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章

31   第 31 章

◎我不喜歡你了。◎

淩言然才要開口, 秦斯斯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攔道：“等一下，還是我請你吃飯, 表達感謝吧。”

她嘟囔了一句：“把選擇權交給你，還不知道你會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淩言然散漫道：“我不缺人請吃飯。我缺女朋友。”

秦斯斯陰陽怪氣道：“我還缺天上的星星呢。”

“又不是向神明許願，缺什麽, 就能得到什麽。”

秦斯斯眨眨眼說道：“不過，你放心, 你讓我見到了謝華老師，這一頓飯，肯定不會差。”

淩言然挑眉看她：“什麽飯肯定不會差？你親自做？”

秦斯斯噎了一下, 片刻：“倒, 也不是不行。”

他輕笑：“那确實不會差。”

秦斯斯一想, 她确實會做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 她也給淩言然做過飯，但淩言然經常臨時有事情變卦, 大多數時候，沒吃上。

一次, 秦斯斯從廚房把飯端出來, 興奮地分享：“這是我做的飯。”

淩言然低頭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說道：“以後可以不用做。”

“本就是保姆該幹的事情，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位置，自己該做的事情。”

淩言然的那句話雖不嚴肅, 但說出口的意思, 似乎是在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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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 秦斯斯再也沒有做飯給他吃過了。

現在分手了, 就又想吃她做的飯。

秦斯斯和淩言然兩人并肩出來，紀承平還在門口等候。

淩言然上下瞥了他一眼，嗤笑：“怎麽不知道放棄，還等着呢？快回去吧，我要送斯斯回家了。”

紀承平溫煦地笑道：“謝謝淩總願意帶斯斯見謝華老師，但是，淩總，您暫時不能送她回家，我要帶斯斯去公司了。”

兩人對上彼此的目光不善，話裏夾槍帶棍。

秦斯斯驚訝：“今天要去公司？”

按道理來說，劇組籌備期間，周末是不會特地布置任務的。

她打開手機消息一看，群裏發了很多消息。

秦斯斯：“那快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紀承平：“斯斯，剛剛導演給我發了一份文件，在我辦公室的打印室，你去幫我拿一下，我和淩總有一些話要說。”

秦斯斯聽見了紀承平這樣說，也立刻去紀承平辦公室的打印室拿文件。

紀承平嚴肅道：“淩總，既然你們都已經分手了，就請不要纏着秦斯斯，放她追求所愛。”

淩言然被氣笑了，他雙手插兜，語氣中的輕蔑毫不掩飾：“你很了解她？她的所愛是誰？你嗎？你有什麽本事？就連她想見的人，都沒辦法讓她見到，也敢稱她的所愛。”

紀承平輕聲笑了：“斯斯這個人，我必然是了解的。淩總不要忘記，你和斯斯分手的原因是什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因為理念不和，追求不同分手的。那你覺得我和你，誰和斯斯的觀點更合得來呢？”

淩言然咬牙，藏在兜裏的手，用力握拳，青筋噴張從手背一路蔓延。

紀承平看出了他的怒氣，進一步罵着：“淩總，看來你引以為傲的有權有勢也不是很管用啊。”

兩人針鋒相對，對峙的氣焰絲毫不減。

紀承平的視線越過淩言然，看向他身後匆匆下樓的秦斯斯，一步步靠近淩言然，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秦斯斯拿好了劇組的資料，趕緊跑下樓，遠遠就看見紀承平和淩言然在說話，紀承平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淩言然的拳頭猛地砸在紀承平的臉上。

拳勁破風，紀承平重重摔在地上。

“淩言然！”秦斯斯趕緊跑過去。

秦斯斯扶起紀承平，看見他臉上的紅印，扭頭怒對淩言然：“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去看病，別在這裏發瘋！”

他把秦斯斯從地上拉了起來：“秦斯斯，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你就站在他那邊！”

秦斯斯：“那你說發生了什麽？”

由于鬧劇，很快聚集了學生群衆，淩言然看向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秦斯斯見他不說話：“你為什麽會生氣？無非就是家庭和愛情，但無論如何，始作俑者都不是紀承平學長。”

“淩言然，你這個人，我再了解不過了，別人只要說一兩句你聽不慣的話，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就是個控制欲暴力狂！”

淩言然一步不動，站在原地，聽着秦斯斯的斥責，視線卻落在她身後的紀承平身上，他緊咬牙關，捏緊了拳頭，氣得發抖。

秦斯斯也沒顧他，扶起紀承平：“學長，別理他，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們趕緊去公司吧。”

淩言然站在人群的中央，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凜冽的晚風吹拂，白襯衣的衣角翻飛，他注視着秦斯斯攙扶着紀承平離開。

秦斯斯坐上了車，穿過車窗看向淩言然依舊站在原地，目光交彙，他的眼神，幾分憤怒，幾分失落，全是複雜的情緒。

秦斯斯詢問：“你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紀承平看着擋光板自己的臉：“沒什麽，就是他警告我，不要靠近你。我告訴他，你們已經分手了，我也想要追求你，他不高興。”

秦斯斯眸子一沉，先前，淩言然對衛舟也是一樣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不該離開的，你沒事吧。”

紀承平：“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麽。”

“不過說真的，秦斯斯你們都分手了，他這樣纏着你不是辦法。”

秦斯斯嘆了口氣：“我好話賴話都說盡了，沒用。”

紀承平将擋光板拉起來，扭頭對上秦斯斯的目光：“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試一下。”

——

《戀愛沖動》将于下個月正式開機，導演和所有人籌集在一起，聊了一些開機的細節。

秦斯斯收到了來自淩言然的消息。

【那頓飯還作數嗎？】

秦斯斯的指尖停在手機界面上，遲遲才打字。

【作數。】

【那今晚吧。】

秦斯斯思考片刻，她是該好好和淩言然說清楚了，他斷了念想。

【今天，回家要很晚。】

【無所謂，我可以先買菜，地址給我。】

【你下班了，直接回來。】

秦斯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

昏暗的走廊中，依稀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他藏匿于黑暗之中，她走近一步，聲控燈随着犬吠聲亮起。

秦斯斯驚嘆：“你還帶了滿滿來？”滿滿圍在她身邊使勁搖尾巴。

淩言然：“嗯。正好帶出來溜溜。”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兩人在玄關處換了鞋。

淩言然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秦斯斯這才拆開包裝，都是做好的菜打包帶來。

她看向淩言然，他拿了濕巾，低下身子給狗擦腳。

他蹲下，細細擦拭，給人一種他擺脫高高在上的生活，步入人間煙火的錯覺。

要不是今天發生的打人事件，秦斯斯差點就要相信眼前這一幕了。

她開口：“那些菜，多少錢？”

淩言然：“不用錢，不是飯店打包了，是我做的。”

秦斯斯有一刻詫異，分手後，他都會做飯了？

“我們都說好了，我請你吃飯，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淩言然：“沒什麽意思。”

“九點了，趕緊吃飯吧。”

淩言然将袋子裏的打包盒都拿出來了，西紅柿炒雞蛋，辣椒炒肉和炒青菜，都是一些最普通不過的家常菜。

淩言然坐下了，秦斯斯看着一桌子的菜，淩言然做菜，實在反常。

“你不會下藥了吧。”

她先夾了一筷子，滿滿一直在她腳邊搖尾巴，撲她的小腿，她只好拿去喂滿滿，嘟囔了一句：“要是下藥了，滿滿吃了就成死狗了？”

淩言然嗤笑：“下藥？”

他慢條斯理地把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

“就算下藥，下毒藥多蠢啊，要下就聰明點，下春｜藥，咱兩一起發作，那樣至少死在溫柔鄉。”

他支着腦袋看她，眼中帶着笑意。

秦斯斯上下一掃他，給了個嫌棄的眼神：“下流。”

淩言然聳肩：“你別一直喂滿滿，它出來前吃過了。”

“放心吧，沒下藥，春｜藥也沒有，換雙筷子自己吃。”

秦斯斯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我不吃。”

淩言然的手一頓。

她認真開口：“淩言然，我不想欠你的。”

他自嘲笑了，淡淡說道：“一頓飯而已，沒讓你還。”

秦斯斯把筷子放下，始終沒動面前的菜。

就沒見過秦斯斯這樣較真的，倔得要死。

忙到九點不吃飯也不餓，就和他幹耗着。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做飯，忙了一下午，本本分分按照食譜上來得，保姆還在一旁幫忙盯着。

味道雖然稱不上大廚，但也不至于算難吃。

秦斯斯是一口都不吃。

他無奈：“那你點外賣，點外賣總可以吧。”

秦斯斯拿起手機點外賣：“你吃什麽？說好了我請。”

淩言然：“随便。”

秦斯斯聽了，也沒再追問，選了一些菜就點了。

淩言然明白秦斯斯是個果決的人，兩人的關系向來是算得清楚，相處的機會來之不易，今天或許是最後的機會。

他遲疑後，還是開口：“斯斯，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秦斯斯一愣，認真地對上他的眼：“淩言然，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和你已經分手了，無關乎原諒，即使原諒我們回不到過去。”

淩言然：“可是我們談了三年，一千多天。”

秦斯斯：“淩言然，不是和你在一起過，就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談戀愛時間長短，與分手原因無關。”

“我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為什麽我要和你談戀愛？”

他捏着筷子的手一緊嗎，突然笑起來。

不喜歡了？

“可明明你曾經喜歡過。”

他垂着頭，餐廳的燈光落在他的頭頂，劉海發絲影影綽綽，眼眸中是卑微和失落：“斯斯，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會讓你再喜歡上我的。”

秦斯斯宛若心頭一撞，上一次見淩言然這幅卑微模樣是喝醉的懇求，現在他清醒的坐在她面前，卑微而真誠地發問。

她抿唇，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淩言然，我已經談戀愛了，我現在的男朋友是紀承平。”

【作者有話說】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經濟學知識

指的是已經發生的不可回收的支出，不在決策考量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