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章

13   第 13 章

◎鬧夠了沒？該回來了。◎

“女士們, 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華城機場，機外溫度二十五攝氏度, 飛機正處于滑行狀态，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等飛機完全停穩後, 再解開安全帶，整理手提物品準備下飛機。從行李架裏取物品時, 請注意安全。您交運的行李請到行李提取處領取，需要在本站轉乘飛機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請到候機室中轉櫃辦理。感謝您選擇華城航空公司班機！我們下次旅途再會！”

行李箱的輪子滾動，秦斯斯聽着電話：“他在機場大廳, 一個舉着你名字的牌子, 你找一找就能看見。”

秦斯斯推着行李箱出了機場, 一眼看到了偌大的閃亮的燈牌，在一衆接機中脫穎而出, 閃爍着自己的名字。

這……還需要找？

秦斯斯推着行李箱走過去的時候，還聽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這是哪家的明星呀, 燈牌都帶到了機場。”

秦斯斯默默地帶上了口罩帽子和墨鏡。

她全副武裝後，其他接機人更好奇了：“這明星就一個粉絲接機, 捂着這麽嚴嚴實實的。”

秦斯斯：“……”

她把燈牌卷一卷收起來後, 埋頭低聲：“快走吧。”

畢傲娟沒有從車上下來，讓助理來接的秦斯斯。這半年來畢傲娟無縫進組，手下又一部劇集的播出，讓她的名氣再一次高漲, 以她現在的咖位, 已經能擔得起一部女一的角色了, 倘若在機場被認出來, 不算是件好事。

秦斯斯一上車，畢傲娟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用力抱着秦斯斯：“我想死你了！”

“今天晚上，去我那睡！我聽說你今天回來，我把明天的商務錄制都延了！必須徹夜暢談，告訴我，你旅途裏有趣的事情。”

秦斯斯輕拍她的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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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秦斯斯在土耳其卡帕多奇亞坐熱氣球，俯瞰斑斓的城市；在冰島握一抔黑沙子，觀賞流連的極光，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瑞士小城窗邊看碧水和山巒，捧一杯咖啡，享受童話般的人文風情，在美國夏威夷，體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萬米高空疾馳而下，一瞬間心跳都要驟停的刺激和興奮。

她去探訪了美國電影學院，在好萊塢待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結識許多的友人，大家暢談着劇情的戲劇性和各國文化對劇情的影響。

有時候就找一塊草地，席地而坐，拿出本子就開始聊。

一開始，秦斯斯聽不懂許多專業詞彙，整個人懵懵的，跟不上思維，後來在得到了許可後，她開錄音，做筆記。

聊天的內容，很客觀，也很主觀。

編劇原創劇情的內容，就是開了上帝視角，把合适的角色放在合适的位置，設計沖突矛盾，懸疑拉扯，注意把控節奏，一環扣一環。

而編劇改編原創劇情，就像是将村落中精美的民宿客棧，改成城市中規模化管理的酒店。

關乎劇情的聊天，大部分都是有意思的。她學到了很多。

她三個月的旅程結束回國，并不着急回到華城，而是在四季宜人的雲城又住了三個月的時間，期間參與了創作了雲城相關的公益廣告編寫和旅游宣傳劇情編寫。

她和這邊的人相處很惬意，他們不追名逐利，願意花時間享受美食，觀賞風景，感受傍晚的霞光，搬一張竹編凳子坐在屋檐下聽雨，騎着車在海邊穿行，感受風吹過臉頰，吹拂發絲，空氣中淡淡的鹹味。

生活沒有被工作喧賓奪主，所有的樂趣都在。

在雲城舒适的風和晚霞中，真有讓人心安定下來的舒心。

華城是紙醉金迷的名利場，而雲城則是舒心惬意的慢生活。

畢傲娟：“我也想去，等這一段時間的劇宣結束了……”

秦斯斯：“你現在是上升期，劇宣結束了，你也不能去吧。”

畢傲娟撇撇嘴，話鋒一轉，抛了個頗為暧昧的眼神：“聽說雲城是豔遇聖地，你就沒有發展發展？”

秦斯斯平淡道：“認識了幾位朋友。”

畢傲娟：“露水情緣？”

秦斯斯：“只是朋友，沒到那份上。”

畢傲娟看着秦斯斯，她低着頭額前幾縷碎發略過耳鬓，她察覺到秦斯斯經過這一次的旅程，眸中的迷惘散去，更為清澈通透，氣性上也多了幾分知性，知性中又不失溫婉。

是那種叫人離不開視線的通透清澈的美。

畢傲娟熱情地擁過秦斯斯的肩：“沒關系，姐妹我啊，認識很多單身優質男性，圈內的圈外的，有錢有顏的有身材的，多了去了，介紹幾位給你。”

畢傲娟喜歡和美女貼貼，兩人穿着薄薄一件吊帶睡裙，抱在一起，肌膚相貼，軟軟滑滑的，怪不得女孩子都叫溫柔鄉。

秦斯斯：“不用了。”

畢傲娟：“你和姐妹客氣什麽？我的資源夠你未來三年每天換一個對象呢。”

秦斯斯：“畢傲娟，你不用對我和淩言然的分手有愧疚，不要有需要補償的想法，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聽說我走之後，你家和淩言然家的合作停了？”

“嗯。”畢傲娟雙手抱胸，仰頭傲嬌道，“就是不想和他合作。”

秦斯斯懊惱：“你這不是糊塗嘛，一碼歸一碼，你們家的合作和我和他的分手沒關系。”

她仰着頭傲嬌道：“我不知道什麽一碼歸一碼，我這人就是不講道理，我姐妹被欺負了，我就不放過他。”

“他這人太惡心了！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你原先編劇的《不想談戀愛》，都已經開拍了，他大量注資，要求換成你寫的那一版劇本。”

“汽車撞牆知道拐了；股票漲起來知道買了；犯錯誤判刑了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裏想起來甩了。馬後炮！”

秦斯斯聽說了這件事，也就是因為《不想談戀愛》的劇組編劇夏冰發了一條朋友圈，她意識到自己經手的劇即将拍攝完成，才回到華城。

秦斯斯平靜道：“他就是戀愛期間做這種事，我們最後的歸屬也是分開。”

無用功罷了。

畢傲娟焦急：“這可怎麽辦呀？他投資了那部劇，你肯定是要和他見面的。要不我提前打聽他的行蹤，你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算了。”

秦斯斯：“沒必要躲，見面就見面吧。”

先前聽見淩言然的名字，心仿佛都要從心髒中跳出來，但現在她無比平靜，宛若是聽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畢傲娟看見秦斯斯面對淩言然的消息，再無波瀾，眼裏心疼，心裏欣慰。

畢傲娟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有一個好主意。”

她神秘兮兮地貼在秦斯斯的耳畔邊，出着主意。

兩人的面前擺了許多炸雞烤串，薯條漢堡，喝着小甜酒，聊到了半夜，呆在一起似乎就有說不完的話題，從客廳聊到卧室，關了燈還在聊，最後窩在一張床上沉沉睡去。

畢傲娟：“斯斯，明天陪我去拍賣會吧，我看中一幅很好看的畫，想要買回來挂客廳。”

秦斯斯應着：“好。”

畢傲娟的嘴裏還在呢喃：“斯斯，你能回來了，真好。”

次日傍晚，兩人步入拍賣會現場，兩人穿着不染奢侈，極為低調，坐在隐蔽性較好的拍賣會樓座兩側。

秦斯斯：“你不進行線上委托，直接到線下來拍賣，會不會太招搖了？進來這段路上，我看到好多留意你的眼神，估計是把你認出來了。”

畢傲娟傲嬌：“認出來也沒事，這裏多的是明星來，安保還是很到位的。而且線上看得沒有線下直觀，我線下委托好幾次，送到家跟贗品一樣，沒看見的閃。”

“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東西，可不能收到貨，像是十幾塊錢的地攤貨。”

秦斯斯和畢傲娟來得早些，可以提前觀賞所有本次拍賣的展品，多數是珠寶首飾些，文玩古畫，還有一些藝術抽象畫展品。

秦斯斯看過一圈後，目光停在一個劇作家的簽名古籍上。

畢傲娟拿了個小本子登記自己喜歡的東西，再寫下心裏預期價格，她轉了一圈，停在秦斯斯的邊上：“想要？”

秦斯斯确實對這個感興趣：“比起那些拍品，這一件起拍價低，說不定我真能把它拍下。”

她信心滿滿地把這一件拍品記在本子上：“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拍賣會開場，兩人被帶領到樓座上，賓客陸陸續續坐滿了劇場的位置，秦斯斯和畢傲娟也注意到了熟悉的身影——段昀。

段昀帶着三位女星坐在對面樓座上，和她們揮手打招呼，秦斯斯也點頭示意。

要不是在對面的樓座上，畢傲娟的手指都有怼到段昀的臉上，瞪眼警告。

畢傲娟拿着手機瘋狂打字發消息，秦斯斯提醒：“到你喜歡的拍品了，你不舉牌嗎？”

畢傲娟忙得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按出了虛影，憤憤不平道：“你幫我。”

她頭都沒有擡一下，把本子推到了秦斯斯的面前。

【畢傲娟：不許讓淩言然過來！】

【段昀：他本來就要過來的，只是今天有事耽擱了，遲了。】

【畢傲娟：我不管，如果讓我在這裏再看見淩言然，你們倆都等着再次挨揍吧！】

秦斯斯看着畢傲娟記得小本子，上面标價了物品和她所能承受的金額，她照着上面的記錄舉牌即可。

一行一列看下來，她看見了自己喜愛的那本劇作家的簽名古籍在最下面，後面沒有跟着标價，而是寫了一句，多少錢都跟，一定要買下！

畢傲娟開口：“斯斯，我們走線下委托？”

秦斯斯平靜：“已經開始了，走線下委托？會錯過很多你想要的拍品。”

“畢傲娟，沒必要躲，我們沒必要為了不相關的人，影響我們原有的進程。”

意料之中，淩言然的身影出現在對面，他身着一襲黑西服，人還沒坐下，視線就在尋找。

找尋的視線，最終和秦斯斯交彙。

一剎那的恍神，秦斯斯禮貌點頭，故人見面，她顯得格外平靜懂禮。

淩言然沒有回應，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拍賣師宣布下一件拍品，天然翡翠手镯，料子明淨，圓潤飽滿，起拍價一百萬。

落槌後，秦斯斯看着本子上的記錄舉牌。

“七號，一百二十萬。”

對面也緊随其後的跟了。

“八號，一百四十萬。”

淩言然親自舉牌，視線落在秦斯斯的身上，她的目光很有穿透力，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似乎要把這半年來她的變化看個遍。

連着喊到了三百萬，畢傲娟氣得自己舉牌：“我就知道他沒懷好心。”

秦斯斯安撫道：“畢傲娟，冷靜一點，現在已經超出了你的預期價格。”

畢傲娟氣不過：“我可以再加一點。”

秦斯斯：“你加不過他的。況且，你已經買到自己最想要的拍品了，沒必要在這種人和這種事情上糾結。”

畢傲娟就此作罷，嘀咕道：“我還沒買到最想要的拍品，我最想要的拍品是最後一個。”

秦斯斯看着本子上記錄的最後一個，是她想要的劇作家的簽名古籍。

“八號三百萬一次，八號三百萬兩次，八號三百萬三次！”

一錘定音。

“恭喜八號以五百萬的價格将這一件天然翡翠手镯收入囊中。”

秦斯斯看向對面，段昀帶來的三位明星，風姿卓絕，各有各的好看，可落座在前位的淩言然卻不曾回頭看幾位明星。

拍賣師宣布下一講拍品，是秦斯斯期待已久劇作家的簽名古籍，起拍價三萬。

畢傲娟連忙将牌子高高舉起。

“七號，五萬。”

淩言然舉牌。

拍賣師愣了一下，詢問：“我再确認一下，八號，是三百萬嗎？”

此話一次，現在一片躁動，驚訝聲此起彼伏，大家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樓座上。

拍賣會現場出現過高額加價，阻斷他人競價的例子可不少，可頂天了翻個三五倍。

他這一喊，連翻一百倍。

有錢也不是拿來這樣揮霍的。

畢傲娟掄起袖子：“我還就和他杠上了！”

“他不是非要這一件拍品嘛，我不買，但是我可以加價惡心他。”

秦斯斯淡然道：“不用，讓給他。”

畢傲娟不服氣：“不要，憑什麽！”

秦斯斯耐心勸導：“因為你要是再加碼到超出你的片酬，網友媒體很容易扒出你的家世。”

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秦斯斯本想借畢傲娟的購買名額，自己花錢拍下，三百萬的開價已經遠超她的預算了，她買不起。

畢傲娟忍不住，給對面翻了個白眼：“好吧。讓他搶去了。”

她唉聲嘆氣：“這當明星的苦日子，什麽時候到頭，随便做個事都要瞻前顧後，畏手畏腳的。早知道會遇到這混蛋玩意，一開始就應該線下委托了。”

——

對面樓座的段昀和淩言然說着：“照着大小姐的秉性，竟然沒和你争。”

淩言然從容道：“不是她不和我争，是秦斯斯攔着她。”

段昀笑說：“看來秦斯斯還挺留情面的，你們發展發展還有可能嗎？”

淩言然輕聲笑了，不再多言了。

拍賣會結束，賓客紛紛散去，秦斯斯和畢傲娟去簽字走手續。

才下樓座，一位服務人員就迎了上來：“不好意思，請問是車牌尾號777的車主嗎？”

畢傲娟：“是，怎麽了？”

服務人員抱歉道：“您的車剛剛不知被什麽車刮蹭了一下，方便現在跟我下去處理一下嗎？”

畢傲娟罵着：“今天是什麽倒黴日子！”

她一邊罵着一邊正要下去，但拍賣會會場的工作人員可不讓她臨時離場：“不好意思，畢小姐，請先辦理一下業務。”

拍賣會現場，許多一時興起，畢竟是口頭承諾，拍下卻出爾反爾的人數衆多，所以，警惕地遵守拍賣流程。

秦斯斯勸說：“我下去處理吧，你先去走流程。”

畢傲娟怒氣沖沖：“好，我馬上下來，你別和人發生沖突，等着我來罵那位車主。”

秦斯斯跟着服務人員到了地下車庫，偌大的地下車庫，安靜得落針可聞，一排一列整齊停放着豪車。

服務人員帶秦斯斯到畢傲娟的車旁，秦斯斯附身，繞着車身，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一番，都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刮蹭。

她蹲下身，頭上籠罩過陰影：“斯斯。”

空曠的停車場中，他的聲音在回響。

擡眼之間，看見來自淩言然的熟悉而居高臨下的目光，她脫口而出：“你蹭的？”

淩言然：“……”

秦斯斯起身，環視一圈，那一位服務人員已然消失，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刮蹭只是引她出來的借口。

“其他人在，有些事情聊起來不方便。”

現在的停車場中空曠，正是談話的好時機。

淩言然微仰下颚，依舊是那副上位者的姿态，開口卻是溫柔的語調：“斯斯，鬧夠了沒？該回來了。”

秦斯斯：“……”

“？”

半年了，原來淩言然一直覺得她在鬧？

秦斯斯突然想起昨晚畢傲娟的方法。

“我有一個好主意，他既然想用這種方式挽留你，你可以假裝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讓他死心。”

秦斯斯尋常是不喜歡說謊的，但這時候特別想挫挫淩言然的銳氣。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離他更近的地方，雙手抱胸，一縷發絲略過，手指勾到耳後，直面迎上他的視線，目光依舊是剪着秋水的溫柔。

她一字一句，從容不迫地回應：“半年了，淩先生不會還停留在原地吧。”

她淡淡地笑着，笑他的可笑：“可惜，我的現任現在不在華城，不然肯定介紹給淩先生認識。”

【作者有話說】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華城機場，機外溫度二十五攝氏度，飛機正處于滑行狀态，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等飛機完全停穩後，再解開安全帶，整理手提物品準備下飛機。從行李架裏取物品時，請注意安全。您交運的行李請到行李提取處領取，需要在本站轉乘飛機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請到候機室中轉櫃辦理。感謝您選擇華城航空公司班機！我們下次旅途再會！——網絡。

汽車撞牆知道拐了；股票漲起來知道買了；犯錯誤判刑了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裏想起來甩了。——小品《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