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最近露陌宗有些不太平,楚知白出去一趟總能看見各種各樣的人埋伏在宗門周圍。這些人無一不是正道,魔教有頭有臉的人物。

雖然他總能在對方看清楚他的相貌之前将他們趕走,但對方總是不肯善罷甘休,趕走一批之後總是又來一批。

南山本人對這件事不以為意,事實上楚知白一開始也不在意,畢竟那些人能造成的實質麻煩很少。

直到那些人仗着他現在腿短,嚣張地撕碎了他從市集上買來的話本。那天那些招惹他的人被他教訓得再也不敢來露陌宗。

一來二去,他每天有空的時候就會坐在露陌宗門外。那些試圖不經提早告知就前來找茬的人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吓跑了。

這天,楚知白又在露陌宗門口擺了張凳子,人靠着露陌宗的牆,一臉淡定地看着南山給他的《種地三十六計》。

其實仔細看下來,他覺得這本書還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往後指不定還要去幫忙種地什麽的,沒準還能用得上,所以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仔細看看這本書的。

可沒等他看多久,又有人走過來了。他微微擡起頭,面不改色地打量起了對方。

對方只來了一個人,是個女修,女子溫柔款款,走過來時還帶來了陣陣淡雅,但不會讓人感到不适的香氣。很少見的情況。

楚知白合上書,壓低聲音對女修說道:“這味道是百華露。”

百華露是一位名叫洛聞莺的女修調制的她以調得一手好香出名,她的百華露香氣經久不散,在修真界千金難求,楚知白曾從朋友那裏得贈過一瓶。

女子笑了笑:“露陌宗還真是卧虎藏龍,小弟弟,你既然識得我的百華露,那你可認得此劍。”

她說着就從自己背上背着的劍鞘裏抽出了一柄細長的劍,劍柄處還點綴有一些幹花。

楚知白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問雲劍,這把劍的主人,洛聞莺,曾憑一己之力打敗了大半個靈樞宗的弟子。

她為的不是找靈樞宗的麻煩,而是為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喊楚知白和她比試。

那時候,楚知白在宗門外閉關,正值出關之際,本着不打女修的原則一開始沒同意和她比試,可他不同意,洛聞莺就發飙,連着打敗了好幾個靈樞宗長老。

長老們覺得自己敗給一個不過才出師幾年的小娃娃,面子上挂不住,就跑來求他,他被求得無心修煉,還是和洛聞莺比試了。

楚知白算是怕了她,無奈地給出了自己的總結:“這是問雲劍,所以,你就是洛聞莺本人。不過也還是請你說明你的來意。”

許久不見,洛聞莺已經無畏境中段了,在她這個年紀,能達到這個境界已經非常天才了。

洛聞莺笑了起來:“聽聞那不可一世的魔修南流景就在此處,我想挑戰他,還請小弟弟賞我幾分薄面。”

她語氣溫柔,笑容溫婉,如果不是楚知白見過她發飙的樣子,他就要被騙到了。

他幾乎敢肯定,一旦自己阻止她和南山切磋,他就會先和洛聞莺打起來。

很顯然,她說這話似乎只是為了意思一下,剛說完她就走上前準備奪門而入了。

楚知白用書攔住了他:“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得知的謠言,但要未經邀請就進入露陌宗得先打過我哦。”

洛聞莺皺起了眉頭:“雖然我先前的确挺聞趕跑那些修士的是個小孩子,莫非是你不成?姐姐心軟,不欺負小孩子,你還是去把南流景叫來吧。”

說到後面,洛聞莺的語氣中已經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就在這時,南山突然從門後探出了個頭來:“诶?誰剛才誰在叫我名字來着?是你嗎?哎,真不巧,早個十幾二十年我還能和你切磋切磋,現在不行了。”

這時候他倒又想起來自己是個“老人”了,楚知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似乎也挺合理,只有老年人形态的南流景才會讓那些修士安心。

他都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怎麽也掀不起大浪了,還是讓讓他吧。

南山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你不介意,進來喝杯茶再走?”

洛聞莺慌忙後退了一步,神情充滿了遺憾:“算了,既然南宗主不方便切磋,那我便告辭了。”

洛聞莺離開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楚知白的視線裏。

楚知白攤開書,一邊看着一邊調侃南山南:“你怎麽今天倒是願意出來見見這些不速之客了?”

南山挑起了眉頭:“因為其他人是來要我命的,她是真的來找我切磋的啊。當初她大鬧靈樞宗逼你出關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那件事情可謂是靈樞宗的黑歷史,到現在還為修真界的修士們津津樂道。

本來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眼看着靈樞宗就要失去修真界領頭羊的地位,結果楚知白直接憑借着這次比試出名了。

因為那時出關時的楚知白不過知行境下段,而他卻戰勝了已經知行境上段的洛聞莺。

南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突然問道:“說起來,我之前就想問你,我記得我離開靈樞宗的時候你是知行境上段,你後來這修為還越修煉越縮水了?”

楚知白尴尬地咳嗽了兩聲,強行解釋道:“都是心魔作祟的緣故。”

但是顯然南山并不相信他的鬼話:“哦?什麽心魔這麽強勁啊。”

什麽人會比魔修更懂心魔啊。楚知白覺得自己敢說出這個理由真是太不理智了。

從他的角度去看,他當初閉關前已經是靈樞宗已然內定的掌門,有些人甚至恨不得連他一日三餐吃了什麽都要搞清楚。

可當初,有關他閉關的前因後果一點都沒有被人透露出來。想要讓知情者完全封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靈樞宗真的會願意不惜花費巨大的人力,財力去壓制這件事情的傳播嗎?這實在不符合當年的作風。

這些南山也分析得出來,他想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實在有些困難。

楚知白嘆了口氣,幾番思索下,他選擇不打自招:“我當時,被人廢了修為,被我娘,不過她是為了幫助我。”

南山瞪大了眼睛,他也很意外:“你娘廢了你的修為?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那之前本來就靈源被毀了?”

靈源是一種存在于丹田的特殊物質,它直接決定了一個修士能否修煉。

一旦靈源被毀,雖然修為不會降低,但會導致體內靈力越來越亂,最後爆體而亡。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廢盡修為,從頭再來。

可就算是這樣,無論修士後面怎麽努力修煉也會導致他後來再也無法到達高境界的修為,除非一直恪守道心,不曾動搖。

楚知白無奈地聳了聳肩:“都被你猜完了,我都沒得說了。”

就在這時,洛聞莺折返了回來,她的神色看着有些緊張。

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可以來借住幾天嗎?我的盤纏丢了。”

最近是很流行丢盤纏嗎?怎麽一個個都丢盤纏。楚知白無奈地想到。

南山後退一步為她打開了門:“當然沒問題,請進,不過我們宗門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可能需要你和女弟子擠一擠。”

洛聞莺點了點頭:“沒關系的,我不介意,只需要讓我借住一下就好。”

在洛聞莺走進宗門前,楚知白下意識留意了對方一下。因為他有些不對勁,這位洛聞莺身上的百華露氣味相較于原版聞着更像是某種拙劣的仿制品。

果不其然,當“洛聞莺”進入宗門的時候,她就換了一副面孔,變成了一個男修,甚至是魔修。

原本的“洛聞莺”變成一個沒有上色,沒有面容的普通巨大木偶倒在了地上。

魔修笑了起來:“南山,你的感知力也不過如此,竟然這麽輕易讓我混進來了,你給我受死吧!”

魔修手中握着匕首,快速地朝南山刺過去,速度之快,要是換作楚知白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楚知白認得他,是魔教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制作木偶出名,不過名字他忘記了。

但只見南山一側身就将魔修的攻擊躲了過去,而後他擡起右腿用膝蓋撞了那魔修的上腹部一下,用的力氣很重。

魔修立刻被痛得躺在地上打滾,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會緩過來。

不過在他緩過來之前,南山就拎着他的衣服後領把他拽了起來,他被吓得直撲棱手。

南山威脅道:“你去跟那些修士講講,他們可以繼續來打擾我們,但是他們得做好面對澄心境上段的準備。好了,你滾吧。”

魔修捂着肚子震驚地問道:“誰?澄心境上段是誰?騙人的吧?”

南山冷哼了一聲:“當然是你南大爺我,信不信由你們。”

直到魔修離開楚知白才從門外往門內看了看,他發現魔修走了南山也依然站在院子裏。

過了一會兒,南山轉頭對他說道:“你也別坐門外了,回宗門裏吧。你倒也不必管他們,從我建立露陌宗起就經常會有居心叵測的修士來這裏。”

楚知白有些氣不過:“我氣不過,之前有些休書,他們撕了我買的書,我就教訓了一下他們。”

自從離開靈樞宗後,他就像終于從籠子裏飛出來的鳥,一直有些放飛自我。

換作以往,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他大概率會和那些人說理。但最後他發現,有些人還是更适合用拳頭跟他交流。

南山愣了一下,似乎對他的表現有些意外:“說說看,你怎麽教訓的。”

楚知白一本正經地說道:“比如用法術讓女修士長出絡腮胡,讓把男修士的衣服女修士衣服的款式。而且他們無法用法術清除,只能自行等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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