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沉默
第81章 沉默
好複雜。
因子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還是不理解葛豐正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麽,只能蹙眉:“這太冒險了不是嗎,你讓那女人喝藏紅花,要是這孩子真的沒了,你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葛豐正道:“藏紅花不是我給的,我只是假裝不知道。”
因子虛明白了:“要是東窗事發了,也可以想辦法讓我變成一個擋箭牌,是這個意思吧。”
葛豐正縮了縮脖子,就像一個圓潤的球,還是點了點頭道:“确實是這樣。但是後面你改了主意,你要讓這個孩子活下來,我沒了一個擋箭牌。”
因子虛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那麽,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孩子,到底應該活着還是死了,你要幫我呢,還是幫高氏?”
葛豐正撓了撓腦袋:“誰也不幫,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靠命了,至于我,裝聾作啞一向是我的本事,不是嗎?”
“嗯?”因子虛捂着自己的肩膀上簌簌落下的藥粉,輕輕地“嘶~”了一聲,拿起了點兒精神:“沒了這個孩子,高氏就可以離開聖上嗎?答案顯而易見,不可以,但是,這個孩子生下來,或許就可以了。”
因老板的虎牙尖尖,笑起來算計人的時候總是咧齒,就好像一只雜毛的狐貍。
狐貍這種東西,最是奸詐,果不其然因子虛接着大逆不道:“聖上多疑,有了這個孩子,高氏對他來說,就不一定只是一個女人了。”
“高氏會成為聖上敵人的母親,誰說虎毒不食子,生在皇室,有的是弑父奪位的例子,這樣還不夠嗎?”因子虛用自己的手指關節扣了扣桌面:“或許我該去見見高氏。”
……
因子虛傷了,奄奄一息就要死掉的消息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怎麽能說傷了就傷了。
這裏不少人都是千年的狐貍成了精,自然可以預料其中另有隐情。
那可是箭傷,不是突然摔了一跤絆了一下,箭傷得是有人故意為之。
圍獵是不少官員成群結隊的,落單之人屈指可數,刨去和因子虛毫無聯互不相幹的家夥,就剩下了一個權持季。
這一切就值得人深思起來了。
雖說沒有人明着詢問,可大家已經達成共識:
許沉今這一劫難和權持季可脫不了關系。
有許沉今在,聖上就有了借口閑置權持季,那麽權持季要置因子虛于死地也是人之常情。
這戲臺子已經搭起來了,大夥看得如癡如醉,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感覺實在是太妙。
更好笑的是,聖上雖然也懷疑權持季這個家夥下的黑手,卻是叫權持季去因子虛帳裏面瞧瞧他的男妻,這一舉動,說白了就是不懷好意。
因子虛扯扯自己的被子,拿着話本子笑眯眯地向權持季分析:“你猜猜,現在聖上以為我們的關系如何呢?”
權持季拿着幹淨的帕子一點一點擦掉因子虛肩頭上的殘血,眉頭越蹙越深,壓低了聲音:“下一步你又打算怎麽來,那你覺得聖上下一步會做什麽事情?”
因子虛起身,捏住了權持季的下巴,翻身坐到對方的腰上,一副壓制對方的模樣:“聖上估計也想看我們互相扯頭花,接下來,為了我不要那麽快被你弄死,他就該給我一官半職了,看野狗博弈,這可是帝王術的基本之道。”
被子厚厚一團隔閡兩人,因子虛用生動形象的方法展示完了聖上想要看的抗衡場面,這會兒剛要優雅地滾下來,小腿卻被權持季抓住了,徹徹底底動彈不得。
“嗯”因子虛語氣上揚:“你是……”
這句話說來是疑問的語氣,但因子虛早就明白:權持季這家夥就憋不出什麽好屁。
權持季果不其然:“你答應了的,搖到腿軟。”
因子虛:“……”
有時候,還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因子虛認認真真地裝了一個傻:“我沒洗澡。”
權持季也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句:“我不嫌棄。”
“……”因子虛真誠:“你真是餓了。”
權持季語氣卻是惱怒了:“都餓了不是嗎,你在密林裏面和別人拉拉扯扯,要不是這一箭過去了,你們是不是要貼在一起了?”
“我氣瘋了,真想一箭把那個偷家賊的腦袋擊穿。就差一點就要這麽幹了,得虧我忍了下來,然後……”權持季捏了捏因子虛的後脖子,恐吓一樣,語氣慢悠悠的:“然後,你就倒在那個偷家賊懷裏面,好一對兒煽情的苦,鴛,鴦。”
因子虛頭皮發麻:“……”
不是,大哥你正常一點。
權持季繼續一字一頓:“我,好,生,氣。”
因子虛這個不要臉就喜歡看權持季生氣,反而回了一句,也是一字一頓:“我,好,愉,悅。”
為了換藥,因子虛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裏衣,下一秒,有什麽東西順着他的腰摸了上去,沿着脊柱,一點一點上去,因子虛細細地抖了一下。
因子虛眼神慌亂:“不是,你沒開玩笑?”
“因老板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因子虛的眼神往下面一瞟,頓時瞳孔一縮,汗毛倒豎,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年輕,真好。”
但是,因子虛認為他已經不年輕了,他早早就沒有了世俗的想法。
權持季的手停下來,滑到了因子虛的腰窩,上面的蓮花疤摸起來是突出的,叫權持季愛不釋手。
摸索這裏的時候,因子虛就會條件反射一樣伸出手抓着權持季的腕子,好像是警告一樣,眼睛兇狠的一瞪,只可惜眼尾通紅,這樣的眼神軟綿綿的,看起來更讓人想要欺負,手下面的皮膚抖得好厲害。
因子虛道了一句:“現在不行,要是叫人聽見了,功虧一篑。”
權持季卻冷笑一聲:“只要你小點聲,不就可以了嗎,因老板。”
衣襟已經散開,掉到了手肘的位置,因子虛還坐在上面,被權持季死死按着。
下面一片炙熱,炙熱還在發酵,漫延,磕人得很。
因子虛這會是真正的騎虎難下,字面意義和心理意義各方面都是。
他壓低了聲音:“我忍不住。你的力氣太大了。”
權持季卻是不管不顧,今天就是吃定因子虛了,手上力道絲毫沒有松懈半分,威脅一樣捏了捏:“你自己動起來,自己控制,我不出力氣。”
因子虛欲哭無淚:“……”
他還是拒絕:“這個不是力氣的問題。”
權持季:“那是什麽問題?”
這一下就臊白了因子虛的老臉,他頓了好久,說了句:“你太大了。”
這麽大,不用動,光是進來就很疼的啊。
權持季一聽,似笑非笑,但因子虛直覺:這個惡劣的家夥現在很愉悅。
廢話,擱誰誰能不愉悅啊?
因子虛笑眯眯的,就要悄悄地把自己尴尬的坐姿換過來:“所以,還是改天吧。”
他拍了拍手,就要替權持季決定。
出乎因子虛的意料,權持季默認了因子虛的小動作,因老板心想他一定是被自己說服了。
因子虛滿意了,快快樂樂的轉過身子,一件一件地給自己套上衣服,裹成了一個圓潤飽滿的粽子,還朝權持季親切的揮手表示告別:“你可以走了呢。”
樂極生悲,因子虛臉上的笑意還在擴散,咧着八顆牙齒不知死活,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那張笑容洋溢的臉就被權持季重重地摁了下去,甚至他還沒來得改變自己的表情。
權持季舒服地喟嘆一聲,摸着因子虛毛茸茸的後腦勺道:“既然因老板控制不了叫出聲音,那就堵着因老板的嘴。”
因子虛感受道到自己嘴巴裏面的那一團,吓得收不住牙齒,下颚被重重一捏,嘴巴收成了一個方便進出的“o”形,隔着衣料,嘗到味道。
他含糊不清:“下流。”
可是無可奈何。
權持季解開锢住因子虛的手,聲音都是啞的,點了點因子虛的嘴唇:“待會,你要,全部都咽下去。”
“唔……嘔”這回塞進裏面的變成了真東西,權持季拉着因子虛的手,将他的兩條手臂抓在一處,防止牽扯到傷口。
帳篷外面,可以聽見哽咽,嘔聲。
還有規律撞擊。
權持季出去的時候,神清氣爽。
因子虛出去的時候,腿都是軟着的,嘴角通紅,裂開了。
他的皮膚白,奉安城的棺材鋪子藏在小巷子裏面,空氣裏面都是黃沙,更難見光,于是因子虛白的就像是屍體一樣。
皮膚一白,任何紅色的痕跡就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就像是墨水在白紙上要明顯的多。
半裁葉還守在外面吧嗒吧嗒掉眼淚,見到因子虛這副模樣,怒意頓起:“他還打你了?”
好在因子虛拉住了罵罵咧咧就要沖過去框框給權持季兩下的半裁葉。
因子虛:“……”
他倒是寧願被打了。
聽到動靜的其他人:“!!!”
果然,他們的猜測沒有錯,權持季就是想要許沉今的命,還打人,這就到裝都不裝了。
許沉今這次出事,八九不離十就是權持季動的手腳。
大家眼神交流,在短暫的對視之後,發現所有人的想法都如出一轍。
因子虛看向遠方招搖的旗幟下,高氏嬉笑,拿着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遠遠看見了因子虛,兩個人好像是很相熟一樣點了點頭。
下一秒,從高高的城牆上面閃過一道人影,因子虛沒有看清什麽,只看見高氏的笑容凝固了。
她呆了一樣伸出手,嘴角一僵,然後,吐出了一口鮮血。
人群一下子就鬧了起來。
因子虛在一片嘲哳聲音裏面沉默,好像超脫世俗之外。
見紅令。
一定要見血的。
因子虛神情恍惚了。
遠處這個女人,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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