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妒火燒

妒火燒

茗雨樓。

林雀在這兒見到與她相親的男子是趙扶後, 很是意外,在她将自己不願生子的消息放出去後,想要求娶她的未婚男子少了大半, 只剩下一些鳏夫,或是年紀較大的寡漢,願意來茶樓相看。

她與這些男人見過一面, 不甚滿意後, 便沒有後續。

今日她以為又是要見這樣的人,本不想去了,但陳嬸苦口婆心地勸她再試一次,林雀将阿念哄睡着後, 便來到茶樓相看男子。

“我記得王婆與我說, 今日與我相見的是一個秀才。”林雀抿了一口茶水,望向對面的男子。

“林娘子, 我擔心你知道今日來見你的人是我後,不願過來見我,便讓王婆這樣說。”

林雀:“……”

趙扶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見到林雀的眸中并沒有惱怒之色後,緊張到心緒稍緩,他将一支銀釵遞到她面前,“聽說你喜歡山茶花,這是我請張銀匠幫我精心打制的山茶花銀釵,希望你能喜歡。”

“這太貴重了,我現在不能收。”

他似乎早有預料,又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木鸠鳥放到桌上, 道這是他親自給阿念的小玩具,若是他喜歡, 可以再幫他雕別的小動物。

林雀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不好再拒絕他一次,聽說這是給孩子的禮物,她便替阿念收下了。

這木鸠鳥不是單調的黃色,趙扶照着斑鸠的模樣用心給它全身都染了色,還點了一對活靈活現的黑眸,脖頸上挂了一道牽繩。

人抓住繩子往前走後,木鸠鳥就會揮舞翅膀,跟着人走在後面。

林雀望着這只栩栩如生的木鸠鳥,想着阿念看了,必為極然喜歡。

“多謝趙公子。想不到你除了擅長狩獵外,還有這麽巧的手藝!”

“不客氣!”趙扶見她喜歡,心中激動極了,“我的外翁是鎮上有名的木匠,我小時候跟着他學了些手藝,所以會制些玩物家具。”

原是這樣。

趙扶在做木工活一事上極為有天賦,作出的木鸠鳥栩栩如真,倘若他不做獵戶,而是做木匠,必然也能遠近聞名。

林雀未與他見面時,他就往她家中送臘肉,現在在茶樓相看,他又是送銀釵,又是送木鸠鳥,可見是真心喜歡她,想娶她為妻,才對她這般示好。

“趙公子,我的要求,想必你已經聽人說過了。”

他輕輕點頭,表示王媒婆已經向自己說過了,他能接受。

林雀驚異,他竟能接受?

趙扶僅比她大上一歲,是溯水村有名的青年才俊,人長得高大英俊,又能賺錢,村中不少姑娘都對他有意,想嫁予他為妻。

他明明能選一個桃李年華的姑娘,為何要選她一個早已嫁過他人,還不願再生子嗣的女子為妻呢?

許多人一聽林雀不願生子,都不願過來相看,趙扶這兒,反而是怕她不願見他,還特意改了身份,就為了她能見上自己一面。

趙扶從林雀訝然的神色中,讀懂了她眸中的萬前思緒,以及種種顧慮。

“林娘子,我家中除了我,還有一個弟弟,如果我未有子嗣,從我弟弟那兒過繼一個孩子就行了,我爹爹娘親絕不會反對。”

“我往後有無親生子嗣,其實我并不在乎,只要林娘子你願意嫁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他眼神灼灼地看向林雀,“實不相瞞,林娘子,我……我心怡你很久了。”

“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如果你願意,我立刻就能三書六聘,娶你為妻!”

“我……”

林雀緊握着手中的茶杯,正要回答。

茗雨樓卻突然湧入一群官兵,帶着刀劍氣勢洶洶地闖入樓中,吓得樓中的客人尖叫着跑出去。

“閑雜人等,全部出去,若敢窺視,殺無赦!”

林雀以為是官差來着要犯,見樓下的客人都跑走後,她也叫上趙扶一起出去。

可當她從二樓跑到大堂,見到來人後,面色突然一變,整個身子渾身一僵,連路都不會走了。

趙扶見林雀面色發白,以為她是不舒服,想扶着她出去,林雀見到他伸過來的手,急急往後退了一步。

“雀兒,他是誰?”李昭眸光冰冷地望着趙扶剛伸過去的手,很想用刀将他的手砍了。

林雀不答他。

茶樓的氣氛低沉又壓抑,趙扶看着站在官兵面前,一身華服的貴人,率先出口,打破這個尴尬的局面。

“林娘子,你和這位郎君是舊相識?”

李昭輕嗤一聲,他和林雀豈止是舊識,他是她的夫君。

見林雀不肯說出他的身份,他的臉色逐漸沉下來。

“我是他的丈夫。”

“林娘子的丈夫不是早就死了嗎?”

趙扶記得王媒婆、陳嬸都同他說過,林雀的夫君早沒了,他印象中,也記得林雀對村裏其他人說過,她是一個寡婦。

現在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說他是林雀的夫君呢?

他疑惑不解地望向林雀。

李昭面色郁沉地盯着她,“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死,為何對外說,我已經死了?”

更讓他氣惱的是,林雀對外說他死了就算了,還來茶樓跟別的男人相親,她是真的當他死了嗎?

林雀望着眼前一身華袍的男人,明明兩人共枕一年,是她從前日思夜思的心上人,可是如今卻讓她覺得陌生無比。

她拂起青色襦裙,慢慢跪在他面前。

“民女參見陛下。”

趙扶聞言,驚懼地看了他一眼後,也跟着跪在地上,向他行禮。

李昭面色一變,此刻更加确定,林雀那日确實是在彩樓上見過他一面,知曉了他的身份,也知曉了他對她說出的謊言。

他不喜歡她這樣一臉冷漠地看着自己,更不喜歡她跪在自己面前。

如今看着她和趙扶同時跪在他面前,襯得他似地獄而來的惡人修羅,故意要将他們這對鴛鴦給拆散了。

明明他才是林雀的丈夫,可林雀寧願跪下,也不願承認他的身份。

“你起來,我不需要你跪下!”

他朝林雀大步走過去,強硬地想将她拉起來,但林雀卻不願意起身,執意跪在地上。

“草民的丈夫阿昭确實是死了,陛下是認錯人了,還請陛下放民女歸家。”

歸家?

溯水村算什麽家?

“我這次來溯水村,便是接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一起歸家。”他拉起她的手,“你起來,與我一起回長安。”

“長安不是我的家。”

她從前的家在黎花村,不是長安,因發生太多事情,林雀有家不能歸,所以在溯水村重新安家,在這兒有了一個小家。

可她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溯水村的村民都接受她了,阿念也咿咿呀呀地學語,陪着她健康長大,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想重新找一個丈夫,好好生活,為何他又突然闖入溯水村,毀了她的生活?

原本她都已經慢慢忘記阿昭對自己的傷害,忘記他對自己說過的謊言了,可他今日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林雀又想起了那些痛苦的過去,忍不住落下眼淚。

李昭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擦去淚水,“別哭,別哭了,我已經回來了,我接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回長安不好嗎?”

“不好!”

林雀甩開他的手,“長安不是我的家,長安是你一個人的家。”

“這可由不得你,你就算不想回,也必須跟着朕回去,皇室血脈不能流落在民間,你身為皇子的母親,必須跟朕回宮。”李昭不顧林雀的掙紮,打橫将她抱起來。

臨走前,他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趙扶一眼,“膽敢勾引朕的女人,你的命是不想要了?”

林雀抓住他的手臂,含淚替趙扶求情。

趙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是被她無端卷進這場漩渦的可憐人,如果趙扶因她失去性命,那她這輩子都将寝食難安,無法釋懷。

李昭心中怒火翻湧,讓官兵将他押入牢中,聽候處置。

他抱着林雀去到他的馬車裏,林雀想要沖出去,可被李昭一把拽住,用繩子捆住雙手雙腳,無法逃出去。

“你快将繩子解開,我和你早就沒有關系了!”

李昭用手扣住她的下颌,“我們孩子都有了,你和我說,我們沒有關系?”

從前林雀一直念着想和阿昭有個孩子,為此還吃了助孕藥,如今聽了他的話,林雀又恨自己與他有個孩子,扯不斷兩人之間的聯系。

想起她給他寫過一封休書,林雀就揚聲道: “我早就已經把你給休了,你不是我的贅婿,我們當然就沒有關系了!”

李昭:“你說的是你托紀雲梵送去給許村長的休書嗎?”

“朕早就将它給撕了,以後這件事不許再提,朕就當沒聽過,也沒見過!知道嗎?”

他輕輕拍了拍林雀的臉,讓她聽話些,別惹他生氣。

馬車一路西行,去到林雀在溯水村的家。

陳嬸見到一群官兵浩浩蕩蕩地護送着一輛馬車往他們這裏走來,以為是貴人路過他們村莊,還好奇地看了一眼。

待她看到一個男子抱着林雀下馬車後,驚得瞪大了眼睛。

林雀今日不是去茶樓相看人了嗎,怎的被一個男人抱着回家了?更奇怪的是,她的手腳還被人給綁住了?

宋時申見到一個村婦盯着天子在看,出聲斥責,讓她立即跪下行禮。

陳嬸聽到抱着林雀的男子竟是新帝後,驚得瞪大眼睛,惶恐地跪在地上。

她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屋門被咚地關上後,她才敢擡起頭來。

林家的門前守着許多官兵,個個手上拿着鋒利的長劍,陳嬸不敢在這裏久留,得到宋時申的許可後,她連落在裙上的灰塵都沒拍,一臉慌亂地回到家中。

李昭抱着林雀,大步進入內室後,将她放到了床上。

大床旁放着一個小木床,上面躺着正是他和她的孩子。

“我聽子昌說,你給咱們的孩子取名叫做阿念?”

林雀的手、腳被他綁着,她如蝦一般蜷起身子,淚水慢慢流下來,不想答他的話。

李昭見她不與他答話,也不惱,他将孩子從小床上抱起來,細細看他長得像林雀多些,還是長得像他多一些。

他從未養過孩子,也未抱過孩子,根本不知道熟睡中的小孩是抱不得的,一抱就會被吓得哭出來。

阿念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挪到一個陌生的懷抱裏,聞到的也不是阿娘熟悉的香氣後,不喜地輕輕皺眉。

他睜開眼睛,看到李昭後,吓得哇地一聲哭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李昭動作生硬地抱着阿念,溫聲哄他,“阿念別哭,別哭,我是你的阿爹,是你的父親,不是壞人。”

阿念聽不懂他的話,只覺他的味道陌生,臉也陌生,不想讓李昭抱,他掙紮着四肢,咿咿呀呀地哭叫。

李昭輕輕拍撫他的肩膀,說了好幾聲不哭不哭,但阿念沒被他給哄好,反而哭得更大了。

他抱着阿念,去到林雀的床邊。

“雀兒,我們的孩子哭了,他是不是餓了?”

李昭低頭一看,見到林雀淚流滿面,頓時渾身一僵,“是不是我将你綁得太緊了,我把你手上的繩子解了,你先哄哄阿念。”

他将孩子先放到床上後,伸手将林雀手上的繩子解開。

林雀一得自由,迅速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李昭的俊臉被她打得一偏,他伸出手捂着被她打過的地方,笑着問她出氣沒有。

林雀又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待她再想打他第三個巴掌時,李昭伸出手,緊緊攥住了林雀白皙的手腕。

“凡事适可而止,你別仗着朕喜歡你,就肆無忌憚地猖狂做事。你想想阿箬,想想許子昌,這些人的性命可都是被朕牢牢攥在手心裏,你要是想他們都好好活着,就乖乖地跟朕去長安!”

“阿念現在哭了,你先将他給哄好。”

他将孩子放入林雀手中,林雀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又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林雀的哭聲漸漸止住,她用袖子捺幹眼淚後,不想看他。

“還請陛下出去,我要給阿念喂.奶了。”

“你我成婚一年了,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何用回避?”

他第一次見到他和她的孩子,都沒有看夠呢,林雀就想趕他走,他陰郁地看了她一眼,就坐在床上不走了。

林雀見這人跟賴皮狗一樣趕不走,心中惱怒,聽到阿念的哭聲,她心亂如麻,不想餓着孩子,只能背對着他,解開身上的衣襟,給孩子喂奶。

李昭坐在床上,只能看到林雀冷漠的背影。

他聽到阿念發出嘁嘁的聲音,這是孩子在喝.奶。

足足過了兩盞茶的時間,阿念吃飽喝足後,就不再哭鬧了。

林雀将孩子放到床上,将身上的衣裳穿好後,轉過身時,見到男人眼神沉沉地盯着自己在看,好像一頭狼,盯住了一只獵物。

“我要去小解。”

她真是受不了,被他這樣綁着,與他同坐在一張床上。

李昭聽到他要小解後,倒是将她腳上的繩子解了,但又把她的手給捆住了。

林雀氣道:“你這樣,我怎麽小解?”

李昭:“我抱你去,我替你将裙子解了,你就可以小解了。”

“你還當我是人嗎?”她氣得踢了他一腳,“就算是條狗,它都能自由地找個地方撒尿,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連狗也比不上了?”

聽到她拿狗和人比,李昭臉色不悅,“你這說的什麽話?”

林雀:“我說的是事實,你快将我手上的繩子解了,別逼我踢你!”

李昭見她是真是惱了,這才将她手上的繩子解了。

可他還是跟狗一樣,跟着她去茅房,生怕她跑了似的。

林雀紅着一張臉,将裙子解開,迅速完事後,想撇開他,想跑去屋裏,可李昭一見她出來,就緊緊攥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回屋。

宋時申讓人買了飯菜,送到裏屋裏,林雀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以前二人貧苦時,只是簡單的粗茶淡飯,林雀與他用的都津津有味,現在李昭當上皇帝,桌上不再是難吃的糙食,而是精致可口的膳食,林雀卻連筷子都不想多動一口,味同嚼蠟地用飯。

李昭給她揀的飯菜,林雀不願意吃,只吃自己揀的,他看出林雀對自己的淡漠後,放下筷子,冷聲道:“你不想吃我給你揀的菜,是想吃誰給你的?是許子昌,還是紀雲梵,又或是今天同你相看的鄉野村夫?”

林雀:“我今日不想吃,只是因為沒有味口。”

李昭:“既然不喜歡這些飯菜,那我就讓他們撤了,重新換一桌你愛吃的膳食。”

他欲喚人重新備膳,林雀伸手按住他,“這麽多飯菜不吃浪費了,太可惜了。再說天都黑了,他們連飯都沒吃飽,就又要重新去找吃的,你別折騰人了!”

李昭低頭,看着林雀按住自己的細手,心中的火氣漸漸消散,“行,都聽你的。”

林雀不想浪費這些糧食,就算自己再不想與他同食,也硬撐着,将碗中的飯菜全都吃得一幹二淨。

李昭見她将自己給他煉的菜都用光後,臉色和緩許多,連聲音也變得溫柔,仿佛又變成了黎花村的阿昭。

兩人用完飯後,自有人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幹淨,不用他們動手。

以前在黎花村時,阿昭作為贅婿,得将這些碗筷收了,地掃了,才能進到林雀屋裏,現在他成皇帝了,這些雜事他都不用做了。

他同林雀去到屋裏,看着她用撥浪鼓哄阿念玩,就是不與他說話,仿佛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雀兒,你對我生疏了。”

林雀:“你騙了我,還用繩子綁着我,還想讓我對你有好臉色?”

李昭臉色難看,道自己有苦衷。如今這些事都過去了,他和她合該好好過日子,那些不愉快的事,林雀不應當在提了。

她說多了,傷的是兩人之間的夫妻情分。

“天晚了,咱們也該安置了。”

他轉移話題,不願再多談着一事。

他摟着林雀想上床去,林雀卻一腳将他踢下床。

李昭見他摟她時,沒有拒絕,以為她是願意與自己親近的,便沒對林雀設防,誰知,他竟然一腳被自己的妻子給踢下去,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宋時申守在林家大門外,根本聽不到屋中的動靜,也不知曉新帝被人踢下床。

“你這是做什麽?”李昭從地上起身,臉色不大好看。

林雀:“你既要娶霍小姐,就上她的床去,來我的床上做什麽?”

李昭:“朕沒有娶霍姝。”

林雀:“可我在彩樓,親耳聽到先帝給你和霍小姐賜婚,你們不久後将要成婚。”

倏然間,她想到先帝去後,他得守喪一年,當然就娶不成霍小姐了。

可現在娶不成,那以後呢?

李昭卻以為林雀是在吃醋,心底泛起一陣愉悅,林雀在意霍姝,那是不是就證明她心底依然有他,還在意他與別的女子的關系。

他将身上的外裳解了,挂到木架上,想重新去摟林雀,可又被她給避開了。

他不喜歡林雀這樣躲着她,抗拒與他親近。

李昭低頭瞥了一眼孩子,将阿念從床上抱起來。

“剛才我已讓宋時申找好乳娘,孩子就由乳娘來照顧,晚上你好好休息。”

林雀見他将孩子抱走後,追着他跑出去。

李昭見到林雀跟來後,漠聲問:“你跟着我出來做什麽?”

林雀:“孩子還小,離不開娘,阿念得由我陪着一起睡。”

李昭:“宮中不比民間,等孩子進宮後,你将與他分宮而居,阿念會由乳娘專門照看,你得盡早習慣。”

林雀聽到他竟然要将她和孩子分開,就更不願與他回長安了。

他已經是皇帝了,以後會有很多女人,也會有很多孩子,可她只有一個阿念,她不舍得與孩子分開,也不放下将他交給別人照料。

林雀仰頭問,“我和孩子就不能留在溯水村,不随你一起進宮嗎?”

她不想進宮,也不想看到他身邊以後有數不清的女人,更不想阿念小小年紀就與她陷入無窮無盡的宮鬥中。

李昭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行,阿念是皇室血脈,不能流落民間。若我只是黎花村的阿昭,自可以陪你在溯水村平凡地生活一輩子,可我現在成了皇帝,你們就必須随我回到宮裏,這是你的宿命,也是阿念的宿命。”

可長安,從不是她讓他回的,是阿昭他自己去的。

倘若林雀早只他身世如此複雜,當年根本不會招他為贅婿,說不定她早就和許子昌成親了,哪裏會有如今這些糟心事?

林雀越想越後悔,後悔自己遇上一個僞善之人。

李昭見她對自己如此抗拒,又讓人用繩子将她給綁了後,抱去內室裏。

他将林雀放置在床上後,脫去裏裳後,将她摟抱在懷裏。

“朕剛才想好,明日要如何處置那個勾引你的粗鄙村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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