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重回母校

重回母校

休息日本來是定在周日，但想到大家已經連續幹了這麽多天，于是決定提前一天給大家放假。

“你帶我去看看你的學校嘛。”她趴在床上，搖晃着餘思洋的胳膊。

“可是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餘思洋握住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會不會很累？”

其實來之前張佳鳴就有計劃過要逛逛獅城，去看看餘思洋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她幻想着走在街道上，走過她走的路，是不是就能把過去缺席的時光補上。

她也是有一點執念的，如果當初自己成熟一點，能讓餘思洋有好一點的戀愛體驗，會不會讓她有安全感一點。

“可是你也好不容易來獅城一次，不想帶你女朋友玩一玩嗎？不想和你女朋友介紹一下你大學四年的生活嗎？”

餘思洋嘴角滿眼笑意，她不得不承認，“女朋友”這三個字實在是太犯規了。

她刮了刮張佳鳴的鼻子說“可以”。

餘思洋是一個很好的導游，說完就開始規劃這一天的行程。

早上去學校，下午随便在街上逛逛。

出門前，張佳鳴整理着自己的羽絨服。把裏面打底衫塞進褲子裏。

“等一下。”

聽到餘思洋這麽說張佳鳴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怎麽？”

餘思洋從行李箱裏拿了一袋暖寶寶出來，取出一片撕開貼在她毛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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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天氣預報，今天只有幾度，獅城吹風挺冷的。”她捏起張佳鳴下擺的拉鏈，扣上往上拉。

“我來之前不知道這裏吹風這麽厲害。”張佳鳴靠着她的肩膀，嘆了口氣。

幸好餘思洋的大學有一個校區在市區，地鐵半小時就能到，另一個校區幾乎都是研究生，但是在郊區，她去那邊做過活動，地鐵差不多得半小時。

學校公衆號上有一個校友預約功能，她在早上提前約好。在校門口的門衛室報上電話和名字就能進。

餘思洋牽着手帶她去自己大學時背書常去的地方。

清澈的湖水上天鵝慢悠悠地移動，湖邊的道路另一邊是綠草坪，上面還放着幾座天鵝雕像。

“這裏是不是經常有人來野餐？”她在長椅上坐下，張開雙臂呼吸空氣。

餘思洋坐到她身邊，回答她的問題：“是，特別是春天，花剛開的時候，特別很多人來這邊野餐，學校有時候也會舉辦草坪音樂節。”

“那你們課外生活還挺豐富，我那個時候吧，都不太愛出門逛。”

餘思洋把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往耳後別，輕聲笑了笑，只能聽見鼻子不均勻地吐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常來湖邊，看水，看天鵝，欣賞景色。”

餘思洋望着平靜的湖面發出一聲輕嘆。

回到母校，漫步在校園裏，牽着的手輕晃着，同樣晃動的還有她的心。

明明她提出要來學校時自己還覺得沒必要，現在和她走的每一步，心情蕩漾，讓她不禁想象，如果她們大學還是同學該多好。

她們會不會像高中那樣，約在圖書館一起學習，從白天到夜晚，從春天到冬天，周而複始陪伴着彼此，周末會約着一起出去玩，走過獅城的大街小巷，一起看日出日落。像大學裏最普通的情侶那樣，在宿舍樓下擁抱着說些舍不得對方的話。

“啵——”張佳鳴猝不及防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在想什麽？”

她從自己的想象中回過神來，笑她：“沒什麽，不忽悠你昨天還說不和我挨這麽近了，你剛剛還……”

被她這麽一點破，張佳鳴嘴唇撅起來左右動了動。

“忘記了……”

昨天去醫院輸液以後今早症狀就好了不少，于是她就得意忘形了……前天立下的flag也都忘了。

餘思洋并不是真的怪她，趁着沒有人往這邊看，湊近吻了她一下。

“好了，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拉着她起身。

“诶，你這樣好像我們在大學裏偷偷談戀愛啊。”她一蹦一跳地，抱住餘思洋的肩膀，挂在她身上，“是不是啊，學姐？”

她往她大衣裏吹起，落下一個吻在脖子上。

裝作無事發生牽起她。

餘思洋半邊耳朵都麻了，此情此景下叫這個稱呼。

想起酒店裏兩人吻得密不可分的畫面，讓她的臉微微泛紅。那時的她叫她“餘老師”。

她紅着臉掙開張佳鳴的手去捏她的臉，說了和她那晚說的一樣的話：“別在這裏。”

可能是因為當了老師，對着這一校園的學生她不願做太親密的事情，剛剛的行為實在太誘惑人了。

兩人離開湖邊，往圖書館方向走。

“你是不是經常過來看書？”

高中的時候就愛約自己去圖書館學習，上大學了肯定還是愛泡在圖書館。

張佳鳴在腦海裏幻想着餘思洋在圖書館學習的樣子，捧着一本書，一支筆“沙沙”地在上面書寫，蒼勁有力地字出現在微黃的紙上。

鹿城一中有很多屬于她們的回憶，她們曾經一起在一樓的書桌上，對着一個個陌生的單詞，對着一道道數學題，伏案學習。到飯點餘思洋會遞過來一張草稿紙，上面寫着“去吃飯嗎”。

無數個平淡而又充實的周末構建她們共同奔赴前途的約定，如今初心不改陪對方故地重游是她們長大後赴的約。

約定和赴約的人都同樣珍貴。

晚上，陪張佳鳴去醫院輸液之後兩人走在大街上。

好多店鋪裏已經挂起了彩燈，門口擺上了聖誕樹，做起了促銷活動。

張佳鳴撕掉手背上的膠布去牽她的手，看着店裏一閃一閃的彩燈，把衣領攏緊。

她們上天橋去馬路對面吃獅城特色。

人長大後總是容易感慨，感慨人生感慨歲月。

天橋上是來來往往的人，天橋下是飛馳的車輛，她望着馬路的盡頭，月亮高高挂起。

最終看向身旁的人，她說：“對不起。”

餘思洋有些疑惑，為什麽突然道歉。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這世間好久。”

她扪心自問，她從不害怕一個人。

很多人對孤單這兩字的理解很片面，他們認為一個人吃飯是孤單，一個人看電影是孤單。其實不是的，比起一個人生活，如果在靈魂上沒有依靠，在世界找不到共鳴的時刻，那才是孤單的。

但遇見餘思洋後，她想每時每刻都和她在一起，她覺得餘思洋是能和自己共鳴的，她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就像現在，她需要一個擁抱，餘思洋就把她抱入懷中。

“不要說對不起，至少命運讓我們重逢了。

說出的話被風裹着飄進她的耳朵裏。

完蛋了，餘思洋，我好像真的很愛你。

她不想否認過去的自己，不想誇張化這段戀愛給她帶來的精神力量。

她只是覺得比起以前的自己，現在要惬意很多。

一段穩定的戀愛，很多愛她的人，一份喜歡的職業，人生最幸福的事也不過如此。

她們站在橋上，緊緊相擁，忽略過往的路人，這一刻她們眼裏只有彼此。

命運真的很神奇，它讓相愛的人分開，也讓念念不忘的人重逢，她們是哪一種呢？

沒有人能給她們答案，但此刻，兩顆堅強有力的心跳會告訴她們相愛着的事實。

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是我知道我愛你，并且堅定地相信會愛你很久，不用擔心時間将這份愛意消減，因為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

第二天餘思洋訂了中午的高鐵，張佳鳴沒有時間送她，在微信上哭唧唧地表達不舍。

【能不能不走？】

餘思洋在候車室，擡眼看了一下檢票狀态，還在檢上一列。

【那你要不要來我們學校讀書，天天見我。】

她指尖在鍵盤上滑動，打下這幾個字。

與其直接安慰她不如給她一點想象的空間，轉移注意力。

【那不做作業會不會被請家長啊？（害怕.jpg）】

餘思洋被她古靈精怪的想象逗笑，于是順着她的話講下去。

【不但會請家長，還要罰抄。】

【餘老師好兇，還是退學吧。】

餘思洋挑選一個可愛一點的表情包準備發送，然後收到了三秒的語音。

她點擊語音條。

“還是比較想做你女朋友。”聲音甜甜的，還能聽到回聲，估計是在樓梯間裏說的。

【我也是。】

回程的高鐵準時出發，離站臺越來越遠，她的心也逐漸變空。這幾天長時間的待在一起讓她習慣了做什麽都有張佳鳴在身邊。

習慣，又是習慣。

她的生活因為多了一個張佳鳴而多了很多習慣，把她的生活塞得滿滿當當，在她空閑的時間裏總是不自覺想起她，然後不自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