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賈家——

陸青山洗了手和小滿前往書房與他們會合,見他們來了,玄清便起身招呼:“你們來的正好,正說到棺材的事情。”

陸青山坐下立刻一副審案的樣子:“賈老板,這棺材可是你親自挑選的?”

“是啊,這還是那鋪子最好的棺材。”

“那棺材裏邊你确認了嗎?比如,暗格……”陸青山的一句話讓小滿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作案手法,但是這個朝代沒有那種鏡子又是怎麽做到的。

“暗格?這……”他仔細想了想,“這倒沒有查看過。”

玄清接着說道:“二夫人的墳頭邊上的泥土由于下過雨,留下了些腳印,看大小應該是女子的腳,還有像棺材板大小的木板壓過的痕跡。”

玄明将斷成兩截沾有泥土的簪子放在了桌子上,賈老板一眼認出:“此物乃霓裳的親娘留給她的簪子。”

“賈老板可還記得二夫人入殓時是否戴着?”玄明問道。

“戴着,戴着,我親手給她戴上的,沒錯。”賈老板激動了起來。

玄明看了眼陸青山:“那賈老板是否願意帶我們驗棺?”

賈老板有些不解:“我已經找了很多道士做過法事開過棺了,可這棺材裏啥都沒有啊!”

“賈老板,大夫人現在在哪兒?身體恢複的如何了。”小滿問道。

“應該還在自己房裏躺着,自那事發生後,就一直閉門養病,喝不進藥也滴水不沾,就那麽躺着,大夫也只來過一次,說是難醒了……”賈老板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糟了!”小滿連忙讓家仆扶着賈老板帶自己去賈夫人的房間。

果然,床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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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帶我去霓裳的棺材那!”小滿急着催促道,“再晚一步可能大夫人也要沒命了。”

“什麽?!”衆人吃驚地看着她。

“別愣着呀!快帶我去啊!”

于是衆人提着燈籠,賈老板帶了幾個強壯的下人一起趕去了霓裳的墳頭。

“開棺,快開棺。”小滿指着棺材說道。

下人們也顧不上法事了,開了棺,乍一看,棺材果然是空的,小滿要跳下坑去,被陸青山攔了下來:“我去。”然後把燈籠塞給了她。

她見他跳下了坑便指着裏層的棺材板說:“看看是不是周圍有縫,可以用匕首或者劍這種鋒利的東西插進去的縫。”

陸青山和下人仔細找了找,下人喊道:“這兒有!這兒有!”

“小昭,匕首借我一用。”她問顧溪昭要了匕首扔給了陸青山,他點了點頭,和下人合力掀開了裏面的棺材板,衆人驚呆了,賈夫人和霓裳一并出現在了棺材裏,兩人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燦白,吓壞了衆人,小滿哭笑不得,這真是吓壞自己了,明明怕得要死還來這種地方看這種東西。陸青山摸了一下賈夫人的脈:“快把大夫人擡出去,她還活着,快叫大夫!”

“青山,你再看看霓裳的發簪是不是還在她頭上?”小滿松了口氣開始有些後怕了,估計要好幾個晚上睡不着了。

“在,還在。”

“那你上來吧!讓霓裳入土為安吧!”然後她雙手合十輕聲說道,“打擾了。”

緊接着大家合力将墳頭恢複原樣,讓霓裳入土後,帶着賈夫人回到了賈家。夜裏請了大夫替賈夫人診完後,說是只是長時間被人下了藥,一直處于昏睡的賈夫人只要不再吃那藥便會醒來,此後調養身體即可痊愈。

忙了一天一夜的衆人都累得直不起腰,回了衙門分頭洗洗睡了。

第二天,陽光正好,陸青山一大早便将物證和人證帶到了大堂,玄清和玄明也相繼到了,顧溪昭和小滿聽說今天要堂審也起得很早,盡管睡意還在。

陽光照進了大堂穿過了她的身體,她擡起手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滿感覺自己又透明了些。

陸青山換上了捕頭的衣服,顯得特別精神,他站在堂下不停地左看右看,像是在找着什麽,不一會兒他便湊近離自己最近的玄明悄悄地問道:“小滿在嗎?”

玄明遲疑了一下回答:“在。”

“好。”他整了整衣襟挺直了身板看向縣令上堂的方向。

堂外已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堂下捕快呼着“威武”縣令便上堂了,堂下所有人向縣令行禮後便開始審案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所為何事?”縣令坐正的樣子确有一副正義凜然之氣。

賈老板向縣令行禮後回道:“草民平水茶商賈氏,為草民家裏鬧鬼一事而來求縣令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

“此事我已令陸捕頭全權負責查明真相,陸捕頭,案子如何了?”縣令捋着胡子問道。

陸青山上前一步作揖後說道:“回大人,昨日我與兩位師父以及這位除妖少俠一同去賈府與其二夫人的墳冢進行了查看,抓到一個人,賈氏南柯的妹妹——南柯明月,可否喚其上堂。”

“準。”

随後捕快便将南柯明月押上堂來,跪在了衆人面前。

“堂下之人報上名來。”縣令說道。

“這,這與霓裳長得一模一樣。”賈老板差些亂了心神。

“……”她眼裏透着寒光盯着縣令和陸青山,“你們為什麽抓我!我為我姐姐報仇有什麽錯!你們為什麽不抓那個害死我姐姐的賈夫人!”

陸青山站在她面前問道:“你企圖用九轉迷魂香讓賈夫人一直陷入沉睡還将其放入你姐姐的棺材暗格中,讓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且利用棺材內部暗格的手法和不知道哪裏學來的巫術裝神弄鬼,擾亂賈府和慶山縣的安寧,你可否知罪!”

她掙紮着喊道:“你有什麽證據!”

他冷笑一聲,從身邊捕快的托盤中拿出了碎了的玉簪:“這是你與你姐姐的信物,我說的可對?姐妹倆在旱災後就被分開各自過活,你們的母親給了一對簪子于你們,你姐姐的還在她的頭上,而你的卻是在棺材邊發現的,想必你也找了很久,因為那周圍有很多同一個人的腳印,也就是說,你極有可能是在将賈夫人搬進棺材的時候掉下并不小心踩斷的,”他繞着她走了一圈,“你潛入你姐姐的靈堂,是為了将她的怨魂喚出禍害賈府上下,那個血肉模糊還帶着符的殘缺碎片的東西,是你姐姐的心,我說的你可有疑義?”

她咬着嘴唇,都滲出了血,眼裏鋪滿了血絲,眼淚滑過了髒亂的臉頰,沉默着不說話。

“南柯明月,你可認罪?”縣令一拍案問道,捕快端上了案臺、狀紙和毛筆擺在她的面前,她扭過頭不肯畫押。

“小昭……”小滿輕輕叫了一聲顧溪昭。

她點了點頭,拿出了紙包和一個貼着符的瓶子上前:“縣太爺,我這封印了霓裳的魂魄,可否讓她出來與南柯明月一見,也好讓她安心投胎。”

南柯明月一驚,回頭看着顧溪昭:“你休想用這種鬼把戲讓我畫押!”

“呵,鬼把戲?”顧溪昭走到了她面前,“你以為你用的那種召怨魂的把戲我不會?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臭道士告訴你的,還想跟我比,你既然不信,那我直接讓她升天,你想最後一面也不讓你見了,”她晃了晃瓶子,“怎麽樣?你說你想見我就給你見,你不想見我就走了。”

她想了一會兒說道:“人怎麽可能見得到鬼,你別瞎唬人!”

顧溪昭嘆了口氣:“那是因為你們道行不夠,我和這兩位迦葉寺的師父就能看得見,當然,我還有本事讓你們也看到,怎麽樣?再給你一次決定的機會,見?還是不見?”

她冷靜了下來,低下頭不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輕輕吐出一個字:“見……”

聽罷,顧溪昭揭開了符咒将紙包裏的粉末撒了一些在瓶口,然後念了句咒語,只見從瓶中飄出了一大團煙霧,随即在煙霧中走出了一個人影。

賈老板驚呼道:“霓裳?!霓裳!!!”衆人唏噓,霓裳的模樣與生前無異,只是如煙霧般缥缈。

南柯明月不敢擡頭,生怕自己被責罵,因為霓裳是真的愛上了眼前這個給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的商人,她不想看到他過得不好。

“明月……”她的耳邊傳來了霓裳空靈的聲音,突然間淚如雨下,她頭也不擡地哭個不停。

“姐姐,對不起……我不想你就這樣走了……嗚……我知道你……嫁給了大戶人家,一直不敢來見你……只敢在遠處偷偷看着你幸福的樣子……可、可等我鼓起勇氣的時候,”她不停地抽泣,“等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已經……”

“傻孩子……”霓裳俯下身像是摸着她的頭微笑着說道,“姐姐本來就命苦啊……但是,你可不能讓我夫君家門不幸……他是個好人,夫人對我不壞,只是我不懂夫人的心……”

“可是她害死了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她的頭埋得越深了。

霓裳輕輕嘆了口氣:“夫人也有骨肉之痛,也是個可憐的人兒……我誰也不怪,只怪自己命薄……”然後她看着賈老板老淚縱橫的模樣臉上盡是不舍和難過,“老爺,怪我沒有早些遇見你……能讓我在最後那段日子裏圓滿了做妻子、母親的願望,我已心滿意足……好好和夫人活着,不要再給夫人添女眷了……”

“好……好……”賈老板聲音已經顫抖不已,帶着哭腔應道。

她轉頭對南柯明月說道:“明月……擡起頭,讓我再看看你……”

南柯明月擡起頭,挂滿淚痕的臉看着霓裳,哭的愈加傷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堂中,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小滿的臉頰滑下了一滴淚,大概是想到了以後的自己,她悄悄離開了大堂,這一幕被玄明看在了眼裏。

“縣太爺,民女可否豈求大人饒明月一死,只求讓她好好活着,讓她做苦力贖罪也好。”霓裳跪在了縣令面前磕下了頭。

“姐姐,我不要活了,我要跟你一起走,你不在我活着又有什麽意思,”她跪着轉身對縣令說道,“大人,我認罪,我都認,讓我死吧!求求你!”

“明月!”霓裳含淚喊道,“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姐姐也想好好活着,你把我的那份帶着一起好好活着!你還那麽年輕,什麽事情都沒有經歷過就想着去死,爹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你的!”

南柯明月一頭磕在了案臺上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于心不忍,賈老板亦是如此,上前一步跪下道:“大人,可否看在我家大夫人還活着,饒她一命,也好讓霓裳安心投胎。”

“是啊,饒她一命吧……”看熱鬧的人們也紛紛求情道。

縣令見狀沉思了半晌:“也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押入大牢聽候發落!退堂!”

南柯明月被押回了大牢,霓裳跪着目送走了她,所有人都散去了,只留下陸青山等人以及霓裳和賈老板和他的家仆。

“霓裳,那玄明師父要度你了……你可還有未了的心願?”顧溪昭認真的樣子讓玄清差些認不出這是那個俏皮的半吊子除妖師。

霓裳看了看她笑着搖了搖頭:“我很感謝你能讓我見我妹妹最後一面,這是我唯一未了的心願了……”

她連忙擺手:“倒也不全是我,我只是出了力,是小滿讓我這麽做的,說起來,小滿呢?從剛才我放霓裳出來以後就沒見到了。”

玄明望向門外:“約是在衙門的某個角落裏為自己以後也會遇到這樣生離死別而傷神吧……”

顧溪昭看向陸青山,他笑着打趣道:“可能是我先死吧?她好歹……呃……好歹有你們這群人替她續命。”

“她……也死了嗎?”霓裳問道,“雖然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她即便是魂魄,卻感覺不到死人的氣息。”

玄明向她行了個禮後:“施主,在下要送你離去了……”

“有勞師父了。”霓裳微笑着看着賈老板,看着這些幫助過她和她妹妹的人,心滿意足地散去了。

衆人默默地送走了霓裳,心裏有些沉重。

後來,賈夫人因殺人難逃罪責,身體有些恢複後也免不了牢獄之災,賈老板這一家的一劫算是命中注定,好在還有縣令夫人時不時地探望,賈夫人的心情才有些平複下來。入獄的前幾天南柯明月不吃也不喝,當賈夫人入獄後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她要活着看着賈夫人贖罪,看着她飽受良心的煎熬。

而後,過去了些日子,玄清和玄明回了迦葉寺複命,慧通恰巧回寺,小和尚們都在問着顧溪昭的下落,玄清告知他們顧溪昭有事無法一同回迦葉寺。

陸青山回了自己家,面對寵着自己的娘和聽說他當衆欺負楊栖月憤怒不已的爹,他躲在了只希望他為國家效力的老太爺身後,老太爺一敲拐杖,呵斥着陸老爺。

小滿和顧溪昭兩人則結伴去了嶺藍山,一路上兩人談了很多很多,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到了嶺藍山見到了顧來喜大師,顧溪昭講述了這下山的日子發生的很多很多事情,她也發現了自己的血可以淨化怨魂的秘密,還希望師父能幫小滿恢複人形。顧來喜仔細查看了小滿的前前後後,讓顧溪昭不要急,這需要一些日子查閱古書才能知道可行與否,于是她們便在嶺藍山住下了。

沒過兩日,便有人上山找顧來喜求救,山腳下的嶺藍村最近發生了怪事,家禽總是隔幾日便一夜之間不知所蹤,有人說是山上的精怪下山作怪,一時間人心惶惶沒人敢上山砍柴采藥了,還望顧大師能下山除妖。

“師父,徒兒願意下山!”顧溪昭聽聞此事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這孩子,才回來幾天又要下山,”顧來喜搖了搖頭,“別人家的姑娘家都是在家裏洗洗衣服刷刷碗做做飯,你這像個男孩兒一樣。”

她忙跑到村民面前說道:“交給我了,我收拾收拾一會兒就跟你下山去!你在院門口等我。”

“哎!好嘞!多謝顧少俠。”

顧來喜瞥了她一眼扭過頭去:“哼。”

“哎呀,師父~”顧溪昭搖着他的手臂,“您常常說我毛手毛腳沒有歷練,我這不是在給自己找地方歷練嘛~您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然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可以安安靜靜推敲推敲古書,好了,我走啦!~”

看着顧溪昭蹦蹦跳跳出了門,顧來喜嘆了口氣:“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要飛也攔不住咯……”然後他叫住了還未跨出門的小滿向她招了招手,“姑娘,你随我來。”

許久,小滿聽見了顧溪昭的呼喚,便向他告辭走出了屋子。

她們一路随村民下了山。

“師父跟你說了什麽?”路上,顧溪昭悄悄問道。

小滿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讓我看着你讓你動靜別太大,萬一吓着他們了可不好。”

(顧來喜将古書翻到那一頁,指着一段話說道:“此書說,如果要恢複人形,需要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的血以及……我們顧家的處子之血,也就是,小昭的血,”他翻了一頁,“代價是,你一旦受傷,他們也會受到牽連,雖非皮肉之苦,但能感受到你同樣的疼痛……時間久了,記憶也會變得支離破碎,一旦你壽終正寝,他們的壽命也會在後幾年消耗殆盡……”

小滿被燭光穿透的身體顯得更加缥缈:“好,我明白了……我有一問,不知顧大師是否知道為何我可以在太陽落山後,通過一個人的血變成人形,日出之時又回到魂魄的樣子?而且我感覺自己比剛來的時候更加透明了些……”小滿攤開了自己的雙手放在他的面前。

“據古書記載,能令鬼魂夜晚成形之血,說明此人道行很深,且受佛祖庇佑,難不成是個大師?”顧來喜在屋裏來回走着,“确聞我朝有人達到此境界,沒想到真的存在,這真是一件大事。”然後他想起什麽,在古書上又翻了起來,“這兒,這兒寫着:鬼魂一旦沾染上此血,原本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會急劇縮減,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消失,即便是變成孤魂野鬼,道行再深的人也會看不見,既不能投胎,也不能輪回……”

“那,如果變成人形了,還會消失嗎?”

“恕我直言,姑娘應該不是本朝人士,與我見過的鬼魂不一般,說是精怪倒也不是,但說是鬼魂也不全是,所以,這最後到底會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我只有小昭一個女兒,還望姑娘三思……”)

“師父就愛瞎操心。”顧溪昭腳步輕盈,和村民一起穿梭在山林間,小鳥一般。

所有厲害的奇術都是有副作用的,不管施術者道行多麽深,也改變不了這一點。小滿準備找個合适的時間告訴顧溪昭。

很快,她們就到了村子裏,帶路的村民大聲喊道:“快來呀,我們有救了!顧少俠下山替我們除妖來了!”

不一會兒村口就聚集了一堆人圍住了她,都像看救星一般地看着她,她看了看周圍的村民,人倒是精神的很,就是不能上山砍柴采藥,對治病做飯打鐵之類的事有很大的影響。

“大家不要怕,什麽妖魔鬼怪,都包在我身上!你們有什麽線索都來告訴我。”顧溪昭問村民要了桌子、紙和毛筆,在村口坐着,一個個知情的村民都排着隊來說着自己所見之事。

“你們真是胡鬧!”一個中年男子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指着顧溪昭破口大罵,“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才會有妖魔鬼怪來找我們麻煩!快滾出我們村子!滾出嶺藍山!”

顧溪昭一拍桌子,墨水濺了一桌子:“你以為你們村是怎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的!我們顧家世世代代都是除妖師,要不是師父看你們這兒常常被妖魔鬼怪侵擾,我們才不打算常住在這深山老林裏!如果不是師父,你們能有今天?要我說,還不如你滾出這個村子,你們既然決定在這裏紮根,那就安安穩穩過着你的日子,我們除妖沒有問你們要過一文錢!如果你們不想,我就離開這兒,你們愛怎麽樣是你們的事,死活不歸我管!”

所有人都安靜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小滿也被如此有氣場的顧溪昭震懾到了,心裏不禁哇了一聲。

“哎哎哎,你們這是要聚衆鬧事啊?”突然從人群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滿一驚,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迎面走來的是身着衙門衣服的陸青山和幾個捕快,見到顧溪昭他也是十分訝異。

“陸青山?你來幹嘛?”顧溪昭朝他身後看了看,“玄清呢?玄清沒跟你一起來嗎?”

他從腰間拿出了六扇門的令牌:“大人派我來查關于大量家禽被盜一案,如若是人,我抓,如若是鬼,我也恰巧要上山去找你們,因為眼下還沒有出過人命,所以就沒有告訴玄清玄明他們,對了,”他湊近她朝邊上看了看悄悄問道,“小滿在哪兒?”

“就在這兒,我師父在推敲古書,我就先帶小滿一起下來了,等案子解決了,你和小滿随我一起上山。”顧溪昭也悄悄地告訴他。

“陸捕頭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啊……”從村子裏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扶着一位顫顫巍巍的老頭走來,老頭喜笑顏開地向陸青山打着招呼。

“村長,這麽多年不見,竟還能認出我來,真是記性好。”陸青山站定行了個禮。

村長擺了擺手:“老喽,老喽,陸捕頭可是為了家禽被盜一事而來?”

“正是,還望村長能行個方便讓我等查看一番。”

“方便、方便,你與顧少俠皆可随意查看。”村長點了點頭,“老朽年紀大了,就不便帶着你到處轉悠了,我讓秋兒帶着你們一塊走走吧!”

村長身邊的女孩兒朝他行了個禮:“秋兒見過陸捕頭。”

“秋兒?”陸青山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秋兒你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現在都長這麽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

“咳咳!”顧溪昭用力咳了兩聲,“是呀!我當時看到師父救下秋兒的時候,她也只有那麽點大。”

陸青山收起了笑臉對秋兒說道:“那就有勞秋兒姑娘了。”

于是,他們便在村長家落腳,稍作停留便分頭四處查看線索,一路問了不少村民,找到了共同點——形狀詭異的腳印。

三人會合後對照了一下腳印的形狀,都沒有什麽頭緒。

“既然有腳印,那我想多半是野獸之類的。”小滿說道,“但,這麽多次,野獸一次也沒有傷人,卻也有些奇怪。”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顧溪昭連連點頭,“而且,這裏的要口都被我和師父用符咒封住了,一般的鬼怪是進不來的。”

陸青山看了看顧溪昭和邊上的空氣:“你倆聊什麽呢?”

“哦,我們在說,如果是野獸的話,這麽多次都沒有傷人只是擄走些家禽,有些奇怪。”說罷,她又看起腳印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陸青山看了看周圍:“看來得暗中觀察抓現行了。”

“我要睡覺,我可不陪你暗中觀察。”顧溪昭突然擡起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你怎麽就知道不是鬼怪在作怪,讓我一個人盯着啊!”他折好圖紙塞進了腰間。

小滿笑着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吵鬧:“你們倆呀,真是活脫脫一對冤家。”

“誰要跟他冤家,你們倆才是冤家,”顧溪昭撅了噘嘴,“人家有心上人的。”

“什麽冤家,你在說什麽?”陸青山有些急了,“哎呀,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時候能把小滿給我變出來啊?”

“沒說呢,所以讓你這個案子解決了一起上山問師父呀!”

小滿嘴角的笑容淡去,一個是命中注定的人,一個是小昭,如果只是兩滴血的事,也就罷了,可是這樣三人的命運就綁在一起了,如果自己死了,那他們也會跟着去,如果自己受傷他們也會疼,這樣的命運太悲慘了,絕對不能害到他們,本來自己的出現就是個意外,不能讓他們再卷入這場意外了。只要能在這剩下的一個月過完自己想過的日子,就好了,能不能輪回看天了。

一上午沒什麽動靜,他們便去村長家吃了飯休息,打算下午再在去轉轉。

吃完飯,陸青山湊近了吃着蘋果的顧溪昭小聲說道:“你上次那個什麽現靈粉,還有嗎?”

她咬着蘋果點了點頭:“有啊!”

“你能給我點嗎?”

顧溪昭看了看他:“你要幹嘛?你別跟我說你要用在小滿身上。”

“哎呀,你先給我,我自有用處。”

她看了眼小滿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這你看見是沒事,村民看見了會以為是女鬼的。”

“……也是,那等大家都睡了你給我用一下。”

顧溪昭想了想,不作回應:“走吧!再去轉轉。”随後便出了村長家,小滿看着陸青山無可奈何的樣子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陸青山只好拿上劍一并前去。

“陸捕頭,”秋兒跟了上來,“見過陸捕頭。”朝他行了個禮。

“秋兒,何事?”

她遞上幾片葉子:“這幾片葉子是從每一戶被盜家禽的人家的門口拾到的,不知是否有用。”

他接過葉子在手中翻來覆去查看着。

“陸捕頭?”秋兒探頭看着陸青山問道。

“喔,”他收起了葉子,微笑着看着她,“下次請你吃好吃的啊!”然後便四處尋找着顧溪昭的人影。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秋兒輕撫了下嘴唇,微微一笑。

“秋兒,你可別多加妄想,”村長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當時的他還只是個毫無作為的小夥子,如今的他可已經是陸捕頭,又被當今皇上看中,身份可不一般喽……”

“秋兒明白……”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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