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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琉瑩》作者:柏夏

【簡介】:

妙齡少女紅杏 出牆,丈夫跋涉千裏捉 奸在床。

那一夜,他霸道的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随後棄之荒野,不管不顧……

江琉瑩:魔教教主很了不起嗎?

白非夜:是啊。江琉瑩呵呵一笑:真巧,我!也!是!

簡而言之就是魔教教主江琉瑩失憶之後,被另一魔教教主白非夜折磨七年。

恢複記憶之後,她發誓,要讓他也嘗一嘗淪為禁寵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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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麽一夜成名?不過是百煉成鋼。

這世上根本沒有武學天才。除了我。

——江琉瑩。去他的名門正派,去他的正義。

武力既正義。我既正義。

——還是江琉瑩。武功被廢了,我還能再練回來。

但是人沒了,我到哪裏再去找一個江琉瑩?

——來自忠犬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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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一) 江琉瑩

倘若有人問起江湖中最強大的是何門派,相信沒有人能夠肯定的回答。但是當你問到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一定會得到同一的答案:鏡雙宮主,江月華。

沒有人知道鏡雙宮的所在,只知道它位于名喚青雲的大山之巅。

二十年前,江月華帶領衆弟子第一次出現在武林大會時,翩若驚鴻,武冠天下。

一時間鏡雙宮主的威名傳遍江湖,無人能出其右,而她卻在離武林盟主只有一步之遙時,卻突然銷聲匿跡,十幾年來再無消息。

她的存在一直是一個迷。

……

二十年後。

天寶三年。

在江月華去世十周年之際,江湖百曉生,天一閣新任閣主餘少磊發表了一份關于鏡雙宮的專題月報。

月報上除了記載鏡雙宮的歷史外,更揭露出一個驚天秘聞——前任宮主江月華秘密育有一女,取名琉瑩,不過是個十餘歲的孩童,卻天賦異禀,武學造詣比之江月華更甚。當年,江月華曾因一本鴻蒙寶典便武冠天下,而江琉瑩卻在學得鴻蒙寶典之後,自創了一門內功心法‘盈月訣’,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武學少女。

此刊一處,江湖嘩然。

大家紛紛指責餘少磊新官上任,為博眼球不惜造假,有違天一閣歷來的名聲,江湖各大門派紛紛修書給武林盟主沈無月,要求他動用自身權力,懲治餘少磊。沈無月也覺得此事蹊跷,比旁人想知道其中真僞,好幾次派人去請餘少磊,卻都被他拒絕。餘少磊更放出話來:“要見我可以,不管是誰,必奉上拜帖,貼上書以想要知道的問題,并根據問題的價值奉上等額的黃金。”

沒錯,這位餘閣主獨愛黃金,曾用十二公斤黃金鑄造金衣穿在身上,更以一把鑲滿寶石的扇子作為武器,人送外號黃金公子,是李問天欽定的接班人。天一閣的閣規第一條便是‘公平公正公開,不打诳語’,可誰知,餘少磊上任第一遭便鬧出這麽大個笑話,惹得天一閣成了最大的騙子門派。

沈無月無奈,只得根據他的要求修書一封,并奉上千兩黃金。

七日後,餘少磊向無雙城送去了一副銅鑄壽材。壽材之中,正是天一閣老閣主李問天的屍身。

李問天屍體保存完好,只有胸口處有一枚小小的手掌印,除此之外,教人心生奇怪的便是他眼睛瞪得渾圓,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并非死不瞑目,而是一種不可置信的模樣,似乎自己死在了一個不可能的人手裏。沈無月請來仵作開膛驗屍,才發現李問天的五髒六腑皆被人震碎,系在頃刻之間一擊斃命。如此一來,再配上新閣主的專題月報,那麽兇手是誰便一目了然了。

江琉瑩一掌殺害李問天的消息一傳出,她便成了江湖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無數人為了争奪盈月訣又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競相探訪鏡雙宮,只可惜,那些去争奪盈月訣的人都有去無回。漸漸地,關于江琉瑩的傳聞更加神秘,她的名號,也成了江湖中最響亮的一個名字,代表着老一派江湖人物的零落,新一代少年天才的崛起。

而與她同齡的另一天才少年白非夜,相較之下,則顯得暗淡無光得多了。

白非夜生在重冥教,是魔教教主白秋寒的嫡子,兩歲習武,十歲便獨步重冥,十二歲開始,卻突然荒廢武藝,鎮日沉溺于玩樂之中。倒不是因為他不學無術,反而是因為重冥教中的武學秘籍已經被他學了個遍,而其中最神秘的一本重冥心經卻被白秋寒束之高閣,不許他碰觸。他一氣之下,便開始自暴自棄,終日吃了睡睡了吃,漸漸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熊小子。

這日,他閑來無聊,決定去找姐姐白琳琅的麻煩。

“誰!”白琳琅正在洗澡,卻突然被一盆泥巴當頭澆下。

白琳琅抹了一臉泥,下一刻便抄起浴巾,随意在身上一裹便跑了出去。可她剛一推開門,便見門外烏壓壓的站着許多侍衛。

“大小姐恕罪!屬下不是故意偷看的!”侍衛們一見着半裸的白琳琅,立即驚得不能自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道:“是少宮主說這裏有刺客,讓我們恭候在此保護聖姑……”

“白非夜!今日我不狠狠教訓你,我白琳琅三個字倒過來寫!”白琳琅在被白非夜整了一百次之後,終于忍無可忍,打算去與他算總賬,誰知她一聲咆哮過後,浴巾突然從她身上滑落。

“嘶——”侍衛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立即捂住眼睛不忍直視。白琳琅比白非夜大三歲,此時已經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年紀,酮體潔白如玉,毫無瑕疵,侍衛中有人從未見過女子身體,有些直接看呆了過去,就連流下兩行鼻血也渾然不知。

“白非夜——我與你不共戴天!”白琳琅面紅耳赤,飛奔回自己房中,緊接着喚來婢女,道:“來人!将門外那些侍衛通通剜去雙眼,摘去舌頭!我要教他們有眼無珠,有口難言!”

“這……”婢女綠绮不确定道:“當真要這樣做?”

“當然!他們看了我的身體,下場就是一個‘死’字!”白琳琅故意放大了聲音,将門外一衆侍衛吓得屁滾尿流。

“聖姑饒命!聖姑饒命——”

“屬下什麽都沒看到!沒有看到聖姑的胸脯,也沒有看到您大腿上的朱砂痣!”

侍衛一個二個的開始幹嚎,這讓白琳琅更加窘迫。

“你還不快去?”白琳琅催促道。

“……是。”綠绮點點頭,走了出去。她看着門外二三十名的侍衛,正猶豫從誰的眼睛開始剜。

侍衛們一見到綠绮,哭得更加厲害了,嚎得驚天動地泣鬼神,白非夜一見綠绮真打算下狠手,立即從一旁的樹幹上跳了下來,急道:“綠姐姐,有事好商量呀!他們不就是看了白琳琅的身子嘛,大不了,我讓他們都脫/光了,讓她看回來!”

“嘶——”房裏傳來白琳琅氣急地抽氣聲,似乎很快就要氣得背過身去,她幾乎立刻穿好衣服,又沖出門來。

此時的她面紅耳赤,見了白非夜,二話不說便與他纏鬥在了一起。

二人戰了不消三十招,白琳琅第一百零一次敗在白非夜手上,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活了!我有這樣的弟弟,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就讓我死了罷!”說着,她一掌劈向自己的腦門,卻在關鍵時刻被綠绮拉住了。

“聖姑切莫尋短見呀!”綠绮關切道。

“請聖姑寬心!”侍衛們齊齊勸慰,卻又惹來白琳琅好幾記白眼。

“姐姐你是真的想死嗎?我幫你呀!”白非夜說話的同時,又從帶刀侍衛的劍鞘裏抽出長刀,笑嘻嘻地遞給白琳琅,道:“雖然不是好刀,但是往脖子上一抹,割斷了勁動脈,不消半個時辰就能死了!”

“你!”

“怎麽?嫌難看呀?你還可以選擇跳崖呀!”白非夜眨眨眼,一臉的天真爛漫不懂事。

白琳琅氣得暴跳如雷,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又與白非夜纏鬥開來。

此起彼伏的勸架聲吵架聲鬧得沸沸揚揚,此事很快便驚動了白秋寒夫婦,他們第一百零一次的趕來勸架。不,是幫助白琳琅責罰白非夜。

“都給我住手!”白秋寒一聲厲喝,飛身上前單手抓住白非夜的雙手:“又在胡鬧!這個月第幾次了?”

“爹爹,您要給我作主啊!”白琳琅哭得梨花帶雨,躲在白夫人的懷裏嘤嘤哭泣,她将過程始末說了一遭之後,不出意外的,白非夜又被關進了後山禁室,這一關就是半個月。

侍衛們本無錯,卻到底因看見了白琳琅的身體,于是作為第七撥被流放的侍衛,被趕去了山下做雜役,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舌頭和眼珠。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白非夜都沒有飯吃,他從禁室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已經從一個虛胖的小胖子變成了棱角分明的虛弱少年。

可他出來之後,卻發現整個天都變了顏色。過去的他驕傲無比,是整個重冥教的驕傲,可是現在,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人再叫他武學天才,所有人的嘴裏都在談論另一個人的名字,就連父母也在誇贊她:一個與自己同歲的女孩,鏡雙宮主,江琉瑩。

江琉瑩之名傳遍大江南北,他這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從此,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意義。他下定決心,終有一日,一定要親上鏡雙宮,與那江琉瑩決一死戰。

☆、前傳(二) 陸書寒

一年後,天寶四年。

在蜀中太液府的鬧市區內,有兩名衣衫褴褛的孩子,一男一女,他們皆面黃肌瘦,形如枯槁,已經躲在大榕樹後窺伺賣饅頭的小攤販多時,然而卻遲遲不敢動手,踯躅不前,想來是要等到那日頭高上人滿為患之時,才得趁亂偷走幾個饅頭借以充饑果腹。男孩稍稍年長,約莫十四五歲,女孩年幼,不過十一二歲。

這時,女孩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少年面色一滞。

“小妹,你很餓麽?”

“餓。”

“想我陸家一脈單傳,到了我這代居然淪落至街邊行竊!”身形略顯高大的少年目不轉睛地盯着饅頭攤咽了口口水,眼裏精光四射,尤是越想越惱火,接連啐罵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不等了!”說罷,拉着身後尚有些呆愣的陸小妹向前沖去,徑直搶下了兩個饅頭塞在她懷裏,随後又自己拿了四個揣在兜裏,于是立刻撒丫子就跑。

可是陸小妹卻沒有反應過來,她看着手中的饅頭怔怔出神,只覺得……只覺得自己本不應會是行那偷竊之事的人……

“呆小妹!你還愣着做什麽,快跑呀!”等得少年跑出了幾丈開外,這才發現陸小妹沒跟上來,遂又立刻折返了回去,牽起呆在原地的她腳底抹油。

那賣饅頭的小厮将是反應過來,立刻便從鋪子下抽出兩把殺豬刀,當街叫罵道:“龜兒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說着便是向他二人追來。

可過了良久,卻還是被他二人甩得老遠。

那少年郎腿腳輕靈,顯然練過家子,氣兒都不帶喘一口,邊跑邊笑道:“老子只是跟你借,過些時日等爺爺發了,自當十倍送還于你,一個子兒也不欠你的,可你若是一直追着咱們,只怕你那個饅頭攤就不保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餓肚子的可多的去了!”

“就算我的鋪子沒了,也要拉着你倆去牢裏陪葬,龜兒子,爺爺我跟你沒完!”那小厮說是如此,卻是立刻停下了腳步,揮着菜刀罵罵咧咧回到了自己的攤位,邊賣饅頭邊咒罵着,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哈哈哈哈——這小兒哪裏會跑得過我?”說着,少年狠狠咬了一口饅頭,笑着回過頭卻見小妹面色慘白步履虛浮,險些便是要昏倒在地,幸得自己反應敏捷抱住了她,這才讓她不至于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小妹!你怎麽了?”

“陸大哥,我沒事……”

“這叫沒事?你以為我的眼睛是白長的?”少年陡然提高了音量,遂又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都怪我,一心想念着快些逃,卻忘記了你是個不會功夫的!”陸書寒一面自責,一面将她扛上肩,又急急向前跑去。

此乃是非之地,不能就留,若不及時離去,只怕那小攤販會央些捕快來尋他二人,到那時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陸大哥,你這般待我,讓我好生過意不去……我已經連累你太多時日了!”陸小妹俯在陸書寒肩窩裏嘤嘤哭泣,“當日我沖撞了小姐的雪花骢,若不是有你替我求情,我只怕早已死在她的馬鞭之下,可我卻連累你一齊被她趕出門,我……”

陸書寒聽到這話便不開心了,立刻打斷她:“那林菁菁本就不講理,仗着自己是唐門的大小姐便作威作福,對待下人全然不當人看,我遲早也是要離開的,你自責作甚?”

“可你……明明是那麽的喜歡小姐。”陸小妹急道。

“以前對小姐好,那是出于道義,誰讓我吃他家飯呢?如今對你好,我是從心底裏願意,”陸書寒兀自失笑,“你我二人再說這個那便是看不起我了,莫要多想,咱們是好兄妹,為妹妹兩肋插刀那是應當的,咱倆以後相依為命一條心,過去的就通通忘掉罷!”

“書寒大哥……”小妹聽了這話,心裏也踏實了不少,便俯在陸書寒的肩上不再多話,他只覺那本不算寬大的肩膀,此刻在他心裏便猶如山一般高大,未來路途再是艱辛迷茫,只要有他陪伴,他還怕什麽?

“你我二人一條心。”有這一句,勝過萬語千言……

約莫一月前,陸書寒還是唐門門主的掌上明珠林菁菁的陪練。

一日,他在河邊發現了昏迷中的陸小妹。陸小妹身子單薄,面色慘白,于是他心生憐憫自作主張将她背回了唐門中,假借林菁菁的名義囑了府上的私宅大夫為其治病,精心調養了半月才算是康複過來,豈料這陸小妹醒後卻全然不記得前塵,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通通忘了個幹淨。

陸書寒想當然的認為這少女同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念其身世同自己相似,不由悲從中來,冒着被門主懲罰的危險将她留在了自己房中,并取名陸小妹。

不料有一日林菁菁新得了一匹大宛名駒雪花骢,興奮之下來到他的屋子,卻發現了房裏的陸小妹,不知為何勃然大怒将她趕出了屋子。陸小妹一個沒站穩,便沖撞了那匹雪花骢,引得馬匹發狂,耗費了不少人力才将它制住。

林菁菁越想越光火,便是拿着馬鞭往她身上招呼,到如今也還能見着陸小妹身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念及此,陸書寒心中也多有負疚,身子單薄至斯的小妹身體本就不太好,如今更被這一頓鞭子好打,不知日後會否因為這個而落下了病根?

陸書寒突然身形一滞,停下了步伐。

“怎麽了,書寒大哥?”陸小妹迷惑地擡起頭,只看一眼便全明白了。

和風熏柳,花香醉人,正是蜀國春光爛漫季節。

太液府西門大街上,青石板路筆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門。一座建築宏偉的宅第赫然映入眼底,繡龍的青旗迎風而舞,‘唐門’兩字銀鈎鐵畫剛勁非凡,刺得人眼睛生疼。

“轉了個圈兒,又回來了。”陸書寒搖頭失笑。

“……”陸小妹聽着陸書寒的打趣,沒覺得好笑反而甚覺凄涼,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只有沉默了。

“阿爹我要去找大師兄!”突然,一女娃娃奶聲奶氣的話語打破了沉寂,自那唐門裏走出了一名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走路一搖一擺甚是惹人愛憐,那尖細的童聲聽來也是如沐春風一般,讓人神清氣爽。

正在這時,一陣急烈的馬蹄聲接踵而至,高頭大馬之上,一少女身着白衣,眉目中透着十分的自信,眼睛長在頭頂顯然沒有看見那女娃,而那女娃娃也已經被吓傻了一般,呆愣在當場邁不動雙腿。

眼看那女娃娃便是要慘死在馬蹄之下,陸書寒眼疾手快立刻放下了陸小妹,沖上前抄起那女娃,将之抱在懷裏滾至一旁,這才險險避過一劫。

“哇——”

過了半晌,一聲響亮的哭啼,将吓傻的幾人重拉回了現實。

“珊兒,珊兒?”自那朱漆大門內急急走出一名婦人,生的是慈眉善目,面上卻寫滿了擔心,一見這陣仗立刻便明白過來出了何事。

陸書寒想來知這婦人當是女孩的娘親,便立刻将這娃娃遞了過去,婦人查探了一番确定沒事,這才放下心來,佯裝愠怒對女娃道:“你這孩子,大師兄已經過世了,你莫不是要去天上找他?”

林菁菁心有戚戚,立刻翻身下馬,施禮道:“沈夫人,菁菁惶恐。”

“林姑娘多慮了,小女無大礙,不過下次可要當心着些,”說罷,沈夫人抱起愛女靈珊,轉而對陸書寒微笑道:“多謝小公子救了小女,公子真是好身手。”

陸書寒被這麽一誇,有些失了方向,大笑道:“這是大丈夫該做的,何足挂齒何足挂齒。”說完搔了搔頭,走到樹蔭底下重新将陸小妹背上肩,正打算離去,豈料門裏走出了三個人。

其中二人正是唐門的門主林之南以及林夫人,另外一人身着玄色長衫,只見他眉目謙和拱手作揖道:“多謝林兄的款待,在下一家三口輕裝簡行,游山玩水,二位不必相送,日後若來無雙城境內,陸某自當好生款待。”

“沈城主客氣了。”

三人又是好一陣寒暄,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是沈城主!無雙城的城主沈無月!”樹蔭下,陸書寒發出驚呼,陸小妹眉頭緊鎖,表示不解,陸書寒也不解釋,徑直背着她,尾随在那一家三口身後。

林菁菁見了陸書寒,本來有些高興,以為他是活不下去了只得回來求自己,本欲再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回到自己身邊,誰知這不識好歹的竟然背着那乞丐跟着沈無月,林菁菁在心底裏啐了一口:“狗腿就是狗腿,永遠也別想本小姐再正眼瞧你!”

說罷,林菁菁一拂袖便入了內堂,朱漆大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其上刻有‘唐門’兩個大字的牌匾頹然震了三震。

客棧內,陸書寒拉着陸小妹跪在沈無月身前,沈夫人抱着沈靈珊坐在一旁喂着吃食,沈靈珊一邊吃一邊饒有趣味的看着二人。

“我與小妹自幼父母雙亡,求沈城主憐憫,收我二人為徒!”

“噢?”沈無月有些詫異,‘這二人是如何知道我乃無雙城城主的?’雖心中有異,面上卻不含糊,笑問:“你倒說說我為何要收你二人為徒?”

“我……”陸書寒一向腦子靈活轉得快,此刻卻是語塞了,想着:‘是啊,我不過市井一混混,人家無雙城為何要收我為徒弟?’陸書寒有些洩氣,左手緊緊握住了陸小妹的右手,二人能不能擺脫行竊乞讨的命運,就看今日能否成功了。

“夫君,他當有些本事,今日我珊兒險些慘死在林菁菁的馬下,幸得這位少年郎出手相助,這才幸免于難,于你于我于珊兒都有大恩。”

沈無月聽了夫人這話,便重新大量起二人來,眯着眼思量了一會,突然左右手齊出,分別扣上了陸書寒和陸小妹的脈門,過了半晌,笑道:“好罷,既然你誠意如此,那我便答應收你為徒,只是她……”說着,瞥了一眼陸小妹,接着道:“日前我痛失愛徒,無雙城只缺了一名弟子,我只可收你一人為徒,你可願意?”

“夫君……”

“诶,莫要多言,我心意已決,”沈無月打斷夫人,繼而對陸書寒道:“回答我,你可願意?”

“我……”陸書寒猶豫了一下,陸小妹聽到這,通身一震,想要縮回手去,卻不想陸書寒立刻握緊了她的手,任陸小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只聽陸書寒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願意,多謝沈城主擡愛,小人告辭了!”說罷,便是扶起陸小妹,二人一齊走出了客棧。

沈夫人立刻追出來,上前攔住他二人,微笑道:“我已經囑掌櫃的多要了一間上房,今日便住下來罷,等會讓小二的燒些好菜,改明兒個我再去給你們買兩件新衣裳換了,到時再走也不遲,做不成師徒,情義也還是在的。”

陸書寒二人想了想,便是随她回了客棧。

入夜,二人沐浴更衣完,便和衣躺在床/上聊天。

“小妹,你說,咱要是去了無雙城,成了無雙城主的弟子,那多給祖宗長臉增光啊!以後大家都得叫我一聲書寒大俠!”

“書寒大哥,那其他人不是得叫我小妹女俠了?”

“小妹女俠,不錯,很有一代宗師風範,哈哈哈哈——”陸書寒顧自笑了一會,轉頭卻發現陸小妹眼裏明明滅滅泛着水光,悻悻焉甚覺無趣,便拉過小妹的手,翻身壓在陸小妹身上,道:“不去無雙城,咱們照樣能成為大俠,你不要難過了。”

“書寒大哥,我是替你難過,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你何苦為了我……”

“閉嘴!”陸書寒打斷她道:“陸小妹你記住,我生在這個世上,只是想快樂的活下去,如若我為了個人私利而背棄親人朋友,我會內疚一輩子,寧願自己從沒生在這個世上過,你說,我能讓自己陷入不義之地麽?”

“你是我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你在哪我便在哪,我要的是不離不棄好好活下去,你明白麽?”

陸小妹聽了這話,用盡了力氣回握住陸書寒的手,笑道:“我會的……我會好好活下去。和你一起。”

“……”陸書寒盯着她殷紅的唇看了一會,眼神不自覺的向下看去,白皙的脖頸着實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在她的周身有一股極淡的香味萦繞着,若不是二人身體緊貼,他從前倒是從未聞到過。

此刻,陸書寒只覺得有股莫名的躁動險些便要破體而出,卻又強迫自己不去想它。

陸書寒迅速翻下身,和衣躺在床外沿,将小妹護在了裏邊。

“睡吧,明日我們啓程去少林寺。”

“好。”

翌日清晨。

沈無月夫婦正在房中用早膳,沈靈珊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瞧着二人,氣鼓鼓的噘着小嘴,想來應是不滿娘親太早叫起床。正在這時,陸書寒突然橫沖直撞進了門,打破了這一室的平靜。

“求沈城主幫我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麽?我不識字!”陸書寒揚起手中一封信紙,交與沈無月道。

今日一早,他将将轉醒便發覺身邊的半個床鋪是空的,房內哪裏還有半點小妹的影子?他着急地尋遍了大半個太液府,依舊沒有她的身影,待他回到客棧,才發覺桌上放了一張字條,奈何他卻不識字。

沈無月接過信紙,一字一頓念道:“吾兄,勿念,小妹絕筆。”

“小,小妹,她這是什麽意思?”陸書寒聽罷,頹然跌坐在地上。

沈無月嘆了口氣,道:“她這是不想拖累你,你可明白?”

“我明白、明白……可是她一定不會想不開!我們昨晚才說好的要不離不棄!”

“就算她沒有死,想必也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還是跟我回無雙城罷。”

“……”

“傻孩子,還不快磕頭拜師?”沈夫人笑道。

“師……”陸書寒話到嘴邊,突然愣住,滿臉的不可置信,半晌過後直起身子,跑出了房間,風風火火間連帶撞翻了一個紅漆木凳。

若說陸小妹會做傻事,他陸書寒是百萬個不相信,昨夜她才答應了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今日又怎會去尋短見?

陸書寒跌跌撞撞走在西門大街上,只覺迎面走來的每個人都像陸小妹,可定睛一看,卻又都不是,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客棧內,沈夫人憂心忡忡,面露難色道:“夫君,就任由那孩子離開了?”

“他會回來的,”沈無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是另外那個孩子,真真可惜了,本以為她只是個小叫花,身體底子薄活不過成年。現在想來,她也應是出自書香大戶,”他瞥了一眼桌上那一箋信紙,不無失望道:“若知道她有得這樣一手好字,我也不至于将她拒之門外……”他說話的聲音猶如呓語,只他自己一人可以聽到。

沈夫人則抱着珊兒逗弄,一時間分/身乏術,也實在管不了其他那麽許多。

……

也許是造化弄人,也許是有心人巧布天機。三日後,在燕水塘邊發現一溺死的少女,女孩全身腫脹,面色烏青,教人斷然認不出她本來的面目。

陸書寒苦尋三日,滴水未進,終是無果。末了,他孤身一人端坐在水塘邊,怔忡地望着水面發呆,而彼岸,正是那名少女無人認領的屍體。

“你可願意跟我回無雙城?”

陸書寒聞聲擡頭,正對上沈無月溫潤謙和的眉眼,一時間胸中五味雜陳,淚水不自覺奪眶而出,“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她已經死了。”

“她不會死!她一定還活着,只是……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沈無月一臉釋然,并不說話,陪他在岸邊坐了一整日。

直到太陽下山,晚霞遮天,才淡淡道:“陸書寒,你可願意做我徒兒?”

“……”

陸書寒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地點了頭:“我願意。”

☆、前傳(三) 白非夜

陸小妹與陸書寒分開之後,便攀附在倒夜香的驢車下邊出了城,緊接着遇見了幾名苦行僧尼。她一來不想連累義兄,二來又盼望着能活下去好日後同他重逢,直覺告訴她,跟着這幾名師太便能活下去,便是一路跟随。

她的直覺沒有錯,這一衆尼姑憐她是個不谙事的女娃,每日化了緣來總會分她一些吃食,一來二去又過了月餘,輾轉一行人來到了普陀山腳下的邊陲小鎮,這些尼姑本就是山上的苦行者,行游歸來自當返回山中,山上無紅塵中人,陸小妹便是被留在了山下的小鎮上。

千恩萬謝之後又當何去何從?她心中當真沒底。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她曾經想過無數次,可是卻全然沒有頭緒,時日久了便也放棄了,她只道自己要聽義兄的話,一定要活下去,要看到他成為世人稱頌的大俠,而自己……也該是要努力的,不然,哪裏來的面目去見他?

陸小妹每每想到這,只覺臉有些燒。她全然忘記了這裏本是鬧市區,她站在街道正中,顧自沉浸在臆想中無可自拔。

“站住——”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臭小子,還我馬來!”

街道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策馬狂奔,他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面色桀骜而不可一世。在他的身後,有着三五名長相粗犷的兇悍男子正對他窮追不舍。

“躲開——!”一聲厲喝将陸小妹拉回了現實,她擡起頭,便見一匹棗紅色的大馬朝自己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用力勒緊缰繩,便聽馬兒嘶鳴,急急收住了前肢,陸小妹這才不至于成了馬下冤魂。

“……”陸小妹跌坐在地,心有餘悸地看着眼前的高頭大馬,久久回不過神。

“還不快滾!”馬上的少年面色不善,作勢揚起馬鞭,陸小妹從未見過如此陣仗,身上又沒有半點功夫,哪裏邁得開雙腿?道路狹小,已不容少年繞道而過,眼看後頭追兵已至,少年氣極,一鞭子狠狠抽向小妹,一鞭子下去,她的右臉頰便是開出了血花,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自臉頰處延伸到脖頸下,驚悚且駭人。

少年愣了一下,面上似有些驚懼,他立刻丢了馬鞭,一運氣翻身上了房頂,片刻功夫後已然不見了蹤影。

“算你跑得快!若是落在爺爺手裏,定扒了你一層皮!”

幾名男子迅速上前,咒罵了幾句,這才牽了馬匹離開。周圍圍觀的人群一見好戲結束,立刻四散了開來,由始至終卻無一人上前攙扶起陸小妹,甚至連個關心的眼神都沒有。

過了良久,陸小妹才緩過神來,只覺得整個右肩到臉頰都是火辣辣的疼,這才發覺右肩上的衣服已然被馬鞭抽裂,皮開肉綻的傷口曝露在空氣中,深可見骨,想來這臉上也好不到哪去……陸小妹倒吸一口涼氣,忍住疼痛看了一眼周圍冷漠的人群,連呼救的欲望也沒有了。

她自顧自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漫無目的的走在路邊。過了幾條街,陸小妹發現了一口大水缸,立刻如獲至寶一般喜不自禁,趁着無人便掬了一捧水放入口中,幹澀的喉嚨得到了潤滑,疼痛似乎有所減緩。

看着水中倒映的面容,陸小妹怔住了。只見一道長長的鞭痕立在臉頰右側,血污了容顏。

呵,能怪誰呢?只怪自己要站在路中,只怪自己無半分能力自保。

陸小妹心中一派凄涼,可尤是這樣想,心中便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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