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渣男與換座

渣男與換座

風吹過湖面，蕩起幾層漣漪，波光粼粼。飛鳥進入郁郁蔥蔥的桂花林中。陳樹已經在這個世界渡過了一個月，也和陳羽在一起了一個月，他們成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好感度早在半個月時到達60。

而半個月遲遲不能突破到61，在陳羽十八年的教育觀裏，不知道男生也有愛情。陳樹也不急，能在陳羽身邊他已經很滿足了。

窗邊的陳羽膚色白皙，在微黃的陽光下透出好看的亮澤，标準的大桃花眼睛水潤潤的，這都是他一個月的努力，以往的陰沉蝸牛陳羽變成了明麗桃花。

許是他的目光過于直白，陳羽轉過頭，對他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寒假我們一起去打工吧。”陳樹回之一笑：“做個伴，好照應。”

陳羽求之不得，幹脆地答應了。這時，後門的同學傳話，說有人來找他。陳樹皺起眉頭，自從很早之前當衆表示不早戀後，已經沒人來他這碰壁了，他是非常不想處理這種事的。

陳羽像是知道他所想，目光越過他，說道：“不是我們學校的，像大學生，你先去看看吧。”

陳樹嗯了聲，去到後門，這個女人打扮火辣，妝容精致濃煙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氣質過于媚态，正緊緊地盯着他。

“有什麽事？”

陳樹對她沒有好感，語氣比平常還要冷淡。女人也不在意地笑笑，眉梢眼角間透出絲勾引。她上前靠近陳樹，聲音很小，但在疲憊寂靜的高三教室裏很引人注意，“你上次的錢沒給，酒店的錢還是我墊付的，共一千”

陳樹眉毛壓在眼睛上，說句認錯人了，轉身離開。誰知女人認定就是他，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還開始大聲囔囔了。

“你吃完不認賬！快把錢給我，不然我就告你！”

教室是一口鍋油，她是一滴水，她抛出一句話，将教室炸了，學生們醒的醒，唠的唠，不同方向的小話聚集在一起，令人耳朵疼。陳樹的餘光裏出現了陳羽漂亮的側臉，他開口：“你認錯人了，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因為女人，沒有攻擊感的陳羽倏然染上幾分銳利，淺淡的琥珀瞳孔映出機制的光。

“你這個渣男！我才沒有認錯！”女人開始歇斯底裏，見班裏的人都用一種鄙夷的視線對她，身體開始顫抖。直到她督見那張令人有安全感的臉，心髒開始鼓囔囔，裝滿了底氣。女人伸手進到挎包，在裏面粗魯地搜查着。

“看！這不是你是誰！”女人取出一張照片，陳樹眼睛阖上上身赤裸，抱着同樣赤裸的女人睡在床上，兩人的的表情都是餍足，身上都散布了汗滴。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什麽。

“我操！”

“沒想到啊！惡心死了！”

……

陳樹沒管別人的驚呼，他用手指握了下陳羽，然後放開，全程小心翼翼。陳羽自是相信他的，剛想回握表示他的态度，那只溫暖的手就離開。

“照片是你p的。”陳羽道。

女人沒把他放眼裏，一直用控訴又瘋狂地神色面對陳樹，她對着陳樹撲過去。陳羽拉着陳樹躲開，越過她往一樓的教師辦公室走去，他要為陳樹正名！

前面的後背挺直單薄，脖頸細長光潔，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陳樹卻覺得他是火，保護着，溫暖着，讓自己一直在光裏。

兩人大步走在人群裏，面色淡淡，讓看熱鬧的人歇了壞心思，或許女人是個瘋子，照片真實p的。以現在的技術，p圖很難，但也能操作。衆人紛紛讓開道路，女人也追上，神色癫狂，更加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手拿烤腸的方莉莉和黃鳴一臉懵看着兩人越過他們，接着一個女人向這狂奔，撞到方莉莉也不說話，只向着陳樹兩人的方向跑去。

兩人來到辦公室，徐華正好在工位上，還有他們的電腦老師。

“你個渣男！不許跑！”女人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

兩位老師面色凝住，等待解釋。陳樹快速地簡單說明情況，他搶過女人的照片，給了電腦老師，老師打量片刻，表示是是假的。陳樹說：“老師，我要報警。”

徐華點頭，拿出手機幫陳樹聯系警察。

女人感覺不對，開始哭喊大鬧，視線放到桌面上，瞳孔一縮。陳樹見她不對勁，上去止住她，兩只手都用上才堪堪制服。瘋女人力氣太大，陳樹很快出了汗，手臂上也被劃了幾道血痕，陳羽趕快跑上去，電腦老師擺手讓他離開，一個人上去控制住了女人。

“陳羽，你先回去上課。”徐華放下電話說，看陳羽沒反應，嚴肅道：“小事而已，上課要緊。”

陳樹：“沒事的，你先回去。”

陳羽這才一步三回頭離開。

幾十分鐘後，警車的滴嗚滴嗚聲傳進校園，徐華女人陳樹三人被帶上警車。他們在警察局筆錄走流程，案子簡單，警察效率很高，結果就是女人是一個被金主抛棄的妓女，妓女有精神病，自己p了張圖片出來，又臆想她和陳樹的事情。陳樹長得好看，不是沒有路人偷拍，自然也就有他的照片。

晚上時，女人最終被送去精神病院，晚自習時間已過，陳樹徐華兩人各回各家。第二天，陳樹察覺到看向他的目光變多，愛憎皆有。他進到教室，黃小天那道黏膩如爬蟲的眼神又扒在身上，陳樹把書包放進抽屜，眸子陡然暗下。

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女人昨天某個瞬間很清明，那個方向正好對上黃小天的位置。女人和黃小天做了交易，女人裝瘋賣傻為了錢，黃小天為了敗壞他名聲，就算是假的，也總有希望他就是爛人的人，那些人不管真假只要他有污點，那些人就會大肆宣傳，只為讓滿足那些人可悲的自尊心。

在這一個月裏，黃小天找人來欺負過他一次，要不是他會打架，早就像那個傳說中的男生一樣毀了容。

真是逼他做絕。

不該屬于這年紀的戾氣出現在陳樹身上，讓人不敢直視，駭人得緊。一直關注他的陳羽也變了臉色：“沒，事，我聽說，校長會在今天課間操說說明這件事的。那些人很快就不會說你了。”

“……好。”陳樹的思緒飛回腦中，接着視線裏出現一個藍色眼睛盒，他隔空打量着陳羽，淡粉的嘴唇抿着，睫毛遮住了眸子。

陳羽虛虛地盯着前面利落的下颌上說：“我覺得你戴眼鏡會很好看，正好我爸給了點錢，我，我就想着買了。”

陳樹接過，用了點力打開盒子，把眼鏡拿在陽光下端詳，是副灰黑色的方框眼鏡，很薄的無度數鏡片，拿在手裏很輕，鏡架像是植物醋酸纖維，很有質感，估計一百多，在這個年代算中高檔眼鏡，是學生難以支付的東西。

陳樹沒有拒絕他的心意，手臂一擡，眼鏡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柔和了深黑眉眼的鋒利，帶來一種文人的書卷氣，他的氣質更複雜了一層，深深地吸引着人的心神。

“謝謝同桌，我很喜歡。”陳樹的眉梢染上笑意。

陳羽愣怔着，他的世界趨于停止，只有那張幹淨的臉在眼前不停放映。

“我也副眼鏡給你。”陳樹笑了笑，将一個銀色眼鏡盒打開，裏面是副精致小巧的褐色圓框眼鏡：“這是我表弟不用的，有度數，你戴上試試看。”

陳羽眨眨眼睛回過神，立馬拒絕:“不用了吧，我度數很低的，不需要戴眼鏡。”

陳樹再次強硬地把眼鏡戴在他臉上，過程輕松，沒有被推搡，他知道對方不會拒絕。圓框眼鏡戴在陳羽的巴掌臉上，顯得臉更小，眼鏡更大，柔軟的頭發和眼神，讓他看起來像無害的小貓，軟萌極了。

“你戴眼鏡也很好看。”陳樹說:“陳羽我接受了你的禮物，你也要接受我的，而且我這個是別人不用的舊的，我都不臉紅，你臉紅什麽。”

“可是，這個一看就很貴，而且你已經給了我很多東西了。”陳羽手指無措地摩挲褲子。

“那你以後也給我東西就好了，我相信你以後能掙大錢。”陳樹好說歹說才說說服他收下，在打鈴後又多欣賞了幾眼，這是他特意為陳羽買的，身為陳羽的“爸爸”他知道陳羽的度數，這個身份也算是給他帶來點好處了。

“你們的卷子。”一個女生突然走來，陳樹的桌上多了張試卷，他說了聲謝謝，看到女生紅着臉走了。

這是最後一張試卷，物理滿分100，陳羽就差得很多，69分。不過，陳羽在他這一個月的幫助下，總分提了二十分，從中游跨到中上游。

走進教室的徐華也誇了陳羽，進步很大，最後着重誇了陳樹，年紀第一，七百分。教室開始竊竊私語，表示大學霸在他們确實學校屈才。

接下來徐華開始講試卷，人們關注點不再放這，開始哭爹喊娘，之後有家長會的……

課間操時，他們去到操場，校長确實說明了陳樹的這件事。周圍的視線又開始集中在他身上，陳樹見過大場面對這種小場面，心情并無波瀾，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校長這時講到了學校要開始嚴格管理治安安全，最近也有教育局的下來視察，同學們要注意禮貌，好好打掃衛生。臺下，學生們興致缺缺的聽着，尤其三年級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解散。”

這一聲令下，高一的蹿了出去，方向小賣部，高二緩緩跟在後面，高三耷拉着眼皮向教室方向走去。

陳樹陳羽安靜地走在人流中，等會他們可能面臨分開，第一次換座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