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獨占
獨占
今日皇子和世家公子們全去了演武場學習騎射,溫休便得了日空閑坐在書房裏作畫看書,小易在一旁伺候着便小聲地對他吐槽着皇宮的日子實在是無趣。
溫休倒是沒什麽感覺,他不喜動,也不愛熱鬧常常都是一個人獨處,小易跟他說着皇宮外的一些美味小吃和今年萬花巅即将要舉辦的詩話節,“公子,你今年還會去參加詩話節嗎?”
詩話節是憑天國的特色節日,三年一次,每次便定在每年開春春闱左右的日子,憑天國這時會湧來大批進京趕考的才子書生,而詩話節便是他們打通名氣甚至有可能被那個世家大族看去從而跨越寒門的最好跳板,而憑天國又剛好是一個注重文學的國家,因此詩話會每年都很盛行,衆人盛捧。
每次參加詩話會的文人雅士甚至才學很高的人很多,因此在詩話會而奪得魁首的人也會被譽為才子之名號,溫休京城第一才子的名頭便是由此而來。
溫休對上小易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出宮後還有其他事要忙。”
小易頓時喪氣耷拉下肩膀:“好吧。”他是真的很想看公子自信地站在萬花巅上與其他人同臺比試的場景,“太可惜了,我知道公子不太在意這些虛名,但是三年前那次公子站在萬花巅與他們比試的時候真的太好看了,不知道那一晚便有多少小姐們暗許芳心呢。”
溫休看了他一眼,他的名氣的确是三年前的是詩話會上響徹京城的,溫家三子,長子溫川已是将軍出征,二子溫棱年紀輕輕便是大理寺卿,兄長們太過耀眼便顯得只有一個神童之名的他暗淡許多,只是父母對他要求并不高也不希望他入仕,加上溫休性子使然他也并未生出憤懑嫉妒。
參加詩話會那日純粹是偶然,那日他上街去取做好的硯臺便被王始初拉上了萬花巅,溫休雖身負學問卻從未與人同臺競技過,因此他對那個結果也十分意外。
“先生在與小易說什麽?”赫連郁從門外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朵白玉簪順手插入了溫休桌上的花瓶中。
自從赫連郁從小易的口中知道太醫院帶來的那朵白玉簪是在路上一個看不見的人扔擲的後,便執意每次見他時候都要帶上一朵白玉簪,溫休看了一眼花瓶便移開了視線。
“沒什麽。”溫休看着他滿身是汗,便為他倒了杯茶,“先歇會吧。”
“先生,好累哦。”赫連郁就着溫休的手将茶一飲而盡,緊接着便撸起袖子還有褲子,露出青青紫紫的傷痕。
赫連郁看了一眼神情無動于衷的溫休,癟了癟嘴,“先生好疼哦。”
溫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叫你多休息幾天,你不願意。”
赫連郁因病氣未散,溫休便叫他在太醫院多休養幾天,将身體徹底養好了再來上課,但赫連郁偏生不聽,說在太醫院要呆得發黴,便風寒還沒完全好透去了演武場。
一旁的小易聽着赫連郁能膩死人語調瞪了他一眼,緊接着便看見赫連郁趴在了公子的腿上,用着令人聽着就起雞皮疙瘩的語調賣可憐,“先生都不疼我了。”
小易笑裏藏刀地看着赫連郁:“九皇子,你剛下武場,不如先去沐浴吧。”他現在越發覺得赫連郁就是個狐貍精盡會迷惑他家公子。
“我不。”赫連郁瞪了他小易一眼,随即雙手環緊溫休的腰。
赫連郁靠在他腿上,鼻息間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腹部令溫休感到不适的癢感,他推了推赫連郁的頭,“別抱這樣緊,熱。”
溫休感覺不到赫連郁和小易之間的暗流湧動,只是覺得赫連郁說話跟系統越來越像了:“很髒,聽小易的先去沐浴。”
他有時候對赫連郁過于的粘人有些不适,而且赫連郁現在滿身是汗,躺在他身上,他心裏稍微有些不适。
赫連郁只好起身,埋怨地小聲說:“我去演武場還不是為了先生。”
溫休沒聽清:“什麽?”
話音剛落便見赫連郁已經跟着小易出了門,只是好像……十分生氣。
溫休在腦海中對系統感嘆:“養孩子真難。”
系統看着宿主似乎完全不解其意,而主角的好感度蹭蹭的增加,只能附和:“主角現在正值叛逆期。”
溫休贊同地點了點頭,于是走向書架前從角落深處裏拿出一本書,系統好奇地看去,書名卻是《如何讓孩子獨立》。
系統:“……”
系統往那處角落裏一掃,發現一溜的書都是《孩子太黏人了怎麽辦?》《養孩子108式》《如何快速理解孩子心理》,自家宿主每天都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書啊。
溫休見系統不說話了也沒有在意,垂眸便看見自己被赫連郁弄亂的衣服,想了想還是決定換一件衣服便将拿出的書放在書桌上便離開了。
等溫休換好衣服準備再去好好鑽研一下那本書時,走近書桌才發現一朵白玉簪安安靜靜地躺在書上。
溫休皺了皺眉,下意識就看去花瓶,發現赫連郁帶來的花瓶中的白玉簪不見了蹤影,有人了進入了他的房間。
他一開始以為是赫連郁的惡作劇,但是他了解赫連郁,他不會将原本給自己的花拿走,溫休正拿着花梗沉思時,門便被推開赫連郁走了進來,以為溫休正欣賞着他拿來的花不由一笑。
先生也太口是心非了吧。
赫連郁笑着走近:“先生若是喜歡,我以後天天給先生摘。”
溫休擡眸看了赫連郁一眼,不動聲色地将白玉簪重新放回花瓶之中,要是他對赫連郁說他帶來的白玉簪被人拿走的話,不知道以赫連郁的那股子小孩子的占有欲會鬧到什麽時候。
“先生是不喜歡這朵花嗎?”赫連郁看向溫休說。
溫休驚訝于赫連郁對他情感變化的敏感,邊說:“無事,今日我們學史。”
溫休拿過一旁放着的《二十四史》,他看着赫連郁自覺地端正身體坐在他對面展了展眉,他看了赫連郁那日的測驗,簡直是一塌糊塗,史論,策論,文學幾乎是全軍覆沒,溫休無奈卻只能任命從最基礎的史論開始講。
他只能如此在心裏安慰自己,赫連郁雖成績差到一塌糊塗但是他很聽話,只要願意學不怕學不會。
小易準備了一些糕點端進來時發現公子正跟九皇子講着史論,他也有幸看見過九皇子的測驗光榮地在衆多皇子和世家公子裏面排名倒數第一,他真是不知道九皇子給自家公子下了什麽迷魂藥,但是他見公子講的認真便悄聲将點心放下離開了。
溫休講了半刻覺得有些渴了便停下準備喝口水,擡眸便剛好抓到赫連郁看着他匆忙收回去的眼神。
欲蓋彌彰。
溫休抿了口茶,舒緩了幹渴的喉嚨,“為什麽不認真?”
“對不起,先生。”赫連郁可憐兮兮地擡眸,有些無措,“我聽不懂。”
最後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先生,我不想學這些。”
溫休揉了揉煩憂的眉心,第一次對赫連郁沉下臉,“你是皇子,不學這些學什麽?”
他就像面對厭學的孩子,內心生氣又無奈,氣他為自己的未來不認真,無奈的是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自然是不能放任主角的,但是在面對赫連郁時總是會忍不住心軟。
赫連郁幾乎是沒做思考便回答道:“太子哥哥說我不用學這些,我學這些也沒有用,小時候上啓蒙課的時候皇兄不讓我進去上課,先生,我是不是太蠢笨了。”
赫連郁見溫休是真的生了氣,冷了臉,整個人都顯得慌張無措起來,他湊近親了親溫休拿着茶杯的手:“先生,不要生氣,我學就是了。”
“以後先生帶着面具給我上課,先生太好看了,先生給我講課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看着先生,我看不見先生的臉一定就能夠認真看書了。”
溫休聽見赫連郁孩子氣的話語不禁無奈一笑,“你在要求別人的時候不如多要求自己。”
赫連郁卻聽不見這些勸導,他只看見溫休對自己笑了,便也跟着笑:“先生,不生氣了。”
“今天是第一次,算是警示,若是以後再不認真,我便要罰了。”溫休其實在聽見赫連郁說他小時候時氣便消了,他不由想,這并不能怪赫連郁,小時候母妃便死了,沒人教導他這些,又是在吃人的皇宮裏生活,蠢笨也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赫連郁聽罷便知道溫休是不生氣了,他依賴地趴在溫休的腿上,驕橫地說:“先生以後再也不能對我生氣了。”說着邊拉過溫休的左手仔細數着手中的掌紋。
“你這是無賴。”溫休将原本的《二十四史》推到一邊,“既然你還未啓蒙,我明日便從啓蒙開始教你。”
赫連郁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聽見過一些江湖道士說過手相,先生是聰慧多智之人果然掌紋清晰分明,他指着其中的一條線說:“這是先生的愛情線,很長,證明先生只會有一個相伴一生的人。”
他悄然得意地一笑,緊接着他又繼續說,“這是先生的生命線……。”
赫連郁皺了皺眉,沒有繼續往下說。
溫休看向他:“怎麽不繼續說下去了?”
他從赫連郁手中抽過自己的手看了看,發現剛才赫連郁指給他看的那條生命線很短,他不太懂這些算命的東西,他一般是不信的,但是也由着赫連郁鬧他。
赫連郁來回看就是不看他,溫休便也故意逗他,“生命線短,代表什麽?”
他大概猜到是什麽意思了,他從來不信這些東西但是看見赫連郁諱莫如深的樣子,終于內心的郁氣散了出來。
溫休見很晚了便打算叫赫連郁回去,忽然赫連郁起身,眼神定定地看着一處。
溫休循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赫連郁正定定地看着桌邊的花瓶。
“先生現在桌上擺着的是誰送來的花?”赫連郁低低開口。
溫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赫連郁忽地揮手打碎了花瓶,眼睛紅紅地看着他:“這不是我給先生的花。”
“先生的花瓶裏怎麽能插着別人送來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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