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喜不喜歡?
第9章 喜不喜歡?
那是一方小小的茶攤上,喻白川煩躁地用一方破了一個細小口子的折扇擋了正午的烈陽。
他天生白發,白得病态的身子是見不得陽光的,還好他胡說八道的本事很強,在這個小鎮子上謀了一份茶攤子說書的活計。
如果,他沒有遇到那個比他還要能胡說八道的男人的話。
“已經連續4日了”少年喻白川嘆氣,眼睛靠外一斜看向茶攤邊角。
這幾日茶攤靠邊的位置雷打不動地坐着一個紮眼的少年郎。
說那少年郎紮眼,不是因為什麽,而是因為……太好看了。
鼻梁高挺,嘴角微勾,白皙皮膚不染一塵,一雙含笑桃花目看狗都深情,有一種恣意妄為也無人怪罪的感覺,而他确實很胡來。
那個少年就是少年因子虛——“許沉今”。
喻白川恨透了許沉今。
他在臺上大談特談所謂“美人英雄”,許沉今在臺下笑呵呵地抓着瓜子,問他:“先生博學,但是,有沒有更好玩的故事?”
喻白川:“……”
才子佳人聽不夠了嗎,還要點與衆不同,這位客人真真是好大的臉!
在這裏聽了好幾天,只是笑,拆着臺子,然而……分幣未出。
喻白川氣得天生的屍體白都悶出了一點血色,不懷好意地問道:“那公子又有什麽好故事?”
許沉今用牙咬掉了酒壺上的布塞子,笑得張揚明豔:“我的故事,相當有水準。”
Advertisement
他的手指頭神神秘秘地向頭頂青天上一指,意味深長地淺笑,梨渦淺淺,狡黠非常:“朝裏的事情。”
“甲大人和乙大人是多年的宿敵,兩個人勾心鬥角,把對方查了一個底朝天,甲大人查到了乙大人喜歡小男孩,他笑啊,天天明着暗着挖苦甲大人。直到,他出了點問題。于是他收養了一個小孩子送給乙大人,至于這個孩子。我們就姑且叫他‘假兒子’吧。”
“此時故事發生了個轉折,後來乙大人說,其實他不喜歡假兒子,他喜歡甲大人。但是甲大人怎麽可能把自己送給乙大人,于是甲大人說,如果他不喜歡假兒子沒關系,他可以準備假二兒,三兒……但求乙大人放棄他的□□花。”
“你以為事情就這麽簡單嗎,不不不,當然不可能,故事就該是一波三折最好。最吓人的是,假兒子雖然被送給了乙大人,但是假兒子喜歡甲大人,他喜歡的甲大人卻教他如何拴住乙大人,于是假兒子拴住了甲大人,注意是字面意思啊,栓。哎呦,但是假兒子沒有府宅,所以他把甲大人抓到了乙大人府裏藏着,待要夜夜笙歌時,乙大人看見他們了,乙大人怒了。他沒想到,甲大人拒絕他以後還和‘用來拒絕他的’假兒子在自己的宅子裏搞……”
喻白川:“……”
如果時間可以回溯,他必不會再叫許沉今滔滔不絕講“甲大人”“假兒子”和“乙大人”的故事。
許沉今鬼扯了整整一旬,喻白川的聽客都去關心假兒子了,喻白川只能裝孫子。
所謂聽客就是衣食父母,你爹媽沒了當然要去找個說法。
喻白川悄悄跟着許沉今,看見那穿着華麗的小公子招搖過市,最後在許宅停下腳步,迎面一群花團錦簇的男男女女,好不養眼,他們一頭紮在小公子的懷裏,那貌美的少年卻沒什麽反應,并不急着跨進門框,反而懶洋洋的斜眼朝着掩下喻白川的茂密榕樹輕笑一聲:“出來吧,先生一路辛苦了。”
喻白川一愣,看見許府刷的朱紅的門匾,許沉今倚着坐鎮的石獅子,兀自笑得驚心動魄,他款款走近,一截玉白的指頭暧昧地覆上了着喻白川的一縷雪白發絲,聲音如吹面楊柳風,贊道:“真真是很能唬人的長相,像雪魅,像梨花妖。”
喻白川這才知道,這個少年就是朝堂之上的大紅人“許沉今”,但他想不到,傳說中高堂舌戰群儒的許相會是這樣子纨绔的性子,舌戰群儒竟是靠胡說八道練出來的。
誰家好丞相會在破破爛爛的小茶攤上對着一群長脖子草民編排“甲大人乙大人和假兒子”。
喻白川見了許沉今被吓得外酥裏嫩,他結結巴巴地擡眼,終于和許沉今對視:“許相身份尊貴,日日叨擾,為了什麽。”
許沉今:“喻白川是嗎?你口無遮攔,胡編亂造,病恹恹的不知道到底還能活多久……”
喻白川:“……”
他痛定思過,自己就不該多問的。
有些大人的惡趣味就是這麽與衆不同,有喜歡撕帛碎畫的,有好男風的,有愛捆綁的,現在有個喜歡和病秧子搶飯碗的又有什麽可稀奇的。
還未等喻白川心裏勞騷完,許沉今話鋒一轉,不正經地咧着嘴角:“你這個鬼樣子,本官很喜歡,瞧瞧這能編會騙的嘴,啧——本官甚是滿意。”
喻白川默了:“……”
只能說:許相的喜好,果然異于常人。
半響後他才回過神來:“為何?”
許沉今回頭朝屋裏走了過去,晃了晃自己腰間別着的折扇,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喻白川:“……”
天機不可洩露?聽起來就像一個玄乎乎的老道。
許沉今還是那般笑得貌美如花:“比起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這句話兒,天機不可洩露更适合先生來說。”
好像是一道靈光從天劈到喻白川腦袋裏,他好像是明了,甚至是醍醐灌頂。
第二日,喻白川起了個大早侯在許府外門對着護衛振振有詞。
許沉今大早上逗着鳥,被府門外的喻白川吵得腦疼,他慢吞吞地踱出來,肩上毛絨的氅裘上還落着雪白的梨花,顏色就像是喻白川的發。
許沉今颔首,饒有興味:“來這所謂何事?”
只見喻白川伸出一個手指頭遙遙指着他的天靈蓋,語氣就像是一個白胡子老道,有模有樣地伸出一只手,手指頭胡亂地掐了兩下,袖子裏飛出去了兩個用來算命的假銅錢,他的眼睛飛快地望地上銅錢一掃,玄乎乎地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許沉今撫掌大笑:“孺子可教。”
就這樣,許沉今為喻白川包裝了一個身份:他是神仙的好朋友,是未蔔先知的大國師,是代表老天爺來保護人間的。
許沉今說:“你這病生的真好。論騙人,你就多了一點優勢。”
喻白川總是假笑客套道:“再有優勢也不敵許相。”
許沉今真的能輕易拿捏人心。
喻白川是不齒成為這雞鳴狗盜坑蒙拐騙之徒的,但是許沉今他……給的太多了。
華服美玉,高官厚祿,如花似玉的宰相笑眯眯地托着腮,算計着又該怎樣打着神像的名號拖人下馬。
盡管許沉今變成了因子虛。
但是一個人刻在骨子裏的習慣并不會改變,就比如,因子虛算計什麽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盤着食指上的金戒指。
喻白川把藥罐子裏藥汁倒了幹淨,藥渣子留在罐子裏扔到因子虛面前:“老板,他認出我了,還會認不出你嗎。”
因子虛拿過罐子繼續燙着手,将指尖都熏出了一點薄粉,輕笑:“為何認得出?”
許沉今是天之驕子,因子虛是爛人一個,誰認得出?連因子虛自己也認不出了。
因子虛微笑,相當淡定地斷言道:“憑着在下現在這副姿色,權持季他們憑什麽認出我來?”
果不其然,夜半三更,家雞野狗都亂叫,陽長怕寒了身子,他揣着手,對着坎兒街唯一茶水鋪子的那塊爛招牌,喋喋不休着:“那個因老狗,果然有問題。”
權持季倒是發覺了适才陽長的視線一直落在棺材鋪的那個病秧子夥計身上,他回憶着:“那個夥計怎麽了?”
陽長冷笑一聲:“那間破鋪子裏面最值錢的就是那個病夥計了。”
“名貴藥材吊着的命,明明是夥計,老板穿的形同乞丐破破爛爛,他卻一身金貴,還有走狗為他東奔西跑。”陽長挑眉,孩子氣的笑,好像是在提問似的:“你知道許沉今身邊的那根神棍,天生頑疾如雪白發的國師喻白川嗎?”
權持季捅了捅耳朵:“知道,你是說那個病秧子是前國師喻白川。”
陽長肯定地點了一點頭:“是,所以……姓因的那家夥有問題……”
陽長堅定自信有把握地點頭:“那個姓因的臘腸嘴泥巴狗十有八九就是喻白川的走狗!!!”
陽長越想越覺得自己真聰明,大叫道:“真正知道許沉今消息的是喻白川,因子虛就是一個可憐的幌子,亂吠的家犬罷了,黑七抓錯了人。”
權持季問:“怎麽是那病秧子指使的?他算什麽東西”
陽長幽幽地:“那姓因的就是個東西了?”
權持季:“……”
他忍無可忍評價道:“因子虛性味低下。”
頓了一會,權持季又說:“黑七比因子虛還要蠢。”
陽長默了:“……”
權持季口下并不積德:“你也一樣。”
陽長揣在袖子裏的手一抖,回過神來,罵罵咧咧着:“你聰明,你偉大,你在窮鄉僻壤裏找男妻。”
頓了一會,陽長好像找到了什麽話頭一樣,三兩步噌噌的追上前面的權持季:“你好男色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用來诓陛下的?”
權持季無言:“……”
陽長自顧自推理:“營裏面全是好男兒,那你到底喜歡不喜歡?說話啊!”
權持季盯着他,一字一頓:“沒有虛言。”
陽長眼睛一亮:“那你喜不喜歡營裏的?”
權持季面不改色:“夜裏熄了火燭,都一樣。”
陽長一聽,頭就這樣一斜,嘴角歪了歪,嘴唇抽搐半晌:“什麽叫都一樣啊?怎麽能一樣啊?誰告訴你一樣了的。”
落下的遠月映着權持季挺直的腰背,權持季的聲音暧昧地落在夜風裏:“因老狗告訴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