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2)
,撲簌簌的飛向了天際,在青天白雲之上自由的鳴唳。
我迎着熹微,眯着眸子看向已在天邊飛遠不見的黑點,喃喃道:“有時候,真的好羨慕它們呢。”
魏圉遙遙望着天邊,輕輕嘆了聲:“浮華一瞬,就好像早晨的日出一樣,不過指尖雲煙,不管盛世繁華如何落盡荒蕪,那都只是後來了吧。”
我雙手負背,笑嘻嘻道:“後來的事,誰又知道呢,如今春華正好,我們正年少,何不如惜取眼前,就像我們現在一樣,享受着老天給我們絕處逢生後的另一番人生,良辰媚景,不可辜負。”
魏圉看着我,明顯怔了一下,溫煦笑說:“是啊,最是一生好景時,秋水伊人,不可辜負。”魏圉唇畔微揚:“姑娘會記得今天看過的日出嗎?”
我笑說:“會的。”
竿頭日上,入了秋的日頭半暖半淡的,院落外傳來馬兒嘶鳴的聲音,在這寧靜的清晨顯得特別突兀,門外傳來拍打木門的聲音:“陛下。”
魏圉笑說:“接我們的人來了。”
我跟着魏圉走到院子裏,我将插門的木闩取下來,打開了門,來人是一個穿着褐色衣袍的年輕男子,上次和魏無忌進宮時見過他一次,他看到我,目光裏閃過驚訝,但目光很快便看向了我身後的魏圉,跪下磕了個頭,道:“奴才穆青來遲,讓陛下受驚,實在是該死。”
魏圉淡淡瞥了他一眼,好似漫不經意的說了一句:“還好有驚無險,不然你真是萬死難辭其咎。”說着,也不管跪在地上的人額上冷汗直掉,徑直越過跪在地上的人,走向了停在院子外的裝飾簡單做工卻很精致馬車旁,卻未轉過身來,只說:“這次是寡人自己擅自離宮,你事先并不知情,好了,起來吧。”
“諾。”穆青站起來,擡着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
我在心裏腹诽道,一句話能在這個時節把人吓得直掉冷汗,這魏王陛下委實是個人才。
就在我心裏想這些時,魏圉轉了過來,好似看穿了我在想什麽,眸子促狹的一眯,然後對我粲然一笑。
那道溫柔卻不可忤逆的目光在告訴我:“不要試圖在心裏腹诽我。”我木然的怔在原地,忽然覺得心好虛……
馬車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我掀開簾子,走出車廂,在率先跳下馬車的穆青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道了聲謝,正準備轉身離開,魏圉掀了廂內的簾子,喊道:“姑娘。”
我回過身,他說:“大梁城外不比魏府,還望姑娘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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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走了幾步,不經意間,回過頭,見他還在望着我,猝不及防,四目相對,我怔了怔,朝他笑道:“忘了告訴陛下,我的名字叫白蒺藜。”
他向我溫和一笑,放下了簾子,馬車的轱辘緩緩動了起來……夕陽下,我目送馬車駛進了王宮的方向,這才轉過身。
大街上沒有什麽人,只有城門口幾個稀疏的守衛,整個大街小巷都透着一股怪異的安靜,安靜的讓人心裏惶惶不安,我輕輕嘆了口氣,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深深吸了口夜空中涼澈的空氣,心中作了一個決定,提足往魏府的方向走去。
有時候太安靜也不是一件好事,有了上次被人從背後打暈的經歷,心中後怕的緊,我加快腳步往魏府的方向狂奔。
入秋後天黑的快,我跑到魏府門前時,天已經半黑,門口的小侍衛聽到我的腳步聲在靠近,喝道:“誰?”
我扶着石獅子喘了會兒氣,側了半個身子朝門口道:“是我。”
門前挂了兩個燈籠,那小侍衛走過來,借着燈籠的光亮看清了我的臉,認出了我,驚訝道:“藜主子,你這是怎麽了?藜主子不是跟着公子出去玩了嗎?公子回來的時候好像沒有……”
我連忙出聲阻止他,再讓他說下去,我逃出去的事就會穿幫的:“是啊,是啊……”我淚眼盈盈的看着他,順口謅道:“我回來的時候被人販子抓住了,我……我好不容易才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
那小侍衛聽得我這麽說,并未心疑,趕忙扶我進去。
府裏的氣氛實在怪異,平時莊肅有序的魏府裏透着一股說不出的緊張和凝重,心裏覺得奇怪,好奇和疑惑的問道:“我回來的時候,見城門口的守衛很是渙散,城中和府裏的氣氛也都怪怪的,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小侍衛一聽我這麽問,哭喪着臉,小聲抱怨道:“可別說了,公子出城狩獵後,聽說陛下偷偷從宮裏溜出去了,一夜杳無音訊,不管是宮裏還是府裏全都亂成了一團糟,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不只宮裏在找陛下,公子也在找陛下,公子自從得知陛下不見的消息後,連忙從獵宮趕回來,進宮安撫打點宮裏的一切,忙的是一夜未睡,可陛下從宮裏不見的消息又不能讓別人知道,只能暗地裏到處派人尋找陛下,這陛下也忒會捉弄人了……說起來也奇了,一夜未歸的陛下不久前竟然自己回宮了,公子知道陛下回來後,就進宮去了,剛剛才從宮裏回來。”
我道:“城中是戒嚴了嗎?”
小侍衛點頭說:“是啊,是公子吩咐的。”
我心中了然,原來是魏無忌故意這麽做的,既然魏王陛下是偷偷出宮的,這件事不可對外張揚,難怪馬車進城的時候沒有被攔下來檢查,原來是故意在這裏等着呢,等偷偷出宮的魏王陛下回來時,一定會察覺到城中的氣氛覺得不對勁,當他明白所有人都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失蹤而弄得全城人心惶惶時,心中一定會愧疚不已,不得不說,魏無忌這招還真是高明呢。
魏無忌怎麽也不會想到魏圉其實和我在一起吧,我賊兮兮的問他:“那公子如今應該是在休息吧?”
他點頭,我道:“那我回來的消息先不要告訴公子了。”
小侍衛的神色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到了花園,我蹦蹦跳跳的往沉香閣走去,擡着手揮了揮道:“我可以自己回沉香閣,不用送了。”
月影婆娑,庭苑裏的木樨子開了,輕風拂面,暗香疏影,穿過月牙門,剛走到一棵樹旁,身旁一個冷不丁的聲音把我吓了一跳:“你怎麽回來的?”
我捂着胸口,靠着月色,這才慢慢的看清了從樹後陰影裏走出來的人,先是驚訝,他不是已經休息了嗎?然後憤憤的指着他道:“魏無忌,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像鬼一樣突然出來吓人?”
他輕笑道:“白姑娘,好像是你突然出現,打擾了我賞月的興致。”
我繞着他走了一圈,揚着眉毛道:“這裏好像是沉香閣,你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跑到這裏來賞月?”鬼才信你!
他道:“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是怎麽回來的?”
我很是理直氣壯的道:“我當然走回來的!”
他又道:“你在路上就沒遇到什麽人?”
我被他問的心中發虛,在心裏道,穩住!我故作被他問的不耐煩了,沒好氣的回道:“魏無忌,我不知道你想從我話裏試探出什麽,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我沒有遇到什麽人!沒有!我被人販子抓住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說着說着,底氣也足了,還真的來了氣:“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知道,不要老是來質問我!”
魏無忌眸子裏閃過一抹愕然,一瞬便已恢複波瀾不興:“你指的是什麽?”
心道,糟了!說漏嘴了,他該不會要把我滅口吧?我目光左閃右躲,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哼哼唧唧,很不痛快的道:“你自己心裏明白。”
他依舊波瀾不興的說:“哦,是嗎?白姑娘,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有些事情,我并不是不敢去做,而是不屑去做!”
我有些驚愕的扭頭,看着他,心道,是啊,魏無忌骨子裏是何等的清傲,他都說不是他,就不會是他了,可能……真的是我錯怪他了吧。
魏無忌俯身靠近,借着月光直直盯着我這副邋遢又落魄的模樣,目光不經意的瞟向我身上穿的袍子,我下意識的用手去遮住衣袍破碎的地方,他瞥回目光,看着我,漫不經心的道:“你說你被人販子抓住了,可我怎麽聽底下的人來禀告說,說你出了城?”
我呼吸一窒,心中一慌,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是出城後才被人販子抓到的……”欲哭無淚,我已經被他問的要崩潰了。
魏無忌眸子裏的促狹在黑夜裏的樹影下看得并不是十分真确,他的唇角輕輕揚起:“那你就沒有告訴那個人販子,你是我魏無忌的侍妾?”
我底氣有些不足的道:“沒……沒有……”
魏無忌輕輕一笑,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我道:“那下次再被人販子抓住,你一定要告訴他,敢動我魏府的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這麽一說,我心頭頓時一輕,胡亂點頭應道:“嗯……好。”
他斂了唇邊的笑意,神情波瀾不興,語氣淡淡的問道:“我怎麽相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心中才剛落地的石頭好似又被人用一根無形的線提了起來,上下不得,堵的慌。
彼時我正好站在一棵樹下,我舉着手發誓說:“若我有半句假話,我就被這棵樹砸!”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一枝掉光了葉子的枯樹枝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我腦袋上,我說:“呃……”不用這麽靈吧?
魏無忌眸子裏帶了笑意,轉身往院子外走去,漫不經心的留下一句:“老天可靈驗着呢。”語氣愉悅的令人覺得甚是讨厭。
我伸手拿下了落在腦袋上的枯樹枝,怔怔的看着手裏的枯樹枝,心道,難道這就是謊話說多了的報應?
我奔進院子,也不管現在夜深人靜,使勁兒的扯着嗓子不停的喊:“我回來了,海棠,我回來了!海棠!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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