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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養膚美顏？

裴清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個重量級的方子，要知道治療脫發的生意雖然好做，可确定治好了之後,尤其是鞏固完了，大部分人也就沒有了購買需求。

尤其是人正常情況下也會掉頭發,只要不是掉得很嚴重,都不會發現是脫發了，就算要買也不會長期買了。

可養膚美顏的方子卻不同,這不能算是藥,只能說是護膚品了，而護膚品只要有效，那是可以長期購買使用的，甚至還可以不斷地更新換代賺錢。

可以說有個方子在，只要它是确實有效果,都不需要效果多顯著，那就是一個下金蛋的母雞了。

“這，我需要實驗一番，确定效果才能考慮要不要方子。”裴清考慮片刻道。

裴清這般的反應反而讓魏太醫高興,裴清這樣才是做生意的樣子，若是直接便答應要方子,他們才要擔心些。

送走了魏太醫,姚太醫也趕緊将他準備的一些方子給裴清看,讓他看看哪個有用就拿走。

有了魏太醫的這個驚喜在這，裴清對于姚太醫的方子也有些期待,不過當認真看完這些方子的效果後,裴清發現寶和齋是真的要朝着日化行業狂奔了。

又是清爽去油的洗發藥，又是去屑的洗發藥,還有個長期使用滋潤頭發，讓頭發更滑溜，這不就是洗發水加護發素的結合。

如果真有姚太醫寫得這麽好使，裴清覺得他第一個就要用上，而且又是一個細水長流的賺錢産品。

不過光是別人的方子，裴清感覺自己也要努努力，拿出一些産品來，這裏洗發和護膚都有了，但是洗澡的還沒有呢。

說到洗澡産品，裴清就想到了手工皂，他雖然沒有做過，但是陪表妹一起弄過所謂的羊奶皂，大致知道要怎麽做。

手工皂的制作過程其實還算簡單，只是随便做點肥皂是容易，可是要肥皂品質上乘，對原料的要求也就高了。

回到府裏，裴清就安排人去試驗一下這些方子的效果如何，然後就開始考慮做肥皂的事。

裴清是想要快點做出肥皂來，這樣的話，等方子的效果試驗出來了，确定切實有效後，可以幾樣東西組裝在一起出一個套裝銷售。

裴清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手工皂做完之後需要放一兩個月才行，因為剛做出來的時候堿性太強，對皮膚有點刺激。

養膚美顏的方子試驗起來可能需要不少時間，但是洗發的方子應該不用，估計套裝銷售不太好弄，不過一樣樣的出新品也比較刺激消費，也可以。

“手工皂是什麽？”書房內，謝雲煜看到了裴清的計劃書，其他方子都是他熟悉的，而手工皂，又有些新鮮了。

“就是用來洗澡洗臉的，類似于澡豆的清潔用品。”裴清簡單描述了一下手工皂的用處，“用來洗澡會很舒服，搓一搓就一堆細密的白色泡泡，沖幹淨會很清爽，洗得也很幹淨。”

說的裴清都有些懷念肥皂了，他現在洗澡用的是澡豆，用豆粉添加其他藥品做的，雖然添加的藥品都很名貴，洗起來也說有些潤膚效果，可論清爽感絕對沒有香皂好。

只是之前一是懶得折騰，二是沒時間折騰，現在感覺還是要把香皂弄出來才好，當然，最主要是這段時間裴清也挺閑的，閑下來了，也就願意折騰一點新鮮玩意。

“就是我就算現在做出來了，也要等上兩個月，堿性沒有那麽強了才能用來洗澡。”裴清嘆了口氣。

“堿性？”謝雲煜困惑。

對于謝雲煜，裴清沒什麽不能說的，直接将香皂的做法原理說了出來，說完裴清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做香皂需要的堿液比較難辦，少量的制作倒是可以靠草木灰弄，如果只是在京都賣賣香皂，也能通過這個辦法獲得堿液，可要是想要擴大經營，堿的獲取就是一個大問題。

“你剛才說兩斤草木灰需要一斤豬油才能做肥皂？”謝雲煜沉吟片刻問。

裴清點點頭，有些奇怪謝雲煜問這個做什麽，哪裏有問題嗎？

對上裴清茫然的目光，謝雲煜發現裴清或許真的不知道油脂的問題，仔細解釋起來。

“清兒，你若是想要擴大香皂生産，不單單是堿液難得，這油脂同樣不易得。”

通過謝雲煜的解釋，裴清才知道原來大盛還挺缺油的，油脂的提煉大部分是動物脂肪，植物油脂大部分是由胡麻提煉，少部分是由蘇子和大麻子提煉，不過後兩者的出油量低，并不是主流。

産油的作物就這些，以至于大盛油類短缺，如果裴清只是少量的做一些銷售也就算了，畢竟以他的身份占用一些油也沒什麽問題，可如果是大量的制作肥皂，而按照裴清說的方子，消耗的油可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裴清還沒有說這肥皂能賣多少錢，但是以謝雲煜的眼光看來，這肥皂的價格顯然不低。

若是裴清要大量制作肥皂的話，豪門顯貴之家自然不用擔心油價漲起來吃不上油，畢竟他們有足夠的錢去買，但是普通百姓吃油的話，恐怕比現在還要難了。

不說皇帝之後會不會幹預這件事，就以裴清對百姓的在乎來說，這個情形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裴清聽謝雲煜說完，人都麻了，沒有想到只是用油料來做香皂，還能惹出這麽多事，而且除非油料變多，不然的話這個問題一直就卡在香皂上面。

等下，裴清忽然反應過來，按照謝雲煜的說法，油料的提煉不是動物脂肪，就是胡麻或者另外兩種種子提煉。

如果只能這樣提煉油，那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法子，畢竟不管是動物還是作物，都要時間生長，他也沒有讓時間加速的本事。

可煉油的作物明明有很多啊，裴清以前買油的時候可看過太多油了，常見的是菜籽油和大豆油，玉米油花生油，雖然現在玉米花生都沒有，可是前兩種還是有的。

至于不太常見的，葵花籽油，稻米油，茶油，橄榄油……

算了，這些不常見的就不想了，裴清搖搖頭，将注意力放到了菜籽油和大豆油上。

“沒有菜籽油和大豆油嗎？”裴清問謝雲煜。

“菜籽油？大豆油？”謝雲煜本以為裴清會被油脂給難住，還在想要怎麽辦，沒想到裴清只是喪了一小會又重新振作起來。

“菜油我倒是聽過，據說敷在頭上，可以讓長出來的頭發變黑，這也是能吃的油嗎？”在謝雲煜的印象中，這菜油是藥，根本不是可以吃的油。

至于說豆油，更是聞所未聞。

裴清沒想到菜籽油在大盛居然還是藥，還沒有成為油類主體，而豆油更是沒有影子，這怪不得會缺油，都不找新的油料作物嗎？

裴清有點困惑，然後仔細地問了一圈，發現問題居然落到了一件事上，夢中尋寶，因為能在夢中找到辦法，以至于不少人都下意識地等着有人再次從夢中找到辦法，也不想着自己解決。

裴清長嘆口氣，這世上的事當真是有利必有弊了，夢中看到新事物确實讓這個世界發展更快，可也弄出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裴清忽然感覺他以後不能總是拿夢中尋寶來當理由，因為他能拿出來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一直都用這個當借口，那對于這個世界的禁锢就更深了，其他人看到他的情況後，恐怕會覺得有問題拖一拖，等人看到解決辦法再說。

油類便是如此，按照裴清之前的想法，自然就是他弄出榨油的辦法，找出可以榨油的作物，可現在，他覺得不能一手包辦了。

裴清将他的想法和謝雲煜說了，希望對方可以保密，畢竟謝雲煜可是聽見他說菜籽油和大豆油的，就算菜籽油有實物，哪怕并不是拿來吃的，可大豆油是頭一次出現的。

“你當真要把功勞分給其他人？”謝雲煜有些心疼地看着裴清，在他看來，裴清有些太懂事了，固然是有這些問題，可這些問題又不是裴清導致的，何必讓他來背負。

更是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說那麽多，不說那麽多的話，裴清是不是就沒想到這點。

況且，從私心上來看，謝雲煜還是希望所有的功勞都是裴清的，哪怕這榨油的工藝弄出來，做出的貢獻或許不如裴清找到棉花或者弄出育種輪作方法來得大，可這也是裴清辛辛苦苦從夢中看到想到的，分給其他人，他有些不情願。

“兄長，樹大招風。”裴清哪裏看不出謝雲煜的心思，心底暗笑，沒想到謝雲煜也有這種小氣的時候，他平時看謝雲煜好像對別的都不是很在乎。

這四個字直接讓謝雲煜沉默起來，哪怕是他對裴清有再厚的濾鏡，可縱觀史書，裴清拿出來的發明可謂是最多的了，榨油分出去也不是不行。

“那你想找誰幫忙？”謝雲煜問。

“太子，高岩，周淩。”裴清沉思片刻道，沒辦法，身邊的小夥伴就這些，雖說工部那邊和他也很熟悉了，可是正因為太熟悉，加上對方專業性很強，到時候他一點撥，可能就被發現是他在暗中指點，那試圖隐藏自己的計劃不就失敗了。

而太子他們就不同了，因為專業性不強，就比較好糊弄，而且有個太子在面前當盾牌，其他人看的也就是太子，到時候他的存在就被遮蓋了。

***

“榨油？”三人異口同聲道。

裴清點點頭，說出事先找到的借口，這個借口還是他特意找來的：“我昨日去田莊，和農學研究院的人閑聊起，才知道原來普通百姓家都吃不起什麽油……”

雖然是借口，但是裴清說的都是真實的，是他親口從農學研究院那邊問出來的事，也是從這些人口中，裴清才知道在民間，油料有多寶貴。

麻油，普通百姓基本上不會買，太貴了，哪怕他們自己種植胡麻，也不會舍得吃油的，都要拿去賣，只能偶爾弄到點肉煎出油來，這麽些油也要好生收起來，平時是舍不得吃的，只有偶爾待客，或者家中有誰生病才舍得拿出點油來。

而菜籽油，裴清仔細了解了一番，也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麽菜籽沒有什麽存在感，因為菜籽的出油其實不算多，起碼和芝麻比是不如的，而油菜的生長期卻偏偏和芝麻是一個時期，在這種情況下，油菜自然競争不過芝麻的。

不過裴清也記得，現代的油菜分明是過冬油菜，雖說他已經不記得油菜是幾月份種的，但他記得油菜花大概就是一月到三月盛開，開花之後應該就是結籽了，這和芝麻的生長周期明顯不一樣，甚至可以說這兩種作物是可以套作的。

但是這裏面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裴清問過農學研究院的人後，試探着問了油菜是不是冬天長，雖然其他人沒有說什麽，但是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一言難盡。

顯然，大盛現在是沒有越冬的油菜的，所以油菜籽也在裴清的選擇中被放棄了，不過裴清覺得油菜籽還是可以榨油看看的，只要知道這油菜籽能榨油，哪怕是暫時沒有越冬油菜，那多知道一點，總比不知道好。

不過大豆就成了裴清最大的希望了，因為大豆不光是可以産油，也算是糧食，是不可能被芝麻取代的，因為油可以不吃，但是糧食不能不吃。

聽着裴清訴說着油的重要性和匮乏，太子幾個人都被說得難受起來，尤其是太子，他平時最愛吃炒菜，自從炒菜出來後，基本上就不太吃別的烹調手法，不過雖然放油的炒菜好吃，可是油分多也容易膩味，那些剩下的油他知道肯定是倒掉了。

現在想到百姓那邊求油而不得，他這邊卻大肆藍浪費，頓時決定之後不吃炒菜了，省出來的油給百姓吃。

裴清沒想到他說的這番話後勁這麽大，想攔住太子這麽說，可是剛要伸手，就被高岩給拉住了，裴清頓時想起來，他不能攔，太子的舉動不管是什麽樣的，他作為伴讀也只能勸誡，可絕對不能替太子做主，不然他這事導致的後果比之前還大。

“可殿下一人節儉，也只能給十幾戶百姓吃油，還是有很多百姓吃不上，若是我們想辦法多榨油來，才能幫助更多人。”裴清說。

太子臉上一紅，低頭反思，他剛才一激動就那麽說了，雖說是能幫上一些百姓，可和裴清的榨油比，似乎是差了不少。

“那要怎麽榨油？即便我們出錢買些胡麻來，也幫不了多少吧？”周淩問，他是了解過的，民間之所以缺油用，便是因為胡麻價格高，産量也就那些，就算他們出錢買了胡麻榨油分出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是，周淩你誤會了，我是說我們能不能找找別的可以榨油的作物。”裴清搖頭說道。

“別的榨油作物？”太子疑惑地看向裴清。

“我聽聞油菜籽也是可以榨油的，只不過榨出來的油，別人都說是藥，可胡麻的種子能榨可食用的油，那為什麽油菜籽的榨出來的油就不能用了？”裴清說，“還有其他作物的種子，既然蘇子和大麻子可以榨油，那別的種子行不行？我們先別管能榨多少油，先找出可以産油的作物來，再考慮怎麽提高榨油的産量，找出幾個高産的油料作物，這也是幫助天下百姓吧。”

“畢竟和普通百姓比起來，我們有人力，物力，財力，哪怕試試看，就算不成，損失也不會有多大，可讓百姓去嘗試，其中的損耗他們受不住。”

“等我們找出了産油高的作物，或者研究出的高效的榨油方法，或許這天下缺油的問題就解決了。”裴清說到後面有點心虛，因為就算是油産量高了，可窮困的人家還是會缺油，只是産量高了，缺油的人家就少了。

其實裴清壓根不需要心虛，因為哪怕是太子他們想的最好的情況，也沒有想過這世上就再也不缺油了。

裴清一通話直接讓三人打起了雞血，尤其是太子，眼睛越聽越亮，恨不得直接就去找人開始研究。

普通人研究榨油确實是耗時耗力，不說別的，就說找各種油料種子就是個大麻煩，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找到的種子品質如何又是一回事，畢竟種子品質不好也會影響榨油的結果，到時候本來是高産油的作物，因為種子品質問題，導致出油少，那就錯失了一種作物。

而太子這邊說是要研究榨油的事，讓人拿來的種子，一顆顆的都無比飽滿，沒誰敢弄虛作假。

而皇帝也聽說了這件事，雖然對于事情能不能成功有些不确定，可太子的這個做派就是讓皇帝很是贊善。

不過得知裴清也參與了榨油這件事，皇帝的信心倒是多了幾分，不管裴清有沒有夢到辦法，起碼對方腦瓜子格外靈活，說不定就有些主意呢。

裴清都不知道皇帝對他有如此大的信心，可要是知道了，也只能慶幸自己也算是反應得早了，現在還只是有幾分信心，要是等他做的事情多了起來，皇帝對他從有信心到确信，那事情就麻煩了。

以前榨油從來都是依照手工經驗，或許不是最高效的榨油方法，只是從古至今都是這般榨過來的，為了不出錯漏，也就這般地用了。

而在收集種子的同時，裴清也跟着太子他們去了榨油坊看了看，對于榨油坊的器具，裴清沒有說什麽，但是在榨油的程序上，尤其是蒸和炒制的過程，裴清就讓人多做實驗，看看蒸和炒制多長時間，榨油效率最高。

第一個被拿出來試驗的就是油菜籽了，榨油坊特意停了好幾臺機器，就為了給太子實驗榨油方法，最開始不少工匠私底下都有些不滿，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太子胡鬧。

可後來得知之所以要這般試驗，是為了讓廣大百姓有更多的油吃，找出更多産油的作物來，不少工匠都沉默了，不再抱怨，悶頭開始幹活。

哪怕他們沒有接觸過貴人，可也知道，太子這般身份的貴人能看到他們百姓生活上的匮乏實在是很不容易，他們作為榨油的匠人，雖說天天跟着油打交道，可又能吃上多少油呢。

不是他們不想吃，實在是油昂貴，吃不起，唯有有時候榨壞了油才有機會吃一點，不過這種時候太少，而且一旦榨壞了油的次數過多，反而還要扣工錢。

對于菜籽油的壓榨，裴清暫時只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炒制之後碾碎，他給的理由也很充分，因為菜籽油個體太小，不碾碎的話，看着很難出油。

盡管這麽做，讓榨油的程序又多了一道，可榨油坊的工匠還是老老實實地完成了，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就開始榨油。

因為是頭一次榨油，太子幾個都跑到榨油坊來觀看，對于他們來說，吃油是很常見的，可是榨油，實在是有些稀罕。

不過看着一道道的工序進行下去，榨油坊內的工匠都累得熱得滿頭大汗，太子幾人也有些熱，一旁的管事恨不得趕緊讓這幾位貴人離開這地方，不然熱壞了他哪裏扛得住。

只是太子他們都不願意離開，實在有點熱得受不了，就從榨油坊出來吹吹風，然後又進去看。

榨油步驟眼看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明明是以往不知道做過多少遍的步驟，榨油匠人卻莫名地緊張起來，明明知道這菜籽出過油，不至于沒油，可還是緊張得不行。

太子幾個人也很緊張，盯着面前的榨油機器，一滴滴的菜籽油從機器口子裏落了下來，落到了下面的小罐子裏。

“油出來了。”看着菜籽油榨出來了，太子很是喜悅，不管這菜籽油有沒有用，起碼開了個好頭，他還收集了那麽多種子呢，說不定裏面就有産油大戶。

裴清看着面前的菜籽油，和現代吃的油比顯得黑不少，不過菜籽的香氣還是在的。

不過出油也只是一時的喜悅，最重要的一步來了，這菜籽油能産多少油，以及能不能吃，這是最大的問題。

油滴落的越來越多，不過随着時間推移，油産出的量也在減少，顯然是菜籽中的油被榨的差不多了，可是這油的産量還是讓衆人有些錯愕，要知道飽滿的胡麻出油，大約也就是三斤芝麻出一斤油，而這油菜籽，雖說是五六斤才出一斤油，可是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