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聽話一點

聽話一點

決定去獅城是一瞬間的事，她等不了張佳鳴回來，她不能讓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人住院，她想要見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慶幸今天是周四，算上周末她能有三天在那邊陪着。

迅速和別的科任老師調好課，和學校那邊請假，收了套衣服就去了機場。

坐在床邊，看着窗外的風景，雲霧朦胧，城市高樓大廈隐匿其中，看着午裏透出星星點點的光，她不禁問自己：她需要自己嗎？

她見過太過自我感動的愛情，高中時身邊的同學戀愛，每周末回學校都會給自己的對象帶自己做的飯菜，結果最後分手得來的是一句“又不是我求你給我做的”，大學時她的室友為了給對象買一雙鞋去兼職，分手時那男的也說“又不是我讓你去兼職的”。

她擔心自己貿然過去，會不會打擾到張佳鳴原來的工作計劃，也許她不需要自己呢？

她想了一路，決定不告訴張佳鳴自己過去了。

于是張佳鳴輸液回酒店時看見了坐在酒店大堂的餘思洋。

穿着黑色的大衣，燙過的頭發淩亂地搭在眼睛周圍，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她走近，手準備撫上她的臉頰，想起剛從外面回來手是冰涼的，又縮了手。

發覺有人靠近的餘思洋瞌睡瞬間跑了，她猛地擡起頭，想要看清是誰。

然後聞到了自己常用的那款香水味。

表情由緊張轉為喜悅。

“你，輸液回來了？”舟車勞頓，語氣裏透露出疲憊。

張佳鳴點頭，然後艱難地用氣聲問她：“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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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晚過來，太辛苦了。她又不是得什麽大病，沒人照顧，只是感冒。

“因為想你了。”

她其實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如果在大廳等到兩點，都沒有等到張佳鳴，她就在這家開一間房，呆到周日再回去。

可是命運怎麽會讓相愛的人錯過？

張佳鳴在醫院等了很久才打到車，她抱怨自己都這麽慘了怎麽連車都打不到。

原來等待的時間是為了讓她們遇見。

餘思洋撫上她的臉，輕聲告訴她自己心裏最誠實的話，然後虔誠地親吻她愛人的額頭。

不來怎麽知道她都病成這樣了。

張佳鳴彎腰抱住她的脖子，在心裏回應她：“我也好想你。”

特別是半夜燒得稀裏糊塗的時候，開會頭暈目眩的時候，都好想你在我身邊，陪着我。

餘思洋順着脊椎的方向撫摸她的背，清了嗓子，問她：“上去休息嗎？”

抱着她的人動了動毛茸茸的頭，然後牽着她的手上樓。

“醫生開藥了嗎？”餘思洋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看見張佳鳴準備張嘴說話，她指了指手機：“別說話了，打字。”

張佳鳴張了一半的嘴巴合上，掏出手機開始打字。

【開藥了，睡前吃就好了。】

【你要不要再開一間房，我感冒這麽嚴重會傳染給你的。】

“你這樣一個人我不放心。”言下之意是拒絕，“感覺你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吃了，甲方爸爸很好的，我們打車回酒店都有補貼。】

她側坐在餘思洋腿上，手環過她的脖子配合着另一只手一起打字，害怕感冒傳染的原因，頭還扭到一邊。

餘思洋目光瞥到桌上的藥，說：“我去問問酒店有沒有熱水，你好吃藥，趁這個時間你去洗漱好不好？”

語氣像冬日的暖陽般溫柔，仿佛是在哄不愛喝藥的小孩子。

“今晚讓我留下照顧你好不好？”

張佳鳴點了點頭，索性跪坐在她腿上。

手繞到她後背打字。

【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好想你，好想抱抱你。】

發完信息就把手機扔在沙發一角，完全放松地抱着她。

一生病就好黏人，她這麽評價自己。

“我也想你。”

她拍着張佳鳴的後背，無聲安慰着。

抱夠之後張佳鳴去洗漱，餘思洋則去附近超市買了保溫杯，洗幹淨用熱水燙過之後找酒店接了一大杯上來。

把窗簾拉上，接近淩晨一點兩人才躺下。

“你們周末休息嗎？點頭或者搖頭。”

張佳鳴點頭，頭發蹭得她胸口有點癢。

“休一天。”她努力擠出一點聲音，“怎麽了？”

“就是怕你累，睡吧。”餘思洋從後面摟着她手搭在她腰上，輕輕安撫。

張佳鳴這一覺睡得很好，後背被人抱着，很安心，夜裏只要一翻身餘思洋就像怕她醒了一樣，下意識用手拍拍她的背或者腰。

房間裏開了暖風，半夜想喝水時餘思洋像是能預知一樣，在她下床前先走到桌前倒一杯水給她。

她也忘了怕傳染這回事，喝完後順勢吻上餘思洋的唇，抿了一下然後倒頭就睡。

她走之後餘思洋才開始補眠，怕她晚上又燒起來，所以一晚上都沒怎麽睡，時不時摸她的頭試一□□溫。

幸好，一夜安好。

醒來時她看見聊天界面躺着一條語音。

“今天可以說一點話了，中午不回來了，你好好吃飯。（愛心.jpg）”

餘思洋翻了個身，把被子拉到胸口，按下麥克風。

“知道了，你也好好吃飯。”

補眠後精神好了不少，簡單洗漱後出門買點必備品，她來得急有些東西忘記帶了。

再次回到獅城，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雖說大學都在埋頭讀書但也不是沒有和室友一起去過這裏的小吃街，從街頭吃到街尾。她看過這座城市早晨被霧氣籠罩灰蒙蒙的樣子，也看過金黃的陽光灑滿每一處的生機。

雖畢業就回了家，但當再次來到這座城市，她發現心中還是有一些想念的。

張佳鳴住的酒店在市中心，她大學時來逛過街，奈何這裏面都是名牌，作為大學生的她買不起，也覺得生活用品沒必要買這麽貴。

可又想到那條不菲的項鏈，覺得自己也是有點虛榮，但她心裏認為張佳鳴值得這麽貴的東西，昂貴的不是心意，是借以表達的心意。

一個人在逛街實在無聊，買全東西之後回酒店洗了個澡。

雖然見不到面，但物理距離縮短的同時也平複了她不安的情緒。

興許是回到獅城，她不禁想到很多大學的事。

在張佳鳴高考的時候特意去寺廟求了符，想找個機會拿給她。

在張佳鳴成年那天自己買了一個蛋糕，點了蠟燭，為一個不在身邊的人慶生。她吃蛋糕的時候在想，自己真傻，明明她也吃不到。

時光把回憶收藏，在合适或者不合适的時間打開盒子，輕易地讓你為之悲或喜。

那段時間她過得不算好，是悲。

現在她在獅城，身旁有她，是喜。

謝謝你，張佳鳴。

收回思緒，她打開電腦，做學校裏的工作。

精神太過集中，連張佳鳴刷房卡進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我回來啦！”張佳鳴站在門口傻乎乎地跟她揮手，因為聲音有些大捂着胸口咳嗽。

餘思洋摘下眼鏡，放到桌上，去門口迎她。

“少說點話。”

她擁抱她，洗去她一天的疲憊。

“可是這樣聽起來有磁——”剩下的話因為嗓子不舒服卡住了，不上不下。

餘思洋去桌上倒一杯溫水送到她手上。

“嗓子還沒好，聽話一點。”

“聽話一點”，是老師對學生的語氣，卻讓張佳鳴開始聯想。

餘思洋在講臺上教書育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呢？很難想象她這樣一個不會發火的人教育起學生來會是什麽樣。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板着一張臉，然後說：“聽話一點。”

她的目光過于炙熱，像是引誘着餘思洋去吻她的唇。

餘思洋的确也這麽做了，把她圈外門後，品嘗她的唇，卷走她唇邊的水漬，留下屬于她的印記。

張佳鳴拿着水杯的手環抱她的腰，享受着她的吻，帶着些侵略性，卻依舊溫柔的吻。

她往下吻，腰間的手不安分挑開她的毛衣，手往裏伸。

“嗯——”兩人的喘｜息同時響起，水杯的水随無規律的喘息搖晃，有一小部分撒了出來，一同流出的不止是被子裏的水。

她撫摸着她的頸，吻她的耳垂，解開第一顆扣子，吻落在鎖骨。解開第二顆，吻落在胸口。解開第三——

張佳鳴先一步尋到她的柔軟，手擠進內｜衣的縫隙，撫上她的柔軟。

她的吻太過急切，吻得張佳鳴發軟，手退了出去，更加用力地抱她。

“餘……思洋。”

“嗯？”舌尖|舔|過邊緣。

“餘……老師。”她惡趣味地叫出這個稱呼，胸前的人卻吻得更厲害了。

手推了推她的腰：“別在這。”

兩人一路吻到床上，在火徹底燃起來前，餘思洋又停下來了。

“去吃飯。”

她把剛剛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上，然後用手壓平。

“為什麽？”她摟着她的脖子，氣息不穩地問。

“這裏不方便。”

她沒有經驗，況且還是在酒店，張佳鳴還在生病，這些理由都無法讓她安心繼續。

“回去，好不好？”她向張佳鳴承諾。

“親一下。”

她在張佳鳴嘴角啄了一下。

張佳鳴心滿意足，去浴室處理了一下，換了幹淨的衣服出來。

兩人在浴室門口對上實現，餘思洋告訴她：“給你泡了蜂蜜水，你記得喝。”

“你去買蜂蜜了啊？”

“一小盒，不知道好不好喝。”

她打開保溫杯，用嘴唇先試了溫度，然後喝進去一小口。可能是放的蜂蜜有點少，沒啥蜂蜜味。

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那你嘗嘗。”話說完，雙手搭在她肩上，吻了上去。

如果想知道味道就要自己嘗，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張佳鳴吻得深入，想把剛剛品嘗到的味道都渡給她。

吻完後張佳鳴才想起來自己還生着病，要把餘思洋傳染了。

“我好像，還在感冒。”

餘思洋挑眉：“嗯。”

現在說出來好像有點晚了吧，餘思洋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沒事，昨晚挨那麽近，我身體很好。”

她說的不假，而且應該也不會感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