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宴修赫沒想到我又提起這一茬兒, 敷衍說沒有。

我不信。

馮哥說了,想查總有辦法。我相信以宴修赫的能力,查個人還是可以的。

宴修赫不說, 只能代表他不想說。

我平和問宴修赫,“是不是江蘊蘊?”

以我這段時間對江蘊蘊的觀察,她的性格大抵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只不過, 我沒有證據。

宴修赫并不被我套路, 只堅持說沒有查到。

宴修赫太聰明, 如果他剛才回答了我的問題,不管他回答是不是江蘊蘊幹的,但都從側面證明了他已經把對方的信息查到了。可宴修赫不說不回答, 滴水不漏, 讓我沒辦法抓到把柄。

我不再吭聲。

宴修赫見我生氣了, 還是先向我讓了步, “小年糕,我們不要吵架。如果你遇到困難可以跟我說, 沒有必要自己解決。”

我冷漠看向他, “好,我現在就跟你說。因為江蘊蘊搶了我的項目,導致我的工作室現在只有一個項目在勉強運營。我現在急需一個新的項目投入進來,增加工作室的收入。其二, 江蘊蘊占據了海島娛樂站的最大版面,我的項目流量不足。我不能招惹她, 所以你想辦法讓我的項目把她的項目替換下來。其三, 我不能招惹江蘊蘊,但她把工作室開在我隔壁。我和她擡頭不見低頭見, 難免會有摩擦,你想辦法讓她搬走。”

宴修赫的臉色随着我提出的要求變得越來越難看,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跟我提出解決方案,“項目的事情好解決,我會幫你安排新的項目,你不必擔心。但把江蘊蘊的項目在海島娛樂站替換下來不符合合同條款,我會另想辦法把你的項目重新設立一個版面。至于讓江蘊蘊的工作室搬走我做不到,我無權幹涉她的工作,所以如果你不想跟她見面,我可以幫你另擇工作室的地點,但保證會比現在這裏的工作地點好。”

我更加冷漠,“說白了就是要委屈我。”

宴修赫很不理解,“怎麽叫委屈你?”

我直接摔了手裏的湯勺,“我明明可以利用江蘊蘊的APP幫我引流,你卻要把我趕到另外的版面。而工作室是我先在那個辦公樓租的房子,憑什麽她來了我就要搬走?!”

湯勺落地碎得四分五裂,宴修赫第一反應是怕湯勺的碎片割傷我的腳。

我又難過又心酸。

宴修赫走過來蹲下身要察看我的腳有沒有被碎片傷到,我先一步起身躲開。

我也是氣昏了頭,口不擇言,“你對我的關心,甚至都不如蔣政廷!”

宴修赫的身型明顯一頓。

這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再怎麽說,宴修赫也不可能會不如蔣政廷。

宴修赫緩了會兒,看得出來,他是在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好半晌,他才重新看向我,“小年糕,如果你有什麽事,蔣政廷不會管你。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你明白這之間的差別嗎?”

我明白。

但這個時候,我又不想服軟。

宴修赫無聲嘆氣,“剛才傷到腳沒有?”

我說沒有。

我話落便轉身跑回了卧室。

我不想再跟宴修赫待在一起了。

太亂了。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口不擇言說出什麽傷人的話來。

宴修赫沒有追來卧室,大抵他也明白,在這個時候,我和他都需要安靜。

我一個人趴在床上扯過枕頭将頭埋起來。

理智告訴我,也許宴修赫是對的。

他做事總有他的道理。

但在感情的世界裏,道理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所有女人都會希望,甭管是非對錯,男人都必須無條件站在她這邊,別講什麽大道理。

我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聽到自己的男人站在別人的角度分析問題,然後給你擺一堆道理,讓你覺得自己在他的心裏根本不受重視。

盡管,也許他的本意是真的為了你好。

我在卧室裏趴了十幾分鐘,卧室的房門被宴修赫推開。

他一看到我用枕頭埋着頭就惱了,大步跨過來一把将枕頭扯開,“小孩子嗎?這麽悶着頭能行嗎?”

我賭氣将另外一個枕頭也扔向他,“別管我!悶死正好!悶死了你就可以去找江蘊蘊了!”

宴修赫氣結,“我找江蘊蘊做什麽?”

我順着他的話繼續口不擇言,“也是,你喜歡的人是江娜娜!你可以去找江娜娜了!”

宴修赫遇到我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坐到床邊摸了摸我的頭,像給一只炸毛的寵物貓順毛,“我到底什麽時候喜歡過江娜娜?到底是誰給你灌輸了這麽個印象?我自始至終都只喜歡過你一個人而已。”

我不理,繼續趴在床上,想找個枕頭埋頭,才發現兩個枕頭都被我和宴修赫給扔了。

宴修赫任由我趴了會兒,才又放緩了聲音道:“別鬧了,先起來吃飯。不吃飯傷胃,對身體不好。”

我不聽。

宴修赫拿我沒辦法,自顧自走出卧室,不一會兒用餐盤把米飯和各種菜都夾了一些送進卧室。

他哄我:“那在卧室裏吃好不好?”

我依舊不聽不理。

他把餐盤放到床頭櫃上,伸手拉我胳膊,“聽話,先起來吃飯。”

我毫不客氣甩開他,“我不吃!不吃不吃不吃!”t

宴修赫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惱了,但他依舊控制着語氣試圖跟我講道理,“我們就事論事,為什麽非要這麽任性?”

我一聽這話又火了,坐起身來兇他,“什麽叫做我任性?!對對對,我任性!你去找不任性的吧!你去找不任性的女人!你別來找我!!!”

宴修赫默了一秒,底氣明顯有些不足,“我也沒說你……”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說了!你說我任性!!”

宴修赫這會兒是徹底不敢随便說話了。

他坐在床邊思量着措辭,“小年糕,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吭聲。

他又謹慎思量,“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依舊不吭聲。

宴修赫是徹底沒招了。

我們兩個人一個趴在床上捂着耳朵,一個坐在床邊不敢說話。安靜的氣氛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最後還是宴修赫先向我服了軟。

他也趴到床上,緊挨着我,“別生氣了。”

我扭頭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宴修赫又把我的腦袋掰回來。

我不想看他,但奈何他力氣大,控制我的腦袋不得不讓我面對着他。

我氣極直接撲到他懷裏沖着他的鎖骨處就咬了一口,我咬得極狠,毫不含糊,下嘴見血。

宴修赫順勢把我抱緊,他任憑我咬,直到我自己咬累了,自己松了口。

宴修赫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消氣了嗎?沒消氣再咬。”

我這才發現我是真的狠,宴修赫的左邊鎖骨被我咬了一排帶血的牙印。

我不說話。

宴修赫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我的後背,像哄孩子似的,“小年糕,有很多不美好的事情,很多複雜的事情你并不了解,我也不願意你去了解,但你要相信,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相信。

我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宴修赫對我的愛和保護,但是……

我說不上來。

我一連幾天沒怎麽搭理宴修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愛跟宴修赫記仇。如果換作是別人,很多時候別人還在氣頭上,我就已經忘了是什麽事兒了。但唯獨宴修赫不行,宴修赫惹我一次,我就能在心裏記很久,甚至每次吵架之後,我都能在心裏給他翻舊賬。

宴修赫也察覺我不是很開心,每天在家裏都不敢多說話,生怕哪句話沒說好又惹到我生氣。

更有意思的是,宴修赫現在出門跟我報備也變了形式,不發文字了,改發emoji。因為發文字我總會找茬兒摳字眼,但發emoji簡單明了,我想摳字眼都摳不了。

就比如他晚上要去酒店應酬,就在微信給我發一個酒店的emoji,再加一個男性小人的emoji代表他,後面用斜杠隔開,幾個男客戶就用另外的男性小人emoji乘以相應的數量,幾個女客戶同理。然後幾點開始應酬就英文的單詞開始加時間,幾點結束就英文的結束單詞加時間。

我也賭氣跟他回emoji,不過我發的內容要簡單很多,全部統一發ok,連個标點符號都吝啬給他。

有一次我跟宴修赫發微信,田甜剛好在我旁邊複印資料,她無意間瞧見我和宴修赫的聊天記錄,特無語給我來了句:“你們擱這兒玩地/下/黨/接頭呢?”

我這才後知後覺掃了眼我和宴修赫的聊天記錄,好家夥,一眼望過去全是emoji,精/神/病院長來了都得愣三秒鐘。

不過這種情況也沒有持續太久,也就一個來星期吧,我和宴修赫又重新恢複了正常的文字溝通。

宴修赫給我介紹了兩個投資項目,我沒跟他談,直接讓他聯系田甜。結果宴修赫也沒跟田甜談,直接讓田甜聯系了對方項目的負責人。

田甜跟我吐槽,“是不是我們這些npc也是你和晏總play的一環啊?”

我默了一秒沒承認。

不過田甜也不是沒正事兒只知道八卦。

宴修赫給介紹的兩個投資項目都很不錯,田甜一一接觸了解之後想要全部拿下。

但我們工作室哪有那麽多錢?

我便讓田甜選一個最好的出來。

田甜左右思量了半天,最後決定投資那個風險較小,投資收益相對較為穩定的項目。

田甜選好之後,我便開始制定後期的宣傳計劃。我和田甜兩個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從很大程度上講一起度過了一段非常忙碌又充實的日子。

江蘊蘊那邊異常安靜,連工作室都不來了,一連半個月都沒看到江蘊蘊的人影。

我還跟田甜提了嘴,說江蘊蘊怎麽不來工作室了?

田甜很是不屑,說她愛來不來。

我也沒太在意江蘊蘊的動向,但這種太平日子截止到昨天便戛然而止。

今天一大早我照常去工作室上班,一進門就看見田甜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前一動不動。

我開始沒多心,只一邊走進工作室一邊問她看什麽呢?

田甜沒回我。

我這才覺得古怪,走近她電腦一看,發現電腦屏幕上是一款APP的游戲上架宣傳,這款APP不管從外形設計以及游戲內容都跟我們工作室現在正在準備的APP完全一樣。

換句話說,我們工作室的APP還沒等上架,就已經被人全面抄襲搶先面市了!

我一把将電腦屏幕轉向我看了個仔細,的确是跟我們一模一樣的APP,但運營商卻不是我們工作室的名字,而是江蘊蘊的工作室。

田甜簡直氣/炸了,“江蘊蘊為什麽能做出跟我們一模一樣的APP?!”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江蘊蘊是怎麽弄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江蘊蘊一定是拿到了我們APP的相關資料,然後讓她的技術團隊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搶先了。

田甜就要去找江蘊蘊理論,我先行一把将田甜拉住。

田甜跟我急,“你別管我!我倒要去問問她!她是什麽時候竊取了我們的資料!!”

我反問田甜,“你有證據嗎?”

田甜聽不進去。

我強硬拉住她,“你沒有證據,你怎麽證明人家是抄襲我們?人家的APP已經上架了,她占盡優勢,你去了也沒有任何用!”

田甜大吼:“那怎麽辦?!!我們一個多月的心血全部白費!是你的心血不值錢還是我的心血不值錢?!!”

我用力握住田甜的胳膊,盡全力安撫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很氣憤,但只有氣憤沒有用。法律講究證據,不是誰吵得聲音大誰就贏,我們現在應該冷靜下來,然後去找她竊取我們資料的證據,只有我們找到證據,我們才能讨回公道。”

田甜這會兒也冷靜了幾分,她眼睛微紅,手有些抖,“但是……但是我們去哪裏找證據……”

我的眼眸暗了下來,“不用擔心,只要她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拉着田甜的手跟她一起坐下,“資料洩露左不過兩種情況,一是黑/客入侵,但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們的技術團隊會第一時間發現,但并沒有發生。那麽,剩下的一種情況,就是人為洩露。”

田甜看向我,“江蘊蘊一定是買通了我們技術團隊的相關人員,她一貫喜歡搞這種背地後裏的小動作!”

田甜有些洩氣,“但我們的技術團隊人員衆多,要鎖定哪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而且,江蘊蘊既然敢做,必然是有萬全的準備,估計給得報酬都是現/金,省了銀/行/轉/賬這樣的風險。”

我點頭。

田甜對我道:“跟晏總說,讓晏總幫我們查。”

我說這事兒還用我說嗎?

“這個項目就是宴修赫給我們介紹的,項目是什麽內容宴修赫一清二楚。江蘊蘊這麽盜取資料換殼上架,宴修赫肯定會知道。”

田甜略微猶豫着,“那……晏總會幫我們嗎?”

我不确定。

如果是以前,我确定宴修赫會幫我,但現在經歷了前段時間的吵架,宴修赫不願意我招惹江蘊蘊,我不知道宴修赫會不會又讓我認下這個虧。

田甜看出我的猶豫,眉頭緊皺,“晏總不會真的這麽護着江家吧?”

我沒吭聲。

但如果江蘊蘊做到這種地步宴修赫還要護着,那麽,我想我是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我和宴修赫的這份感情了。

我對江蘊蘊竊取APP的事情只字不提,宴修赫也沒有問。這之後大約過了一個多星期,江t蘊蘊的APP忽然被相關平臺下架了,但下架的具體原因沒說。

我國法律明确有規定,以盜竊、利誘、脅迫、披露、擅自使用等不正當手段,侵犯商業秘密的行為,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以為宴修赫會公事公辦,但他還是顧及到了江家與晏家的關系,沒把事情做絕,至少從法律的層面,他沒有追究江蘊蘊的責任。

他把江蘊蘊從晏家總部開除了。

但江蘊蘊在晏家是閑職,開不開除根本無所謂。就憑江家的權勢,江蘊蘊根本不會在乎一個可有可無的崗位。

但宴修赫并沒有就此結束,沒過兩天,宴修赫連并江娜娜一起趕出了晏家總部。不過對于江娜娜,宴修赫還是留了情面,沒開除,讓江娜娜自己辭職。

江娜娜跟江蘊蘊可不一樣。

江娜娜在晏家總部是真的擔任了重要崗位,而且她在明面上沒有任何過錯,宴修赫按道理不能無故辭退她。

但宴修赫的态度非常強硬,給面子就是讓她自己辭職,如果不辭職,就直接辭退,按裁員處理。

我全程沒管沒多嘴,正反我也要看看宴修赫還能為我做到什麽程度。

但我沒成想,宴修赫還沒繼續為我的工作室讨回個公道,他的母親就直接出面阻止了。

我不了解宴修赫的母親跟江家的關系到底有多好,但看晏夫人的架勢倒是非常喜歡江娜娜。

這天我正跟宴修赫在家裏吃午飯,宴修赫的母親便登門了。

宴修赫讓我去卧室待着別出來,我知道他的意思,畢竟事因我起,宴修赫怕他的母親直接遷怒到我身上。

我也不想跟宴修赫的母親打照面。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說實話,我也不太喜歡她。但她到底是宴修赫的母親,我再怎麽着也得禮讓三分。

我獨自一個人躲進卧室,聽見宴修赫的母親進門就直接質問宴修赫為什麽要辭退江娜娜。

宴修赫安撫他的母親請她坐,然後言簡意赅把江蘊蘊做的那些“好事”都說了一遍。

宴修赫的言辭之間非常不客氣,語調也沉着,“竊取商業秘密已經構成犯罪,我沒有追究江蘊蘊的法律責任已經很給江家面子了。”

宴夫人壓不住怒氣,“既然蘊蘊做錯了事,你開除蘊蘊就是了,你牽連娜娜做什麽?”

宴修赫的目光冰冷,分毫不讓,“江蘊蘊多大本事能做成這些事?您覺得沒人在背後支持她麽?”

宴夫人卻并不介意這些,“即便有又如何?說到底都是些不打緊的小事。你何必小題大做?”

宴修赫蹙眉,“您覺得我在小題大做?”

晏夫人直接開門見山把話挑明,“我知道你是為了誰,但宴修赫,你應該明白,你喜歡的那個女人,不可能進晏家的門。”

宴修赫半晌沒有說話。

晏夫人精明又世故,“你是真不明白我為什麽要籠絡江娜娜嗎?你父親現在對你是什麽态度?對蔣政廷又是什麽态度?蔣政廷現在都能在晏家總部任職了,将來就能跟你争奪晏家掌權人的位置。江娜娜在你身邊,江家會死心塌地地幫你做事,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屋外好一陣沉默。

我并不清楚晏家的那些複雜的家事,我只知道蔣政廷是晏家的私/生/子,也隐約明白蔣政廷會跟宴修赫産生利益沖突,但具體是怎樣的沖突,有多嚴重,我卻并不了解。

良久,是宴修赫先開了口,“我不需要誰的協助,如果我在晏家必須要借助外力才能站穩腳跟,那麽我可以離開。”

他話落就是一記沉悶地巴掌聲,我心裏一糾,手握住門把手,但一秒又頓住。

晏夫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兒子的嘴裏說出來的,她氣急怒斥宴修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你離開晏家?你離開晏家,晏家給誰繼承?給那個野/種嗎?!”

宴修赫沒吭聲。

晏夫人銳利目光逼視他,“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喜歡誰我不會幹涉,但誰該進晏家的門當你的妻子,你心裏應該有數!自古強強聯合,聯姻是最簡單的權謀,最容易的一筆生意,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就可以為你的事業多一重保障,這麽簡單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宴修赫的聲音微涼,“但我不需要這樣的保障。男人的事業很重要,但喜歡的女人也同樣重要。我想要娶我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不是跟一個所謂的強強聯合同床異夢。”

晏夫人的聲調在這一瞬間陡然提高,“你在諷刺誰?”

宴修赫沉默了。

晏夫人笑了聲,冷笑,“好一個同床異夢,我跟你父親同床異夢三十多年,你心裏特瞧不上是嗎?你可真是你父親的好兒子!不入流的品行遺傳得徹底!當年你父親為了蔣程櫻那個賤/人抛妻棄子不顧一切!你也準備有樣學樣是嗎?!”

宴修赫的聲音很平穩,甚至沒有任何起伏,“當初父親是婚內出軌,是他的錯,但我沒有。我和簡櫻是正常戀愛,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晏夫人匪夷所思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簡櫻?居然跟那個賤/人的名字都差不多!你還真是會選。宴修赫!你現在到底是在隔應誰?!”

太狗血了。

我沒成想蔣政廷的母親居然叫蔣程櫻,原來蔣政廷公司外面的那個櫻花園是為了思念他的母親。

宴修赫聞言非常淡漠,“只是一個巧合,沒有規定蔣政廷的母親名字裏帶了櫻,別人就不能再用了。”

晏夫人擡手又是一巴掌,一巴掌不解氣,緊接着又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宴修赫不躲不閃全程讓晏夫人發洩。

大約晏夫人也是恨極,她直接給宴修赫放了狠話,“我和你現在養的這個女人,你只能選一個。宴修赫你給我記住了,如果你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那就跟我斷絕母子關系!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晏夫人話落就離開了別墅。

重重地開門聲,重重地摔門聲,最後趨于平靜。

我站在卧室內握着卧室的門把手良久,直到外面一丁點動靜都沒有,我才慢慢将卧室的房門打開。

我目光所及是宴修赫坐在沙發上的背影,很壓抑。

當天晚上我沒有睡好,我就是再笨也能聽懂晏夫人話裏的意思。

大抵宴修赫的父親偏愛蔣政廷,宴修赫在晏家的位置受到了嚴重地威脅。這些大型集團公司,尤其是高層領導都會暗暗站隊。蔣政廷的經商能力不差,又有現任董事長做扶持,那些高層領導自然會對蔣政廷另眼相看,也怪不得宴修赫的母親會着急上火給宴修赫找外援。

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蔣政廷為什麽這麽上心我和宴修赫的關系,又多次幫我打壓江娜娜,并且多次主動幫宴修赫解釋一些誤會,生怕我會跟宴修赫分手。敢情蔣政廷是認準了我這沒權沒勢的背景。

該說不說平心而論,如果只從商業助力的角度來看,宴修赫跟我在一起與宴修赫跟江娜娜在一起真的有天壤之別。

我不會給宴修赫帶來任何事業上的幫助,搞不好還可能會拖累他。但江娜娜不一樣,且不說江娜娜這個人本身的經商能力如何,就單說江家,絕對可以成為宴修赫的可利用資源。

我一夜未眠到天亮。

次日聽說江娜娜并未離開晏家總部。

具體的情況我并不了解,但讓我意外的是,向江娜娜抛出橄榄枝的人居然是蔣政廷。

江家是鐵了心要跟晏家聯姻,但江家的終極目标是晏家,而非宴修赫。換句話說,只要能跟晏家聯姻,宴修赫不行,蔣政廷也可以。

蔣政廷雖說只是個私/生/子,但他有個疊滿buff的母親,在晏董事長那裏堪稱王/炸。将來晏董事長去世之後,遺産怎麽分配都是未知數,晏董事長也許會看在蔣程櫻的份上厚待蔣政廷。

所以,江家把目标替換成蔣政廷,從某種程度上講,其實也并不吃虧。

宴修赫的助理一大早就來家裏将這些情況全部轉達,宴修赫的面上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宴修赫早就料到了蔣政廷會向江娜娜抛橄榄枝,所以宴修赫一點也不意外。

助理有些擔憂,“現在董事會的一部分元老都已經站在了蔣政廷那邊,如果連江家也支持蔣政廷,那麽您……”

宴修赫手微擡制止助理繼續講下去。

我不知道宴修赫是不是顧及我在場,所以不願意讓我聽到這些複雜的事情。

他從容吩咐助理不必在意,一切t順其自然即可。

助理也很會察言觀色,他恭敬應着,然後向我和宴修赫禮貌告別便離開了別墅。

我沒有問宴修赫關于晏家的任何事,因為即便我問了宴修赫也不會跟我說。

我知道我幫不上宴修赫任何忙,所以我只能做好我自己。

江蘊蘊的鬧劇戛然而止,像一口氣只呼出了半口,憋的人難受。這樣的處理結果我并不滿意,但我心裏卻明白,也許宴修赫已經盡力了。

我依舊照常上班下班,宴修赫安排人聯系田甜又給了一個新項目,算是補償。

月底出財務報表的時候,我問田甜工作室現在能拿出多少錢?夠不夠蔣政廷當初的投資款?

田甜說差不多,但如果拿出這部分錢,工作室的賬戶上基本就空了。

我沒仔細說我的打算,只讓田甜幫我打印一份財務報表,然後我拿着財務報表去了一趟蔣政廷的公司。

我沒有跟蔣政廷預約,抵達他公司的時候,前臺跟我說蔣政廷有客人。我耐心跟着前臺去休息室等着,在去休息室的路上,我跟蔣政廷正好走了個迎面。

蔣政廷是準備送客人下樓,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一邊走一邊跟蔣政廷說着什麽,我沒聽清,只聽到蔣政廷說不好辦,說宴修赫手裏捏着12%的股份,是除了晏董事長之外的第二大股東。

這句話之後便戛然而止,因為蔣政廷剛好看到了樓梯拐角處的我。

我禮貌跟他打了個招呼。

蔣政廷也略微向我點頭,他沒再送客人下樓,而是當着我的面直接跟客人告別。

客人走後,蔣政廷笑問我怎麽沒打電話就過來?

我沒解釋,只對他道:“去辦公室說吧。”

蔣政廷點頭,然後我跟他一起回了他的辦公室。

我進辦公室後就開門見山,直接将工作室的財務報表放到蔣政廷面前,“工作室的經營狀況一直不好,這半年多的時間,蔣總也沒有因為工作室獲利,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再占用蔣總的資金,蔣總不如直接撤資吧。”

蔣政廷靠在沙發背上點了根煙,聽我這麽一說,他好笑擡眸瞧我,“公司經營不善,從來都是投資人想辦法撤資,這還是第一次見創始人勸投資人撤資。宴修赫撤嗎?”

我說你管他幹嘛?

蔣政廷笑意更深,“宴修赫是簡總工作室的主心骨,他不撤資,我自然沒道理撤。”

我默了一秒。

蔣政廷在煙灰缸裏撣煙灰,“我給簡總的工作室投資是情分,起初就沒想過要盈利,當然,簡總要是能盈利自然更好,不盈利也無所謂。”

我不理解,“可我跟蔣總似乎并沒有什麽情分可言。”

蔣政廷吸完一支又燃了一支,濃稠的青煙彌漫過他的眼睛喜怒不辨,“簡總說這話就傷人心了,晏家未來的長媳,我未來的大嫂,我和簡總是一家人,情分自然深厚。”

他說着擡眼皮打量我,半真半假,“你很讓人意外,還真能拴住宴修赫。”

我半晌沒說話。

宴修赫要江娜娜離開晏家總部的事情傳開了,若不是半路殺出一個蔣政廷抛了橄榄枝,江娜娜走定了。

外面的人都在傳,說晏家出情種,早年晏董事長為了蔣程櫻不顧一切,現在宴修赫又為了我不顧一切。

還有人調侃江娜娜是輸在名字上,說江娜娜要是改名叫江櫻櫻指不定就成了,說“櫻”字克晏家,一克一個準。

蔣政廷撥弄着打火機蓋,“我猜簡總今天特意帶着財務報表來勸我撤資,不是怕我賠錢,而是想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心說他猜的真準。

我是有心想要跟蔣政廷劃清界限。

從前沒覺得,但經過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我後知後覺蔣政廷真的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正所謂,惹不起還躲不起。

我實話實說:“既然蔣總心裏什麽都清楚,何苦為難我?”

蔣政廷悶笑,“我為難你了?我給你的工作室投了三百萬,半年多一分錢沒掙,這還不算,我還要倒貼帶着你和你的員工在我的公司投資項目,有這樣為難人的好事兒嗎?”

我噎了下。

蔣政廷笑出聲來,“簡總以後是要成為晏家的女主人,這麽膽小怎麽能行?”

我沒多想嘴善如流,“你會跟宴修赫争奪晏家掌權人的位置嗎?”

蔣政廷意味深長,“搶不搶都不會影響簡總成為晏家的女主人。”

我沒聽明白。

蔣政廷卻并不解釋,“簡總只要管好你自己即可,別人的事情不必操心。尤其是晏家這麽複雜的事,簡總的腦細胞可能不夠用。”

我真就聽不慣蔣政廷損我,“你怎麽知道我的腦細胞不夠用?”

蔣政廷慵懶又玩味兒,“腦細胞夠用,工作室差點給幹破産?”

我氣得辯解,“沒破産。”

蔣政廷笑聲清朗,倒沒再怼我,“好好好,沒破産。”

他擡手腕看表,“簡總還有事嗎?我一會兒還有個會。”

這是下了逐客令,我固執又舊話重提,“不管怎麽說,你還是趕緊撤資吧,我的工作室不掙錢,還差點被我幹破産,你幹嘛跟我死磕。”

蔣政廷言簡意赅說不。

我非要讓他撤資。

蔣政廷臉上的笑意微斂,“還真把創業當過家家了?想拉投資就拉投資,想把投資人踢出局就把投資人踢出局?”

我蹙眉。

蔣政廷半分不慣我,“公主脾氣留給宴修赫就好,不是所有人都吃簡總這一套。如果簡總執意要我撤資,讓律師來跟我談,或者,讓宴修赫來跟我談。”

他話落便起身,整理着袖口,“有沒有人告訴過簡總,你挺可愛的。”

我心知肚明蔣政廷說得可愛是貶義詞,沒好氣說沒有。

蔣政廷露齒笑,“現在有了,我告訴你,你挺可愛的。”

他整理完袖口又垂眸顧我,“走吧,我要去開會了。”

我說我不走。

蔣政廷挑眉。

我就不走。

蔣政廷拿我沒辦法,“我不撤資你不走是嗎?”

我不言不語算半分默認。

蔣政廷點頭,痞子氣說來就來,“好,你住這吧,等會兒我會親自給宴修赫打電話,說他女人死皮賴臉要跟我住在一起。”

我頓時炸毛,“誰死皮賴臉要跟你住在一起?”

蔣政廷居高臨下睨着我,神情悠閑散漫,慵懶得不成樣子,“不是你說我不撤資你就不走嗎?巧了,我一般就住公司,這裏也算我的卧室。”

他說着,一本正經指了下隔間,“裏面有床,參觀一下嗎?”

我到底是個女生,犯渾哪裏是蔣政廷的對手。

我猛地起身,一把将他推開。

我大步向辦公室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頓住,我目光所及是沙發上的抱枕,我拿起來,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到了蔣政廷的身上。

我随即打開辦公室的門離開,身後是蔣政廷戲谑爽朗又壞地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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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