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共枕
共枕
天越來越熱,也就吃個飯的功夫,額頭都能冒出細密的汗來。
午後,謝尋洗了個涼水澡,出來時下人向他禀報,說是錢向玉得了幾個上好的西瓜,已在冰鑒裏涼上了一段時間,正候着他們二人過去消消暑。
那西瓜汁甜肉脆,的确好吃,微涼的果肉配上不多得的清風,倒也解了些炎炎夏日常有的煩悶。
吃得差不多了,柳如畫将沈雲姝帶着去了別處,謝尋卻也狗皮膏藥似的跟來。
柳如畫佯裝心煩:“哪有這樣的?就是一刻也不能離麽?”
謝尋撐着腦袋望着沈雲姝:“可我也沒同她待多久。”
柳如畫又酸了幾句,終于把人趕走。
沈雲姝望着謝尋離去的背影,問道:“如畫姐姐,王爺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
“呀!你這麽一說,的确是的。”柳如畫擠眉弄眼道,“到底是不如你上心。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可是在愁他的生辰賀禮?是不知道送什麽吧?”
沈雲姝點點頭:“倒是已經想好要送什麽了,只是...”
“只是什麽?說來聽聽,姐姐幫你。”
“只是那東西只算是個半成品,得花點功夫打磨一番。”沈雲姝皺眉,“可在王府,要能避開謝尋,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是想送塊玉石,前幾日便想偷偷開始弄,但中途被謝尋敲過幾次門,只得收手。昨日夜深,她等謝尋睡着了,悄悄溜到書房,不過自在了半個時辰,便見着個還不太清醒的謝尋搖搖晃晃地過來。他問她是不是睡不着,她只能胡亂搪塞說是,于是被拉着看了半宿的星星,最後翻着白眼昏睡在人懷裏。
“這好辦,你直接過來跟我睡便是。”柳如畫握着她的手,“難為你這麽用心,謝尋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差點毀了這個驚喜呢。雲姝妹妹放一萬個心,我替你打打掩護。”
柳如畫留着二人吃了晚膳,飯後不經意提起讓沈雲姝留宿的事,謝尋反應倒挺大。
柳如畫搖着扇子:“女子之間就是有些小秘密,怎麽可能全讓你們男人家知道?”
“喏。”她用扇子指着沈雲姝腿上的錢寧,“自錢寧出生以後,我可好久沒有過閨房夜談了。你說是不是?雲姝妹妹?”
沈雲姝點點頭:“下午的确跟如畫姐姐還沒聊盡興。”
謝尋不甘示弱:“那我也要來。”
“你來做什麽?”
“我找錢向玉一起睡。”
“錢向玉這兩日有事,不在府上睡,你來了成何體統?”
錢向玉正喝着茶,被柳如畫一記猛拍,險些嗆水,但也記着她飯前與自己串通的種種事宜,輕咳兩聲道:“是,有事,我有事,得到西街的客棧住一晚呢。”
“怎麽?才一夜不見而已。”柳如畫輕聲笑道,“謝尋,你對自己這麽沒自信麽?雲姝妹妹不過同我睡一晚,有什麽好怕的?”
謝尋到底年輕氣盛,敵不過激将法:“睡就睡!”
“所以你跟我睡是什麽意思?”
一片寂靜中,錢向玉發問。
自己已奉夫人的命去了頂遠的客棧,謝尋還是跟了過來。兩人此刻正側身相對在同一張床上,大眼瞪小眼。
“錢向玉,你就不覺得有蹊跷麽?”
“能有什麽蹊跷?”
“她們二人相見恨晚,說不定...”謝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說不定是生出什麽其他的感情,想抛下我們二人也未可知。”
錢向玉扶額苦笑:“你怎麽胡思亂想到這種地步。”
明明是用心為他備生辰禮物,竟讓他胡亂解讀成這樣,錢向玉嘆了口氣。說起來,今年謝尋的生辰,可算又多了一份真心,想到這兒,他竟漏出慈母一般的眼神,寬慰道:“傻孩子,好姐妹之間投機是很正常的事。再說了,你方才說的什麽其他的感情,若是二人這樣睡一覺就有了,那你今晚上趕着到我床上來,算什麽?”
謝尋聞言黑臉,迅速翻了個身,與他拉開些距離:“睡覺了。”
“雲姝妹妹,不要太辛苦了。”柳如畫推開門,“若是做不完,也不急這一天的,在這多住幾天便是。”她端來些吃食,是覺得夜長,拿些吃的好消磨時間。
“多謝如畫姐姐,再弄幾個時辰便結束了。”沈雲姝接過糕點,“錢寧睡着了麽?”
“睡了,還惦記着要跟你下兩盤棋呢。”柳如畫望向桌上的物件,上頭躺着一小塊玉石、一段紅繩,還有些打磨雕刻用的工具,看着新奇,便問沈雲姝是從哪裏學來的。
“以前店裏來些好看的玉石,阿爹會試着雕刻,有時我也會在一旁跟着玩,久而久之便會上一點。”
“你人聰明,什麽都是一學就會。”柳如畫給她倒了杯水,“這樣用心的禮物,謝尋一定很喜歡。”
想到謝尋,柳如畫在心裏嘆了口氣。以往他的生辰宴會上客人極多,可她也能感覺到,謝尋并沒有那麽開心,哪怕身處人堆,也有着淡淡的疏離感。她聽錢向玉說起過,謝尋的大哥這些年倒是會來信祝賀,只是西疆與随州天各一方,那信不是早了,便是晚了,能正好趕在生辰當天到的次數屈指可數。可那信就是準點到了又如何呢?總歸比不過親兄弟見上一面。
也不知道今年謝尋要怎樣操辦?柳如畫望着沈雲姝白皙乖巧的側臉想着。她也不願耽擱沈雲姝太久,同她說了幾句話,便退下了。
到了第二日,沈雲姝被院裏的聲響吵醒,但因昨夜才睡了兩個多個時辰,又掙紮着被周公拉了回去。
“謝叔父,太高了。”錢寧大聲呼着,“我想下來。”
躺在外側的柳如畫一身起床氣,跳起來往門外探去:“錢寧!大清早的,小點聲!你沈姨母還在睡覺。”
屋外,錢寧還騎坐在謝尋的脖子上,聽到這話,連忙用手掌捂住嘴,點了點頭。謝尋自知理虧,弱弱出聲:“我們買了西街的豆漿。”
飯桌上,謝尋注意到沈雲姝眼底浮着淡淡的烏青,大驚失色道:“你這是怎麽了?昨夜是聊到多晚?眼睛腫成這樣?”
說着又将人拉近,拿了桌上已剝了殼的雞蛋,敷在她眼睛上。
沈雲姝雙眼被溫熱包裹,出聲制止道:“沒多晚,王爺,先吃早飯吧。”謝尋不聽,繼續滾着雞蛋,勸她再敷一會兒。
沈雲姝視線被盡數擋住,她聽到柳如畫的聲音:“錢向玉,你又是怎麽了?”
衆人望去,只看見錢向玉眼下兩片烏青,眼白泛紅,還滲着幾縷血絲。
錢向玉苦笑:“沒什麽,我跟謝尋也聊得太晚了。”
柳如畫招呼錢寧:“錢寧,拿兩個雞蛋給你爹也滾滾。”
錢向玉眼上一暖,酸得落下兩行清淚。
回想起昨夜,謝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習慣,翻過身來摟了他一夜,他本來快要入眠,睜眼看見謝尋的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掙脫又被摟得更緊。
過去二十多年,除了柳如畫,還有誰這樣摟着他睡覺?當真是別扭極了,于是獨自瞪眼到天明才睡着。
沈雲姝拿下謝尋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擡頭認真看他的面色,倒是精神飽滿,毫無菜色。謝尋見她盯着自己,拿了碗豆漿給她。
沈雲姝嘗了,果真醇香甘甜,疲态也褪去大半。
到了晚上,謝尋想着她昨夜沒睡好,便早早将人摟到床上。沈雲姝想着來之不易的生辰禮物總算是做好了,心裏充實不已,看着謝尋竟憋不住笑了起來。
眼前人挑眉:“笑什麽?現在是不是發現,還是跟我睡比較舒坦?”
沈雲姝眉眼彎彎,笑得更深,惹得謝尋去吻她。
一吻結束,二人分開喘氣。
“沈雲姝。”謝尋先緩過神來,“我的生辰快到了。”
“嗯。”
“有沒有想好要送我什麽禮物?”
她垂下眼:“還在想。”
“那就好好想着。”
隔天,謝尋又給了她一大筆銀子,說是給她籌辦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沈雲姝望着巨款,心裏犯難,原本給她的月例就多到用不完。
謝尋理直氣壯:“用不完就去用,錢是用來花的,不是用來看的。我的家底,你大可以放心。”
沈雲姝汗顏:那倒也從來沒有擔心這件事...
連着好幾日,謝尋總是見縫插針地提醒她自己的生辰,實在是怕她忘了,到時候鬧得自己空歡喜一場。
又見她不出去,便催着柳如畫帶她去街上逛。
“你就是給我買件衣裳...”謝尋停了一會兒,“或者是食味堂的綠豆糕當作禮物,我都喜歡的。”
沈雲姝點點頭,回府果然帶了許多東西,也有食味堂的綠豆糕,可兩人當下就解決完了。
事後,謝尋遲疑地開口:“我應該不會在今日就把禮物吃完了吧?”
沈雲姝笑着否認:“王爺只管吃,這不是禮物。你的禮物,我已經備好了。”
某天晚上,沈雲姝在謝尋懷裏快要睡着了,又聽他出聲:“我的生辰...”
“後日,後日是你的生辰。”
“那我的禮物...”
“禮物也已經備好了。”提到這,沈雲姝倒清醒了,“王爺是想什麽時候收到禮物?那天早晨麽?還是晚宴結束呢?”
良久,謝尋出聲:“這樣吧,我們晚宴途中溜走好不好?至于時機呢...”
沈雲姝擡頭,聽他繼續道:“到時候我朝你碗裏扔個葡萄,我們‘摔葡萄為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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