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章

14   第 14 章

◎怎麽一副沒了誰活不下去的樣子？◎

淩言然一怔, 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從包中掏出兩樣東西遞給秦斯斯。

秦斯斯低頭一看，是剛剛拍賣會上的翡翠手镯和劇作家簽名的書籍。

秦斯斯不知道他如何不走流程就拿到這些東西的。

但她知道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手段。

她背過手, 拒絕：“我不要。”

淩言然：“那你就拿去扔了。”

“要麽就拿着這些東西和你那個所謂的現男友，放在你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裏面供起來，我管不了。”

秦斯斯：“我的現男友應該也不會喜歡我接受前男友的東西。”

她始終背着手, 沒有接他的東西。

淩言然的臉色越發陰沉，他上前扯過她的手臂。

秦斯斯以為他只是強硬地要求她接拍品, 一個勁地推搡反駁道：“我說了我不要！”

後來，她發現他的目的并不是讓秦斯斯收下那兩樣東西，而是扯着她往車庫的另一側走。

她的力氣不敵他, 手臂被抓紅了。淩言然不由分說的将她塞進了車裏, 自己車坐到了駕駛位。

秦斯斯想要開車門, 車門已經全然反鎖：“淩言然！你到底要幹嘛！”

他側身過來給她系好了安全帶：“你不說是我刮蹭了你們的車嘛，那我就當場刮一個給你看。”

他低聲提醒一句：“握緊扶手。”

汽車被啓動, 引擎發出低吼的隆隆作響的聲音。

秦斯斯緊緊抓住扶手：“你瘋了！”

車輛瞬間提速，經過車庫的過道, 越開越快，越開越快, 徑直沖向畢傲娟的車, 一剎那之間，秦斯斯緊緊閉上了眼吼着：“淩言然——！”

“啊——！”

——

“斯斯。”

“斯斯？”

“啊？”秦斯斯回神。

畢傲娟的手一直在她眼前晃着：“你怎麽了？怎麽站在這裏發呆？”

秦斯斯略過散亂的發絲，佯裝鎮定道：“沒事。”

畢傲娟圍着車轉了一圈，仔細檢查着車輛情況：“刮蹭處理結果怎麽樣了？”

秦斯斯：“我仔細檢查過一遍, 沒有刮到, 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畢傲娟看她臉色不對勁：“那就好。你嘴唇怎麽這麽白？車庫太冷了？”

“沒事。”秦斯斯淺笑着, 卻悄然把手背到了身後。

她的渾身都是冰冷的, 只有手掌在顫抖在火辣辣的燙。

——

“淩言然——！”

秦斯斯聲音蕭氏在車輛猛然的急剎和漫長的拖行中。

車子在離畢傲娟的車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強大的慣性讓人不由得身子往前沖。

秦斯斯大口喘息着，緩了好一會，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驚恐之餘，是無盡的憤怒。

啪——

秦斯斯用盡了所有力氣，給身邊人一巴掌。

“混蛋！”

秦斯斯和淩言然相知相識了三年中，從沒罵過淩言然，也沒對他動粗過。

一剎那之間，她既罵了他，也對他動了粗。

秦斯斯氣憤地摔門離開。

——

“啊——！”

段昀才從樓上下來就撞見這一幕，吓得放聲大叫。

段昀也很識趣地連忙過去和秦斯斯道歉：“抱歉，抱歉，秦小姐，吓到你了，我們馬上把車開走。”

段昀拉開駕駛位的車門，淩言然還坐在駕駛位上，發絲淩亂，嘴角挂了血，目光似淬了毒，越過擋風玻璃，直勾勾地看着秦斯斯，宛若午夜受傷的孤狼在蟄伏，蓄勢待發着下一次的攻擊，叫人後頸發寒。

段昀等了許久，見淩言然沒有起身的打算，伸手把他拉出來。

淩言然坐到副駕駛位，段昀坐進駕駛位。

他一邊觀察倒車，一邊想着。

淩言然開着他的車撞畢傲娟的車，被秦斯斯扇了一巴掌！

果然戲劇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旁觀者。

真他媽刺激。

他罵着：“哥！你自己找打，別坑我啊！”

“拿我的車去撞畢大小姐的車，你可真行。”

段昀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車撞了就撞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畢大小姐要是知道了是我的車撞了她的車，這件事情一定會把我剝皮抽筋！粉身碎骨！”

淩言然對他喋喋不休的吐槽并不應答，修長的指尖劃過臉頰，觸到溫熱的液體，刺痛感襲來。

出血了。

還挺有勁。

段昀倒車看後視鏡時，看見他那張負傷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還笑！被人扇一巴掌還笑！”

段昀不理解：“你幹嘛突然撞車？”

淩言然：“她有男朋友了？”

淩言然的消息一直很靈通，縱然他和秦斯斯是不同圈子的人，他也能知道她的動向，又去了新的國家，玩了新的項目，編劇了公益宣傳類型的劇本。

他都知曉。

段昀回答：“沒有吧，沒聽說啊。”

要說淩言然消息靈通，只要是段昀的功勞，他可是一等一的八卦消息一站通。

倘若是他都不知道的消息，就要直接求證當事人了。

段昀後知後覺：“不是！他媽的她有新男朋友，你就拉着她同歸于盡？？？”

“淩哥，半年了，你沒走出來啊？”

淩言然不知怎的，他似乎一直還有那個觀念，分手，這個詞，不應該存在在他們之間。

她只是去玩玩，散散心，想開了，就會回來。

可聽見她有現任的那一刻。

他才深刻意識到，原來，這半年來，停在原地的，只有他一個。

可他不允許。

她應該是他的。

任何人。

都不能染指。

段昀罵着：“可真夠瘋的！”

淩言然：“她在那輛車邊上，才更危險，在車上我有分寸。”

段昀：“所以，你就拉着我同歸于盡？”

淩言然：“？”

段昀咆哮：“但凡畢傲娟知道是我的車撞到她的車，她都能給我扒掉十層皮。你在把握和秦斯斯分寸的時候，能不能顧一下我的死活！別拉一個不在場的人同歸于盡好不好！”

淩言然：“……”

——

畢傲娟開着車，和秦斯斯一起回去了。

到家後，秦斯斯才恍惚想起自己包裏的東西。

她掏出包裏的手镯，遞給畢傲娟。

畢傲娟看見手镯的那一刻是詫異，最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所以剛剛蹭車只是一個幌子，其實是淩言然來找你了？”

秦斯斯：“嗯。”

畢傲娟眼中的擔憂，毫不掩飾，而秦斯斯只是輕拍着她的手，安撫道：“既然他願意花大價錢買東西送我們，那我們當撿了個便宜，收着吧。”

“別去找他了。”

說完秦斯斯就起身往房間中走去。

經過這件事情，她是恐懼的，真真切切的恐懼，所以收下了他給的東西。

淩言然就是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

次日一早，畢傲娟的妝照團隊出現在家中，以畢傲娟現在的咖位，每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滿，兩天的空閑休假期，也是時間擠出來的。

秦斯斯睡醒後就發現身邊已然沒有畢傲娟的身影，她出來就聽見大家氣聲對話，行動也是蹑手蹑腳的，看見了她睡醒後，才開始放聲對話，顯然是照顧她還在睡覺。

秦斯斯鞠躬道謝：“辛苦了。”

畢傲娟早起化妝，現在在化妝椅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任由化妝師擺弄着她的妝發。

秦斯斯為所有工作人員點了早餐。

化妝師搖醒睡得迷迷糊糊的畢傲娟：“化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畢傲娟惺忪睡眼，睜眼就看見了秦斯斯：“你睡醒了？”

“嗯。”

秦斯斯把早餐遞給她：“帶一點早餐，路上吃吧。”

畢傲娟的經紀人說道：“她現在一上車，一化妝就睡覺，根本沒時間吃飯。別看她現在瘦，每頓吃的都不少，都是餓出來的。”

秦斯斯不滿：“那怎麽能行呢？你們要合理安排她的工作。”

畢傲娟化好了妝，起身穿衣服：“我自己要求的。”

“斯斯，我現在在實現我曾經的夢想，怎麽會甘心停下腳步。”

秦斯斯沉默，她也明白其中努力追夢的艱辛，所以，都到這一步了，不吃飯不睡覺，又算得了什麽？

秦斯斯送走了她們，就開始找房子，一直住在畢傲娟的家裏也不是辦法。

她看了好幾套房子，最終簽訂了合約就開始搬家，她的行李不多，自己搬起來很方便。

那一段時間，收拾出租房後，《不想談戀愛》拍攝還未結束，還沒開始劇宣的期間，她開始找下一份編劇工作。

等待了一個禮拜的時期，秦斯斯很快找到了他下一份的編劇工作。

在成功交付定金後，夜以繼日地編寫出兩份不同故事走向的大綱上交。

項目負責人對故事大綱很滿意，立刻通過了。秦斯斯的賬目中多了編劇大綱的款項。

編劇的薪資并不是固定薪資，而是按照統籌編劇款項的比例，定金大綱以及分集，擁有不同比例，其中詳細分集的比例最高。

影視項目本就有很多不确定性，倘若驅逐拍攝項目黃了，也可以保證編劇拿到前期薪資。

交付故事大綱後，就是等待确定項目順利進行後，展開的後續分集編劇工作。

秦斯斯聽說了項目順利進行，可依舊沒有通知她進行分集編寫後續。

多方打聽後，她才了解項目負責人找到了另外一位新人編劇進行編寫。

這是劇組的慣用做法，有經驗的編劇的總價高，分集占比例大頭，有相對高的成本。倘若是拆封，在故事框架不變的情況下，讓新手編劇去完成後續劇情，會節省很多成本。

倘若說項目偷用大綱，項目也付了編劇大綱工作的部分。這走了灰色地帶，碰上了，編劇也只能自認倒黴。

秦斯斯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若是面對無賴，即使你在一個道理上争得了公正，但無賴就是無賴，他會繼續在後續合作中，設置層出不窮的絆子。

她沒有花大時間，再次上追究。

而是立刻投入到，尋找下一個項目中。

可那天，在她分析電影鏡頭語言時，又接到了項目負責人的電話，負責人讓秦斯斯來公司商量分集編寫細則。

這個劇組還能良心發現了？

秦斯斯要對自己經受的劇本負責，還是去公司商量分集細則了。

可是等她到了影視公司後，她恍然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淩言然在去往項目的必經之路處，與她迎面碰上了。

他在等她。

“秦斯斯。”

秦斯斯沒有應，邁步與他擦身而過，沒有在他的身旁停留。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秦斯斯的胳膊，強制她駐足：“我和你說過了，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和你見面。”

淩言然坦白：“我有項目決定權。”

秦斯斯側頭對上他的視線，目光全是坦蕩：“所以呢？”

“你希望我來求你？”

淩言然挑眉，什麽話都沒說，可他不可一世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秦斯斯：“求你能換來什麽？能換來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嗎？”

淩言然也果斷的開出了條件：“和你現男友分手。”

“好，求你，把資源給我。”這一份對話宛若利益置換，秦斯斯也沒有猶豫地說道，輕描淡寫，沒有重量，語氣顯得格外輕松。

“好。”

編出來的現男友而已。

如果能換來他的不再糾纏。

無痛無癢。

秦斯斯同意後，淩言然也将握着她胳膊的手松開，放她走。

——

消息傳開是在幾天後項目負責人給淩言然打去電話。

“淩總，秦斯斯編劇拒絕了繼續編寫分集的工作。”

項目工作中，既然項目負責人可以選擇讓其他人來接替，那秦斯斯也可以選擇不接。

淩言然接聽電話時，是在會議室聽取高管彙報，只有重要工作電話，他會暫停會議，接起電話。

會議室中，大家都等候着淩總的電話結束，繼續會議，就見到他聽着電話，臉色從戲谑的輕快到凝重。

咔嚓——

他捏斷了手上把玩的臨時塑料黑色圓珠筆。

動靜惹得現場所有人面面相觑，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他挂斷了電話，舌尖頂着後槽牙，那一面被秦斯斯扇過的臉頰，仿佛仍留有刺痛的餘溫。

秦斯斯，長本事了。

現在都敢唬着他玩。

——

拒絕了編劇繼續編寫分集的工作後，秦斯斯整個人的狀态很松弛，甚至內心有喜悅。

她邁出了職業生涯中重要抉擇的第一步。

她決定去小酒館小酌一杯，犒勞自己。

這是她在雲城學到的生活方式，有勞有逸，才不會被華城緊鑼密鼓的生活節奏壓垮背脊。

她在運城就經常去小酒館，歌曲為伴，美酒入喉，伴随着緩慢的惬意與溫柔。

生活是屬于自己的溫柔鄉。

一杯自由古巴，放在發光的杯墊上，酒水中的氣泡被點亮，争先恐後地往上鑽。

酒精入喉，似乎将一起煩惱都燃燒殆盡，蕩漾着酒吧輕緩的音樂，讓她身心都松弛下來。

她身邊的位置很快就有一位陌生的男子入座。

他打了個響指：“給我來一杯水割。”

“這位小姐也是。”

秦斯斯：“……”

她環視一圈，這個酒吧中人少，離他最近的女士就是她了。

她說要了嗎？

就安排她？

調酒師去制酒的過程，男子在她面前給她打了個響指：“小姐，我看你一個人，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秦斯斯尋着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成群結隊的男子人群，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地投向她，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個遍，在斑斓燈光下，他們眼中的目的一目了然。

她的視線轉回面前的男子，他們所有人眼中都有相同的東西，欲念和占有。

她禮貌拒絕：“不了。”

他依舊在糾纏：“你一個人玩也無聊，和我們一起。”

獨自一人。

秦斯斯：“不了，我在這等人，一會我朋友就來。”

華城中出了名的酒館都掌在席家旗下，原因無他，席家小少爺席嘉木愛調酒愛喝酒。

那天，也是湊了巧，席嘉木走店調查，認出了秦斯斯，秦斯斯雖是不常出席晚宴，參加圈內活動，但秦斯斯和淩言然曾經的隐戀在圈內可是出了名的有意思，堂堂夏川影視的淩言然被一位小編劇當成嬌養金絲雀，圈內人都知曉了秦斯斯這號人物。

秦斯斯被陌生男子調戲的一幕也被席嘉木盡收眼底。

他給淩言然打去了電話：“你前女友在我酒吧被人搭讪了。”

淩言然警惕：“哪個酒吧？”

席嘉木：“九橋路這個。”

淩言然：“攔一下，我馬上到。”

席嘉木：“好。”

調酒師将酒推到男子的面前，或許是秦斯斯和男主談話實在不愉快，兩人都沒注意到調酒師已經換成另一位。

男子立刻推脫：“先給這位小姐。”

秦斯斯拒絕：“不了。”

席嘉木伸手道：“先生，這是你的，這位小姐沒說要水割威士忌。”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給她的！”男子惱羞成怒，屢屢碰壁後，憋着一肚子火氣，對服務人員翻臉是最容易的。

席嘉木從吧臺中走出來，直面男子，他身姿高挑，低眉目光冷冷瞥向他，壓倒性的氣勢，一字一頓道：“她說了，她不要！”

男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身後的兄弟也起身，他的身後是三五成群的兄弟，他膽子大了：“你一個破酒吧的調酒師，也敢和我叫嚣！”

席嘉木沒動，只站在原地，沒有退卻，冷漠地看着他們。

酒吧的後臺走出許多壯漢，一瞬間氛圍劍拔弩張，壓倒性的氣勢。

男子漸漸認慫：“下次不會放過你！”

男子連忙拿上了包，憤憤離開。

“站住！”席嘉木喊住了他，“你還沒給錢！”

他憤怒匆忙，從包裏掏出一打錢拍在桌面上，他努力維系自己的面子的樣子，有種虛張聲勢的可笑。

男子憤然離場。

秦斯斯才轉頭對調酒師道謝：“謝謝。”

席嘉木：“不用。”

酒館之內，燈光絢爛，音樂搖曳，酒館之外，淩言然緊扣住那名男子的手，猛然一扭，骨頭的響動聲：“你碰她了？”

那男子吃痛地蹲下身：“沒沒沒有……”

淩言然松開他的手，居高臨下地睨視他，慢步走近，随之，壓迫卷襲而來。

淩言然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平齊，眉梢帶怒：“和她說了什麽，原話和我說一遍。”

男子已經慌地語無倫次：“沒沒沒……沒說什麽……”

“不說是吧。”淩言然冷笑，宛若兇獸在啃食僅剩一線生機的獵物，眼底的笑意令人發寒。

酒館之內，秦斯斯才注意到調酒師換了人，面前人身材高挑，穿着與調酒服裝不同的嚴正西服，酒館流光溢彩的燈光流連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平添幾分淡漠疏離。

他銀框眼鏡滑過亮光弧度，看不清他的眼神，将西服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臂腕，青筋從臂腕蔓延至手背，強壯得明顯，調酒的動作行雲流水，從容自如。

“砰”調酒壺一開，淡藍色的液體落入高腳杯，修長的手指縫夾住杯角，悠然推到秦斯斯的面前，整個過程盡顯斯文矜貴。

秦斯斯的心裏有了猜測，他應該是店長。

她品了酒，才想付錢，席嘉木應了一句：“免單。”

她疑惑：“為什麽？”

席嘉木思索片刻後，說道：“因為在我們的酒吧中，給你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秦斯斯沒有争辯，但心裏默默給有人情味的酒吧加分。

她把錢壓在了酒杯下，如果把這筆錢給這位店長當小費也好。

她從小酒館離開。

“秦斯斯。”

她又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應着聲音看過去。

淩言然的身影從暗處到明處，站在一盞路燈下，一聲棕色長大衣，衣角卻有了些許殘破，眼中帶了一絲疲憊的倦意，宛若風塵仆仆的趕路人，路燈将他的影子拉長，暖黃色燈光彰顯溫馨，卻蓋不住他身上上位者凜然的高傲。

秦斯斯：“淩言然，我們不是達成共識了嘛，你不要再纏着我。你想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她語氣中沒有一絲情緒波瀾：“你要我求你，我也求了。你要我分手，我和所謂的現男友也沒有再一起了，你到底想幹嘛？”

“為什麽不接我給你的資源？”她對上他的目光，眼尾泛紅，竟在狠厲中發覺一絲委屈。

她輕笑出聲：“就因為這？”

“你給你的，我為什麽要接？”

“淩言然，我和你不一樣，我現在已經不在意結果了，我可以失敗，我不僅這一次可以失敗，下一次我還可以再失敗，不停的失敗。”

“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失敗，我都可以。”

她從來害怕的都不是失敗，而是她害怕她沒有堅守。

資源和金錢對她構不成威脅。

“你可以嗎？你不可以。因為資源和金錢已經是你的全部了，你不能接受自己的一無所有。”

淩言然脖子上青筋呼之欲出，咬緊了後槽牙，可以看見他下颚線硬起的咬肌，他在壓制隐忍。

可秦斯斯不動聲色：“淩言然，你現在怎麽一副沒了誰活不下去的樣子？”

“真的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