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宴修赫震懾全場的風度猶如一張網, 纏住了所有人視線,他忽略了向他打招呼的賓客,穩步朝我走來。
我驚喜之餘又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
他剛要開口,餘光敏銳捕捉到一個人影,便沒有說話。
我亦扭頭去看。
蔣政廷不知道什麽時候端了杯酒已經走到了宴修赫的面前。
“大哥怎麽來了?”
蔣政廷的語氣不急不躁,卻暗藏冷冽。
宴修赫伸手攬住我的腰将我擁進他的懷裏, 回蔣政廷, “我不能來嗎?”
蔣政廷的面孔被頭頂閃爍的彩燈投射下一層迷離斑斓的光暈, 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他的語氣無波陰陽宴修赫,“晏家的嫡長公子想去任何地方,自然沒人會說個‘不’字。”
宴修赫接過侍者遞來的酒, 反陰陽蔣政廷, “幾天不見, 你這靠嘴輸出的本領又見長了。”
蔣政廷卻絲毫不惱, 反而主動用自己的酒杯跟宴修赫的酒杯碰了下。
這個時候,一旁的田甜禮貌跟蔣政廷打招呼。
蔣政廷紳士禮貌點頭, 他頓了下, 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對田甜道:“東南角靠窗穿灰色西裝的男人,王總。”
田甜聞言立刻會意,眼神詢問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我知道那個王總就是蔣政廷牽線的合作方, 但我壓根兒無意跟他合作,便不想過去跟他打招呼。
我對田甜微不可查搖了搖頭。
田甜大拇指示意王總的方向, 然後自己走過去了。
田甜去打個招呼倒是對的, 畢竟他們一起吃了頓飯算是認識。今天田甜也算在名義上跟着蔣政廷過來給王總捧場,沒道理裝不認識。
田甜走後, 蔣政廷看向我,“簡總不去打個招呼?”
我直白道:“不必了,我無意與王總合作。”
蔣政廷挑眉笑,“有人給撐腰,連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
我沒理沒吭聲。
蔣政廷飲了口酒,“但不知道簡總有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縣官不如現管。”
我皺眉。
蔣政廷這是明擺了在說話給我聽。宴修赫雖然是晏家太子爺,而且在總部身居高位,但畢竟現在海島娛樂站和智鴻科技都是歸蔣政廷負責。如果我不給蔣政廷面子,蔣政廷随便給我個小鞋穿,宴修赫也鞭長莫及。
我略微有些猶豫,想着要不要去跟王總打個招呼。
宴修赫漫不經心接了蔣政廷的話茬兒,“縣官不如現管,只是不知道,你這個現管還能做多久?”
蔣政廷的痞子勁兒說來就來,“大哥覺得我還能做多久?”
宴修赫輕嗤沒吭聲。
蔣政廷戲谑的眼眸掃我一眼,“簡總覺得,我還能做多久?”
我嘴善如流說不知道。
蔣政廷笑出聲來,話又轉向宴修赫,“大哥最近為了收集拉我下臺的罪證辛苦了,但大哥你有手段,我沒有嗎?”
宴修赫眼微眯。
他與蔣政廷四目交鋒,凜冽危險。
旁人誇下海口,宴修赫不信。但蔣政廷玩心計手段,宴修赫認可他的能力。
蔣政廷點到為止沒再多說。
他們沒有碰杯,但很有默契,同時舉杯飲了口酒。
蔣政廷繼而轉身離開。
我好奇問宴修赫,“什麽拉蔣政廷下臺的罪證?”
宴修赫卻不想讓我參與,柔聲說:“沒什麽。”
這時,一陣男人的大笑聲從旁邊肆無忌憚傳來,“晏總,好久不見。”
宴修赫略偏頭,語氣很淡,“韓老板。”
被稱為韓老板的男人一個勁兒跟宴修赫套近乎,親自給宴修赫敬煙。
宴修赫掃了眼牌子,是軟中華,沒接,“戒了。”
韓老板立刻賠笑道:“戒了好戒了好,抽煙傷身,我這想戒都沒那毅力,還是晏總能成大事。”
宴修赫明顯不願多談。
韓老板被剮了面子神情不免尴尬,讪笑兩聲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臉上,“紅顏知己?”
宴修赫正色道:“未婚妻。”
韓老板頓時有些驚訝,連忙給我賠禮,“姑娘別介意,我這嘴上沒個把門的,冒犯了。”
我禮貌道沒事。
一般像宴修赫這樣的男人,帶出去的女人不一定是什麽關系。如果是逢場作戲的女人,男人之間調侃兩句沒什麽,但如果有正經名分,一般不敢随便開玩笑。
韓老板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再留下也沒什麽意思,便喝了杯酒,很識趣地離開了。
他走之後,宴修赫問我,“餓不餓?帶你去吃東西?”
我點頭說好。
宴修赫顧我笑得很溫柔,跟面對任何人時的笑容都不一樣。
我跟着宴修赫來到自助選餐區域,他幫我拿了我愛吃的糕點以及果汁,但他自己什麽都沒拿。
我問他:“你不餓嗎?”
宴修赫說不餓。
我便端着小碟子自顧自去吃那些糕點,但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宴修赫瞧見問我怎麽?
我特小聲說:“好像整個會場只有我一個人在吃東西……”
宴修赫悶笑,“管別人做什麽?餓了你就吃。”
可我不想吃了。
整個會場大家都在談笑風生,只有我一個人在餐桌前吃吃吃,實在太不體面了。
宴修赫看出我的窘迫,從我的碟子裏拿了一塊糕點放進他的嘴裏,“吃吧,我陪你。”
我噗嗤笑。
我知道宴修赫是怕我餓肚子,才跟我一起選擇格格不入。
宴修赫也笑,但眉眼之間都是溫柔,“這有什麽,他們不吃也不一定是不餓,先吃飽了再說,誰挨餓誰難受。”
我點頭嬉笑說有道理。
這時門外風風火火走進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是宴修赫的助理,一個是蔣政廷的助理。
他們兩個分別去找自己的老板,然後恭敬低聲耳語。
我沒太聽清助理說得是什麽,只看到宴修赫與蔣政廷同時沉了臉色。
宴修赫随即将我手裏的餐盤放下,然後拉着我的手就往宴會廳外面走。而與此同時,蔣政廷也從另外一個方向向宴會廳外面走去。
我隐約覺得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下意識問宴修赫,“怎麽了?”
宴修赫腳步未停,“我父親突發心髒病,正在醫院搶救。”
我大驚,但沒敢說話。
我跟宴修赫一路走到會場門口,在臺階下早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等在那裏。我和宴修赫分別上車,司機緊接着便腳踩油門駛入了公路。
緊跟在勞斯萊斯後面的車是蔣政廷的黑色邁巴赫,兩輛車同時在夜幕下飛馳,同時抵達醫院。
我沒成想宴修赫的母親會在搶救室外的長廊,但她的神情非常麻木,不像是擔心自己的丈夫,反倒是像被抽了魂一樣。
宴修赫略微蹙眉,快步走過去,“媽。”
晏夫人聞聲擡眸,在看到是宴修赫的一瞬間,她那雙空洞的眼睛終于有了一丁點亮光。但這一點亮光還未來得及擴張,晏夫人眼角餘光瞥見了宴修赫身後的蔣政廷,她忽然就像瘋了一樣沖過去,不由分說狠狠扇了蔣政廷一巴掌。
蔣政廷沒躲,就站在原t地任由晏夫人打他。
晏夫人幾乎有些崩潰,“你來做什麽?!你跟你那個下/賤的媽還沒把晏家害夠嗎?!你滾!你給我立刻滾!!”
蔣政廷依舊沒躲,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起伏。倒是宴修赫及時伸手攔住了晏夫人,将她跟蔣政廷拉開了一些距離。
宴修赫安撫自己的母親坐到椅子上,然後第一時間吩咐助理,“封鎖消息。”
助理恭敬稱是,然後急匆匆離開。
之後的兩個多小時,晏董事長從手術室轉入重症監護。醫生說手術還算順利,但能不能醒過來卻不一定,要家屬有個思想準備。
所有人的面色都很低沉,但除了蔣政廷。
他把玩着一枚玉石雕琢的打火機,避到一扇敞開的天窗下焚了一支煙。
宴修赫讓助理封鎖了消息,但消息還是洩露了出去。深更半夜,幾名晏家的高層風塵仆仆抵達醫院,急不可耐詢問晏董事長的情況。
宴修赫皺眉,“誰給你們的消息?”
幾個高層互相對視一眼,但都沒敢吭聲。
不過宴修赫緊接着就明白了。
敢違抗他的命令,并且有這麽快的辦事效率,非蔣政廷莫屬。
宴修赫掃了一眼在遠處天窗抽煙的蔣政廷,才又對那幾個高層道:“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
在這個節骨眼上,每個人都各懷鬼胎。宴修赫與蔣政廷都有可能成為将來晏家的掌權人,所以,該怎麽站隊,便顯得尤為重要。
晏夫人再怎麽悲傷到底也是董事長夫人,在這個時候,她是真的能夠鎮得住場。
她起身淩厲掃視了一眼這些在利益驅使下蠢蠢欲動地高層,客氣又不容置疑,“很感謝大家對董事長的關心,但醫生囑咐了董事長需要休息,所以各位請先回吧。”
晏董事長之下,董事長夫人是最有話語權的家屬,她下了逐客令,所有高層也只能悻悻離開。
晏夫人雷厲風行吩咐宴修赫,“調保镖過來,不準任何人打擾到你父親。”
宴修赫恭敬稱是,又勸晏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着。”
晏夫人卻非常固執地坐回了椅子上。
蔣政廷覺得無趣,抽完煙便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宴修赫目光流連過我臉上的疲倦,他知道我不喜歡熬夜,握了握我的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搖頭,“我也在這裏吧,也許能幫上什麽忙。”
但不等宴修赫說什麽,晏夫人卻直接對我下命令,“你回去吧。”
晏夫人的語氣非常淩厲,我下意識看向宴修赫,宴修赫對我輕輕點了點頭。
我沒辦法,只好離開。
司機把車停在醫院門口等我,我沒成想蔣政廷居然還沒走。
我走到醫院門口的臺階時,蔣政廷正站在臺階下面打電話。
因為離得遠,我沒聽到他都說了什麽,等我走下臺階時,蔣政廷剛好将電話挂斷。
蔣政廷饒有趣味睨着我,“怎麽?晏家的長媳也被趕出來了?”
我沒搭理他的陰陽。
蔣政廷臉上的笑意更深,“晏家要變天了,簡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沒好氣問他什麽話?
蔣政廷似乎心情不錯,“我問過你,如果宴修赫一無所有,你還會不會喜歡。”
我皺眉。
蔣政廷偏頭看了一眼潑墨般地夜空,“今晚的月色很美,跟簡總你一樣令人心動。”
他話落,他的司機剛好将他的車行駛過來。蔣政廷随即拉開車門坐進後車座,司機踩油門将車駛離。
這之後的第五天,晏家發布了晏董事長病危的消息。所有人都以為在這個節骨眼上宴修赫會站出來挑大梁,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代理董事長一職,卻落到了蔣政廷的身上。
晏夫人發了很大火質問宴修赫是怎麽回事,但宴修赫卻一改從前運籌帷幄的姿态,主動承認了他不如蔣政廷。
晏夫人不理解,我也很不理解。
要說宴修赫不如蔣政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蔣政廷自己都親口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晏董事長的庇護,甚至很難在宴修赫的手底下存活。
這不是一句假話。
一來,蔣政廷沒必要跟我說謊。二來,宴修赫在晏家占股12%,除非晏董事長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了蔣政廷,否則,蔣政廷就是捅破天也壓不過宴修赫。
但如今的局面卻是,宴修赫默默無聲,蔣政廷大放異彩。
我心裏擔憂宴修赫,但卻也幫不上什麽忙。
宴修赫一連十天都沒有回家,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公司。我有幾次想要給他打電話,但想到他那麽忙,便又作罷。
大約在第十五天的時候,宴修赫終于給我發了微信,只一句話,「小年糕,你睡了嗎?」
當時是晚上十點多,我都已經躺下了,但看到宴修赫微信的一瞬間,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手指敲字給他回複,「還沒有!」
信息發過去幾秒鐘,宴修赫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我連忙按下接通鍵,屏幕閃爍了下,随即便出現了宴修赫的影像。
他瘦了,肉眼可見地瘦了。
不過才短短半個月,他的兩邊臉頰都有些凹陷進去。
我心疼地想哭。
宴修赫從屏幕那邊對我溫柔地笑,“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我不說話。
宴修赫哄我,“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我看着屏幕問宴修赫,“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宴修赫眉眼彎了彎,“有啊,每天都吃得很好,也有好好休息。”
但其實并沒有。
我知道宴修赫在說謊,他眼下的烏青隔着屏幕都非常清楚,還有那肉眼可見地疲憊感。
但我心疼沒有揭穿。
宴修赫又問我:“那我的小年糕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我用力點頭,“晚上剛吃了米線,特意讓服務員幫我多加了一份,我快要撐死了。”
宴修赫悶笑。
我輕輕将攝像頭的位置調近,“宴修赫,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他點頭。
我放柔了聲音,“我可喜歡你了,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
宴修赫聞言微怔。
他似是沒想到我要告訴他的秘密居然是這麽一句話,他那邊是暖橘色的燈光,燈光落在他的眉眼,是潤物細無聲的朦胧和溫柔。
他露于光束下的瞳孔笑意深濃,“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問是什麽?
宴修赫的語氣更輕更溫柔,“我也會一直一直喜歡你。”
我腼腆笑。
宴修赫隔着屏幕瞧見我的背景是卧室,然後又對我道:“要睡覺嗎?我給你講睡前小故事。”
我輕聲應着,然後乖巧躺到床上。
我将手機用手機支架固定好放在枕頭旁,又問宴修赫,“你要跟我講什麽睡前小故事?”
宴修赫在屏幕那邊找了個平板,“上次講到哪了?是不是《小美人魚》?”
我嗯。
宴修赫在平板上翻頁,“那今天講《白雪公主》。”
宴修赫偶爾會給我在睡前讀童話書。
大抵是我身弱的毛病,有時候晚上橫豎睡不着,每一次,即便是在半夜,只要我睡不着,宴修赫都會給我講童話故事哄我入睡。
我側躺着身子閉上眼睛。
宴修赫便開始讀故事,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極了悠揚地大提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王和王後,他們非常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一直沒有得到。終于,王後生了一個女兒,她的皮膚白皙,頭發烏黑,眼睛明亮,像雪一樣純潔,所以他們給她取名叫白雪公主……”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這一夜我睡得很安穩,沒有夢魇,也沒有任何驚擾。
次日我準時從家裏去工作室,但才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門外停了一輛銀色的賓利。
我下意識頓足。
從賓利車的駕駛室裏走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我看着面熟,但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個男人走到我面前很是恭敬,“簡總,我是董事長夫人的司機,夫人讓我過來請您。”
我頓時有些局促,“董事長夫人?”
司機說是。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司機走,又小心翼翼問:“晏總知道嗎?”
司機把話答得滴水不漏,“夫人只吩咐我來請您。”
我便清楚宴修赫八成不知道這件事。
但不管他知不知道都沒有用,因為是他母親要見我,他即便知道了還能說不行?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休閑裝,又對司機道:“麻煩您稍等,我回去換件衣服。”
司機恭敬應着。
我連忙一路小跑又跑回家,t打開衣櫃換了件比較正式的衣服,然後又順手給田甜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我今天請假,不去工作室了。
做完這一切,我便跟着司機上了車。
他一路驅車帶我去了一家茶樓,是私密性非常強的高端會所。一般人有錢也不讓進,必須是VIP會員。
我被司機帶路引到一間包房門口,司機敲了門,但沒有往裏走,只示意我一個人進去。
我警惕向包房內看了一眼,屋子裏陽光正濃,細碎的塵埃于窗外射入的光柱內飛舞,茶香四溢,爐火沸騰,但不并炎熱。
屋子裏沒有空調,但卻有冰塊和瀑布,自然風的涼爽不傷身。
我一眼就看到了宴修赫的母親,她聽到了敲門聲,直接道:“進來吧。”
我這才拘謹走進包間。
晏夫人雍容得體坐在主位,示意我也坐下。
我不懂這些座位的門道,怕坐錯了位置不合适,只挑了一個邊角的地方。
我坐下之後,晏夫人淩厲瞧着我,連客套的開場白都沒有,直接從一旁的桌案拿起幾份文件,反手扔在了我的面前。
文件擲于桌面的聲音異常沉悶。
我遲疑數秒,還是沒敢有任何動作。
晏夫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看看吧。”
我這才敢靠近,握住邊角将那幾份文件翻了過來。
是一些賬本子的複印件,以及一些別的項目資料的複印件,但我看不太懂。
我隐約覺得眼熟,好像是從哪裏見過,但一時卻死活想不起來。
晏夫人将茶杯放到一邊,“偷稅漏稅,挪用公款,如果把這些證據交上去,就足以讓蔣政廷翻不了身。”
我怔怔聽着有些懵。
一則詫異蔣政廷居然會涉及這麽多違法亂紀的事情,二則很不理解晏夫人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晏夫人無聲閉了閉眼,“這些證據都是修赫拿到的,只要他把這些證據的原版交上去,晏家便再不會有蔣政廷的立足之地。但是現在,修赫不僅不肯舉報蔣政廷,還受辱将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也給了他。”
晏夫人說着,淩厲的目光直逼向我,“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宴修赫從來不跟我說商業上的任何事情,更別提跟我講去怎麽對付蔣政廷。我和宴修赫之間,除了我的工作室之外,根本從來不談任何別的公事。
我半分猶豫,聲音非常輕,“是因為……是因為宴修赫他顧及與蔣政廷的兄弟情分嗎?”
晏夫人卻忽然将桌案上的茶杯砸到地上,“兄弟情分?他跟蔣政廷那個野種有什麽兄弟情分?!”
我被晏夫人突如其來的怒火吓了一跳,茶杯的碎片嘣到我腳邊我也沒敢躲。
她逼視我,“我問你,西郊那個房地産項目是誰帶你做的?”
我一秒怔住。
西郊那個房地産項目就是早前我工作室發展不如意的時候,蔣政廷帶我和田甜一起競标投資的那個項目。
但後來蔣政廷與宴修赫做了交易,包括那個項目在內,連同蔣政廷對我的工作室撤資,一刀切了。
我沒敢随意回晏夫人的話。
晏夫人稍微平複了情緒,指着那些桌面上的複印版資料,“蔣政廷犯下的這些錯,也有西郊房地産項目的一份。”
她又手指向我,“你知道修赫為什麽不肯舉報蔣政廷嗎?因為蔣政廷被調查的那一天,你也得接受調查!”
我頓時如遭雷劈。
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
原來蔣政廷做了一些不正當的事情被宴修赫抓住了把柄,但蔣政廷未雨綢缪,在宴修赫抓住他的把柄之前,先以帶我投資做項目的名義拉我下水。
換句話說,蔣政廷那些不正當的生意,我無辜被牽扯進去。如果宴修赫敢舉報蔣政廷,那麽,扳倒蔣政廷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給蔣政廷陪葬的那一天。
我不覺倒吸一口冷氣。
晏夫人仰頭,“冤孽!晏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老的少的全都要毀在女人手裏!!!”
我一句話不敢說。
晏夫人深深嘆了口氣,“修赫他為了你,現在不僅不敢舉報蔣政廷,還要将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也讓給他。就是因為你,修赫要遭受這樣的奇恥大辱!他是晏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今卻被一個私/生/子壓得擡不起頭來!而這些事,都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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