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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首發
第32章河泥, 和稀泥
就連紀香蘭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老爸,更別說是村民他們了。
尤其老村長是很感激二人的,二人和他們可以說是萍水之交, 他們能為他們信宜村做到這個份上, 已難能可貴。
光單單修發動機這件事來說,就已經很感激了,這會又為了他們和文隊長商談。
只是, 一想起要是賭輸了, 就要賠兩天的糧食, 這個量也不小, 他內心很是擔憂。
趁着都在車上, 他開口問紀景和:“紀師傅,你對做這個東西真的有把握嗎?還是你有什麽別的對策, 所以才這麽有底氣地提了?”
紀景和點頭, “做這個不難,難的是對船體得有很詳細的了解。”
他當然不會告訴他, 他其實做過這種模型,在未來木帆船非遺大賽裏, 他曾拿過一等獎。
不僅是木帆船的, 就連機帆船的縮小模型, 乃至縮小版的發動機全都一套配齊。
這對他來說, 不過是時間和精不精細的問題。
文阿勇怎麽想的他知道,他故意将時間壓縮成兩日, 其實在他看來,只是為了讓他們少賠一些。
他早就認定了他是做不出來的, 大牛雖也知道紀景和的本事。
但是這涉及到造船的手藝,他當真心裏也沒譜。
木匠師傅光平推一個半條都練過幾個月的, 普通人上手的工藝一看就能看得出來是不是老手。
更別說還有抛光打蠟上油,榫卯結構,這不是說會一點就能湊合應付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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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師傅,要不咱們還是算了,趁現在還在這一帶,去和文隊長說,這事算了,咱們談別的事情。小紀同志不是會醫人麽,讓她給他們治病。”
他說完這句話,大家腦海裏都出現了一個個龍精虎猛的船員光着膀子在卸貨的情形。
村長砸吧了一下嘴巴,“我覺得大牛說得對,小紀同志勝算許還更大些。”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有點傷人面子的話後,他趕緊補了一句,“紀師傅,你別怪我,我只是覺得二者相比較,她去給人看看病也更容易些。”
倒是同行的一名老老師開腔說話了,“老村長,這不一樣。且不說那些人有沒有病吧,就算有小毛病,人家也不在乎的,求人就得求到點子上。既然是漁民,那自是和他們勞動力相關的最好。這叫拿捏住命脈,懂麽?”
老村長似懂非懂的模樣,這老者又說:“就像要是有人肯送我們一臺拖拉機,別說拖拉機,就是牛車,您高興不?高興壞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的。”
“那不就好了嘛,就是這個道理的呀。”
老村長捋了捋自己發白的胡子,想了想說:“是這麽個道理,關鍵是紀師傅……能成麽?就兩天時間。”
紀景和:“我盡力。”
老村長就是典型的想太多類型,屬于有些杞人憂天。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關乎糧食的事情。
這一聽紀景和這麽說,心裏更是憂愁了。甚至有點後悔同意他們對賭的事情,要是贏了還好,這要是輸了呢?
賠不起的啊!
“紀師傅,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是回來自己做的,他又沒說只能一個人不是?咱們都幫幫忙,你看成嗎?哪裏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一起都來幹活。”
紀景和想了想說:“如果不耽誤你們生産的情況下,那有人來幫我是最好不過了,而且村子裏的工具箱我得去看看,能用得上的先借我用用。”
“成,別說工具箱,只要是紀師傅需要幫忙用得上的事情,你都可以盡管提。”
紀景和見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笑了笑,“那到時候成事了,村長可別忘了鑽井的事情吶。”
老村長拍了拍紀景和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你放心好了,紀師傅,不說和文隊長這事,就沖着你幫我們把發動機修好的這件事情來說,打井的事情我們都幫定了。咱們隊裏的事情,我可以拍胸脯給你保證。”
紀景和這會彩虹屁猛吹,“老村長果然是老村長,果然是個重承諾的人,我也一定會盡力而為的,你們放心好了。”
大牛寶貝地抱着自己挑的海鮮,“還好我跟着來了,白得的一條魚,叫我娘腌成鹹魚,可以吃很久了!”
說起魚的事情,大家臉上的表情都高興的,也有人懊惱,“早知道這樣叫三叔他們全都一起來就好了,這樣一家人能夠有好幾條魚呢!”
“哎呀,你這是小思想,這一來一往,耽誤了生産,怎麽行的啊。咱們已經得了這一堆意外之喜,已經很好了,咱們回去也不能到處宣揚。不然這沒來的人肯定心裏會不舒服,要麽就是我們大家把這些魚交待出來,大家反正都是吃大鍋飯的。你們決定怎麽辦吧。”
老村長給了在場的村民兩個選擇,要麽藏私,要麽統統吃大鍋飯。
讓紀景和意外的是,他們村子的人竟選擇了吃大鍋飯。
他以為他們會藏私的,這倒讓他有些意料之外了,村民還是都很淳樸的。
老村長一聽這話,心裏都覺得驕傲,尤其在紀景和面前,說話都能挺直了腰杆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咱們信宜村要的就是團結,麻繩只有擰成一股,再大的臺風都吹不斷!”
趁着大家志氣高昂,大牛帶頭唱了一曲《唱支山歌給黨聽》①
大牛的聲音并不好聽,甚至調調都起高了,但是氣氛卻被他帶動起來了。
小甘在後頭唱得來個響亮,就連紀景和都忍不住加入了大家的合唱團裏。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大家奔着一個目的一心團結在一起,一車子的人共唱一首歌在崎岖的山路上,這個經驗紀景和心想,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忘了。
他甚至覺得,來了這麽一趟,認識了這麽多淳樸的村民,竟算是一件幸事。
車子将他們送進村裏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挨家挨戶的村民基本全都起來了。
大家聽說了紀景和對賭的事情,并沒有責怪他們去的人做了這麽個決定,相反,還将現有的工具全部都放上了車子。
老村長說:“大牛就跟着你們去好了,還有我們村裏的一個木匠的徒弟大頭也去,有他在,我們勝算也大一些。大頭,你跟着紀師傅好好學點本領,知道嗎?”
那名喚作大頭的樣子簡直就是大牛的翻版,紀香蘭看了後都忍不住說:“不知大頭和大牛的關系……?”
紀香蘭原本猜到是兄弟,但是她這一問之後,明顯感覺大家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尴尬起來。
大牛冷着一張臉說:“我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他是他,我是我。”
紀景和看了一眼兩人,大頭似乎有些難堪,一直在捏着手指,他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好了,都是村子裏的人,算是一家人了,快上車吧。”
大牛冷哼了一聲,小聲念了一句,“呵,誰是一家人。”
這會朱會計偷偷将紀香蘭拉到一邊說:“你得好好看着大牛,這本來是他的家事,我們旁人也不好多嘴說給你們聽的,但是怕出點什麽事,你了解了解就行。大頭是大牛的娘被強了,生出來的。那個強.奸.犯在她生了之後就抱走了大頭,前幾年送回了村子,求大牛的娘給養他的兒子,他得了絕症,說是活不過一個月了,那會頭發都掉光了,全身都腐爛,你是沒聞到周身臭到要命。這事要是換做一出生那t會,大牛家指不定就答應了,這孩子十幾歲才回來,都懂事了,大牛家說什麽都不同意。尤其大牛,反應很激烈。所以這孩子現在是村子裏的人養着,住在隊長家裏。好在這孩子從小被扔在木匠家裏,也學到了一些本事。如果不是這檔子事,估摸兩人也碰不到一塊去。”
紀香蘭一聽,覺得兩個人都有些可憐。畢竟是那個天殺的強.奸.犯犯的錯誤,憑什麽讓人家孩子來承擔呢?
她嘆了一口氣,“讓大牛別去了,村長這安排不妥當。”
朱會計小聲說:“不是,是大牛自個兒要求去的,他早就知道大頭要去的。”
诶?
紀香蘭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大牛,大牛雖滿臉冷漠,但是卻并沒有對大頭怎麽樣。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成,我會格外留意他們的,朱會計你放心好了。”
朱會計這才放下心來,他走過去推了一把大頭,“快上車吧,懂事點,別惹你大牛哥生氣。”
紀香蘭留意到大牛默許了這個稱呼,她心下了然。
再次出發,坐上車子,王大力見紀香蘭已經睡意全無,這會開回去的路途上,他才和她聊聊天。
“嫂子,咱們副團在家裏脾氣好嗎?”
“挺好的,怎麽這麽問,他對你們很兇嗎?”
“沒有沒有,對我們不兇,就是挺嚴厲的,一點點錯誤犯了都要重新做過,動作也要求很嚴格。”
紀香蘭:“這樣不好嗎?像你們這個行業,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就說射擊,你說差一點點,結果是不是就差很多?”
王大力說:“是這樣說沒錯,他對自己要求就挺嚴格的,這次如果不是強制休息,他都不打算回家的,還特意囑咐我們,不許我們和家裏說的。是團長讓他閉上狗嘴,讓我們送回來的,一是一躺上擔架就睡過去了。”
紀香蘭倒是沒發現他原來是這麽倔的人,如果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這般倔,這婚早就被他師傅陳團給攔下了。
紀香蘭因為他這番話,覺得對他的了解又深了一層,想起自己穿書以來,第一次見他的情形,他出現在家門口那一刻,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救贖者,她到現在還能記起那日的感覺。
想着想着,她不禁想起了晚上陸衛對她的那個吻。
熾烈又充滿了侵略性的感覺,又帶了點克制。
她抿了抿嘴唇,将頭歪向窗外,連綿起伏的山脈不斷向後退去,山路依舊颠簸着,一陣陣清風從車窗倒灌進來,吹得她神志清醒。
可惜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不然會有大落潮,能趕到很多海貨。
由于大海貨螺類、貝類那些在大落潮會有更多,那兩日也是趕海的大日。
如果不是今日是和村裏人一起來的,她倒是想去趕一趟海再回去。
兩日後的約定那日正好是十五,也是大落潮,那天正是趕海的好日子。
等那日她準備好工具,再去也不遲。
而且那天去的人員村民就不去了,就算她要去趕海,也不會耽誤到大部分的人。
車子一路從村子開向了更深的大山裏頭,駛向紀香蘭心中的世外桃源去。
坐在後頭的紀景和由于不知道大頭和大牛的身世關系,就覺得這兩個人自從上車以後,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平日裏的大牛哪裏有這麽多話講的,但是自從上車以來,他和小甘都想閉目休息休息,都被他一直拉着喋喋不休地聊着。
從田裏的趣事聊到隔壁村子裏的少女心事,從他們興致勃勃地聽着,聊到大家都有些犯困,大牛還在不停地說着。
“紀師傅,你說是嗎?做人一定要充滿正義感,你說對嗎?”
紀景和敷衍地應和了幾聲,卻意外發現大頭臉色越來越不好,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大牛說的所有話都是意有所指的說給大頭聽的。
大頭還一聲不吭,照單全聽了。
究竟是什麽怨什麽仇吶。
等車子進入到熟悉的視野時,紀香蘭還認出他們當初是從秀口碼頭來的,這會車子正路過,不用多久,就能到了。
忽然想起什麽,她讓王大力先停了一會車,下車挖了好大一袋子黑泥上來,放在了車廂裏。
大牛一看就知道是用來種植的,“你們打算種什麽東西?”
紀香蘭笑了笑,“種什麽都可以,只是好養活一點。”
大牛是莊稼人,一看這些黑土就能明白很有營養。
車子在經過上次撈河蝦那條河時,紀香蘭再次停下,大牛一看車外,見到她跑向河邊的身影,大喊:“你又要打河蝦啊?你沒帶工具怎麽弄?”
紀香蘭擺手,陸陸續續竟弄了許多河邊的河泥回來,挖成一塊塊的。
大牛有些不解,問道:“你拿這個做什麽?又是種東西?”
種植泥的話,先前那些黑土已經是營養價值很好的了,根本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紀香蘭沒有解釋,“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這一句話,當真把他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行,那就到時候看,她能拿這些河泥做出什麽東西來。
紀景和似乎看出點什麽門道來,只是也不吭聲,小甘一路上都在背東西,說是就快要考試了。
背的都是些紀律性的東西,所以他們聽到也并不奇怪。
車子拐進深山的時候,紀香蘭竟有種回到家的熟悉感。
不過短短幾日,她就覺得那是家了。
家裏還有等他們的人。
車子這次就停在那片空地上,小甘和王大力随着他們一起下了車。
大頭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他下車之後四處打量,大牛哼了一聲後,竟帶起了路來。
大頭趕緊跟在他後面一起上了山。
回到山裏的時候已經八九點了,王大力和小甘幫着紀香蘭将那些泥扛上山,紀香蘭那些魚被紀景和給提上去了。
幾人上山那會,被院子裏的孫大娘看見了,她猛地叫住他們,“老紀!老紀!!等會!”
一邊說着,一邊快速跑回屋子裏,然後拿出了兩個雞蛋來,“老紀!這些是給你女婿補補的,拿着!聽說受了很重的傷,我家兒媳婦說他得靜養,讓我別去打擾,這是我們家小小一點心意,你叫你家老娘給他煮點紅糖水喝了。”
紀香蘭一看竟是雞蛋,知道也不容易,攔了下來。哪只她手裏一拿那雞想推回去的時候,發現那蛋裏頭咣咣咣地,都壞掉了。
紀香蘭嘴上不說:“大娘,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部隊有營養餐的,你們拿回去趕緊自己吃了。”
大娘推了幾次,發現紀香蘭真的不肯收,就拿了回來。她哪裏舍得自己吃,想着等兒子回來。
結果她兒子忙到人影都沒見到,這會她自己拿着蛋也發現不對勁了,搖晃了幾下,“咦,這蛋好像不對咧……”
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那不好意思了,什麽都沒送上。”
紀景和這才說:“大娘,不用太客氣的。”
結果因為她這一嚷嚷,他們上去的時候,都出來給他們家送東西了。
雖然都是些小食物,但是都代表了大家的一些心意,趙來娣都下來送了一小包玉米面下來。
雖說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的,但是鄰裏相處還是相對比較客氣的。
趙來娣拿下來的時候,經過紀景和時還來了句,“怎麽這味道這麽怪的。”
她哪裏想到他提着一大袋海魚呢,等他們回到院子的時候,竟陸衛坐在院子的地上,用左手在扭着籬笆的竹子,右手在虛虛扶着。
他側眸看了一眼他們,知道他們回來了,笑了笑站起身來。
小甘和王大力對他敬了一個禮,陸衛對他們也回了個禮。
“爸、香蘭,事情還順利嗎?”他伸過左手想去接紀景和拿的東西,卻被他躲開了。
“順利的,你怎麽那麽早起來了?難得休息,也不好好多睡睡,只有休息足了才好得快。”
紀香蘭看到他這麽早出來幹活,也有些不滿。
這個人怎麽就這麽閑不住呢。
陸衛看了一眼大牛和大頭,就看向紀香蘭。
紀香蘭簡短地将早上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他客氣地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大牛的雙眼都要看t直了,紀香蘭長得這麽貌美,沒想到她家的漢子居然長得也不差!
男人當中,陸衛長得算是排在前面的了。在島上也應該排得上名號,這他倆生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
杜初春在裏頭聽見他們的聲響也跑了出來,幾人一打照面,卻發現杜初春滿臉通紅。
紀景和:!
“你該不會一直在那木炭旁守着吧?”紀景和看她這個模樣,八九不離十。
杜初春擺擺手,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有外人在,覺得有些丢人。
她本來用熱的濕毛巾蓋在那些蛋上頭,四周的溫度用木炭的數量控制着。
但是這心吶,人走了總得回去掀開看一遍才覺得踏實。
這來來回回幾次後,她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強迫症!”就認命地守在一邊去了。
紀景和搖搖頭,“你這麽寶貝這些蛋,以後孵出來了,我看我們也不敢吃了,怕你睡不着落淚。”
面對紀景和的嘲諷,杜初春冷笑了一聲,“不知道以前是誰,有寒潮,怕鹦鹉冷着,放進了自己的被窩裏暖着,後來那鹦鹉壽終正寝了,嚎啕大哭,嚎了兩天呢……”
“停!”紀景和耳朵都紅了,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讓人知道他哭成那樣。
杜初春一臉是你先惹我的表情,紀香蘭別開了臉,伸手摳了摳額頭,兩人好了一段時間,又來了。
紀景和趕緊拎着那袋海魚走進屋內,将杜初春扯了進去。
“噓,你快看,帶回來的東西。”
杜初春一看,“這麽多?花了多少??”這會的海魚不便宜,一家幾口吃的豬肉都要一塊九毛,更別說是海魚了。
畢竟買的人少,更是物以稀為貴了。
紀景和握緊了一個拳頭,杜初春就明白了,“一張大團結?”
這不相當于普通人家半個月的工資麽,那她可不敢明目張膽這麽挂出去。
這會沒錢不會讓人看輕,但是太有錢卻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那可怎麽辦?
不抹鹽巴上去曬的話,很快就會臭了,有一條小一點的帶魚今晚就可以做來吃了,可以分兩頓,一人一小塊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其餘的不曬是不行的,忽然,她想到了。
可以不用曬到外頭院子去,又能将它們好好保存起來的方法!
那就是煙熏法!!
想到這裏,她開心地笑了笑,“走走走,去山裏找松針葉,咱要做煙熏魚肉!!這個年,咱就給它過大它。”
兩老在走出去的時候,就看見陸衛蹲在院子裏,溫柔地低頭問着紀香蘭,“你拿這些河邊的泥,有什麽用?”
兩老一擡眼,發現那四個碩大的電燈泡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十分知趣。
眼前院子裏這兩人氣氛有些好,兩老頓覺想出去又不敢出去。
就聽紀香蘭說:“我要用這些泥做兩樣東西,一個硯臺,一個土泥烤箱。”
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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