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不公平,明明我和你一樣喜歡他

第23章 真不公平,明明我和你一樣喜歡他

不多時殷雲度從隔壁過來,見屋裏擠得滿滿當當的都過來了,一愣。

謝見隐給他使了個眼神讓他安心,微笑:“岑公子身子骨弱又舟車勞頓實在辛苦,阿彌,你先把客人安頓好了再言其他吧。”

“也好。”殷桓放下執棋的手,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道:“瞧這孩子小臉白的……初來北邊還不适應吧?南峰那邊洞府要稍暖些,等你歇息好了記得沒事常跟老三過來找伯父下棋。”

岑丹溪像模像樣行過禮同殷雲度走出門去,殷雲度貼過來摸摸他的臉,又去握他的手:“冷不冷?”

“不冷。”岑丹溪搖頭,随他摸來摸去,恹恹地打了個哈欠:“困。”

“上來。”殷雲度在他身前蹲下:“我背你。”

岑丹溪懶洋洋趴在他背上,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穩下來了。

殷雲度知道他這是一冷就開始貪睡了。

他把人安頓在了自己卧房,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自己的翎羽放在了岑丹溪枕邊。

這樣可愛的伴侶,終于被他拐回窩裏了。

就這麽離開他還頗有些不舍,殷雲度目光眷戀的執起岑丹溪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下。

岑丹溪依舊睡得酣甜,沉在夢裏,對殷雲度的動作一無所知。

殷雲度心情好得不行,慢悠悠趕回了正廳。

見他回來,殷桓随口一問:“去南峰怎麽這樣快就回來了?把人安頓在哪個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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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去南峰。”殷雲度沒有絲毫要遮掩的意思:“安頓在晴晖苑了。”

“怎麽讓人住你那苑裏?你那破地方死冷死冷的。”殷桓也沒多想:“倒是也行,你們年輕人交流起來方便。我這有塊暖玉回頭你給他拿過去,那孩子像是南邊來的,不經凍。”

殷桓呷了口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不提這個差點都忘了問,這小公子有意思,是哪家的孩子?”

殷雲度道:“是流雲閣閣主之子。”

殷桓還沒作出什麽反應,淩朔先出聲不滿道:“流雲閣的?送過來偷師的?不要随便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不是随便什麽人。”殷雲度出聲反駁:“是岑氏的公子,更是我的心上人。”

殷桓剛喝進嘴裏的茶噗得一聲全噴了出來,聲音都拔高了:“什麽?什麽人?”

謝見隐清楚殷桓和流雲閣那位關系不睦,他雖然看出來了殷雲度帶那孩子回來是個什麽打算,但他沒想到殷雲度居然半點鋪墊都不打連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麽直接說出來了。

殷桓和岑寂的陳年宿怨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就算想要殷桓接受最好也還是徐徐圖之吧。

于是他在一旁和稀泥想盡量糊弄過去:“是玩得好的朋友吧?”

誰知道殷雲度就是鐵了心要硬剛,他又重複了一遍:“不是朋友,是心上人,是日後要結道侶共求大道的人。”

說罷,他在殷桓跟前單膝跪下拱手鄭重道:“特此禀明師長,天地不崩,此心不移。萬望師長成全。”

話音一落,滿室寂靜。除了殷雲度低着頭,其他人都不自覺去看殷桓的反應。

殷桓眉頭緊鎖,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事岑雁寒知道嗎?”

殷雲度擡頭,欣喜道:“知道!岑閣主都知道。”

殷桓嗯了聲,反應比他們想象中要平靜得多:“那就行,別是瞞着人爹娘把人拐出來的就行。年輕人的事我不摻和,只要于私德無損,我一概不管。左右要挑的人是要陪你們往後幾百歲的人,又不是陪我的,随你們便是了。”

“師尊。”淩朔擰眉:“你兒媳婦是男的……嗷——大師兄你怎麽又掐我?”

淩朔沒說完就被謝見隐擰得嗷嗷叫,謝見隐滿頭黑線:“你能不能別說話。”

“我兒媳婦男的怎麽了?你不也是男的?”殷桓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怎麽?這個性別你申請專利了?只許你是男的不許別人是?”

淩朔還想說些什麽,但他一動謝見隐就擰他,他徹底不吱聲了。

“好了,現在家裏沒人有意見了,你也別跪着了趕緊起來吧,一家人跪來跪去多沒意思。”殷桓看向殷雲度:“待會兒去我那裏挑點靈藥什麽的給那孩子補補,臉色白得,跟剛從涼水裏撈出來似的。”

殷雲度剛站起來,就聽殷桓接二連三抛出了一串的問題:“你們倆……誰嫁誰娶啊?結侶大典是定在咱們這兒還是流雲閣啊?我覺得咱們這兒更好,北茫劍宗好歹也是修界四大宗門之一,我只是覺得定在這裏更有排面絕對沒有刻意想壓誰一頭的意思昂……”

殷雲度只答道:“娶他亦或是嫁他,我不在意。”

殷桓一拍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氣:“那就是你倆還沒商量好,最近還不會結的意思對吧?”

殷雲度點頭,哪裏是沒商量好,準确來說是關系根本還沒有進展到可以商量這事的程度。

“那就好,那就好。”殷桓趕緊喝口茶壓驚:“吓死我了,兒子突然就要結婚了,搞得跟我一下就成了爺爺輩的似的。”

要是殷雲度還沒成婚,那他就還能再裝一陣年輕。

要是連兒子都成婚了,那他就是臉皮再厚也說不出來自己年輕了。

殷桓抹了把不存在的辛酸淚:“好了,這個問題今天就先說到這裏。下面來說說修界不太樂觀的現狀。”

“唉,我好累,老二。”殷桓喊了淩朔一聲:“你來跟他說說。”

淩朔點頭上前,将手裏的卷軸一展,上面畫的赫然正是修真界地圖。

“最近不怎麽太平,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出現了異變的魔物。”他在地圖北面畫了幾個圈:“但好在現在這些東西只活動在北面,而北茫在最北,只要守好了北茫,便可保整個修界無虞。”

殷雲度搖頭:“北面範圍太大了,只靠北茫宗的人手,能撐得住嗎?”

謝見隐接道:“師尊近來已經同東闕、南雍的宗主通過信了,兩位宗主都表示願意派出精銳弟子協助北茫劍宗,共禦外敵。”

殷雲度沉吟片刻道:“仙盟沒表示點什麽嗎?”

“本也沒指望他們。”淩朔冷笑:“別說他們不打算幫忙,就算他們打算幫忙,又有誰敢用他們?一群氏族裏出來的少爺,萬一被魔物咬死了,還不知道那幾個沾親帶故的大姓要怎麽鬧。”

“眼下保險起見,還是多籠絡些宗門流派來幫忙比較好。”殷雲度嘆氣:“大宗裏只剩西渚宗沒有表态了,但這個肯定用不上。還是去問問其他小宗的宗主掌門們的意向吧。”

西渚宗建在涼州,而涼州本地的氏族正是殷氏。

殷氏現任家主是殷桓的異母兄長,此人行事陰損狠辣,向來都視殷桓這個弟弟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而殷桓也不跟他客氣,既然兄不友那就別怪弟不恭了。他三五不時就回趟殷氏進貨,相中了就搬回北茫宗。北茫宗沒錢了他就去殷檐那兒拿點來補貼宗門,剛繼任宗主那陣子北茫宗財政赤字嚴重,殷檐的私庫也因此慘遭毒手被搜刮得比他的臉還幹淨。

殷檐為此招募了一大批能人異士來看宅護院,但奈何沒一個中用的,根本攔不住殷桓。殷檐除了對着屢屢失竊的私庫跳腳,竟毫無辦法。

殷桓和殷檐的梁子算是結下了,而西渚宗同殷氏交好,自然也就不可能來幫殷桓的忙了。

“眼下除了要人手駐守北界,還需人手去查探這些異變的魔物究竟是哪裏跑出來的。”謝見隐分析道:“眼下有兩個法子,其一,直接遣人去北地查探。這法子探查的結果更準确,但北地本就危險,眼下又有流竄的異獸,實在不太穩妥。”

殷雲度點頭:“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去東闕宗請應宗主扶乩問蔔,找出方位做足準備再出手。”謝見隐蹙眉:“但不知為何,應宗主已經有數十年不曾出手蔔算了,這法子怕是也不好施行。”

殷雲度道:“這個法子眼下看來最為穩妥,不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我也是這麽想的。”殷桓道:“改日得請應宗主來敘上一敘。只是人手仍舊是個棘手的問題……”

“近來聽說揚州那邊新起來了個宗派。”淩朔道:“說來也是奇怪,不過短短數十日功夫,竟然就做得有模有樣的了。聽說眼下正喊着扶亂匡正的口號在九州各地四處招人……你外出這些日子可有遇上?”

殷雲度突然被點到,挑眉:“不曾聽說過,不過短短數十日就能掀起些風浪來也确實是有些本事了,不知這新宗派叫什麽?”

“嘶——”淩朔倒吸一口氣:“不知道,估計是還沒起名?”

殷雲度點頭:“這樣啊……”

“好了,今天先到這兒吧,忙得我頭疼。”殷桓揉着太陽穴:“我得去歇歇了,你們誰想到了什麽好法子再來找我。”

殷桓率先出門去了。

謝見隐和淩朔也起身要離開,走到門口,謝見隐笑着跟殷雲度調侃:“有了道侶就要學會照顧人,別再跟今天一樣連把傘都記不起來替人家撐了。”

“多謝師兄提醒。”殷雲度有些不好意思:“我記下了。”

謝見隐點頭,與淩朔一同離開。

“阿彌看向岑公子時的眼神真熟悉。”謝見隐微微笑着:“昔年宗主看向師尊的眼神,似乎也是這樣的。”

如果謝見隐一句話裏同時提到了殷桓和鳳珏,那被他喊師尊的那個一定是鳳珏。

平日裏謝見隐會恭謹的喊殷桓師尊,可只要牽扯到鳳珏,他就只會喊殷桓宗主了。

人總是下意識偏心那個更重要的人,如果一個稱謂足夠鄭重,那自然是要安在更重要的那人的頭上的。

“你對老三真上心。”淩朔摸頭:“連他看誰都觀察這麽仔細。”

“我的命是師尊和宗主救下的。”謝見隐垂眸:“我在他們跟前長大,他們的孩子卻沒能由他們兩個共同撫育長大……”

謝見隐對殷雲度總存着些沒緣由的愧疚,他淺淺笑着:“我多照顧些他們的孩子,是應當的。”

淩朔的情商全點到武力值上了,這在他眼裏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兩件事,于是他只能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哦了一聲。

另一邊,原本不緊不慢往回走的殷雲度不知道感應到了什麽,突然表情一變臉色難看的罵了句“該死”。

下一瞬他直接消失在原地,他停留過的地方只剩一張燃燒過的瞬移符留在那裏。

一瞬息的功夫,他便轉移到了卧房裏。

像是早知道目标在哪裏,他徑直走進內室,一把掐住床邊正俯下身想要對岑丹溪圖謀不軌的人,把他慣到地上一腳踹了下去。

那人卻靈活的往旁邊一滾,躲開了他狠狠踹下來的一腳,挑釁道:“這麽惱火幹嘛,你喜歡你老婆,我也喜歡,我們是一夥的才對。”

殷雲度臉色更黑了,怕吵醒岑丹溪,他揮手設了個結界才又蹲下身掐住那人脖子把人拖死狗一樣拖出去。

到了外間,殷雲度這才松開他,結結實實一腳踹了上去。

“哎呦……你這妒夫,不就想親一口你老婆嗎,又沒親到,這麽生氣幹嘛?”那人笑嘻嘻的:“就只有你能親他,我就不能嗎?真不公平,明明我和你一樣喜歡他。”

“為什麽不能推己及人一下呢,你有多喜歡他,我就有多喜歡他。”那人歪在地上斜斜看着他:“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我不就是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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