉時不時地從車窗上掃過。

蘇以棠單手搭着車窗,側頭看着季清屹,想了一會說:“阿屹,你爸怎麽樣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他吧。”

蘇以棠覺得就季清屹吧,也許當初她想離婚的三個理由全都不成立了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是就算這三個理由依然存在,也改變不了她喜歡季清屹的事實。

她為什麽要賴在國外半年多,就是因為她根本就忘不掉季清屹。

而剛剛,她确認了自己的心,她放棄不了季清屹,她接受不了季清屹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怎麽突然提這個?”山路曲折,季清屹目不斜視地看路況,邊轉方向盤邊說,“你不用去看他。”

“那不好吧。”蘇以棠笑了笑,“別人會說我這個兒媳婦不孝順。”

季清屹直接踩死剎車。

車子在黑黝黝的山路上停下來。

樹葉零星散落在前車窗。

季清屹從方向盤上收回手,直接挂P檔,人靠着椅背,側頭看了蘇以棠幾秒,無奈又散漫地笑:“姐姐,咱倆差點殉情在這兒。”

“你這麽激動幹嘛?”蘇以棠沒想到自己随口玩笑能讓季清屹差點把車開溝裏,笑着逗他,“就你這技術,還能開賽車?”

季清屹只是笑,沒再說什麽,伸手撈過她,開始親她。

親了一會,車燈被季清屹關了,荒山野嶺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蘇以棠環着季清屹脖子,咬他耳朵:“關燈幹嘛?”

季清屹吻往下落:“想親你。”

兩人到家已經下半夜了,管家聽到動靜,打開房門往外看了眼,本着非禮勿視的原則,連招呼都沒打,又麻溜縮回了頭關上房門。

蘇以棠拉了拉季清屹敞開的襯衫衣領,鎖骨上還有好幾個被她咬紅的牙印,笑眯眯地拿他打趣:“李伯會不會以為你被□□了,都不忍直視了。”

季清屹毫不在意,摟着她的腰把她逼退到樓梯扶手處,親她唇角,渣裏渣氣地問:“姐姐今晚想睡我嗎?”

“不是不讓睡嗎?”蘇以棠笑,推開季清屹往樓上走,“之前自己睡沙發的志氣去哪了?”

二樓鋪着香槟色的地毯,與柔黃色的廊燈溫柔融合。

經過書房時,蘇以棠被季清屹拉了進去,房門關閉的同時,她轉身,雙臂纏上季清屹脖頸,心領神會地笑:“想在這?”

“可以嗎?”季清屹推着她緩緩後退,一直退到書桌邊沿,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坐在書桌上,低頭親她,一邊親,一邊解釋,低啞的聲線染了欲氣,“沒有不讓睡,上次就想這樣了。”

桌上的遙控器被季清屹拿過來摁了下,書房窗簾緩緩閉合,主燈漸漸暗掉,只剩牆壁上的幾盞壁燈散發着暗昧的光。

書和文件散落一地。

“那天盯着我的手看是什麽意思?”銀色寬戒透着涼意,沿着頸側下行,撩惹出一連串的悸動,季清屹暧昧的親吻落在蘇以棠耳側,“眼神很不純潔。”

“看出來了?”蘇以棠扯季清屹襯衫紐扣,“那時你的想法純潔嗎?”

“我純不純潔你不知道?”季清屹起身,自己脫了襯衫,“我什麽都不會,都被你教壞了。”

暗昧的光線裏,蘇以棠看到季清屹繞過書桌,從抽屜裏拿出個小盒子随手扔在書桌上,忍不住笑着反駁:“你純潔,純潔到書房放這個?”

“專門為你準備的。”季清屹返回來繼續親她,把小盒子塞她手裏,咬她唇角,“全用完,幫我戴上。”

蘇以棠故意不幫,擡腳抵着他:“叫姐姐。”

小盒子又被季清屹收了回去,季清屹自己動手:“那等會姐姐叫。”

窗簾被夜風輕輕拂起。

蘇以棠發現半年不見,季清屹提升的不止是吻技,環着他脖頸,氣息不穩地咬他鎖骨:“還以為你又回到性冷淡了呢,我不在的時間裏,你沒出軌吧?”

“你還敢提,我想你想得快瘋了。”季清屹箍住她的腰不讓她躲,懲罰似的用力,把她捂着嘴的手拿下來,半哄半故意,“姐姐別忍,隔音很好。”

散在桌上的遙控器被碰來碰去,最後被蘇以棠壓到了,幾盞亮着的壁燈也漸次熄滅了。

最後的黑暗裏,蘇以棠抱着季清屹脖子說:“阿屹,我在國外的每一天,都很想你。”

-

第二天兩人睡到中午才醒。

蘇以棠還惦記着去醫院看季清屹爸爸的事,掀開被子想要起床,卻又體力不支地又躺了回去。

昨晚幾次?蘇以棠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兩人從書房糾纏到了卧室,後來她說餓了,又糾纏到了餐廳,季清屹給她做了碗雞蛋面,最後把她抵在料理臺上讓她大點聲。

蘇以棠揉腰,不滿地踢了季清屹一腳。

狗東西昨晚骨子裏的強勢一點都沒收着,嘴上乖乖地叫着姐姐哄她,行動上卻和乖一點都不沾邊,她懷疑季清屹就是趁機報複她當初不辭而別。

季清屹被她踢醒了,第一時間伸手把她拉進懷裏:“怎麽了?”

“有領帶嗎?”蘇以棠問。

“有,幹嘛?”

蘇以棠滿意了,捏着季清屹下巴:“今晚給你用。”

“……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蘇以棠放開季清屹,掀開被子起床,“分居一周。”

季清屹跟着起身,靠着床頭生無可戀:“……那我只用黑色。”

吃完午飯,蘇以棠和季清屹去了醫院。

季家宗躺在重症監護室,面色蒼白消瘦,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體征。

“其實醫生早就建議放棄治療了。”季清屹視線落在玻璃牆內,語氣平靜地說,“雖然他做為父親從沒盡過責任,但是我作為兒子也從沒盡過孝心,我做不到放棄他。”

“那就不放棄。”蘇以棠輕輕握住季清屹的手,“我陪你一起,陪爸爸走完最後一程。”

季清屹手指緊了緊,把蘇以棠拉進懷裏,蘇以棠環住他的腰,說:“阿屹,你還有我,還有外婆,我們都很愛你。”

季家宗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一周多,這期間蘇以棠陪着季清屹每天去醫院看他,去世後,她和季清屹一起給季家宗辦了葬禮。

京市一切安定的時候,蘇承國電話也打了過來,問蘇以棠這趟去京市有沒有見季清屹,什麽時候回家。

當初蘇以棠出國,把離婚的事情交給律師代辦,蘇承國就知道她想離婚的事了,蘇承國勸了幾句,但是沒有插手,他永遠站在自己女兒這一邊。

蘇以棠挂了電話後,笑眯眯地對季清屹說:“我爸想我了,催我回娘家。”

季清屹正在花園裏忙活,聞言回頭說:“我和你一起回。”

庭院裏種了一大片紅玫瑰,是前段時間季清屹特意讓人移植過來的,每次園丁過來打理花園的時候,他有空就會和園丁一起忙,學習如何伺候這些嬌豔的玫瑰。

當時蘇以棠坐在花園旁邊的秋千上吃草莓,笑着逗季清屹:“玫瑰有什麽好伺候的,你還不如多伺候伺候我。”

晚霞滿天,鑲着紅邊的彩雲落下,和大片嫣紅的玫瑰浪漫相接。

季清屹穿着幹淨的白襯衫,站在整片玫瑰花中間,聞言,随手剪下一支紅玫瑰,不緊不慢地走向她。

玫瑰垂在他身側,身後是紅霞與玫瑰,他姿态其實很随意,蘇以棠就是喜歡他這副懶懶的松弛感,季清屹走近,擡手截停蕩來蕩去的秋千,玫瑰花沒有送給她,而是落在了她的下巴。

季清屹用玫瑰花挑起她下巴,垂眸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笑:“那回房間?”

後來蘇以棠用澆花的水管故意弄濕了季清屹的白襯衫,說想看□□,房間浴室,季清屹又把同樣的事做在了蘇以棠身上,那只玫瑰花沾了水,花瓣散了一地。

這趟回滬,季清屹說要在滬市買婚房。

“你打算定居滬市?”蘇以棠有點意外,“京市這麽大一集團你不管了?”

“交給張特助管。”季清屹把自己的衣服也扔進蘇以棠的行李箱,坐在床沿,雙手撐在身後,看着她,“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蘇以棠笑:“看不出來還是個戀愛腦。”

“要不然當初能上了你的賊船”季清屹把蘇以棠拉坐到床沿休息,自己半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裏的衣服,擡眸瞥了蘇以棠一眼,“那時明知道你只想玩玩。”

“以為能玩一輩子呢。”蘇以棠開玩笑似的嘆息了聲,用腳尖輕輕磨蹭着季清屹小腿,“誰知一時被美□□惑,招惹了你。”

蘇以棠以前從不相信愛情,是受父母的影響。

遇到季清屹之後,其實她依然不相信愛情,但是在季清屹的堅持下,漸漸地她好像陷入了愛情。

正如舒如煙寫在随筆卷尾所希望的,如果非要為愛降落,那她選擇降落在季清屹身邊。

亂蹭的腳踝被季清屹捉住,季清屹合上行李箱,直接坐在床邊地毯上,擡頭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還想着玩?”

季清屹這麽笑真的很好看,看起來其實有點渣,但是蘇以棠知道,最純情的也是他,她居高臨下的,用另一只腳尖碰了碰季清屹鎖骨,笑着逗他:“是啊,想玩。”

誰知下一秒,季清屹居然撓她腳心,蘇以棠想收回腳卻又被牢牢扣着腳踝,癢得笑到停不下來,就聽季清屹問:“姐姐想和誰玩?”

“和你。”蘇以棠癢得不行只能妥協,俯身去親季清屹,說不正經的情話,“這輩子都只玩你一個,好不好?”

季清屹和她接吻,乖乖說了聲好,接着又反應過來什麽,起身把她推倒在床上,覆過來咬她唇角:“玩什麽玩?好好說。”

蘇以棠笑,改口:“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

在滬市陪蘇承國待了幾天,蘇以棠和季清屹兩人又回了趟菱鎮。

旅行綜藝節目組最近幾天都在菱鎮錄節目,同時非遺文化園二期也要開工了。

孫主任聽說他們回來,特意請他們吃飯,參加飯局的人很多,除了鎮長等鎮政府的人,薛珍珠和之前一直幫忙拍視頻的幾位博主也被孫主任邀請了來。

一年多的時間,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菱鎮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水鄉小鎮,聲名鵲起,游客量是以前的幾十倍。

鎮上的老手藝人們原本都遺憾放棄了曾經引以為豪的手藝,現在做出來的手藝品直接供不應求,好多人都開始收徒弟了。

古街又開了好幾家手工藝品商鋪,不過最初季清屹開的那一家人氣最旺,因為裏面的商品最多最全。

雖然他後來回京,根本就無暇顧及菱鎮商鋪了,但是老人們還是隔三差五地就往商鋪裏送自己做的手工藝品,每次去商鋪的時候,都要拉着店員問半天,問阿屹什麽時候回來。

飯局結束後,蘇以棠和季清屹兩人又去了趟景區酒吧。

孟朝陽看到他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屹哥,棠棠姐,你們終于回來了,我想死你們了!”

“酒吧怎麽樣了?”蘇以棠看了眼滿座的現場,對孟朝陽豎了豎大拇指,“孟老板生意真不錯。”

“中途差點黃了。”孟朝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帶着他們找座位,“屹哥走了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駐唱,好多慕名而來的游客漸漸的都不願意來了,幸虧後來菱鎮旅游火了,又帶來一批批新的游客,酒吧才重新運轉起來。”

蘇以棠笑着捧場:“孟老板力挽狂瀾,怪不得看起來更加成熟帥氣了,那今晚讓阿屹再客串一次駐唱呗,我們要在菱鎮待一段時間,以後他隔三差五地也能來。”

蘇以棠現在明白為什麽季清屹唱歌這麽好聽了,随便哼兩句都很有感覺,原來是遺傳了他的天後媽媽。

“想唱嗎?”蘇以棠坐在高腳凳上,單手支着下巴,問季清屹。

“你想聽我就唱。”季清屹站在吧臺內,駕輕就熟地調了杯雞尾酒遞給她,“想聽什麽?”

蘇以棠想了想:“初見時那首。”

去年除夕夜,下着小雨,她獨自一人來到菱鎮,經過這個酒吧。

如果不是季清屹的歌聲勾着她返回,也許她和季清屹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也許她已經換了好幾個男朋友,走走停停,也許季清屹依然孤身一人,不想談戀愛。

但是他們相遇了。

舞臺上,季清屹修長的手指随意劃過吉他弦,歌曲前奏響起,氤氲在夜晚微醺的酒色之中。

他依然用不可一世的姿态演繹着清冷乖馴的歌,唯一的不同是,這次他穿的是蘇以棠喜歡的白襯衫,視線一直落在蘇以棠身上。

酒吧裏原本嬉鬧的交談聲漸漸安靜下來,客人們看着舞臺,誇贊新駐唱長得帥,唱得好。

唱完歌,季清屹忽略臺下客人們再來一首的呼聲,跨下舞臺回到蘇以棠身邊,倚着吧臺邊沿看着她。

酒吧燈光柔暗,旋轉着掃過來,又輕緩地移開。

蘇以棠仰臉把最後一點雞尾酒倒進嘴裏,兩人視線在微醺的暗昧中相接。

蘇以棠放下酒杯,笑意輕慢地用指尖輕輕勾着季清屹襯衫衣角,又說了遍他們初遇時的那句開場白:“穿這麽少不冷?”

那一次,季清屹發現了她在偷瞄他鎖骨,揭穿她後拽拽地回了句“再看收費了”,然後整晚都不再搭理人。

這一次,季清屹懶懶地倚着吧臺,順着她的話,随她撩:“冷,怎麽辦?”

“要不要跟我走?”蘇以棠從高腳凳上起身,手指也從勾着季清屹衣角,變成了勾着他的小指,暧昧地笑,“姐姐帶你去個溫暖的地方。”

季清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提着外套,跟蘇以棠往外走。

外面下雨了,雨絲綿密,随風斜斜地掃下來,映着燈光,像銀色的絲線。

孟朝陽追出來給他們拿了把傘。

黑色的傘面隔開淋漓細雨,蘇以棠挽着季清屹手臂,和他一起走進雨夜。

“去哪?”季清屹問。

“你是問去年除夕夜,還是現在?”蘇以棠意味深長地笑,夜風攜着雨絲吹過,她被季清屹往懷裏攏了攏,“如果是去年除夕夜,我會帶你去菱鎮客棧。”

如果沒有季清屹的回避和拒絕,如果沒有她的進退和撩惹,如果除夕夜季清屹和她走了,也許她和季清屹的緣分僅限于菱鎮客棧那一夜。

一切都剛剛好。

他們在一次又一次戀愛觀的碰撞和妥協中,最終抵達圓滿的終點。

季清屹:“現在呢?”

蘇以棠:“帶你回家。”

- 正文完 -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