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abo

abo

腦子像炸開了鍋，咕嚕咕嚕的開水在冒泡。眼睛上的手被慢慢移開，刺眼的光讓他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的。”

“什麽？”陸以堯的內心忐忑，聽見陳橋的話疑惑茫然。

“沒。”陳橋擺手，低頭尋找自己的影子，脖子卻從白到紅，臉頰紅得像染上了胭脂。他低着頭，他拿起一旁抱枕，揪着上面的流蘇，喃喃自語，“你太冷了，多穿一點。”

一個方形的抱枕被塞進懷裏，陳橋嚴肅着臉起身。陸以堯捧着抱枕，看着陳橋同手同腳地走進了卧室，砰地關上了門。

陸以堯在安靜的客廳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抱枕，陳橋這是不好意思了嗎？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目光慢慢聚集在桌面上的那疊資料，陸以堯的表情慢慢凝固。他思考了片刻，拍了個照片。

一夜都是斷斷續續的夢，醒來就忘了。陳橋坐在床上，身上是頹廢的宿醉感，他靠着床頭，思考着昨晚發生的事情。陸以堯來找他，然後他們一起喝了咖啡，喝了酒。然後……

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麽？陳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頭疼得厲害，記不清了。身邊傳來一聲喵嗚，是躺在床尾上的皇上，他正懶洋洋地添着爪子，看起來已經吃過貓糧了。

陳橋朝他招手，他屁颠屁颠地走了過來。陳橋安靜地撸貓，思考着事情。他最近總是不記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藥的副作用。

陸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陳橋拿着資料去找陸以堯。

陸以堯不知道在看什麽文件，很專心地盯着電腦，偶爾眉頭一緊，低頭用觸屏筆在iPad上寫些什麽。

“陸總，關于後天的商業會談……”陳橋的腳步一頓，他看到陸以堯在意識到有人進來後，眼裏閃過的詫異，陸以堯不動聲色地把電腦合上，交握雙手，臉上是漫不經心，“怎麽了”

陳橋臉上露出抱歉的笑容，“我打擾您了嗎”

陸以堯看着文質彬彬的助理，頗有些心情複雜。柳逸剛剛把一份長達一萬多字的word發來給他，後面還跟着兩個賤笑的表情。

陸以堯疑惑地點進去，被雷得外焦裏嫩地出來。他忍不住去看陳橋的臉，這張禁欲的表情之下，怎麽喜歡那麽大膽、新奇的東西。柳逸發給他的是一份關于abo世界觀的資料，裏面事物巨細地描述了abo世界的一些設定，包括alpha是什麽，有什麽功能，以及omega是什麽，有什麽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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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看完之後，陸以堯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刷新了。

“你……額，放下吧。”

陳橋恭敬地放下，然後站到一邊，陸以堯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在得知陳橋口中說的omega是那個意思，他就再也無法直視陳橋了。陳橋想壓他也就算了，還想他給他生孩子嗎！這也太，太，太……陸以堯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助理。

“還有事？”

陳橋點頭，“我想問一下您，昨晚您在我家喝完酒後，您就走了嗎？”

陸以堯聞言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不走還等着我做點什麽嗎？我可不是你，就想着那些有的沒的廢料。

“嗯。”

陳橋若有所思，繼續問，“我喝了很多酒嗎，我不怎麽記得昨晚的事情了。”陸以堯擡眼看他，“有點多吧。”

陳橋的表情凝重，“那我有說錯話，或者做出不禮貌的事情嗎？”飽含深意的一眼看得陳橋忍不住去看自己今日的穿搭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沒有，你的酒品很好。”确實很好，以往沒有異世症這回事的時候，陳橋是他應酬必帶的助理，雖然現在也帶他出去，但是沒人的時候對方似乎總會發病，所以酒是導火線嗎？

陳橋松了一口氣，“好吧，那您昨晚走後的心情好一點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陸以堯詫異地看他。

陳橋露出笑容，“您一般不會向我提出喝酒的要求，當然我很高興，您能相信我。”

看起來是真的在關心自己，如果關心不是假的，喜歡不是假的，那麽那些隐藏在內心無法付諸行動的行為，會是抱着一個怎麽的心态待在自己身邊。知道沒有可能，所以任由在心底泛濫，譜寫無人知曉的暗戀史詩嗎？

這麽一想，好像那些想法也不是很難讓人理解了。

“那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不，等等。”陸以堯正襟危坐，陳橋臉上也變得嚴肅，“您說。”

陸以堯看着他，“關于，我的終身大事。”陳橋的表情淡了淡，陸以堯靠向椅背，故意吊人胃口，“陳助理，我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

陳橋的大腦宕機，表情依舊得體，笑得小心翼翼，“您在說些什麽？”

陸以堯不滿對他撒謊的助理，起碼這種慌他不喜歡。他的表情嚴肅，“陳助理，你要知道你的老板是我，別人就只是外人，他們是沒資格向你布置任務和下發命令的，任何關于我的事情如果沒有我本人的親自确認，都是假的，你知道嗎？”

陳橋似懂非懂，“嗯。”

陸以堯輕蹙眉頭，“不夠真誠。”

陳橋立馬換了一副奔赴大義的表情，“我知道了。”

陸以堯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陳橋，畢竟對方是他爸，威壓在那，陳橋壓根沒有拒絕的權利，歸根結底是自己的威信不夠，讓他爸有可乘之機。

陸以堯想到這有些疲倦，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還有，我暫時也沒有去相親的打算。”陳橋擡頭一臉疑惑地看他，陸以堯對上這張無害的臉，內心複雜，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有多在意，他一定不會想到陳橋會喜歡他。

“我不喜歡包辦婚姻，我要找肯定要找一個我喜歡的人。不會強迫我的，也不會逼着我幹別的事情的人。陳助理，你懂嗎？”

陳橋無措地眨了一下眼睛，“啊，我應該懂吧。”

陸以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了別的心思，擺擺手讓陳橋出去了。

陳橋離開了辦公室，陸以堯繼續打開自己的電腦，繼續觀摩學習起來。

Abo是一種虛拟的世界觀，在這種世界觀裏，人類分為三種性別，alpha是最強大的性別，具有出衆領導力和判斷力，強大且可靠，是天生的上位者，有發情期，可标記omega。

Omega是最弱小的性別，長相偏甜美，身體素質遠遠弱于alpha，無論男女，具有生育能力，有發情期，可被alpha标記。

陸以堯在屏幕的倒影上看到自己的臉，硬朗線條分明，不可能屬于甜美的長相。他接着往下看，Beta是abo世界觀中人數最多的一種性別，大多長相和能力都較平庸，沒有發情期，不會被标記。

柳逸發來的文檔裏，還有圖片，具體介紹了omega和alpha的身體構造，appha和omega之間的聯系，圖片很多，其中不乏比較獵奇的圖片，秉持着學習的念頭，陸以堯皺着眉頭看完了。

只是了解的越多，陸以堯的臉就越黑，慢慢地又由黑到紅。

最後他“啪”的一聲，把電腦給蓋上了，用手蓋住臉，無力且無奈，陳橋就是想這麽對他的嗎，在他的全身上下打上标記，讓他失控崩潰，嘴裏只能叫他的名字，然後為他生兒育女？

這，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嘿，怎麽樣？”柳逸幸災樂禍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陸以堯一臉淡定無視，“不怎麽樣。”

“講真的，你的助理是我見過最牛的下屬，沒有之一。”

“滾，”陸以堯面無表情，說着就要把電腦給關了。

“哎哎哎，別挂。”柳逸趕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你想好怎麽應對了嗎？”

陸以堯思考了一會，沒有回答。

“正常，畢竟abo原本出現就是為了搞黃的。”眼看陸以堯的臉越來越黑，柳逸連忙補救，“不過現在的abo小說，都很清水的。那種尺度大的一般都放不上正經網站。”

“哎呦，幹嘛板着個臉，一個事物發展至今并未淘汰，說明他不是一個壞東西。你看現在的abo小說，漫畫什麽的劇情都是有眼有板的是吧。人民依靠文化娛樂，收獲快樂，豐富身心，多正常的事情。”

陸以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柳逸心虛地嘿嘿一笑，“我晚一點再給你發點別的。”

“不用了，我不想看了。”

“那不行，你自己說的，要幫助你的下屬治病。異世症加上之前猜測的焦慮症，你的助理他估計是有點麻煩，你不在意的嗎？”陸以堯抿嘴沉默，柳逸滿意地點頭，“那麽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根源對症下藥，abo世界觀的私設還挺多的，你都得看看，對比一下，才能知道你的助理所在的是哪一種題材裏面。”

很快，柳逸就給他發來了好幾個G的文件包。陸以堯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進去。一個早上他在各種刷新他世界觀的文字裏震撼得說不出話。

最後他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重複最多的“标記”二字快要把他弄得ptsd了，要瞎了。

會議室，陳橋看見陸以堯的顴骨處出現了紅暈，他不确定地去看角落的空調，溫度也沒有很高吧。他坐在陸以堯的左邊，上面部門經理在講述項目的進展，而陸以堯在，走神？

是在走神，雖然看着認真、專心的樣子，但指甲輕扣桌面，眼神沒有凝聚在一處，在思考別的事情嗎？忽然陸以堯看了過來，兩人對上視線，陳橋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陸以堯不自在地把臉轉了過去。

笑容，是一個alpha對自己omega才會露出的東西，選自他開會之前剛看完的一片星際小說《omega争奪戰》。正巧這時，部門經理發言完畢，輪到陳橋對項目進程點評，只見陳橋眉眼帶着嚴肅，嘴角抿成一條淡漠的線。他環顧一周，在看到陸以堯的時候，微微往上擡了兩個弧度。

陸以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