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
這是一個巨型工地。
風雪剛停的大地上,無數人在忙碌。
竺年不用看自己的小地圖,就知道眼前絕不止兩萬人:“怎麽那麽多人?”
祁二寶把自己包得像一頭熊,催促着竺年進屋去:“有些是勞改的土匪,有些是附近的村民,還有一些是野人。現在人已經少了一些。之前天還暖和點的時候,人更多。”
勞改的概念是來自于竺年。伴随着竺年的當家做主,現在勞改已經在南地普遍運用。
他口中的野人,其實就是黑戶。由于現在大月的制度,管理的最小單位是戶,所有服徭役、賦稅等等,都是按戶來的,有些管理不怎麽嚴格的地方,就有人不報戶口。其中也有一些是逃奴,乃至于逃犯之類的構成。
黑戶雖然逃避了賦稅徭役,但是也沒法進城,生病了沒法找人治病。生活大部分依靠自給自足,很多必要的生活物資沒法和別人進行交換,經常被一些行腳商人欺騙,乃至于被人殺了也是白殺,因為這個人在戶籍上壓根就不存在。
數萬人居住的地方,像是個放大版的海尾集。在尉遲蘭的眼中,就像是看到一個北地樣式的峪州軍營。
不過這裏沒有樓房,全是一層樓的平房。
幾乎清一色的土水泥建造的房屋,大小形狀幾乎都一樣,一長條一長條地交錯排列。
無論橫縱,沒有一條路是直的。
他下意識想,要是他帶着騎兵過來,還真的沒法施展。
堅固且交錯的房屋,能夠有效阻擋騎兵的沖鋒。曲折且不算寬的巷道,極大地限制騎兵的動作。
不去看那高聳的城牆,單純是這些房子,就夠陽海騎喝一壺的。
竺年的視線從城牆往下移,就注意到了這些房屋,問身邊的祁二寶:“這就是二寶哥說的拒馬?”
祁二寶笑笑:“是。老熊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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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可真不錯。”竺年還想再看,被祁二寶催着安頓。
停在步山坡上的車隊,順着地勢輕快地湧入新城。
尉遲蘭想體會一下拒馬,沒坐馬車,騎了一匹馬跟着。
為了阻擋北面的敵人,整座城的房屋是一條東西向長條。
竺年被安排的房子,位于新城的中心。
不長的行走距離,尉遲蘭很快發現端倪:“單騎或者獨輪車運輸不影響。”
道路是有一定寬度的,普通騎馬通行和車輛運輸都可以。城內行走的都是驢車和騾車,牛車暫時還沒見到。
但打仗想要擺開陣型,是做不到的。
他找一個親衛借了一跟長棍,略略比劃了一下。
馬匹必須保持在道路的正中央,才能勉強施展開來。
馬上武器都是長兵器,哪怕是弓箭,在這種蜿蜒曲折的道路也不好施展。
他還想再看看,卻被竺年一把拉下馬:“哥哥別擋道!”
祁二寶已經習慣竺年對尉遲蘭一會兒叫先生,一會兒叫哥哥,帶着人把一車車的東西往屋裏頭搬,再把一樣樣東西全都安放妥帖。
連通的三間空蕩蕩的屋子,眨眼間連字畫都挂上了。
“前頭也是機緣巧合,遇上了黃家搬遷的人,用一件狐裘和一些米糧,換了一套黃公的畫。黃家的大姑娘客氣,還贈了一副扇面,等天熱了我去配上扇骨。”
黃公是當世的書畫大家,也是先帝在位時一位重要的朝臣。只是黃家後繼無人,已經很久沒聽到他們的消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
竺年不由得多問了兩句:“黃大姑娘如何?”
祁二寶認真想了想,才說道:“相處時間不多,不過我看着頗有黃公的遺風。”
竺年看着牆上足以在京城換上一套宅子的字畫,搓了搓下巴:“讓人在海州多照顧着點。”
“已經吩咐下去了。”祁二寶調整着博古架上的擺設,笑得一派和樂,“現在在碼頭那兒呢。”
碼頭能是什麽碼頭?無非就是竺年當初确立位置的碼頭。不出意外的話,那裏會是南王府在海州的據點,也會成為整個海州經濟最繁華的地方。
兩個人又談了一會兒,祁二寶因為要顧着海尾集那邊,最後只能給竺年留下兩個小厮兩個侍女,就安排在同一排屋子的左右兩頭。
竺年看着四個十一二歲,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心裏面有些不舒服,卻又無能為力。
這麽一個世道,成年人想要獨立生活都不容易,更別說幾個小孩兒。
讓四個十來歲的小孩兒自己去安頓之後,祁二寶才對竺年說道:“山裏面盜匪多。前幾年光景不好,有不少落草為寇的,偏一點的幾個村子都被殺光了,官府也管不了。這幾個孩子算是機靈的,心性也不錯,靠着給人做做小工,勉強活了幾年。正經名字也沒有,就跟着我姓祁,兩個男孩兒叫楊柳,兩個女孩兒叫海棠。您要是方便,給阿海找個師傅看看。”
竺年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什麽師傅?”
“算賬方面的。”祁二寶自己什麽都會一點,但都算不上精通,“我給他們都打了個底子,我怕我看得不準。小柳人小有主意,人機靈聰明,認字很快;小楊心格好,能吃苦;阿棠手巧,縫縫補補,簡單打個絡子繡個花都成。”
竺年認真聽完,心裏面大概有個安排,又笑:“二寶哥,我們就幾個月不見,你竟然就兒女雙全了。”這樣子,分明是把自己當爹了。
“嘿嘿。”祁二寶聽了還挺樂,“我這不是随你嘛。”
他還想說什麽,突然感到後背有些寒涼,回頭一看發現是尉遲蘭,心頭有些奇怪,倒也沒多想:“我現在去廚房給你多做點吃的,明天一早我就要趕回海尾集。”
祁二寶出去後,屋裏就剩下竺年和尉遲蘭。
火炕的溫度還沒升起來,尉遲蘭卻已經覺得有些燥熱,把自己的大氅脫了挂在進門的衣架上,随口問:“怎麽說随你?”
竺年怕冷,在屋子裏到處轉悠着暖和:“不就是我也愛撿孩子嘛。我那些親衛,一多半是我撿的。”
他撿孩子多正常的事情,他兩輩子加起來多大歲數的人了,還不許子孫滿堂?
再說那些小孩兒一個比一個可憐,既然看見了,就不能當沒看見。
尉遲蘭大概知道竺年養的那些孩子的規模,親衛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還有許許多多在做別的事情。除了孩子之外,還有老人、女性,一些殘障人士。
“這麽多人,你怎麽顧得來?”
竺年深呼吸一口氣,提到這個話題沒法輕松起來:“不用怎麽照顧,給口吃的,都不用吃太飽,他們就能活下來。身體弱的,活不下來,也就活不下來了。”
南泉、梁州,這兩個地方是他待的時間最長的,也是南地人口最多,經濟最發達的地區。
但就是這樣的地方,他……救不過來。
需要幫助的人這麽多,他空有一腦袋賺錢的法子,卻沒法馬上就變成糧食,變成藥,趕不上一條條性命的消逝。
南泉和梁州都是如此,在他看不見的其他地方呢?情況只會更加嚴重。
哪怕是在南地人口中殷富的北地,竺祁和熊北北他們花了不到半年,就拉扯起這麽大的隊伍。這些人全是生活所迫的可憐人。
眼前的新城中,大量的勞力來自于“繳獲”的強盜。
除去那些所謂天生的壞胚子,剩下多少人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才被逼上梁山?
他這麽想,并不是同情那些強盜,就是有一種無力感。
尉遲蘭伸手把他抱住,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若是看不過去,那就努力讓自己爬得更高,來改變這世道。”
“是。”竺年本來沒什麽野心。
他覺得這輩子出生即巅峰,再往前一步,也就是等他爹退休了,他從個小王爺變成王爺而已。
但是見識得越多,他就越覺得不對勁。
他胸口憋着一股氣,得要等到天下昌平,才能吐出來。
尉遲蘭聽他堅定的聲音,笑了笑:“我會幫你,會和你在一起。”
無論是天下,還是海晏河清,能夠參與其中,這是何等的榮幸!
“嗯。”
“暖和了嗎?”
“嗯。”
“那先把功課做了。這幾天在車上什麽都沒寫,就背了幾篇文章。”
竺年:“……”
拯救什麽世界,毀滅吧!
做作業是不可能做作業的。
作業面前,竺年連冷都不怕了,一蹦就沖到了外面:“我先去外面轉轉!”
他剛出去,就有兩名親衛過來。
他們是一直跟着熊北北的人,從頭到尾都參與了新城的建設,本來就是要給他彙報工作,現在看他出來,當然是直接去實地講更直觀。
“居住區這邊還算清淨,城牆那邊比較亂,殿下注意腳下。”
竺年原本是逃避功課,但是既然是工作,他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注意觀察防寒保暖的措施。
一名親衛說道:“一個人頂多幹一個時辰,就得去休息,那邊是臨時休息的工棚,有熱湯、飯食、熱炕、廁所。”
竺年去一一看過:“我會讓人多運些生姜過來,工人們的衛生要格外注意。”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一旦聚集,就容易出現傳染病,或者是寄生蟲之類的問題。
具體怎麽注意,竺年回去之後就拟了個章程。
尉遲蘭在邊上看着:“不是不寫功課嗎?”
竺年低頭看看已經寫了兩張的紙:“這個能算功課嗎?”
“不算。”
“啧。”竺年氣得歪過腦袋,頂了他胸口一下。
兩人鬧了一會兒,又各自忙活了一陣,就到了晚飯時間。
祁二寶帶着兩個大一點的孩子過來伺候。
“東西太少了,我下次過來再帶點幹貨。”祁二寶對着一桌子以肉為主的飯食,覺得很不滿意,“聽說北地有人冬天能種黃瓜和韭菜的,我去學學。”
三間屋子,一間是卧房,一間是書房,最外面這間既當客廳又當餐廳。
祁二寶他們進來的時候,尉遲蘭手頭還有點事情沒辦完,現在過來聽他這麽說,就說道:“我大概知道點,過陣子我給你送個人來。”
大月之前的玢朝,就有人會在冬天種些蔬果。
後續宋家改天換日,這些工匠除了宮中留了一些之外,也有散落在外面的。
工匠們自己沒錢搞暖房種冬季蔬果,就在一些世家大族那邊找了份差使。
只是暖房太費錢,哪怕是世家大族也只有少少幾個人能吃上。
“那敢情好。”祁二寶聽着就笑開了,“先謝過尉遲先生。”
竺年一邊洗手,一邊随口說道:“不用那麽麻煩,看東州那邊劉家什麽時候把玻璃再燒好一點,就能蓋玻璃暖棚了。再弄點管子燒煤取暖,可以種些耐寒的蔬菜。”
祁二寶就說道:“沈化、沈少爺就在這兒呢。我讓他一會兒過來?”
竺年驚訝了一下:“他怎麽來了?”又說道,“不用那麽麻煩,你去問他飯吃過了沒。沒吃的話,一起過來吃點。”
“他們早吃過了。你們還是趕緊吃吧,他們聽說你來了,都想來見你呢。”
竺年就和尉遲蘭加快吃完了飯。
果然祁二寶前腳剛收走了東西,後腳一群人就進到屋裏來。
兩個伺候的小孩兒沒走,像模像樣地泡了茶水,準備了糕點幹果,也沒什麽特別的講究,一群人就圍着一張剛才吃飯的八仙桌坐好,有一個格外胖乎的,還挪了挪凳子。
竺年忍不住對這位多瞧了幾眼,見他沖自己露出一個略微拘謹的笑容,才和記憶中的某個人對上了號:“沈化?”
這位東州知府家的小少爺,剛聽祁二寶說來了,可沒想到竟然變休這麽大。
沈化倒是很得意,還拍拍自己的肚子:“殿下這兒的夥食好,人也輕松,這不就心寬體胖了嘛。”
自從他跟了竺年做事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是玩兒,而是有大用。
前幾月,他還有幸見到了南王。要不是因為一些關系,南王大概直接就把他帶到南地去了。
其實他對于南王所說的研究所非常向往,但他畢竟是個東州人,不放心家中的長輩親人。
以前他雖然在家裏面受寵,但說出去總歸是個纨绔,想自己買點小玩意兒,還得專門去找他爹娘撒嬌要錢。但是他現在有正經的事情做,每個月都有許多的銀錢到賬,現在在家說話的聲音都不一樣了,自在!
“太胖不好,還是得多注意鍛煉身體。”竺年很嚴肅,“回頭我教你一套拳,你每天早晚練練。”
“哎,好。”沈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胖不好,但竺年的話還是得聽。
簡單寒暄過後,幾個人就一板一眼地向竺年彙報新城的情況。
從怎麽選址,怎麽趕走陽海騎的駐軍,怎麽剿匪,怎麽運輸物資,沒一句廢話。
尉遲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有些木讷的漢子。人如其名,就像一頭熊一樣高大健壯。
熊北北的身量未必有尉遲蘭高,但是非常壯,瞧着有尉遲蘭兩個大。
由于建造新城的規模太大,需要的材料過多,沈化就過來幫忙建造土水泥廠。
“這邊材料都夠,磚廠也建好了,就是天氣太冷了,造起來慢。”這麽多事情,沈化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帶了一群學生,還有另外兩個纨绔來,“元姑娘本來也想來的,我們怕她凍得受不住,給勸住了。她在東州蓋了個廠,專門做些防凍的東西,已經運了幾批到新城來,就是味兒不太好。”
沈化說着,拿出一個陶罐和一個油紙包。
竺年看了一下,一個裏面裝的應該是甘油,另外一個是一塊肥皂。沒有添加什麽香精之類的東西,看得出是為了趕工期,盡量精簡了步驟,不過不影響效果。
“你們做得很好。”
竺年一句帶着笑的誇獎,幾個人全都露出笑容來。
做成的事情說完了,剩下的就是做不成的和沒做成的。
一群人一直開會到深夜,兩個小朋友讓祁二寶早早帶走去睡覺,剩下的人喝空了好幾壺水。
第二天一早,尉遲蘭就和竺年一起,先是送走了祁二寶,接着直接駕着雪橇往北探路。
離開了嘈雜的工地,外面還是一片銀裝素裹。
這邊的地方沒有人行走,也就沒有人清掃積雪。
壯實的大狗在雪地上很輕盈,拉着雪橇像是在飛。
尉遲蘭和這些狗子不熟悉,剛開始稍微熟悉了一下,才放開速度,頂着風和竺年說:“這雪橇真不錯……哎,糕兒怎麽了?”
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竺年,只露出兩只眼睛,裏面滿滿的驚惶,整個人僵硬得像根鋼筋,結結巴巴地嘴硬:“我沒事,加、加速!”
狗拉雪橇而已,能有多快?
是能比得上高鐵,還是比得上飛機?
連車子都比不上的這麽一丢丢速度,怎麽可能吓唬住他這種見慣了大世面的人?
他,年糕!呸,竺年,完全不帶怕的!
只是有那麽一丢丢暈……而已。
尉遲蘭稍微放慢了一點速度,等過了一會兒,見竺年開始給他指起了方向,才咽下停下來緩緩的提議。
竺年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去看小地圖。
講真,眼前這白茫茫的一片,就靠着幾棵樣子差不多的樹,完全分不清哪兒是哪兒。
他有小地圖,也只能保證自己不迷失方向。
越往北,積雪越厚。
中間竺年找到個不錯的能避風的地方,停下來吃了點幹糧。
尉遲蘭摸摸他的臉:“感覺還好?”
“沒事。”竺年不是很有胃口,就吃了一點墊墊肚子,“你說這得多久才能化凍?”
尉遲蘭根據自己的經驗:“天氣沒什麽變化的話,兩個月應該能走了。”其實積雪倒是還好,主要是化凍的時候。雪并不是直接就變成水,而是化成冰。
冰面非常滑,哪怕那時候的冰很薄,也不利于車馬運輸,容易出事故。
接下來冰也化了,道路就會變得極為泥濘,同樣不利于車馬運輸。
強行運輸的話,車輪容易陷坑。
這時候連雪橇也跑不了。
他突然想起土水泥。若是以後天下間的道路,都由土水泥相連,那這方面的限制肯定會少很多。
“這麽快?”竺年剛說完,突然看見小地圖上一串紅點,臉色一變,“所以,陽海騎若是要往南探聽或者是傳遞消息,也就是現在這段時間了吧?”
尉遲蘭看他的動作:“有情況?”
“嗯。”
狗子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在得到指令後,全都趴在雪窩裏,一動不動,和周圍的雪堆融為一體。
沒過多久,三駕雪橇劃過,之後又是三駕。
飄着小雪的天空,在經過沒多久後,就掩蓋了所有的痕跡。
他們大概是沒想過周圍會有人埋伏,并沒有多做探查。
尉遲蘭問:“吃下來嗎?”一駕雪橇上也就兩三個人。
竺年站起來搓了搓手:“交給熊北北吧。楊酌這會兒肯定不放心京城,會直接過去。到時候肯定要經過新城,那邊人多,肯定不會放過他們。我們兩個沒法把那麽多雪橇和狗子帶回去……咦?”
“怎麽了?”
竺年低頭摸了摸狗頭,認真問:“你說,狗子認不認識自己家?”
“認識。”尉遲蘭不知道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狗跑很遠,也能找到自己家。”
“哦。”竺年又摸了摸另外一只狗子的狗頭,“那我們能不能讓他們的狗子,帶我們回他們家?他們有那麽多狗。”
陽州是一個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
數十年來,楊家将陽州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不僅外面的人打不進來,而且裏面的人也出不去。
他們不相信什麽互市榷場之類。陽州水草豐美,又在京城有自己人,各方面的待遇都極好。
朝廷對他們十分信任,能夠在陽州往來經商的人,都是楊家的親信。
所以,其實外界對于陽州的情況,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陽州的城池怎麽分布,軍隊究竟駐紮在哪裏,有多少人?這些都不清楚。
尉遲蘭聽明白了竺年的意思,有些遲疑:“難道你打算直接把陽海騎給打下來?能做得到嗎?”
若是能夠直接和陽海騎對陣,他們也不用冒着嚴寒,一刻不停地造城。
那個在寒冬裏運轉如常的巨大工地,其實每天都在付出巨大的代價。
再怎麽好的保暖防凍措施,都無法避免傷亡。
待遇最差的盜匪們,每天都有變成屍體擡出去的。
“唔。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應該不是現在。”竺年的神色有些微妙,“打仗嘛,知己知彼嘛。說不定,我能給他們找點小麻煩呢?”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ω⊙:狗狗乖~
狗子⊙△⊙:汪?
糕兒⊙ω⊙:帶我去你家玩呀~
狗子⊙ω⊙: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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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