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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首發
第五十八章春雨驚蟄
她吃驚地看着那輛自行車,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自行車啊。在這海島上,沒有自行車,她去哪裏都得靠11路車子。
不是她不想買, 是想買都買不到!
島上沒有公社更沒有供銷社, 船還經常停運,就算能出島了。
她手上也沒有自行車票,她早就問過李冬梅他們有沒有自行車的票子的, 他們早就轉手了。
因為就算有, 上島之前就換掉了。
這船運運單車, 那可是麻煩得很。
“這是我們大家送給陸衛的新婚禮物!還請笑納啊!!”
她以為他們真的就是為了看她一眼來的, 誰知道原來是為了來送禮物的。
看來, 來的這二十三人中,都是湊了錢的。
紀香蘭還是感動, 王慧心這會也很是吃驚, 吃驚過後就是欣慰。
看來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都過得挺好的。
孫子雖不見得能過上清閑的生活,但是起碼是對人民有用的人。
而且看得出來, 陸衛在軍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和人氣。她當然很是欣慰,這會竟也落下淚來。
她這般年紀, 就沒想過能真的活到一百歲, 現在都是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的事情。
所以這會, 她也感動得很, 紀景和在一旁看到她落淚,她還掩飾了一下, “嗐,年紀大了, 看這一點事情就覺得感動咯。”
紀景和往她杯子裏倒了點白酒,老太太喝酒的本事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厲害。
他都有點上頭了, 老太太還一點事都沒有。
只不過紀香蘭不肯讓她多喝,所以她也很自覺沒有再喝。本來紀香蘭都沒想到她會喝,在其中一次她送菜出來的時候,發現老太太竟然和別人一口悶!
然後,王慧心的快樂啪叽一下沒有了。
這會紀景和這個酒鬼當然知道王慧心的心情了,所以偷偷給倒了一點酒。
倒是王慧心自己不喝了,“不了不了,我還想多活幾天看看大家呢。”
紀景和會心一笑,看來紀香蘭的話在這個固執的老太太眼裏還是起了作用的。
紀香蘭在大家的起哄下,過去接下了自行車,回頭看陸衛笑得還是那般溫暖。
紀香蘭感動得朝大家說了一聲,“謝謝。”
陸衛嘆了一聲氣,“哎呀,你們送這大禮,顯得我送的禮物有些小氣了。”
“哎喲,陸副團,送了什麽禮物啊?這麽有情調啊,兩口子還送禮物?我還從來沒給我家婆娘送過像樣的禮物呢!香蘭同志,你倒說給我們大家聽聽,他送了什麽東西?我們都來效仿效仿?”說話的這個是李冬梅的老公。
紀香蘭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說的是她手腕上的銀鏈,她當着大家的面說:“送的确實只是小東西,但是我很喜歡。”
她的話一下又引來哄堂大笑,這笑聲裏頭多多少少都是起哄的。
李冬梅在一旁朝她們吐槽道:“他這說的是真話,還真的是沒送過我像樣的東西。”
杜初春卻笑了笑,“錢不是你管着麽,這不是左手出,右手進的事情。”
白靜搭話:“大娘,那不一樣,情調很重要的。不過,我家的也沒有情調,我倆是兩個世界的人。”
女人嘛,在一起不是說男人就是說孩子,不是愛情就是生活。
紀香蘭都有些好奇了,“我看你倆一個北一個南,處得一塊去?”
白靜雙手撐着臉蛋說:“你說兩個迥異的人結婚了,處不到一塊去嘛,也不是。他糙是糙,但是對我挺細的。兇也是兇,對我發脾氣有一兩次吧,反正感覺也還行,除了一些時候,感覺相互說不明白。就像我畫畫給他看,他看不懂好壞。”
紀香蘭笑了,“這不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樣子嗎,你換給我看,我也看不懂好壞啊。隔行如隔山,你這小姑娘。”
白靜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是顧六将她這份純真保護得很好,才能讓她待人處事不用學着圓滑和世故。
是白靜沒有看出來,也沒有看明白。
張營長對紀香蘭說:“香蘭同志,聽說你學歷挺高的,咱們營裏的事情陸副團應該和你說了吧?因為海運成本太高了,我們要成立軍糧征收委員會,希望大家都去幫忙的。”
紀香蘭笑笑說:“有的,他和我說過了,我會去的。”
“那可太好了,有你們這些娘子軍,咱們牢靠的後盾就靠你們了!”
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邊把酒言歡,一邊又讨論着誰人的糗事。
這頓飯吃到最後,就是幾個酒鬼又哭又睡的。好在來的人多,兩人一組将那些睡着的人給擡下山了。
場景可謂是十分壯觀,紀香蘭見過傷員被擡下山的,就是沒見過喝醉酒被人挺直腰杆十分規規矩矩給請下山的。
李營長因為塊頭有些大,喝死了就真的擡不動,李冬梅想罵吧,一想是大家高興才喝多的,又不好罵,這會也無奈了。
只得由山腳的人又跑上來,換成四個人一起擡,t四個人走路都不好走了。
杜初春說:“你小心你肚子,別動氣啊。”
李冬梅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好的,我知道。李狗蛋你小名就該叫李豬蛋!”
周圍的人一聽李營長原來小名叫狗蛋,還被那句豬蛋給惹噴水了,全都噗嗤了一聲。
大家散場之後,紀香蘭看着陸衛有些沉默地站在院子裏看着遠處,王慧心這會和紀景和湊在一起,看着那自行車。
“真是好東西,我也想騎騎。”說這話的是王慧心,紀景和在一旁看她。
他說:“也不是不行,我在後頭給你扶住,你慢慢騎。”
紀香蘭問陸衛,“怎麽了,你不開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一把攬過她的肩頭,以往在家裏的話,他是不會做這個動作的。
喝過酒後的他說話也很坦誠,她一直以為他不會喝酒,就真的是字面上的不懂喝酒的意思。
結果人家說的不會喝酒,是不想喝酒。
這一圈下來,就連顧六都有些醉醺醺的了,陸衛卻一點事都沒有。
“我只是覺得剛才熱鬧的感覺很好,這會大家都散了,覺得有點舍不得。”
“那以後多聚聚不就行了”紀香蘭想到他們工作的特殊性,又補了一句說:“等再放假的。”
陸衛抿唇沒有說話,只是将她抱了過來,将頭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嘆了一口暖洋洋的氣噴灑在她耳邊。
她這才知道,他也醉了,所以一點都不顧及家裏還有長輩在。
“陸衛。”她拍了拍他的後背。
“唔,我就趴趴,就趴一會。”他說話有些鼻音,咕哝了一下。
紀香蘭只得站直了讓他趴着,畢竟他身高這麽佝偻在她肩膀上也很難受的。
趴着趴着,她覺得肩膀上有了濕意,她哎呀了一聲,“你不會流口水了吧?”
陸衛搖頭,蹭了她一下。
蹭她的位置是眼睛,她立馬察覺到他不對勁了,他好像……是哭了?
她詫異地環上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他。
紀景和擡頭看到這個場景,匆忙撇開了頭去,王慧心還在湊近看着那自行車沒看到。
他找了個借口走開了,紀香蘭摸了摸他的發絲,溫柔地問:“你怎麽了?”
陸衛搖頭,他似乎真的有點醉了,“我不知道,想起很多事情,以前很好的朋友,想起他了,他已經不在了。”
紀香蘭抱着他安撫他:“他雖然不在了,可一定也希望你們過得好的。”
“他是救火途中走的,和十二個人一起困在了大樓裏,那天他才和我說了,和他相親的那個姑娘同意結婚了,才二十二歲,如果不是我腳腕粉碎性骨折,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現在我結婚了,擁有了你,可他沒機會了。”
紀香蘭有點心疼他,聽得眼眶泛紅,陸衛這般模樣,她并沒有見過。因為酒精的作用,讓他在某種程度上确實也打開了心扉。
陸衛的哭是隐忍的,沒多少哭泣的聲音,所以讓紀香蘭更是有些心疼了。
他平日裏的形象她見過很多面,卻唯獨沒有這樣的,她摸了摸他後背。
即便喝了酒,他也就沉浸了一會自己的情緒後,又很快恢複了。
他撐開了紀香蘭的肩膀,低着頭嘆了一會氣後,再擡頭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是還有些紅。
“我今天好像有些醉了。”陸衛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多喝點水,好好睡一會吧,不要想太多。”
陸衛點頭,自己轉身進屋了。她知道,他這份上至少沒有斷片,明天也一定是會記憶在的。
希望以後,他心裏有難過的事情,她能幫他分擔一點,而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他将深埋心中的傷痛展現給她看。
今日過後,歡鬧一場,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
明天是初六,碰上西方情人節,以前一向注重儀式感的紀香蘭,竟覺不過也沒關系。
許是內心得到了充盈,她笑笑,竟然有一天她會覺得元宵節比情人節都還要來得重要。
她搖搖頭,摸了摸杜初春那些發了芽的苗。杜初春在農業種植這一塊,不愧為專家。
就她家這片小小的地,還有她利用原本的旱廁來種的東西,這會連植物的生長速度都比別人的快。
她也不知道她弄了什麽,是怎麽弄的,她只見過她施肥的手法和別人不一樣。
她施肥都不是淺表施肥,而是埋在土地深處,而是一個洞隔着一個洞這般的。
她那會還問過她,她是如此說的,“淺表施肥是等着水份下滲,但是深度施肥是直接作用在根莖上。施肥的深度得有講究,你得熟知這種農場品的生長規律,知道什麽時候根筋會長到那個位置,這裏頭學問多着,你要是想,你可以跟我學。”
紀香蘭那會擺手,“我自己都很多事情忙,都要忙不過來了,術業有專攻,這還是得老媽出手啊。”
離那會她倆的談話不過幾日過去而已,這會這些小東西長高了不止十厘米。
小雞大了一些,所以杜初春直接将小雞的雞窩挪到了之前旱廁的棚子裏,現在裏頭基本就是她犁的土地。
被分成了一排排一列列的,上面的苗都十幾厘米高了,看起來是番茄的小苗,還有茄子的。
這會土隆旁放了一堆小竹片,看小竹片的高度,應該是讓這些爬藤類爬藤的。
這個旱廁被她改造成了一個陽光房的模樣了,四周用薄膜圍起來的,房頂還有幾根木頭搭着,能夠看得出來,還沒弄好,頂上頭的木頭只是随意用繩子綁住固定的。
所以這會飄的小雨,全部落在了棚裏頭的植物上,這樣就省去了灌溉的工作。
紀香蘭見陸衛進屋子有一段時間了,有點不放心,跟着進去看了看。
看到他回到床上已經睡着了,她拍了拍他的臉蛋,想讓她起來喝點水,奈何有些叫不醒,睡沉了。
她摸了一下他脈搏,搏動保持在一百次以下,靜息下稍微有點高,但是也在正常的範圍裏,所以她輕輕放下他的手腕,給他遮上了門,走出去了。
紀景和這會也在外邊,“小衛喝多了吧,睡着了?”
“嗯,老爸,你沒喝太多吧?”
紀景和擺手,“就這點量,不至于。我上次喝多,還是你結婚的那一天,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感覺才過沒多久。一晃,都上島好些時日了。”
紀香蘭笑笑,“可不是嗎,可能你太忙了,手工活都沒停過,忙碌的日子時間總會過得快些。”
他點點頭,“他們喊我去營隊裏幫忙,我想了想先不去了,家裏也需要我,你媽一個人也搞不了。而且房子那些都還沒弄好的,我想等家裏的事都差不多了,再去幫忙。”
他們早就聽說了紀景和有一身的好手藝,王大力回去吹牛皮說他連輪渡都會造。
結果人一來,他還解釋了大半天。
“造的是模型,小木船而已,我要是會造輪渡,那就不得了了。”其實紀景和和他們說的也是謙虛,他前世造的東西可比輪渡厲害多了。
他獲過的獎大大小小百來項,也是在軍工廠裏研究技術,精研的是關于航天項目的。
所以他才閑不下來,來到書裏之後,手裏不幹點活,就覺得整日無所事事的。
他們幾人當然不知道他原本的身份來歷,所幸原主也是一名愛好弄這些機械工具,閑來無事也會捯饬一下這些東西,不然紀景和可就再也不能接觸了。
紀香蘭點頭,“老爸,那裏有你志向道合的同伴,想去就去吧,老媽肯定也會這麽想的。”
“我暫且不去的原因還有一個,我怕咱們家風頭太盛了。你奶奶的名號雖然這裏的人不知道,但是總有一天老爸知道你會幹出點名堂來,我的事可以先緩上一緩。”
紀香蘭知道紀景和說的是信宜村的事情,上次幫他們解決了糧食的問題後,現在不止杏花村,聽說遠一點的村子都知道他們兩父女的名號了。
人傳人是很可怕的,就像紀景和那次做的只是木船模型,都變成會做輪渡了。
她知道紀景和考慮的事也有些道理,只得點頭。
“我這頭李冬梅也催了我幾次了,說軍糧征收委員會成立後就需要人進去幫忙。”
李冬梅其實在出島的那日t,和她在船上聊了不少心事。
包括她其實很羨慕她和白靜的學歷,她覺得自己的能力也不差,但是現在上面就是要看學歷優先幫忙安排軍嫂的工作問題。
也就是以學歷為敲門磚了,她覺得以她的能力問題,也能比她們要勝任。
紀香蘭反倒覺得李冬梅坦蕩,能夠這麽坦白的告知她的心理。現在她懷孕了,更加不會再去争是否是組長的位置了。
她也說:“你和白靜的學歷高,但是白靜工作能力肯定是不如你的,如果我忙不過去,我也支持是你來管軍糧那邊。”
紀香蘭搖頭,“做什麽職位都沒關系,只要是工作,能出力就行了。”
“你傻嗎?錢能拿一樣的嗎?糧食都分得不同了,你現實點吧,紀香蘭。”
紀香蘭頓時沒吭聲,大家說白了,說得現實點不是沖着工資、糧食去的,但是做得多的當然也想分得多一點。
都是聖母,現在想有第二個“雷鋒”,有,不可否認真的有,但是少了。
“爸,你說如果到時候軍糧征用委員會讓我負責的話,我能行嗎?我聽李冬梅的意思,她要推舉我上去。說到時候我要多幹活,也可以多賺糧食。”
工作方面,社會經驗還是紀景和要老道許多。
紀景和反問她,“那你想做嗎?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好好想想,如果很忙,忙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你還是想做的話,那就接受一切人民的好意和期許。”
紀香蘭細細想了一番紀景和的話,緩緩點頭,“想做,那是一群可愛的人,而且我也想和陸衛一樣,為他熱愛的事業添磚加瓦。”
她不想做他背後的女人,她也想有自己的事業,可以和他并肩共同奮鬥。
現在兩人因為婚姻,因為三岔島使得兩人的事業有了重合線,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她不想放過。
“我也猜到你會這樣選擇的,拼吧,拼一把,別忘了深山的家裏會給你留一盞夜裏的煤油燈,走到哪裏,都不會熄滅。”
紀香蘭有些動容,她點點頭,發現王慧心這會也不在院子裏了,她的自行車被她靠在了屋檐下。
“奶奶年後還要回去嗎?”
紀景和點頭,“她好像有點動搖,可能你去勸勸就留下來了。”
這會的王慧心正一個人緩緩地往下走着,紀香蘭幾步追上山道,走在她後面。
王慧心沒有回過頭來,似乎從腳步聲就能判斷出來是她在身後一樣,她一邊走着,一邊說:“丫頭,幹嘛一直跟着我呢?”
紀香蘭笑了笑說:“奶奶年紀大了啊,這不得看着啊。”
“胡說!我年紀還沒大到連走個路都得人跟着!!”
紀香蘭說:“奶奶你自己不是整日說自己年紀大了,老說要回去的話,我看你罵人的中氣還很足,再在島上待一段時間吧。”
王慧心走在前頭不吭聲,紀香蘭一路跟着,看着她走到白靜的門口,她才說:“你還跟着做什麽,回去吧,這事下個月再說。”
言下之意,她要多留一段時間了。
紀香蘭笑笑,“看來奶奶老當益壯,走這麽快,我都跟不上了,那就不跟了。”
留下王慧心,陸衛開心,杜初春也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以前那是因為和王慧心三天一小拌嘴,兩天一大拌嘴的。
現在她慢慢的連拌嘴都不高興找她了,其實也是個口硬心軟的主。
主要她來一次三岔島這般遠的距離,來一趟不容易,能待久一點就待久一些吧。
這個在三岔島上的第一個新年,便這般溫馨又迅速地過去了。直到元宵節那日,紀景和在借鑒了紀香蘭在黎族部落看到的船形茅屋的結構下,他終于完成了後山裏的那一間小書屋。
馬上就要進入三月份了,三岔島又是四面環海的小島,盡管在南面有不少列島擋了些海風,還是抵不過季風氣候的來襲。
尤其進入春季之後,連綿不斷的春雨是福氣也讓人頭疼。
所以,光是木頭和稻草是熬不住的。
紀景和的屋頂采用了木板的結構,最上層是稻草,降低了雨水敲落在木板上頭的聲音,夾層加了鐵板,因為鐵板的數量不多,只夠用在屋頂的。
鐵板下頭又鋪了一層竹片,用的是三文治夾心結構,這樣以來,就算下冰雹,敲在上面的聲音在裏面聽去,都被削弱了不少。
屋體的結構他同樣是采用這樣的順序,只是少了鐵皮,他用的是雙層的竹子,不同屋頂的是,牆壁的竹子他用的是一根根完整的。
建的屋子不大,四十平左右,就像單身公寓一樣,裏面的空間他做成了複式,床就鋪在小二樓。
一進門就是一樓平層,通過小竹子樓梯通往二樓床鋪的位置。一樓只有一張小方桌和幾張椅子,沙發的位置他空着,因為用木頭打造太耗費時間。
完工的那天,大家都去看了,覺得又好看,又有味道。
本來這間屋子是打造給他們自己用的,讓王慧心睡在他們兩夫妻的對面,結果王慧心一看之下,當機立斷說:“我睡這,別和我搶。”
紀·想開腔搶的·香蘭,看了一眼主動讓出了房子的紀景和,他輕咳了一聲說:“那咱們那大房子我也捯饬捯饬。”
紀景和以為紀香蘭這眼神的意思是老房子“隔音”不行,杜初春也趕緊說:“對,你趕緊弄的。”
陸衛初六就回部隊去了,走的時候還是半夜,紀香蘭只是迷迷糊糊應了一聲,翌日看着房內只剩她一人,才想起他已經回去營隊了。
睡前一晚已經交代過他那些中成藥的服用劑量,但是從這個不聽話的病人來看,自己不在身邊,一定不會按時喝的,所以她又弄了幾貼外敷的藥膏給他。
元宵節過後的第二天,大牛就來了消息,說是所有的東西都如期拿到補償了。
事情順利得一點岔子都沒出,這反而讓紀香蘭有些擔心了。因為是她牽頭的這件事,對接這件事的人是宋成。
正因為如此,她才擔心。
但是宋成自打那一日起,就如真不認識紀香蘭一般,村民去讨補償他也從沒提過紀香蘭一句。
賠償也如期拿到了,農民甚至還去糧站當衆表揚了宋成的辦事效率十分為百姓着想。
因為春耕開始,他也十分體恤農民,減少了不少程序簽字流程。
大家都相安無事,一切都風平浪靜。
如同那悄然而至的春雨一般,在驚蟄這天,還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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