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吃了個大瓜
吃了個大瓜
到了中午下工,大夥兒又都聚在樹蔭下乘涼、聊天,等家裏人送飯過來。
原昭沒加入他們,也沒人搭理他。他從地裏出來,在一邊的小溪流邊清洗着腿上的泥。
“地主崽,二柱哥找你,你來一下。”一個年輕小夥居高臨下的對着原昭說。
原昭看了他一眼,是二柱身邊的小跟班,名叫羅富貴。
“看什麽看,快點過來。”羅富貴不耐煩地催促,周圍的人看了過來,但也都沒說話,只是紛紛看幾眼,然後吃飯。
原昭看了眼羅富貴,慢條斯理地清洗完小腿上的泥濘,再跟着他去。
好久之前,羅富貴和二柱也喜歡把自己叫走,當做他們無聊時的消遣。後面大家也都長大了,二柱基本就沒怎麽找過自己了。
羅富貴帶着原昭走到沒什麽人的陰涼地方處,說:“二柱哥就在前面。”
“嗯。”原昭直接走過去,他倒是想看看是因為什麽事找自己。
“你和向鳶什麽關系?”二柱開門見山。
原昭沉默,心裏隐隐暗生出一些不爽來,但他還是沒有把自己和向鳶扯證的事說出來。他不知道向鳶希不希望別人知道。
更何況他們是假結婚,說出來了,大家都知道,對她以後很不利。
“就住在一個屋檐下。”原昭堪堪解釋着說。他明白二柱的心思,向鳶長得太好看了,村裏面很多年輕小夥都喜歡他,每天早上在家門口轉悠的人也多了起來。
明明以前...沒人想靠近他家。
“誰信啊?你們兩個走那麽近,都快貼在一起了。”羅富貴也在一旁聽,他聽到原昭這明顯就是騙人的話,頓時火冒了起來。
他以為他是誰啊,不過就是地主崽,前幾年每個月都要批鬥一次。現在不怎麽游街了,他就以為他和別人一樣了嗎?
原昭沒有開口解釋,只是看着二柱,說:“我說完了,沒事我就走了。”
“等下,你說你們沒什麽關系,那向鳶怎麽會住你家?”二柱經常在外面混,不怎麽在家,對村子裏的事也不太了解,更加不清楚向鳶那一天剛來發生的事。
他私心裏希望,向鳶和原昭是親戚關系。
“隊長安排的。”原昭瞥了一眼二柱。
“怎麽可能?”二柱擰着眉頭,隊長安排她一個姑娘家住在原昭家?這根本不可能。
“不信你去村裏問問就知道了。”原昭不想和二柱多說,他得回家了,向鳶還在家裏等自己。
想到這,原昭心就沉了一下。她...在家裏等自己...有一種家的感覺醞釀在自己的心頭,讓人覺得很溫暖,又很難受。
“你什麽态度?我們二柱哥跟你說話是給你臉了。”羅富貴看不慣原昭這麽和二柱說話,氣勢洶洶的上來就想教訓原昭。
原昭沒搭理羅富貴,擡起腿就準備離開。
“那你離她遠一些,村裏面都是你們的謠言。”二柱對着原昭說,昨天他就聽了一些,今天發酵的更為嚴重了。
原昭頓了頓,沒答話。
“媽的,你拽什麽啊?”羅富貴就看不慣原昭這個模樣,上前就想給原昭一腳,被原昭躲開了。
“你別走。”羅富貴又再上前,擺明了想找原昭的茬。
二柱在旁邊沒勸阻,只是看着。于私心,他确實挺讨厭原昭,從小到大就在一個村子裏生活,小時候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少爺,後面就都變了。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成分不好,未來也不會有前途的人。
“你們在做什麽?”向鳶來給原昭送飯,走着走着聽到原昭的聲音了,她就順着聲音走過來,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萬萬沒想到,二柱竟然帶着自己的跟班欺負原昭。
向鳶連忙上前扶住原昭,瞪着面前的二柱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生。
“你來了。”原昭看到向鳶手上提着的飯盒就明白了,她又來給自己送飯了。
“為什麽打原昭?”向鳶看原昭站穩了,才松開手,怒氣沖沖地質問這兩人。
羅富貴張嘴就說:“你不要被他騙了,他不是好人。”
“他怎麽不是好人了?”向鳶反問。
羅富貴理直氣壯:“他成分不好,哪裏是好人了?”
二柱看到向鳶來了,又看她異常緊張原昭的模樣,有些生硬地說:“你不要和原昭走太近了。”
“你知道村裏的人都在說什麽嗎?”
向鳶皺着眉,無非就是一些閑言碎語罷了。
“他們說什麽是他們的事,但你讓人打原昭是你的不對。”
“更何況,成分又不是一切,成分好就是個好人了?”向鳶見他們拿原昭成分說話,就不是很爽,林鳳花一家還成分好呢,但他們家都爛死了。
“我二柱哥好心提醒你,你怎麽還不領情啊?”羅富貴在旁邊揉了揉手臂,剛剛和原昭來了兩下,手臂有些疼了。
“用得着他提醒?”向鳶看出來了,這個有些胖的小夥都是聽二柱的,虧她之前還覺得二柱人不錯,現在看來,定論下的太早了。
二柱看着向鳶将原昭護在身後,強忍着心氣,說:“你和原昭什麽關系?”
向鳶愣了一下,随後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二柱,就明白了。
無非就是看自己長得漂亮,喜歡自己罷了。
“诶。”向鳶仰起頭,對二柱露出一個笑容,聲調提高問他:“你喜歡我?”
二柱頓時神情不太自然,視線也沒敢看向向鳶,一旁的羅富貴都有些不可思議,這女的一點都不害臊啊!
站在向鳶身後的原昭眼神暗淡了一些,她似乎很開心,她也喜歡二柱?二柱長得好,家裏條件也不錯,村裏的姑娘都很喜歡他。
“很可惜,我不喜歡你。”向鳶啧啧搖頭,她對二柱這類略帶混混氣息的男生沒啥興趣。
“你別蹬鼻子上臉嗷。”羅富貴作為二柱的忠實小弟,看不得自己大哥被嘲笑。
二柱臉上也挂不太住,他是有點喜歡向鳶,但這麽直接的拒接,讓他很不是滋味。
“對了,我結婚了。”向鳶有些厭煩這種事情,特別是村裏那些目光,不管是村裏婦人團的八卦打量眼神,還是年輕小夥子暗戳戳的目光,都讓她感覺不好。
索性就趁着這個機會,直接把自己結婚的事說出來了。
向鳶還抓起原昭的手,朝他們晃了晃,“這就是我的結婚對象,我們已經扯證了。”
“以後我也是石泉村的一份子。”
說完,向鳶就拉着原昭走了,留下呆滞的兩人。
原昭感覺自己的魂魄都游離身體了,任由向鳶拉着自己,走到一處陰涼的大樹底下。
“再不吃飯,我做的飯菜都涼了。”
“今天是最後一頓米飯了,家裏的米吃完了。”向鳶一邊将菜端出來,一邊抱怨着。這兩斤的米吃的太快了。
“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原昭不是很自然地接過筷子,心砰砰的跳着,響的他都能聽到。
“啊?”向鳶歪着頭,見原昭十分不自然的模樣,眼眸還垂着不敢看自己,耳朵處又紅了一塊。
他還真是容易耳紅。
“我們本來就結婚了啊,不能說嗎?”向鳶眨眨眼,她早就想說了,但自己到處說又顯得很奇怪,這下正好通過二柱他們的嘴說出去。
這樣她不僅是合法的石泉村人,在村裏說話也會有人認同自己了。
一舉兩得!
原昭沒說話,只是低着頭扒飯吃,吃着吃着又看着碗裏的白米飯,回想起自己神游時向鳶說的話,悶着聲音說:“白米飯你自己吃就好了,不用煮我的份。”
白米實在是矜貴,吃一點就少一點,家裏還有很多雜糧面沒吃。
“這白米是你帶回來的,應該你多吃才對。”向鳶覺得自己一向很公道。她現在吃穿住都是原昭的,本來原昭就窮,自己再壓榨他就不好了。
原昭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沉默着吃飯。
而另一邊的二柱和羅富貴兩人,二柱知道真相後,什麽心情也沒有了,還覺得胸口悶得慌,和羅富貴說一聲就回家去了。
羅富貴就跟吃了個大瓜一樣,他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這群從小到大都在村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人,竟然是原昭第一個結婚!
還是個大美人和他結婚!
這是天上掉餡餅正正砸中了原昭?可村裏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原昭還有個在縣城的未婚妻呢,他也見過。
總之真是奇了怪了。
羅富貴是個按耐不住的大喇叭,他走過之處,不管遇見什麽人,都講這事說了出去,短短一下午,村裏就大多數人都聽聞了這件事。
向鳶在家午休過後,就去割豬草。小孩下午都上學去了,豬草也沒人和向鳶搶了。
等她割了慢慢一籮筐豬草,再拖到陳會計處時,已經傍晚了。
“陳會計,你算算,我這有多少工分。”向鳶擦了擦額頭的汗,割豬草累就算了,将豬草帶到陳會計這裏更累。
陳會計稱了稱豬草,又翻了翻,确認無誤後,才在本子上寫上一個“2”。
“就兩個工分啊?”向鳶嘟起嘴,不是很滿意,“我割了一下午呢。”
“小孩放學後去割的都比你的多。”陳會計一絲不茍,将向鳶背簍裏的豬草倒進旁邊一個大籠子裏。
向鳶抿抿唇,只好先離開。
走在路上,恰好是下工的時間點。向鳶發現每個路過的人都會看她一眼,再竊竊私語,聽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麽。但她用腳指頭都能猜到,肯定是今天中午她和二柱、羅富貴說了自己和原昭結婚了的事情。
傳的可真快。向鳶心想。
向鳶回到家裏,原昭還沒回來。她看了看天色,就先去菜地裏澆澆水,再摘幾棵青菜,把外邊一圈的葉子擇下來,拿到雞棚處喂雞。
“這雞也挺慘的,只能吃菜葉。”向鳶喃喃自語,又去摸了摸,相處了幾天,母雞已經不啄她了。
向鳶在雞窩裏摸到了一枚熱乎乎的雞蛋,喜上眉梢。
“你真是一只好雞。”向鳶口頭誇獎一番母雞,又看着小雞說:“你快些長大,我還等着你下蛋呢。”
“今晚做個蒸水蛋吧?”向鳶握着雞蛋,盤算着今晚怎麽處理這個雞蛋。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頻率極快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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