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起逛街

一起逛街

“碰個杯吧。”張佳鳴為了緩和氣氛舉起了豆奶，“希望我們後續合作一切順利。”

“好，一切順利！”

在兩個瓶子碰撞的那一刻，張佳鳴在心底偷偷說：希望你快樂。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難過，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你，所以我只能希望你能夠快樂。

兩人餓着肚子進店，出來的時候都扶着腰。

張佳鳴提議：“要不要逛一會消消食。”

餘思洋爽快地應下，确實是吃得有點多。

“好久都沒逛商場了，感覺也沒什麽可以玩的。”張佳鳴環顧一圈說道。

餘思洋兩只手背在身後，思索片刻後道：“平時哪有時間逛，商場嘛，無非就是賣東西的，現在大部分人都網購了。”

張佳鳴看了看下一層的服裝店然後揮了揮手：“走走走，去樓下逛逛，看那衣服挺好看的。”

兩人乘電梯來到下一層，走進一家TC女裝店。

“歡迎光臨，女士！”服務員立刻上前迎接她們。

餘思洋看見張佳鳴還挎着包，便主動問：“需要我幫你拿包嗎？”

“不用啦，我看看，看到喜歡的崽試。”

于是張佳鳴在衣架前拿起一件衣服在眼前仔細打量。然後又放下。

恩……這件衣服顏色有點深。

這件領子好低，駕馭不了。

這件好像都還行，但是有點貴，我的錢包撐不住。

看了一件又一件，還是覺得都差點意思。

張佳鳴不太逛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不太好意思逛了不買，即便是逛超市，就算沒有想買餓東西，也會拿個五毛的棒棒糖去結賬，現在這個情況确實有點讓她為難。

餘思洋看她從這個衣架走到那個，感覺都不是很滿意的樣子，瞥了一眼服務員的位置然後湊到她身邊低頭小聲問：“是不是沒有喜歡的？”

張佳鳴聽見她這麽說，皺着眉頭苦笑然後點了點頭。

更可怕的是服務員這時走過來問：“兩位是沒有看到喜歡的嗎？”

張佳鳴更不好意思了，想着要不随便拿一件便宜的衣服去結賬，但這是服裝店，不是超市，衣服也不是棒棒糖，好幾百呢！

“不好意思啊，我們再看看。”

張佳鳴疑惑，這是誰的聲音？甜得像還沒進入變聲期的女孩，還沒反應過來，餘思洋就拉着她的手腕走了出去。

走出好幾步張佳鳴才想起來：“剛剛那個是你的聲音？”

“是啊，怎麽了？沒聽過我這樣說話？”餘思洋又恢複了平常說話的聲音，溫溫柔柔，像清澈的河水。

張佳鳴覺得不可思議：“你怎麽做到的？”

餘思洋笑着回答她的問題：“就掐着嗓子說話，我也只能說一點，多說兩句就露餡了。”

“你剛剛怎麽用那種聲音說話，哈哈哈還怪可愛的。”

“因為可愛啊，誰會拒絕可愛的女孩子。”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還拉着張佳鳴的手腕。

慢慢松開她的手，用餘光瞧了瞧身邊的人，并沒有什麽異樣。

“剛才真謝謝你，不然我可能真得花錢買一件衣服了。”

“謝什麽，我也就是說了一句話。”

有了剛才的教訓，張佳鳴還是覺得不要去服裝店逛了，不買多尴尬。

“那我們去逛精品店？不用補好意思不買東西，我罩着你啊！”

怎麽形容她說這句話的表情呢？就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張佳鳴還從中聽出了一絲寵溺是怎麽回事？

于是張佳鳴被哄着進了一家精品店，從店門口進去，經過文具區、玩偶區和化妝品區，最終兩人有默契地停在了擺杯子的貨架前。

貨架上擺着一個馬克杯，上面印着一只鵝在草地上散步。當年餘思洋送過一張這樣圖案的明信片給她。

“這個杯子的圖案很像我送你的那個明信片呢！”餘思洋主動提起當年的事。

“好像是一樣的吧。”張佳鳴拿起那個杯子看了一圈，“恩？确實不一樣，這個後面還有小羊，你看。”

說完把杯子另一邊的小羊展示給餘思洋看。

“你還記得那張明信片上寫了什麽嗎？”

怎麽總提起之前的事，張佳鳴略微有點心虛地說：“好像是‘春日臨近，萬物春生’。”

願與君相伴。餘思洋在心裏補全了這句話。

張佳鳴不是不記得，而是不太好意思說，見餘思洋沒有提出來便也以為她也忘了。

張佳鳴想繼續往前逛逛，自己就先走了。餘思洋站在貨架前，看着那個杯子若有所思。

再擡頭找張佳鳴時，看見她正在香水小樣前。

“對香水有興趣？”

餘思洋拿起一瓶名為“雛菊之戀”的香水，噴了一點在手腕，鼻子湊近聞了聞，味道有些重。

“看看，平時也不太用。”

“這款‘虞美人’看起來還可以，我試試。”餘思洋拿起又噴在自己手腕處，這款味道沒這麽重了。

“讓我聞聞。”

餘思洋正準備把手裏的香水遞給她，誰知她直接湊進自己的手，下意識想收回手，但她鼻尖的呼吸輕輕打在自己的手腕上，手就懸在了半空。

“感覺味道有點雜，你今天來噴香水了嗎？”

餘思洋把手放下，應了一聲表示肯定。

張佳鳴卻從她這一聲“嗯”中聽出一絲驕傲，但也不知緣由。

逛了其它地方張佳鳴也沒有看到特別滿意的東西，于是餘思洋帶着她大搖大擺走出了這家店。

也不是大搖大擺，就是張佳鳴她沒有勇氣這麽做。

“你看，我們什麽都沒買就出來了。”

“看來下次逛街得叫上你，不然我啊，得多花多少錢。”

餘思洋瞧見她那樣，嘴角有咧到眼睛的趨勢，挑了挑眉用逗人的語氣說：“好啊！那，管飯嗎？”

“管，肯定管飯。”

兩人一路逛到一樓，看見娃娃機店，站在門口，看見裏面粉紅色的娃娃機，還有暖黃色的燈，少女心爆棚的裝修風格，很難讓人忍住不進去。

餘思洋轉頭看身邊的人，哪知那人也恰好轉過來看她，兩人對視一眼，有默契地走進這家店。

餘思洋看着她在娃娃機前駐足便去換了游戲幣。

“來，夾一個試試。”

張佳鳴拿了兩個游戲幣放進投幣口，右手控制遙感，爪子跟着遙感的方向移動，對準了那只粉紅色的小豬，張佳鳴從前面看又從側面看，确保爪子下落可以抓住娃娃才停下來。三十秒時間結束，爪子垂直下落，三只腳抓住了小豬的脖子和頭，把整個娃娃都抓了起來。

“你看你看，抓到了！”張佳鳴也不顧形象地喊出聲，可惜下一秒爪子便松開了小豬，“掉下去了，白高興一場。”

餘思洋安慰她：“沒事，我們還有幣，再試試。”

接下來張佳鳴和餘思洋又抓了幾次，每次都是抓起來了，但是又松開了，十個幣用完，倆人空着手從店裏出來。

“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餘思洋安慰她。

“是啊，下次應該逮着一臺機子抓，總有夾到的時候。”

“走啦，別看了，下次再來玩！”餘思洋拉走還眼巴巴看着娃娃機的張佳鳴，感覺這樣的她還怪可愛的。

張佳鳴被拉着走出了商場，出門吃飯時太陽還高高挂着，現在一輪滿月挂在天上，雲層厚厚的，時不時就會把月亮遮住，此時滿月便成了眉月。

張佳鳴擡頭看見此景，感嘆道：“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圓啊！”

“是呢，很漂亮。”餘思洋望着天上的月亮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低頭抿嘴一笑。

她記得高中晚自習的課間，她有時候會跨越大半個教學樓來找她，後面張佳鳴怕耽誤她學習，便讓她別來了。後來她發現自己教室走廊拐個彎就可以看見張佳鳴的教室，于是便問她可不可以到課間到走廊一起吹吹風。

她以為張佳鳴不會搭理她，可之後每次出到走廊來的時候，她都會看見一個像張佳鳴的小人站在那，于是她們天晴的時候就隔着大半個教學樓一起看月亮，下雨時就看雨從屋檐下連成線簌簌滴落，後來冬天太冷了便不再讓張佳鳴在走廊等待。

時隔多年，她們終于又一起賞月了。

張佳鳴和她走上天橋準備過馬路，看着低處的車流，問她：“坐地鐵回去嗎？”

“散步吧，這裏離我家不遠。”

“好。”張佳鳴從包裏取出正在震動的手機。

“喂，部長。”

“恩恩，好的，那就是我和小葉一起負責是嗎？”

挂斷電話，正準備把手機放回去。

“我——去！”一聲慘叫，張佳鳴慌不擇路地抓住餘思洋的手蹲在地上。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看着她蹲在樓梯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腳，一只手拉着餘思洋的衣服。

“你沒事吧，是不是腳崴到了。”餘思洋蹲下問她。

張佳鳴雙眼緊閉，咬着牙齒從嘴裏擠出一個字：“嗯。”

餘思洋把她扶到一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讓我緩一會，疼……”

餘思洋從包裏拿出紙巾，墊在地上：“來，坐會兒。”

她扶着張佳鳴坐下，接過她的包。

張佳鳴扭到那一下疼得出了汗，現在坐在地上揉着她的腳腕，嘗試看能不能動。誰知才用手輕輕扭動一下自己的腳便疼得不行，這右腳怕是走不了了。

“我扶你下去，我們去醫院。”不是詢問，是陳述。

餘思洋将她的手繞過自己的後頸放在自己另一邊肩膀上，另一只手扶撐着她的手腕給她借力，再把兩人的包都被自己身上，得虧今天穿的不是裙子，不然太不方便了。

下天橋時，張佳鳴一瘸一拐，走平地還好，上下樓梯速度就會很慢，力量都在另一只腿上，但餘思洋在身側扶着她，也沒那麽難走了。下樓梯一晃一晃靠近她時還能聞到她淡淡的香水味，柑橘混着松針的味道，不甜膩。

“再分神不好好走路扭到另一只腳，你就得坐輪椅杵拐杖了。”餘思洋捏了捏她手肘部分的肉。

“沒走神沒走神。”張佳鳴歪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