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平安扣
平安扣
見到那枚平安扣,他嘴唇顫抖,眼眶裏淚水打轉。
徐立文一咬牙,喉口哽住一口氣,憋得臉色煞白。
“公子……”徐立文語調虛浮,用不上半點力氣:
“那枚玉扣……”
白祎柔停下手,手指挑起平安扣:
“怎麽了?”
他心中思緒萬千,堵在心頭,卻是難捉住一絲一毫,将眼淚咽下去,徐立文低頭不再言語。
“徐老板是想問你的女兒怎麽樣了?”
徐立文猛地擡頭,雙眼通紅:“我的女兒怎麽樣了!”劇烈喘息,說道最後,團不成一句整:
“她……她就是個……孩子。”
白祎柔冷哼:“徐老板入局的時候,沒想過這關城縣中又有多少個孩子嗎?”
此話猶如一道驚雷劈中徐立文!眼前的公子竟是知曉事件之人。他本想解釋,可到了嘴邊,竟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我……”
站在他眼前的公子語氣中盡是嘲諷:“徐老板,世間可沒有後悔藥,這莊子中的糧食,可不是給關城縣備下的,是給我軍備下的。”
我軍。
徐立文最是知曉這我軍指的是什麽,自是哪關城對面虎視眈眈的夏國軍。
這公子接着說道:“幾日同徐老板浪費了許多時間,眼下若徐老板還是不知好歹,不願幫你該幫襯的人……”
他挑起玉扣,攥在手中,在徐茂才眼中,一切不言而喻。
“你的女兒……”
徐立文眼中流露出些許期待,可下一刻,就又被打回谷底:
“現在倒也還算周全,至于之後怎麽樣,徐老板有想要小姑娘的那一塊兒,我差人送過來便是。”
白祎柔悄悄觀察他的臉,的确不像主動參與此事的模樣。心中也大抵有了一二,接下來就是試探他究竟是否可用了。
她輕笑一聲:“還希望徐老板能認清情況,該做什麽,為誰做。”
“關城縣早就是我軍囊中之物,若徐老板配合些,還能保個太平,早點與千金團圓。”
一時間房間內竟鴉雀無聲,唯有徐立文粗喘回蕩其間,白祎柔耐心等待,戲已經演到了這裏。
就看徐立文表現如何了。
“你做夢!”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徐立文雖一介商人,人說商人重利輕義,可孰是孰非,他論的清!
當初一陣鬼迷心竅,手中沒糧,想借着宮中的老爺弄來糧食,本就不想着賺大錢,只要手中有糧,人就不至于餓着,日子就能繼續過下去。
士農工商,商在末尾,連帶着家中三代皆不可考取功名!可他徐立文尚未怨過,他吃得飽飯,過得尚可的日子,也懂得何為家!何為國!何為天下!
“放他媽的狗屁去吧!想讓老子賣國,別做夢了!”
“不過是夏國的狗,別以為上面有人什麽天人什麽玩意兒撐着,你們就能為非作歹!”
“這天下從來不是你們這些吃裏怕外的東西說的算的!”
徐立文長舒心中悶氣,刀落頭頂,死他一家,也好過将來遺臭萬年!
他眼淚總算是溢出眼眶,口中念叨着:
“對不起靖雯……爹爹對不住你!”
他對不住孩子她娘,連兩人的女兒都保不住!
“嗚嗚……嗚……”
“莫要怪爹爹……”
“爹爹!你怎麽哭了!”
小靖雯從屏風後面鑽出來,一路奔向了徐立文身前,一臉天真好奇:
“爹爹這是怎麽了,怎麽讓綁椅子上了?”
徐靖雯小跑步轉身拽上了白祎柔的衣角:“白姐姐,我爹爹怎麽讓綁起來了,快放開他!”
小姑娘着急了,抓着她的衣角不放,非要将白祎柔拽到徐立文面前,要她的白姐姐解開繩子。
白祎柔一反方才裝出來恐吓徐立文的猙獰面貌,笑着蹲下解開綁縛着他的繩子:
“多有得罪了,徐老板。”
徐立文被唬的一臉呆滞,半天沒反應過來,繩子解開了,一把将徐靖雯攔在懷中,便開始放聲大哭。
徐靖雯不懂,學着白祎柔當時哄她睡覺的樣子拍他的脊背:
“爹爹不哭,爹爹不哭……”
他将心中委屈後怕哭了個幹淨,跪在地上将女兒死死按在懷中。看着祁江也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
他識得祁江,霎時間了然全貌,松開徐靖雯,跪在地上,咣咣咣的磕頭:
“祁知縣!小民認罪!是小民一時鬼迷心竅,上了敵國的當,做出了通敵的蠢事!”
“多謝祁知縣保我姑娘性命無虞!”
他頭磕的清脆,結結實實的敲在地板上,祁江連忙伸手攔住他。
徐立文哭成了淚人,涕淚橫流,幾下将額頭磕的紅腫,抓着祁江的小臂,半天停不下來抽噎。
“莫哭了,眼下,不是還來得及補救嗎?”祁江安慰他道:
“路沒走歪,還可救。”
此話猶如一道釋命,敲到了徐立文的心頭,将他懸着的心拉了下來,落了地。
徐靖雯不懂,白祎柔一把抱起小姑娘,險些将地上的徐立文吓的又痙攣跌倒,祁江攔住他伸出的手:
“她是鐵血營校尉,白祎柔,別怕。”
徐靖雯抱着白祎柔的頸子,耳邊傳來她白姐姐一聲嘆息:“我倒是當了一次惡人。”
心中酸澀,她看向祁江,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麽頂住自己那些言語的。
祁江一面安撫徐立文,一面問他:
“徐老板,可否将你知曉,盡數告知我們?”
*
祁江與白祎柔相伴着出了屋子,天光大好,秋日陽光正盛。
籠罩在關城縣的雲,總算是被揭開了一道。留的二人能喘息片刻。
祁江偏頭看向立在一邊的白祎柔,她閉上眼,日光照在她的面容上,浮光流金,面色姣好。
白祎柔閉眼問:
“祁江,你說這世道,為什麽這麽亂呢?”
方才徐立文将他知曉的事情說了個清楚,這莊子中裏的公公,宮中帶出來的文書。
他被架空成了個幌子,一切事情又超脫了他的控制。
他甚至不知曉那時做保的公公,被拔了舌頭,同他也成為了階下囚。
祁江盯着白祎柔出神,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勁裝,挺拔修長。
“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慢慢開口,眼睛卻是未離開她半刻。
白祎柔輕輕一笑:“我本以為保家衛國,只要一股腦的往前沖,打仗打勝仗就好了,可沒想過會有這麽多紛擾。”
若是敵人,殺便可。
“你說在咱們上面的,他們在乎這關城縣嗎?”
白祎柔睜開眼,撥了撥平安扣。
他倆人得了機緣,遇了巧合,能窺探幹涉其中,可過了這道檻,前面的路又變得模糊不清,難辨方向。
糧莊的事情解決了,關城縣的細作也拔掉了。
關城縣外的呢?
上面還有個魏萬青,魏萬青上面又扒着誰?
祁江搖搖頭:“不知曉。”
他們都是這細枝末節的小人物,心中有抱負,也只能理好門前的一畝三分地,再遠些,猶如百丈懸崖難以窺探其間。
“算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白祎柔手握劍身,手腕一晃,劍身同劍鞘磕絆,發出一聲震鳴。
祁江眉眼一彎,左眼底淚痣發赤,灼進她的心底:
“船到橋頭自然直。”
若是鬼,捉便可。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王秉彥自覺進來的不是時候,院子裏兩人相視一笑,半點不想能插的進去的樣子。
半天,他還是清清嗓,發出一聲輕咳:
“祁知縣……”
怎知他這麽一下,兩人扭頭看他,白校尉面上到沒什麽,怎麽祁知縣一下子紅了臉了?
白祎柔:“王縣丞,怎麽了?”
王秉彥哦一聲,從懷中抽出一張紙跨過院門,被門檻絆了一下,擡眼就對上了祁江的眼神。
冷的他打了一個寒顫。
他挪開視線:“白校尉,那個宮中出來的公公,還是什麽都沒說。”
“但是他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祎柔伸手接過那張紙,小公公字寫得挺好看,紙上面的字體端莊方正:
“餘福。”
祁江:“倒是個怪吉利的名字。”
這宮中辦事的太監多為了圖吉利,交由大寫的前輩取個好聽好喚的名諱,這小公公給的字大概也是宮中當差時取得。
這可讓兩人犯了難,他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宮裏去,又怎麽知道這小公公的來歷?
更何況都兩日了,這‘餘福’什麽也不寫下來,只是躺在床上悄悄落淚。雖說有東西進嘴,可到底吃的不多。
就怕沒問清楚,人就要垮了。
白祎柔揉皺了這張紙,又将它撕個稀碎,抽出劍劃開土,埋進了院子中的樹下。
“咱麽得想辦法查查這公公的來歷。”
她收回劍:“宮中莫名丢了人,再加上這小公公能過手如此重要的事件,應當是有些位置會急着找一陣的。”
白祎柔擡手,胳膊肘磕了祁江一下:“你有什麽法子,朝中有沒有認識的,查一下?”
他到底是堂堂探花郎,了解的認識的都在這方面都比她廣些:
“嗯?有沒有法子?”
祁江思索,有些許猶豫,末了還是點點頭:
“有道是有……”
白祎柔:“能使喚不,借來用用?”
祁江從懷中掏出周高涵送來的信,他還沒有拆開老師送來的信,明面上是同當朝首輔鬧了個不愉快,眼下……
“怎麽了,有什麽不愉快?”
祁江皺眉,面上有些難堪:“能用是能用,但容易把事情鬧得太大。”
“不大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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