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官家狗

第33章 官家狗

因子虛老實了,積極地在自己衣服上潑血,臉上也抹了一點,順便用帶血的鞭為自己僞造了點傷痕,拍了拍小胸脯,義正辭嚴道:“先生信我,在下定不辱使命。”

他甚至叽叽歪歪地為自己編排了一個可憐的出場方式——“被獄卒拖進去,帶血的腿無力地垂着,直挺挺的兩只蹄子在地上劃出兩道血痕。”

權持季沒心思聽這老流氓的編排,催促道:“快點。”

因子虛老實巴交地油膩微笑:“好的先生。”

然後麻利地倒地,汲着滿滿血水的褲腿一岔,對着捕頭比了個手勢:“拖吧。”

接着,因子虛眼睛半睜眼珠子一翻,吐出了半截舌頭,看起來就和死不瞑目一模一樣,逼真得令人發指。

權持季:“……”

他禁不住諷一聲:“因老板裝死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

可沒等來因子虛的回應。

随着因子虛被拖到知畫面前,被血水泡得一絡一絡亂糟糟的頭發像一杵大拖把一樣,“拖把”下面是因子虛烏七八糟形同慘死厲鬼的一張臉。

知畫發出了一聲尖叫,後怕地向後蹭着,抱頭大叫:“我不要和他關在一起,不要!”

她甚至還高高在上地用上了命令的語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飲春坊的頭牌,我認識好多舉人老爺!!!滾開……”

但是反對無效,因子虛還是被摔到了她旁邊。

獄卒退回,不遠不近地守着門。

知畫這間牢的位置選的很妙,她看不見獄卒的位置,但是他們之間只有一牆之隔。

Advertisement

因子虛清清楚楚,他們的交談會一字不差地落到權持季耳邊。

他佯裝艱難地翻了個身,奄奄一息地面朝知畫道:“別擔心,反正你也和我呆不了多久了。”

知畫幾乎是一下就慌了:“你什麽意思?”

因子虛困難地在地上蠕動,拽住了知畫的腳跟,下一秒知畫又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一腳踹掉了因子虛挂在她腳脖子的手:“流氓,你放開。”

因子虛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怕是撐不過今天了。”

知畫還在喘,聞言爬起來又踹了因子虛好幾下,市井潑婦一樣:“你咒誰呢?你咒誰呢!”

因子虛逼真地咧出一口血齒,道:“這可不是詛咒,小娘子該是剛來的吧。”

“你嘗沒嘗過鹽水鞭子的滋味?可是……哈哈哈,鹽水鞭子是最不疼的了。當那些衙內大爺審你的時候,但凡有一件敢回不知道,就生生拔了你的指甲,在刀子上滾一圈。更厲害點的,把一根又一根針整根紮進去,留在你身體的各個部位,然後把你扔到髒臭的水裏泡着,傷口先是泡白,然後發膿,一整塊一整塊腐爛掉。那桶水裏不知道泡過多少具屍體。”

知畫一下慌了神,手心一松,喃喃自語着:“我是個女人,是個女人……”

因子虛冷笑一聲:“你以為他們會憐香惜玉?你以為對女人就會手下留情?可笑至極!折磨女人用的辦法可就更多了,先奸後殺。那些斷了手腳的,年紀大了的,傻了的……官爺,可不就是需要您這樣的女囚犯去慰問體貼他們……哈哈哈”

知畫的腳步已經虛浮了。

因子虛在隐蔽處忙瘋狂擺手暗示可以把知畫拖出去審了,手都快掄出火星子了。

權持季默默欣賞了好久因子虛精湛的演技:“……”

旁邊的侍衛沒忍住低聲誇道:“他說的真的好像親身經歷一樣,好細致啊。”

權持季卻眸色一暗,意味不明道:“刑部确實有這套折磨人的審法,不過一般是用來讓人屈打成招的。”

侍衛沒忍住:“将軍可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權持季卻捅了捅耳朵:“沒什麽,把人拖出來審吧。”

知畫尖叫着被押了下去,全程腿都像篩糠一樣地抖。

因子虛見人走了,解脫一樣爬了起來,捏了捏自己坐麻的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順便對對面牢裏瞠目結舌的囚犯老大哥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不用侍衛帶着因子虛就輕車熟路地聽牆根。

衙內有個專門的地方停着刑具,平時也在這裏拷打囚犯,認罪畫押。

地上都是血跡,怎麽都洗刷不幹淨,吊犯人的繩繃斷得只剩細細的芯子,血染得整根繩子都發黑,但用它勒死一個囚犯還是輕易。

知畫被拖進去時還在掙紮,被權持季用眼角餘光一掃卻瞬間噤聲,因為她一直有注意到權持季手心把玩的銀針。

知畫想起那個被打個半死的老潑皮,連心頭到指尖都一窒,涼得吓人。

“我的恩客有很多舉人老爺。”她咽了咽唾沫,似是不死心一般說到。

權持季卻面色不變,舉起銀針比劃了一下:“那又如何?也有很多舉人在我手下讨事。你沒別的要說的嗎?”

冰涼的銀針一點點地逼近,知畫卻被摁在砍頭鍘的一側動彈不得:“大人,大人!!!”

她大聲嗚咽,情不自禁地緊閉着眼,整張臉扭曲地皺起。

“睜眼。”權持季不耐地捏住知畫的下巴,看她驚恐萬分的眼瞳一縮,眼球漲滿血絲,眼眶一濕,禁不住涕泗橫流。

美人落淚讓人心疼,可權持季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又要把針靠近一分,道:“聽說瘦馬啞奴玩起來別有風趣,衙內的人還沒玩過瘦馬呢。”

瘦馬就是瞎了眼的美人,有些趣味惡心的貴爺專愛養這樣的瘦馬,鞭打羞辱戲弄那樣如花似玉的女娘……

權持季是說……要把這麽尖這麽長的針生生地紮進自己的眼球?然後把自己變成瘦馬扔給那群又髒又臭的士兵淩辱!

知畫顱內一沉,死命地搖着頭,打出一個又一個哭嗝,早就失了頭牌的漂亮體面。

她歇斯底裏地大叫着:“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因子虛猛一下把耳朵貼牆上了,八婆的樣子仿佛可以加入村口大娘一起磕瓜子。

然後,他聽見知畫先喊了一句:“那個啞巴根本就不是我們飲春坊的。”

因子虛一瞬臉綠,心虛地把自己歪過去的腦袋揚了回來,佯裝矜持地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盡管早有預料知畫會拉自己下水,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塞了一下。

知畫還在裏面挑撥離間着:“他以前也從來沒來過飲春坊,那個啞巴才有問題。”

因子虛門外揣手,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放心得很:權持季又不傻,當然知道現在是審問知畫的時候,關那小啞巴什麽事?

他冷靜地點了點頭,确信權持季是不會被她帶進去的。

誰知道權持季反而對知畫提起了興趣,笑眯眯的明知故問:“那小啞巴不是倌兒?”

他眯起眼睛,好像是溫文爾雅的模樣:“那姑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來歷呢?怎麽這麽多的春樓,他就單單在飲春坊。”

一牆之隔的因子虛:“……”

行叭,權持季就是色令君暈。

話題就是這麽容易偏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知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不是小倌。”

“哦?”權持季微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忍冬和他根本沒有關系,對不對?”

因子虛瞳孔随之一縮,聽見了破風聲和知畫的一聲尖叫。

他立刻将整個人都靠在門縫處,緊張地張望着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後他看見權持季的刀尖刺穿了知畫的發鬓,她花容失色,生怕權持季一個不小心松了手,刀就從頭砸下,将她的頭顱劈成兩半。

“大人!”知畫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

因子虛眼睛一眨不眨,恍惚間擡起了食指,顫了顫。

屋裏,知畫還在尖叫:“忍冬的死和我沒有關系啊!”

權持季慢悠悠地把刀收了回來,知畫披頭散發地癱倒,啞聲地喘着氣兒,看着權持季慢慢蹲下緊逼,不由地目眦盡裂。

權持季笑眯眯的樣子此時并不叫人心安,他慢悠悠地撿起知畫的一截斷發,漫不經心道:“姑娘都說了那啞巴和忍冬沒有關系了,還在這時候禍水東引,是覺得我好糊弄嗎?嗯?”

知畫已經哆哆嗦嗦了:“不是……”

她終于合盤托出:“奴家也是無辜的啊。”

“前陣時間,有個紫衫公子連買了奴家三夜,卻沒有動奴家一下,每次他點了奴家的時候,忍冬都被他灌得爛醉如泥,吐了一地。”

“後來,奴家被梁家公子私會時,在那片地方看見紫衫公子殺死了忍冬。”

“哦?”權持季忽然笑道:“那你怎麽這時候才說?”

知畫聳着肩膀抖擻個沒完沒了:“他周圍都是家奴,洗手用的是玉器。”

權持季了然:“品階高的官家狗。”

知畫聲線依舊顫得厲害:“我們被發現了……”

因子虛還要再聽一下,權持季突然擡眸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示意手下人回避。

一大群守在權持季身邊的彪形大漢齊刷刷退了出來,随便扛走了聽牆根的因子虛。

“……”因子虛幾乎是怒了:“關鍵時刻啊關鍵時刻!”

侍衛們眼睛連擡都不擡:“這事涉及到了上頭的大官,因老板還是少聽一些為妙。”

因子虛不忍直視地捂住了眼睛,還想悄悄滴趴過去偷聽:“你們懂什麽,這樣的消息才值錢。”

然後被鐵面無私地拖了回去:“因老板再胡鬧我們便上報将軍了。”

因子虛見掙紮無果只能捏了捏鼻梁,老老實實地扭過腦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