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出千
第26章 出千
權持季卻沒放過他,随手卸下一個戒指扔到了楊媽媽的腳下,很不屑:“媽媽可是看不起我?我就要你們這裏的頭牌,我就要他。”
權持季的指尖正正的指向因子虛,他歪頭一笑,坐下時眨了眨眼睛,眼波潋滟,就是行走的兩個字“風騷。”
給吓得因子虛眼神渙散。
他已經看不懂權持季這家夥了。
這麽能孔雀開屏平素到底是怎麽做到揣着架子的。
而且,因子虛不齒,因為他發自內心地覺得:權持季眨眼睛眨得還怪好看。
這下好了,楊媽媽一個頭兩個大。
她倒是想叫因子虛賣啊,但是因子虛就不是她飲春坊的人,況且誰家好豔所的頭牌會是個外人?
要她戳穿因子虛她又舍不得白花花的銀子。
因子虛真乃是天分型選手,來這一天就入了幾個好幾個有錢款兒爺的青眼,再多呆幾日,這頭牌的位置定然是他的,看樣子他們飲春坊要繼續招賢納士才對。
只是眼前的爺兒絕計不可放過,楊媽媽只好嘴唇翕動着:“咱們……飲春坊兒也……不只他一個頭牌。”
“啊?”權持季狡黠地勾着因子虛的腰,像是要把對書生的陰暗欲望都發洩在因子虛身上,不懷好意道:“這麽多頭牌花的柳的,獨寵你一個讓人妒了怎麽辦,不如叫他們也出來瞧瞧吧。”
因子虛不解,但他現在的人設是小啞巴,他假模假樣地笑,似是觀察權持季又要耍什麽大戲。
在飲春坊點名兒那都是要錢的,權持季大筆一揮,從最前頭的名字點到了最後的名字,看也不看,就是一個豪擲千金。
楊媽媽歡欣鼓舞地讓坊裏的倌兒全副武裝,花團錦簇地上來,樂師鬧鬧,人影相疊,比過年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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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春坊的倌兒姐兒誰不想得了貴客的青眼?
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勾引“萬花叢中”的權持季。
因子虛也以為自己可以麻溜地從權持季身上滾下來了,畢竟這裏的美人那麽多,哪個不比他有意思?
然而權持季點了這麽多妹子和嫩草的目的似乎很單純:讓大家夥兒看看他是怎麽調戲因子虛的。
因子虛千方百計要起身沒成功:“……”
他腦中就兩個大字:昏庸!
幸而因子虛自作自受說自己是個小啞巴,不然他定要破口大罵。
權持季可能還覺得自己真霸氣。
果不其然,權持季玩夠了因子虛的手,将他的腕子放到自己頸側枕着,暧昧道:“小頭牌,還要玩什麽好呢。”
因子虛:“……”
他藏了這麽多年,脾氣好了很多,真的!
換他還是許沉今的時候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權持季的眼睛形狀飽滿,像盛滿少年感的幼湖,但是眼神老練,包藏野心勃勃,正因為如此,他總是眯着眼睛裝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遠遠看去,确實是少年意氣風發。
但因子虛湊近觀之,可以看見權持季的戲谑,那是一種隔籠觀戲一般的神色,好像權持季什麽都知道。
只能說:權持季長得很聰明。
因子虛能玩什麽?
因子虛這回終于意識到自己也是個雉兒了。
他思量:要是權持季耍酒瘋了他可躲不了。
想到這裏,因子虛忙清純地搖了搖頭。
他真真是清純的!
想不到沒等來權持季撒酒瘋,被因子虛灌醉的一只“白面饅頭小公子”先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舞到權持季面前耍酒瘋。
因子虛暗叫不妙,指節一緊。
果不其然,白面饅頭伸着一指,正正地指向了因子虛。
因子虛面容慘白了:“……”
我和你不熟啊啊啊。
白面饅頭仿佛對天發誓般對着因子虛道:“他會玩脫衣服搖骰子!”
因子虛一瞬滄桑:“……”
果然,沒逃過,出來混的,都是報應,這不?現世報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子虛的錯覺,他好像看見權持季瞳色一深,陰霾一樣的臉色擠出一絲冷笑,咄咄逼人道:“脫衣服?”
因子虛後怕地往後悄悄地挪了一步,火速被權持季擒了回來,促不及防肩頭一痛,竟是被權持季咬了,像狗崽子宣告占有了一樣,權持季的眼眶泛紅,額角青筋暴起。
“嘶…”因子虛發出一聲悶哼。
被咬了,不是那種發狠的啃咬而是嘬咬,細細密密的舔舐。
脖子被權持季一把緊緊攥住了,吸不上氣,掙紮得越來越激烈。
瘋了。
瘋子!
權持季從來不是乖巧的人,周身陰戾的氣氛生人勿近,從小流亡的經驗讓他心思重的可怕。
“書生……”他紅了眼,他發了橫,死死地看向因子虛因透不過氣而滾燙紅熟的後頸。
要是連一個替代品都沒有那也太可憐了吧。
“你怎麽都不乖呢?”
想到這裏,權持季口下力道又重三分,齒研舌吮,反複地折磨那塊軟肉,叫因子虛全身軟爛,越掙那齒陷得越深,權持季的眼神也越來越晦暗。
“呃……”因子虛吃痛,秀眉一蹙,手架到胸前推着權持季前傾的身體,抗拒似的,然後一巴掌扔了過去。
這點無關痛癢的小抗拒無疑是扇風點火,權持季舔了舔唇,忽得一笑,滿意地看着小啞巴玉白脖頸上鮮豔圓潤的齒印,勾着小啞巴的下巴,感受到小啞巴細細地顫了一下,便更加不懷好意:“怕了?”
因子虛:“……”
惡趣味。
這人真的不能深交。
許是因子虛的沉默讓權持季乏了。
在他眼裏,書生可比這小啞巴要跳脫得多。
因子虛倒是想跳脫,但他跳不了啊,他只覺得權持季像個傻子:一個沉溺于豔所包場的傻子。
權持季可不會就這麽放過因子虛,他把因子虛一推,看因子虛錯愕一秒轉身就要溜,狼狽地撲通一下,紅通的眼睑委屈得很。
他玩弄着酒壺,對因子虛沉聲警告,威勢逼人,一字一頓:“坐下。”
因子虛:“……”
他無比端莊自覺坐回去了,順便踹了那個多嘴的白面饅頭一腳。
權持季饒有興趣地解了大氅:“搖吧,搖骰子脫/衣服,我和你玩。”
因子虛心道:真的很惡趣味。
他想起權持季殺了黑七時的場面,黑七的血濺到因子虛臉上的時候還是溫熱的,因子虛幾乎可以肯定權持季在因子虛面前殺了黑七的目的包括恐吓,畢竟權持季的惡趣味就是觀察膽怯的獵物。
他就像一只獅子貓,惡劣的高端獵手。
貓不會一下就殺了老鼠,而是會不停地把老鼠放走,然後追回來,循環往複,先毀滅它的心智,然後慢慢享用那具靈魂腐爛的屍體。
因子虛在虛空中無奈寫字,一筆一劃:“是我脫你喝。”
因老板可沒興趣和權持季兩人對着脫/光光,這想想就怪惡心的。
權持季突然一笑,啞着聲兒,下流得很:“是看膩了我?”
因子虛繼續寫:“是因為我比較好看。”
權持季卟哧一笑,終于不是假惺惺的笑臉。
他越看這小啞巴覺得越順眼。
心中思量:像,更像了!
書生在權持季的記憶裏就是這個樣子,敢自然而然地蹬鼻子上臉,美而自知,恃靓而驕。
就憑這點兒,哪怕小啞巴要的是天上的月亮權持季也給他抓下來。
因子虛莫名其妙地又往後縮了縮,但他真心覺得權持季脫/衣沒自己好看,自己多白啊這。
況且兩個人對着脫光光不是更方便了權持季圖謀不軌嗎。
他又不是所謂造福童男童女的大善人,要他給權持季行個方便不如讓他憑本事動點小手段把權持季灌醉。
因子虛意味深長地望向那幾只被自己灌醉正東倒西歪的白面饅頭公子哥,堅定地點了點頭。
“晤……”權持季舔了舔杯,邪笑着逼近因子虛:“小啞巴,真會玩吶。”
他曉得自己酒量好,也樂意逗這小啞巴玩兒,權持季彎腰高大身形罩着因子虛的頭頂,襯得小啞巴多了分瘦弱幹薄,他道: “穿這麽薄,也不嫌冷,還是說,這是被別人脫剩的?”
因子虛:“……”
妙哉妙哉,因子虛不齒:聖人都讓他權持季當了是吧。
既然這麽關心他衣着打扮,為什麽不高擡貴手,主張玩什麽脫/衣小游戲的到底是誰?
耍兩把游戲可并不代表着放過,權持季看向因子虛的目光依舊陰恻恻,他的嘴角弧度明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慢悠悠地靠近全身僵硬的因子虛,像是湊近觀察心愛的狐貍。
看着看着尤嫌不足,開始伸手刻意磨蹭着因子虛的掌心,勾出因子虛手心裏那三顆骰子随意一抛,說是游戲,不如說是調戲。
因子虛定睛一看,不禁汗顏。
權持季随手一抛就是兩個六一個四,他的運氣竟恐怖如斯,遇到因子虛這種最高抛個三的純種倒黴蛋,恐怕真的可以把因子虛扒得連褲衩子都不剩。
因子虛咬牙,縮了一會兒。
以往這種時候他都在小嘴叭叭分散他人的注意力,只可惜現在他是可憐的小啞巴,權持季死死打量着他的一舉一動。
幹脆死馬當活馬醫吧,因子虛伸手抓了骰子,微微側過身子将袖口一藏,指尖飛快地貍貓換太子。
因子虛再一擡眸,對着權持季谄媚地笑了笑,展示着骰子上的三個六。
權持季似是被因子虛的小舉動取悅到了,猛一下擒住因子虛的腕子,順着雪臂往上一摸,嘴角還在勾着,笑眯眯道:“拿出來吧。”
因子虛老實:“……”
“咚咚咚……”他的袖口裏連二連三地滾出了幾十個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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