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割豬草
割豬草
吃過晚飯,向鳶便覺得十分無聊。她在院子裏轉悠了好幾遍,實在是無事可做,就回房間裏,找到一盒針線和幾件破爛衣服,走到院子裏開始縫縫補補。
原昭則在院子裏開始計算建廁所所需要的材料,如果可以,他準備明天就動工了。
測量好後,原昭看見向鳶拿着針線,多少覺得有些稀奇,“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換做是村裏面任何一個姑娘,他都不會覺得稀奇,但向鳶看着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針線活竟然得心應手。
“看不出來嗎?做布娃娃啊。”向鳶手上都是一些碎布,是她從房間裏翻出來的。一件衣服坑坑窪窪,全是洞,她便将好一點的地方剪下來,拼拼湊湊,也能做一個小娃娃。
“娃娃?”原昭腦子裏閃現出來的就是城裏的小孩玩具,還是在百貨商店才能有的賣。
向鳶手速很快,針腳也縫的很快。她察覺到原昭吃驚的眼神,便洋洋得意的說:“雖然我不如你們那樣會生火、下地幹活,可是我手工活還是很好的。”
向鳶一邊縫娃娃一邊說:“小時候上學,班上有個我很讨厭的女同學,可是她很會做各種各樣的娃娃,于是班上的同學都喜歡和她玩,誇她做的娃娃。”
“我就很不開心,她能做的我也會,所以我就找了做娃娃的老師,認真學了好久好久,才縫出像樣的娃娃。”
向鳶說起小時候的事,臉上一直帶着笑容。
“之後就做布娃娃當成打發時間的樂趣了。”向鳶聳了一下肩,再之後都是各種各樣的娃娃,什麽bjd之類的,手工布娃娃倒是不怎麽見了。
原昭趁着月光,看着向鳶眼尾的柔和,她小時候一定過得很幸福,自己小時候也有一段幸福時光,只是後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向鳶就縫好了一個小布娃娃,只有巴掌這麽大。
“好看嘛?”向鳶在原昭面前晃晃。
“好看。”原昭看着這個布娃娃,好看是好看,就是穿得有些奇怪。
向鳶開心的收起針線,起身伸了個懶腰,說:“水應該燒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我幫你提過去。”原昭起身去廚房。給向鳶提好水桶到澡房時,他才去院子的一角處,嘗試着用黃泥土先搭建一點。
他基本只有晚上才有空搭一點,村裏的人都避着他,他也沒法叫別人過來幫忙,只能自己動手了。
——
這兩天要播種,原昭起的很早,基本向鳶一起床,就發現原昭已經不在家了。
天還灰蒙蒙亮。
向鳶刷牙洗臉,看着院子處晾曬的衣服,不禁在想,原昭到底是多有精神,每天下地幹活,晚上搭新廁所,早上起來還把衣服給洗了。
看着衣服,向鳶抿着唇,好在原昭沒再洗自己的貼身衣服了,不然太尴尬了。
向鳶去雞棚處看了看,給母雞和小雞喂點爛菜葉,才背着背簍出門割豬草去。
清晨,葉子上都還殘留着露珠,空氣也十分清新,夾雜着泥土的腥味。向鳶從來不覺得泥土的香的,明明就是一股腥腥臭臭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也絕對不好聞。
她一大早來到後山處,這裏已經有一群小朋友在了。
五六個小朋友聚在一起割豬草,看到向鳶的時候他們瞬間噤了聲,原本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嗨,小朋友。”向鳶朝他們打個招呼。她才知道,原來來割豬草的,都是小孩子啊!
“傻子來了。”這時候一個小朋友出聲,向鳶“傻子”的大名已經傳遍了,至少在石泉三隊,無人不知。
“快跑啊!”另一個小朋友附和。
霎時之間,一群小朋友上逃下蹿。
向鳶翻了個白眼,懶得和小朋友計較,自顧自的割起豬草來。
小朋友玩鬧了一會兒,發現向鳶只是在割豬草,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一個為首的小朋友,個子都比別的小朋友高大一些,主動走過來,喊:
“傻子,你會割豬草嗎?”
向鳶擡頭看他,這幾個小孩看着有十歲了吧,怎麽一點教養都沒有?自己即使真的是傻子,他們就不能對傻子多點尊重嗎?
“你們上幾年級了?”向鳶突然問他們。
小朋友都愣住了,為首的蔣文則絲毫不懼,昂首挺胸說:“三年級。”
“那101加137,等于多少?”向鳶看着蔣文,随口瞎編了一道題問他,說自己傻子是吧?那就要看看你們是不是連傻子都比不過。
小孩突然被問數學題,都愣住了,随後手忙腳亂的在算,但都是學渣,本來考試也就考幾分,根本算不出來。
“238,笨蛋。”向鳶仰起頭,嘲笑他們。
“你說238就是238啊?”蔣文不服氣地說。
“那你去問老師嘛。”向鳶朝他們挑挑眉,“你們不會連傻子都比不過吧?”
“小,朋,友?”向鳶犯賤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喊他們,把這群小朋友都氣跑了,蔣文跑的時候還不忘放狠話:
“我們要去學校了,才不是怕你!你等着,等我問了老師,就知道了!”
向鳶無所謂地聳聳肩,都三年級了,大一點的數加法都不會,就不應該來割豬草了,應該在家補習。
這個時代好像沒有補習?向鳶突然冒出一個主意,村裏沒有人需要補習,但是城裏可說不準啊。她可是大學生,給小孩補習那妥妥的沒問題嘛。
只是...她也不認識幾個人,誰會願意找她補習?
向鳶晃晃腦袋,接着割豬草去。
割了會兒,便覺得渾身發酸,就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着背簍裏的豬草,不免有些煩躁,她還沒有剛剛那群小朋友割的多!
“嘩啦啦”
向鳶聽到聲音,一回頭看着自己的背簍被倒入一大堆豬草,有些沒反應過來。
羅南振把自己背簍裏的豬草都倒進向鳶的背簍裏,稚嫩的臉上有着成年人的堅毅。他倒完,就準備走了。
“等下。”向鳶叫住他,從地上起來。
羅南振停下腳步,沒回頭。
“你把豬草都給我了,你怎麽辦?”向鳶皺着眉,林鳳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是...”羅南振咬着下嘴唇,“給你的回禮。”
向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這豬草她不能收。
向鳶走到羅南振前面,彎下腰和他說話:“謝謝你,但是我不能收。”
羅南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向鳶為什麽不願意收下,嘴唇一顫一顫的,有些幹燥。
“你還是小孩,我是大人,大人怎麽能收小孩的東西?”向鳶笑着說,一邊将自己背簍裏的豬草倒回去。
向鳶是真的心疼羅南振,明明是個九歲的孩子,卻身上傷痕累累,面黃肌瘦。
将豬草都還回去後,向鳶又忍不住給他塞了幾根紅薯條。
“我不能...”羅南振看着手上的紅薯條,想要推辭,卻被向鳶打斷。
“怎麽不能,我喜歡你才給你的,剛剛那幾個小孩就很讨厭,我就不會給他們。”向鳶拍拍他的腦袋,突然想到一件事,問他:
“你怎麽不去上學?”
這個點是上學的點了,現在去學校會遲到吧?
說到上學,羅南振垂下了頭,悶聲回答:“我沒上學,家裏沒有錢。”
向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林鳳花這個女人,竟然不讓小孩上學!她是想讓自己的兒子以後當文盲嗎?
羅南振沒有多說,背着背簍準備回去了。
向鳶還是看不下去,上前拉住羅南振的手,說:“你跟我來一下。”
好在原昭的家離山腳下并不遠,走不了多遠。
向鳶回到家,讓羅南振在堂屋坐着,自己去房間裏找到藥膏,再走出來。
“你身上都是淤青,需要揉開。”向鳶說着,主動上手撸起羅南振左手臂的衣袖,露出青紫色的胳膊,上面還有些許傷口結痂了。
羅南振年紀小,但将傷疤給別人看,他還是不自然地想要躲開。
“不要動。”向鳶皺着眉頭,上手給他塗藥。
傷口結痂處她沒辦法處理,家裏頂天也就有罐跌打藥膏,想要碘伏什麽的消毒,只能去衛生所那兒。
向鳶越給羅南振上藥,心裏就越難受,除了手臂,小腿,就連背部處也都是傷痕,看痕跡,是用棍子打的。
她想到羅彬手上的那條棍子,那一天羅彬就是拿着這條棍子打羅南振。
“你不要這麽傻,你要跑。”
“身體是你自己的,別人打你你就跑,不能傻傻的站着。”向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羅南振看着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羅南振擡起眼,看着向鳶沒說話。
向鳶給他上了藥,羅南振就背着背簍離開了。
“诶。”向鳶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自己插一手也不會讓羅南振得到什麽好處,反而會讓羅家的人對他更狠。
怎麽辦都不對!
農田裏,原昭正在彎着腰播種,耳邊全是林鳳花的污言穢語,話裏話外都在編排他和向鳶,周圍的人還在問林鳳花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還能怎麽知道?看的呗,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算向鳶是傻子,你看地主崽他是傻子嗎?”
大夥兒都知道原昭在,只是随口附和幾句,沒有多說些什麽,但林鳳花擺明了針對原昭,什麽話都說出口了。
“做什麽?”
“林鳳花,扣一工分。”陳會計過來巡視,一走到這塊田附近,就聽到林鳳花的聲音,在這聊天磨洋工。
“陳會計,你是不是針對我?”林鳳花不服氣,說話的又不止她一個人,憑什麽只扣她的工分?
陳會計板着臉,“整塊地就你的聲音最大,你有意見,你就找隊長說去,我按照規章辦事。”
大夥兒一見陳會計來了,立馬都噤了聲。林鳳花被扣了一工分,心裏憤憤不平,自從向鳶來了,她就倒黴透了,在家裏還被婆婆訓斥了。
都怪向鳶和地主崽!她一定要讓他們兩個的名聲在石泉村壞透了。
原昭全程頭都沒擡,一心一意的在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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