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翌日——
被陽光照醒的陸青山醒了過來,揉着太陽穴,宿醉引起的頭疼讓腦袋像炸裂了一般。他扶着腦袋,看了看周圍,顧溪昭還睡着,不遠處的牆邊似乎有個人,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還是很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搖搖晃晃地走向那個人。他迷迷糊糊地跪在地上,湊了過去,為了看清臉,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清醒了,他竟然看見小滿了,這麽近距離看還是第一次,幾乎快貼上去了,他的心狂跳不止,長長的睫毛,白皙的肌膚,桃粉的嘴唇,微微泛紅的臉頰,均勻的呼吸着,他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她,生怕這是個夢,他不願掐自己證明這不是個夢,只想這麽靜靜地看一會兒。
顧溪昭睜開眼第一看見的竟然是陸青山雙手支撐趴在小滿的身前,她不禁喊出了聲:“陸青山你這個下流的人!……哎呀,頭好疼……”
小滿聽見了顧溪昭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張碩大的臉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尖叫了起來:“有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鬼……哎喲。”顧溪昭拍了拍腦袋笑得直不起身。
“是我啊!陸青山!”陸青山坐在了她的面前,指着自己。
小滿這才發現是陸青山,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依舊是透明的:“你……看得見我?”她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得見,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試着抓了抓她的手,依然還是觸碰不到。
“你喝醉了。”她又探過頭看着不停喝茶的顧溪昭,“你們都喝醉了。”
“我沒醉,真的,你看我多清醒。”陸青山猛地站了起來,然後一個沒站穩猛地坐在了地上,小滿沒心沒肺地笑了。
顧溪昭總算是清醒了一些走上前去扶起了這個醉鬼,小滿也站了起來,陸青山的目光就沒有從小滿身上移開過,生怕一眨眼又看不見了。
“為什麽你能看見我了?”小滿突然感覺到背脊一陣寒意,昨晚那個少年一定也能看見自己了,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後怕,難道所有人都能看到了,她開始不安了起來,明明這是件天大的喜事,但卻高興不起來。
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他們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不想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他們,不然他們又會擔心。她笑着搖了搖頭,讓他們去房裏休息。陸青山卻執拗着一定要讓小滿待在自己身邊,顧溪昭聳了聳肩笑着跟小滿暫別回了房間。陸青山開心得像個孩子,讓小滿跟自己回房。小滿見無事可做,便也随他去了,她站在他的桌子旁,漫無目的地看着他的房間。陸青山洗了個臉清醒了一下對小滿說:“等我啊!我換個衣服,你別走。”
小滿“撲哧”笑了出來,點了點頭:“我不走,我就在這。”
他笑着走進裏間開始脫衣服,小滿不好意思地扭過了頭,目光被他的劍吸引了過去,做工非常精致,還有翠綠色的小粒寶石鑲嵌着,很是好看。
“那個是我們陸家長子才能用的劍。”陸青山一邊整理着衣服笑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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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轉過頭看着他,一襲白衣顯得特別精神,腰間挂着的不再是捕頭的腰牌,而是玉佩,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誰家的公子哥。
“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用劍。”他走到她身邊拿過了劍舉在了她的面前。
小滿笑道:“我可拿不住。”
隔壁的顧溪昭坐在浴桶裏沖洗着身上的酒味,撥弄着水面畫着圈圈,陸青山是怎麽看得到小滿的?昨夜迷糊中似乎聽到了一些男人的對話,但是小滿卻沒有提起,大概是自己的幻覺吧,自己誇下的海口還得實現,下山這麽久也是該回去看看師父了。她起身拭幹身上的水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放下了束起的男人妝發,換了尋常女子的發髻,将纏繞在手腕上的絲帶纏在了頭上,朝着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便背起了行李出了門,走到陸青山門口敲了敲門:“你們還要膩到什麽時候呀?”
小滿偷偷笑了一下,陸青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故意帶着不高興的口氣回應道:“這麽大的喜事就不能讓我多看會兒!”然後他打開了房門,只見身着女裝的顧溪昭倚門而立,嘴角留着一抹笑,陸青山有些看呆了,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小滿跟上前去被眼前的顧溪昭美到張大了嘴:“小昭,你好美啊!”之前灰頭土臉的黑衣除妖師,竟出落成了可人兒。
面對突然改變的稱呼,顧溪昭竟有些慌亂:“別、別亂叫,”她紅着臉有些害羞地別過臉去,“這麽女人的稱呼,一點也不适合我。”
“适合啊!而且你不就是姑娘家,小昭挺好的,以後我也這麽叫你吧!”陸青山連連點頭贊同。
見拗不過他倆,她只好乖乖接受,然後催促着他們快趕路,就這樣,三人踏上了去迦葉寺的路。
迦葉寺——
院內的所有小和尚們正在操練着,玄明和玄清時不時地做着示範,時不時地欣慰地點着頭。
“玄清!”顧溪昭先一步跨進了迦葉寺,衆小和尚循聲望去,竊竊私語。
見到形象大變的顧溪昭,略過了驚訝,玄清趕緊迎了上去:“就你一個人嗎?”卻也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還有陸青山和小滿,”她指着身後不遠處漫步中的二人,“他們腳程比我慢,我就先跟你來打招呼啦!”
“陸捕頭可以看見小滿了?”玄清越過顧溪昭的頭頂,看着似乎在交談的二人問道,玄明聽見此話後不禁走向門口。
她點了點頭,但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就是看見了。”
小滿感覺到了熟悉的視線,她擡起了頭,是玄明,他眼中不知為何透着些失落,但随後就恢複了正常,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的臉。
“玄清你跟住持說過之前發生的事嗎?他有什麽辦法嗎?”顧溪昭期待地看着他。
玄清示意他們先進來再說。
五人坐在食堂裏,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動,住持卻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玄清,接下來你不能參與這次他們的行動了,縣太爺派人來報,讓陸捕頭護送你去縣城查個案子,本是由為師親自前去,不巧碰上法華寺的宣講,因為這次的事件有些蹊跷,且非你領域,所以這次老衲決定讓玄明也跟你一同前去,好有個照應。”慧通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是,師父。”玄清點了點頭,顧溪昭卻一萬個不情願,也想跟着去。
“這麽蹊跷的事情,怎麽能沒有我?我也要去!”她舉着手站了起來,看看慧通再看看玄清,慧通看着她一副不讓我去我就撒潑的樣子,把問題丢給了玄清。
玄清沁出了一滴汗,猶豫地點了點頭:“跟去了不能擾亂我們查案,不該說的話也不能亂說,畢竟這次去見的都是達官顯貴,是你一個小小的除妖人得罪不起的。”
“我不說,我絕對不說,我只跟你說話,不跟別人說話。”她舉起手笑着說。
這麽看來,只有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小滿沒有了去處,她站在陸青山的身後,餘光卻瞥向一邊的玄明。
顧溪昭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就跑到小滿跟前笑着說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一路上跟着這幾個大男人可沒趣了。”
小滿看着大家的目光,她有些猶豫不決,一邊是想跟大家一起行動,一邊想着一路上應該氣氛會很微妙,她苦笑了一下:“我……”
陸青山站了起來:“去,我保護你,小昭也好有個伴。”
“小、小昭?”玄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們這麽快就如此稱呼彼此了?”
顧溪昭嘿嘿了兩聲:“玄清你也別見外了,好歹是生死之交,本姑娘準你叫我小昭,顧姑娘啊顧施主啊都太見外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大家又聚在一起了,互相照顧,生、死、之、交!”陸青山自我認可地點了點頭。
實質上很想當跟屁蟲的其實是小滿,她對着他們點了點頭:“如果你們覺得有什麽不方便的,不用遷就我,這一路上要勞煩你們照顧了。”
“不麻煩不麻煩!對吧!陸青山!”顧溪昭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說道,“就算陸青山不管你,我也會保護你的。”然後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眨了眨眼。
見大家已有打算,慧通便笑着離開了。
小滿走到玄明面前:“玄明,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
“嗯。”他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對他的回應小滿心裏嘆了口氣,自王村抓賊顯形之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莫名像是永遠都走不近的路人。顧溪昭蹦蹦跳跳地跑到玄清面前也學小滿說了同樣的話,玄清與玄明的反應天差地別,他雖故作鎮定地說着有勞,但臉上卻藏不住笑意。陸青山的眼裏裝滿了小滿,她的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他也看在了眼裏,便上前邀請小滿出門散散步。
院前小徑——
“……今天天氣不錯。”陸青山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打斷沉默。
小滿點了點頭:“挺好的。”
接着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小滿,我之前問你的話……”
小滿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陸青山驚喜萬分:“真的嗎?你真的答應嫁給我嗎?”
神游的小滿突然被他的大聲嚷嚷拉了回來,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什麽?你說什麽?”陸青山被她的反應又潑了盆冷水。
他笑了笑:“沒什麽,改天再說這個問題。”
“對不起,我可能有點沒休息好,”小滿沒精打采地笑了下,“能不能一起去河邊走走?”
陸青山點了點頭,兩人朝着河的方向走去。
暗處——
“主上,陸家長子一日不除必成禍患。”
“我自有打算,你繼續暗中觀察,及時向我彙報……”女子嘴角一揚,随後甩了甩衣袖離去,“哼,你若是沒有保護好他等到我動手的那天,你也別想活了。”
“是,主上。”
女子冷笑道:“陸青山,你給我擦幹淨脖子等着……”
院內——
“師弟,我有事問你。”玄清對正在房裏看錦囊的玄明說道,“你當時對小滿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玄明側過臉看着他:“莫非師兄喜歡上了顧姑娘……”
“胡、胡說什麽,”被戳穿的玄清有些不鎮定了,“我怎麽可能破戒。”
“那師兄何來此問?”玄明直勾勾地盯着泛紅了臉的玄清,“師父說,此次下山躲不過的劫,大概說的小滿,恐怕,師兄也有一劫。”
玄清竟說不出話來,陷入了沉思,玄明撥弄着錦囊,笑了一下。
“如果我說,我喜歡看顧姑娘笑,喜歡她在我身邊嬉鬧,一旦她不在身邊,像是缺了些什麽……這……難道……”玄清皺起了眉頭,“我是不是該閉關了。”
“顧姑娘就算死了,你就算閉關也無法忘記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玄明認真的樣子讓玄清感覺到自己可能真的陷入這個劫了。
“也許……這只是因為她是個很重要的人,就算是師弟你死了,我也不會忘記你的!”玄清認真了起來。
玄明吃驚地看着他:“我死了你還是忘了比較好……真不吉利。”
“呸呸呸,我就是打個比方。”
玄明只是笑笑。
“對了,如果陸捕頭能看見小滿了,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她了?豈不是很危險。”玄清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玄明收起笑容,想了一下,對他說道:“此事應找你的顧姑娘來解釋一下。”
“好,”他正準備轉身往外走,突然停住回頭說道,“什麽我的?這話給別人聽見了可不好。”
玄明壞笑了一下,看着玄清走遠,他不禁想,也許佛祖會原諒自己,可一旦逃不出這個劫,該如何是好……
玄清找到了顧溪昭,她正在後廚給小和尚們做面食吃。
“小昭!”玄清興沖沖地走進了廚房,一群小和尚各個臉上都沾了些面粉,跟唱戲的一樣,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然後一個個參差不齊地叫着師兄,叫完以後跟顧溪昭玩着面粉。
玄清咳嗽了兩聲:“你們別老纏着她做這個那個的,都吃成小胖子,還怎麽練功?”
“師兄,我們今天跟小昭姐姐一起去打掃禪房了。”最小的小和尚用沾滿了面粉的手撓着頭說道。
小昭拿起幹淨的汗巾輕輕擦去了他小光頭上的面粉說道:“噓——姐姐不是說了這是個秘密嗎?”
“對不起小昭姐姐,我給你捏個小面人兒,不要生氣。”他低下頭認真地捏着面團。
顧溪昭笑了笑:“姐姐脾氣好着呢!不會生氣的,但是你以後要知道,秘密是不能随便亂說的,好嗎?”
“嗯!”他用力點了點頭。
其他小和尚像模像樣地在包着菜饅頭,玄清看見如此溫柔的顧溪昭不禁心跳不已,看着她朝自己走來竟忘了自己的來意。
“你找我啊?”她走到他面前說道,“不急的話我先去洗一下手。”
他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那群小和尚說道:“做完包子就去練功,別偷懶。”
“是,師兄。”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出了廚房,然後沒一會兒他又探頭對他們說道:“不要玩火,一會兒師兄會來幫你們蒸包子的。”
“好——”
他這才放心地和洗好手的顧溪昭走出了後廚。
來到玄明的房中,見陸青山和小滿已在房中,因為路上玄清已經告訴顧溪昭來找她幫忙的理由,所以她進門就開始在小滿身邊繞了幾圈,附着在她衣服上的一些粉末引起了顧溪昭的注意,她對小滿說道:“這粉末我在師父的藏品裏見過,這是西域獨有的靈現金粉,b被撒上的時候不會有任何感覺,因為材料非常昂貴,只有小部分有錢的除妖師才會有這種東西,不過,雖然可以被看見,但仍然是碰不到的。好了,小滿,我要給你貼符了,我覺得你身上的粉末和陸青山能看到你應該是有關聯的。”
小滿點了點頭,陸青山卻攔住了顧溪昭:“不行,那我豈不是又要看不見小滿了。”
“哎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看得見也就是說其他人也看得見,無關道行,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看見了,她會有危險的!而且傳出去多不好聽,雖然我是無所謂,但是迦葉寺的和尚跟個女鬼混在一起,你讓大家怎麽想?以後誰還來找他們渡劫呀!”顧溪昭嘆了口氣,“我也為難,我也不想讓你看不見她,以後你們聊天還得讓我傳話,你如果真的為了她的安全着想,就讓我幫她弄掉那些粉。”
西域……莫非是昨天晚上……小滿沉思了會兒,說道:“我昨晚遇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上次在密林焚屍滅跡的那個西域人,還有一個從未見過,但是看起來應該不像是壞人,他們在玄明住過的房裏找同一樣東西,但是并沒有找到,我不确定他們是不是也看見我了……”
“看來他們都是沖着錦囊來而來。”玄明看了看小滿再從胸前拿出了錦囊,他又問道,“你說那個不像壞人的人,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他說了一句,不準動我朝的人,我感覺十有八九應該是宮裏的人。”小滿然後轉頭對陸青山說,“看不見我你們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了,不要為了我分心,我跟着你們不會走丢的,小昭可以看着我點,如果有危險我會讓她告訴你。”
顧溪昭連連點頭,舉起左手說道:“我現在跟她拜把子,你放心吧!她有事我絕對不會放着不管的。”
陸青山這才同意讓她清理小滿身上的粉末。
顧溪昭從腰間抽出一張符貼在了小滿身上,小滿眼前一黑倒在了她的身上:“陸青山,幫我扶着她坐下。”
“可她不是碰不了嗎?”
“讓你扶你就扶,哪兒那麽多廢話!”她把小滿推給了他,然後拿出一塊黑色的手帕在她的肩膀上和胸前擦拭着,然後小心翼翼地抖落在紙上。
過了會兒,小滿便從陸青山懷裏消失了,當然,這只是在他的眼中,但還是有觸感。顧溪昭把紙折成包放進了自己随身的小袋子裏,然後念了個口訣揭去了她身上的符咒,這時,陸青山才終于感覺不到小滿的存在。
小滿醒了過來,看了看顧溪昭,她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去掉了,小滿看着陸青山突然湊近“哇!”了一聲,他卻毫無反應,三人都笑了。
“怎麽了?她說了什麽好笑的話嗎?”回到當初什麽也看不見的陸青山,對大家突然的笑摸不着頭腦,又好奇又有些失落。
“沒事沒事,就是小滿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她了。”顧溪昭笑的差點直不起腰。
小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不見了就好。”
“明天你們幾個大男人就正正經經地走前面,我換男裝和小滿走後面,我保護她,你們不用在意。”顧溪昭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陸青山看着空氣說:“小滿,如果你有危險了就立刻馬上喊我,我馬上就來救你!”
小滿尴尬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顧溪昭如實轉達,陸青山還是有些失落,但因為第二天一早要護送玄清去縣城,必須打起精神來,即使玄清武功高強,還是要以防萬一。
說起護送,也是因為有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想利用玄清來做不利于縣太爺的事情,才派了人手來保護他前去,而陸青山則是接送玄清最多的那個人,也是縣太爺最器重的人。另一方面,因為陸青山是慶山縣有名的大戶人家的長子,長得一表人才,武功又好,人品也是好的沒話說,在地方上頗受尊重,不僅是慶山縣的姑娘家擠破頭想嫁,連當今的公主殿下都有些心生愛慕,只因他一心想成為為百姓伸張正義的人,後來被縣太爺賞識提拔為捕頭,也是他唯一的親信。當然,陸老太爺的心可不止于這點,他對三個兒子的期望都是成為朝廷的重臣,不文也可武,大兒子的出息讓他的門面風光了不少,二兒子為了上京趕考努力念書,小兒子甚是頑皮,讓陸老太爺有些頭疼不已。而陸老爺夫婦則是讓三個兒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撒手不管,讓年幼的小兒子更是有些無法無天,但這樣的小霸王卻非常順從兩個哥哥,從來不去打擾二哥念書,大哥出去辦案也是很關心身體,大概也是個心細的主兒。
天有些晚了,衆人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各自回房了。
出來有些時日的陸青山也正好有些想念家人,便早早入睡了。小滿和顧溪昭在房裏說着閨房話,時不時地發出些笑聲。玄清整理着行李,對于他來說,去縣城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回來的時候還會給師弟們帶些小玩意兒。玄明拆了繃帶,受傷的手臂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盡管還有一道刀疤,他把必要的幾件超度用的物件放進了行李,不經意間碰倒了個小瓶子,這是當時自己猶豫不決要不要交給小滿自行使用的血,但最後還是沒有交出去,這大概是自己和小滿之間的唯一一個羁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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