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

當你看不見敵人的時候,敵人肯定是在搞事。

野王的第一要務就是游走,尋找機會,在沒有機會的時候,創造機會。

竺年本來打算這次回來先去一次京城,但北面給他的感覺太不好了,還是決定先去一趟。

京城被京畿環繞。

京畿之外,北方有六州,和姜國以蒙山為界相隔。

路比竺年預想中的要難走。

從輿圖上看,這六個州的面積都不算大,但都以山地丘陵為主。

離開京畿地區之後的官道,肉眼可見的破舊,有些路段甚至已經荒廢。

随同的幾個銀魚的人一臉無語:“這兒離開京城也不遠,怎麽路就破成了這幅樣子?”

這還是官道呢,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莊稼地裏。

明明從京城往南,除了官道之外,還有許多大道。畢竟一般人是不允許走官道的。

這回他們弄了一份官方辦事的文書,才能一路走在官道上。

有人懷疑:“殿下,您看您是不是白操心了?您看這,不像是要搞事的樣子。”

無論是打什麽仗,道路都是非常重要的。

良好的道路能夠保證快速安全地運輸物資和人員,尤其是在一些地形比較複雜,戰鬥力又比較接近的情況,誰能夠擁有更加完善的後勤保障,幾乎就能奠定勝局。

他們随同竺年開辟南沱線,随後又規劃整個南地的各種道路和航線,對此的理解極為深刻。

Advertisement

如果現在有人要利用北方六州做文章,路早就可以修起來了。不說修得有多好吧,至少也不能是這麽一片農田吧?

這橫平豎直的,有田壟有溝渠,哪怕還沒有栽種什麽東西,不是農田又能是什麽?

竺年蹲下,抓了一把土來看。

銀魚們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麽,就這麽一直走進田裏,也跟着走過去。

有一個思量了一下,大概明白了竺年的用意,跟着去檢查土壤,還低頭嗅了嗅。

旁邊的人問:“這土有什麽問題?”

他把手上的土輕輕鋪在地上,指着上面明顯有色差的兩種土壤說道:“看出來了嗎?這是熟土,這是生土。”

竺年撿了一根樹枝往下随便戳了戳,再扒拉幾下:“瞧,底下都是石子。”

顯然,這不是農人常年耕作的土壤。

竺年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我們南地現在修路大都用土水泥,你們大概對土水泥以前怎麽修路的不太清楚。”

沒有一樣東西是直接從無到有的,凡事總有一個基礎。

在他家的老祖宗真正改良出土水泥之前,就有一種官方用來修築大型工事的方法,包括篩土、夯土,混合材料等一系列複雜且有嚴格要求的步驟。

像修建官道這種工事,必須使用熟土。最後的成品可以使用數百年。

熟土無法生長植物,再加上底下這麽多的砂石,這片農田不過是有人刻意僞裝。

竺年最開始發現不對勁,是因為小地圖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如果這裏有農田,那麽勢必勞作的人的居住地不會太遠。

沒人,太不正常了。

“殿下,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眼前顯然是有人在故布疑陣,而且路斷了,他們的馬車也不好走。

騎馬倒是能過去,但是留下的馬蹄印是再明顯不過的痕跡。

竺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地圖:“退回去,轉走小道。”

“這樣不會讓人知道我們的蹤跡?”

“知道就知道了。我們是奉旨行事,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麽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竺年說着就坐上馬車,掀了車簾子指路。

他們這次準備充分,手頭該有的文書一個不差,遇上誰家的勢力都有說頭,問題就是北方六州實在太偏,他所知有限。

車隊在竺年的指揮下,就算是繞小路,也沒有浪費多長時間。

臨近傍晚的時候,順利進入一個小城歇腳。

“大人,你說他們把官道挖斷了,其它路上也沒派人設卡,那他們費這個周章來幹嘛呢?”為了防止洩漏身份,他們此行全都稱呼竺年為大人。

竺年的年紀雖然不符,但是他本來也沒有扮演正經的“大人”,而是扮做假扮朝臣的皇親。

西王府的那些庶子給了他靈感。雖然正經宋恒的兒子,沒有一個年紀和他相符的,但是宋家宗親有啊。

宋家執掌天下多年,人又長壽,留下的子嗣極多,除了極個別優秀的,其餘缺乏存在感的多了去了。

天下危難之際,有這麽一個兩個忠于宋恒,給宋恒辦事的,不是很理所當然嘛。

再加上為了防止意外,他這次帶在身邊的全是銀魚的人。

銀魚是他身邊個人武力值最高的一批人,生存能力很強,但同時也代表着他們很難掩飾自己的練武痕跡。

只有他的身份,是個替陛下辦事的小王爺,身邊帶着這麽多高手,才能說得過去。

客棧的小院落內,竺年坐在矮榻邊泡腳:“不用特意設卡。官道斷了之後,無論我們走哪條道,周圍都會經過村莊集鎮,自然會有人去向該知道的人彙報。咱們進城之後,肯定已經有人知道了。”

相反,官道附近一般只有驿站。在特殊時期,還會對靠近的人進行驅趕。

官道的修建更多的是考慮軍事方面的用途,和普通百姓的生活有些距離。

他腿長,榻太矮,姿勢有些別扭。

北地許多繁華的城,受到南地家具的影響很大。高床高凳高椅雖然廢工廢料,價格比傳統家具要貴上幾成,但是使用舒适,尤其是對腿腳不靈便的老人十分友好。許多北地人家,已經開始漸漸普及南地風格的家具。

但是這種影響顯然還沒有到北方六州。

哪怕是小城裏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客房,家具也是一派古風,房屋也比較低矮。

銀魚扮演好随從的角色,去給竺年倒洗腳水,遇到店小二送油燈來,拉着臉挑三揀四:“沒有蠟燭嗎?”在得知沒有之後,又詳細問了燈油用的什麽油,又問什麽地方采買食物,肉哪裏好菜哪裏好,還要買水果幹果點心等等。

店小二被問得從一臉茫然到一臉無助。

竺年披着輕飄飄的大氅走出來:“別為難人小哥。”又對店小二問道,“小哥方便的話,告知一下哪裏買東西便利。”

店小二看他态度溫和,略略放松了一下說道:“明天沒有集。城東頭有個肉莊。菜要留意街上有沒有人挑出來賣。點心鋪子在咱們客棧往西三間就是,對面就是酒樓……”

銀魚不屑打斷:“這兒的酒樓能有幾分手藝?”

“紅五!”竺年板着臉打斷他。

被叫做紅五的銀魚一臉不情願,還是向店小二道歉,還硬塞了一把打賞。

店小二連稱不敢,把油燈遞給紅五,不敢進客人房裏面一步,就一路小跑着回去。

客棧門臉是個兩層小樓,進門是一個小廳,擺着高高的櫃臺,還有兩張供人小坐等待的矮桌。

櫃臺內側是掌櫃算賬和休息用的房間,其餘小樓一二層都是客房。

平時二樓的客房都不太有人願意花這個錢,這次能夠接到一單直接包了一個院子的客人,掌櫃雖然按照要求通報了官府,可心裏面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守在後門一直在搓手:“怎麽樣?客人們怎麽說?”

店小二盡力複述了紅五的話,不過很多東西他都沒聽過,說得不太确切。

掌櫃激動得滿臉潮紅:“這一定是了不得的貴人啊。不然誰家能有這講究?”

店小二贊同地點點頭:“一定是了。我瞧那位領頭的郎君,氣度就不一般。”他想起竺年身上披着的大氅,“那件大氅怪好看的,瞧着不打眼,細看五顏六色的,好像還有什麽花樣。”

掌櫃想了想:“應該是鳥羽做的。我年輕的時候去京城見過一回。”

能穿這種衣服的,不是非富即貴,而是一定身份貴重,不然沒能有這分講究。

店小二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掌櫃的,既然客人身份不一般,那咱們向官府……會不會有問題啊?”

掌櫃的也是心頭一凜,随即說道:“能有什麽問題?咱們只是按照官府要求辦事。去去去,趕緊幹活去。”

店小二灑掃完店鋪,回到後頭自己的小屋裏點了油燈,把藏在腰帶裏的賞錢拿出來仔細點了兩遍,小聲抽了一口氣。

他當時拿在手裏都沒敢看,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銅錢的分量,還是那個随從的手勁。沒想到足有二十文!

在客棧做小二,是不可多得的好活計,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十幾文的例錢。

他偶爾也能得到些打賞,但也就一文。能給兩文的,已經是豪客。

第二天掌櫃的送走竺年一行人,之後也沒等到官府來人,還是松了一口氣。

店小二站在掌櫃身後,恨不得跟着他們一起去的好。

倒是紅五對身後的小城多有惦記:“這行不行啊?來了個可疑之人,不上門盤查,不上門巴結,還能不能辦事了?”

他難得辛苦扮演一回惡奴,這不白瞎了嗎?

“不奇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放哪兒都不稀奇。你看東州的沈知府,說不定連着上面的幾任知府都是差不多的。不然不至于守着那麽好的一條商線,連州城都是這幅破樣子。”竺年想,若是遇到這種事情的是朱小飛等幾個長于和人打交道的,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其實這種人在官場上很常見。

他們信奉多做多錯,少做少錯。除了少數“肥缺”,其餘人外派任職,很多都只是為了給自己履歷上添一筆。

現在的大月還算好的,前朝更誇張,有人當了幾年地方官,壓根連京城都沒出過。

而受限于如今的教育環境,官員是被這些名門望族壟斷的行業。不用他們,就無人可用。

這些出身名門的官員,根本就不需要做出什麽功績,按部就班熬資歷,就能連年高升。哪怕出身不那麽名門,也能保證至少不被貶谪。

不是沒人看不順眼這種鹹魚氛圍濃厚的官場,但想改變的人,無一例外都被排斥出權利核心。譬如尉遲蘭的先生就是。

紅五騎着馬,走在馬車的窗邊:“連知府都這樣,這麽一個小城的官兒這樣倒是不奇怪。”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突然又說道,“這邊的官兒,和咱們那兒的官,不太一樣。”

竺年輕笑出聲:“确實。他們哪有我高祖奶奶厲害。”

誰能想得到呢?他家高祖奶奶直接把科考給搞出來了。

南地被北地一直叫做野人,一方面當然是歧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南地發展緩慢,除了梁州之外,其餘的地方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文化教育環境。除了幾次戰亂的時候,發生過一些類似現在這樣的大家族遷徙之外,當地連識字的人都難找,更別說什麽管理人才了。

唯才是任,有現實層面的因素。

現在南地也不能說是完全的科考入仕,而是兩套體系并行。

剛開始通過考試擔任的職位,只是一些小吏。這是世家大族不屑于做的工作,卻是許多普通人家求之不得的好差事。

說白了,現在這個世道,能夠讀書識字的人家,都不差錢。最差最差,也是個富商地主。

當官,哪怕只是當個小吏,能夠和官府和統治階級扯上關系,就是地位提升的重要一步。

他們趨之若鹜。

之後伴随着小吏們表現出色得到提升,變成一個個低級官員,再到逐步已經出現的高級官員。

等事世家大族們發現自己的權利受到擠壓,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說到底,還是因為南地沒什麽像樣的世家大族,能夠掀起的風浪有限。

換做北地,想都不要想。

竺年他們在到達北方六州之後,目标明确,一路西行。

沿途經過的都是一些小城,但是吃喝住宿都不愁。

這裏沒有陽州得天獨厚的溫暖環境,但也不太冷。

寒風被高大的蒙山擋住,雖然多山地,但是也有能夠養活當地的居民的适合耕種的土地。

伴随着春季的到來,田間和城內都呈現出一片忙碌景象,完全沒有被南面的變故影響。

除了正常入城檢查路引之外,他們一行并沒有遇到想象中的盤問。

銀魚們越走越覺得奇怪:“大人,這不正常。”

馬車離開最後一個信州小城後,道路上的行人瞬間就沒有了。竺年正在核對輿圖:“這很正常,說明我們走對了。”

在北地,他手下能用的得用的人有限。

除了他們這一行,身份最為高調之外,另外派遣了人明裏暗裏去向六州。

但是時間有限,他們又人生地不熟,哪怕找了一些當地人做幌子,一時間也難以打探到有效的軍事布置信息。

他擡頭看着車窗外的人:“有時候,沒有反應,也是一種反應。”

“嗯?”

“說明我們的路線符合我們的身份,符合他們對我們的判斷。”

紅五想了想:“我們的身份是代表皇帝來搬救兵的。我們的路線是從京城到救兵所在的地方。我們沒有走錯路,所以他們覺得我們就真的是?”

“嗯。”

紅五一臉迷惘地看着周圍還光禿禿的山頭:“可是我們不是随便亂走的嗎?我們怎麽知道救兵在哪兒呢?”

竺年擡手往道路所向的西邊一指:“我們當然知道,在汾州。”

一個經驗豐富的打野,總能夠大致判斷出敵人在什麽地方。

紅五想不明白:“為什麽是汾州呢?”北方六州不都差不多嘛?

他們走的道路旁,已經能夠看到一條大河。

“這是汾河。說汾河,你們可能不太熟悉,但要說這條河,原先叫玢河,你們就知道了。”

人們從古至今,都是逐水草而居。

大河帶來肥沃的土壤,也孕育文明。

“前朝?!”這回說話的不止是紅五,而是好幾個人。

“是。”趕路很無聊,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竺年就幹脆當起了地理歷史老師,“這條河原先叫玢河,現在的汾州,原先叫玢州,是玢朝祖地。後來高祖皇帝把玢朝滅了,直接改玢為汾。又經過了十幾二十年的清理,把玢人都清理得差不多。像我們這個歲數的人,別說是南人,就是北人都不知道玢州。”

只要掌握了話語權,改教科書是最簡單便利的途徑。一兩代人就能潛移默化某種認知,乃至于改變過去發生的現實。

紅五的表情有些奇怪:“可是汾州不是……不是外族嗎?”

大月這一代的皇帝宋恒拉胯,前面好幾代皇帝都是戰功彪炳,武德充沛的。

如今的蒙山是邊境線沒錯,可誰規定你在山南溫暖陽光,我在山北寒風蕭蕭?還不是打出來的?

蒙山又沒寫名字。

後續經過一場又一場的戰役,原本世居蒙山的部族政權被大月收服,最後就分散定居在北方六州。這是稍微聽過一點歷史故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在竺年看來,事情或許不假,但是老宋家絕對會往裏面摻私貨。

原本就住在蒙山腳下的部族,挨了一遍揍之後,就改了個公司名,還是待在原單位,還是幹和原來一樣的工作,甚至還能拿到新公司的補助,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

敢情人家傻,死活不要別人給的善款?

還是老宋家不把錢花出去不開心,哪怕把人揍一頓,也得逼着人拿錢?

連年征戰,本就沒有多少人的小部族,最後能不能剩下人都是個問題。

銀魚們聽着竺年的分析,只覺得春日的陽光一點溫度都沒有,讓人渾身發寒:“所以現在北方六州的人,其實都是宋家的人?”

“差不多吧。”唯才是任之前,還有個叫任人唯親。

這是出于信任的考量。

當爹的能夠相信的人,當然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兄弟,還有自己的女婿。

北方六州雖然都被刻意降低了存在感,但還是唯一被改了名字的汾州最可疑。哪怕可以解釋為對前朝的仇恨,也還是很可疑。

出信州到汾州的道路,幾乎貼着汾河。

道路崎岖狹窄。有幾段路甚至不能走馬車。

他們不得不把馬車拆開,一點點靠着人力搬過去。

在遇上最近的靠譜的村子後,他們第一時間就先把拆開的車廂寄存在當地的村長家。

銀魚們這時候像是傻子一樣,聽竺年和村長交談,等到重新上路,他們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您教我們幾句當地話吧?”

信州的口音和京縣的口音略有區別,只要語速慢一點,交流沒有障礙。

汾州口音和信州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語言,根本就聽不懂。

雪鴉這麽長時間,難得能馱着竺年走,開心得一溜小跑。竺年不得不拍拍馬脖子,讓他走慢一點,才能和銀魚們說話:“我也不地當地話。之前在黑荥,學了一些姜國話,和汾州的口音很像。”

姜國本來就是從玢朝分出去的。口音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古音,聽起來比較像,加上連比帶劃能夠交流。

竺年會的也不多,沿途教了一些,到了當地的集鎮之後,又刻意學習,還找了向導。不過四五天時間,他已經能夠說非常地道的汾州口音。

用雅言夾雜着汾州話跟人交流,一聽就是汾州當地的大戶人家。

越往西走,當地人的口音越來越帶有沃州話的味道,連銀魚中幾個語言天賦不怎麽好的,這時候也能聽懂得越來越多。

“宋家出身沃州,他們是把自己人遷了過來,在汾州發展經營呢。”竺年說話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看着迎面過來的一隊騎兵,面容嚴肅。

這時候他們剛走出一個集鎮。由于趕路的緣故,幾乎天還沒完全亮就出發。

明明在蒙山的範圍內,出了集鎮之後,竟然變成了一片開闊的平坦地貌。

二十騎黑馬像是要把初升的太陽重新踩回到地平面下。

銀魚們下意識擺出防備的姿勢,原本略微松散的隊形緊縮,連眼神都變了。

竺年和對方的領隊幾乎同時舉手,制止身後人的過度反應。

雪鴉歪了歪頭,瞧着對面的黑馬,低頭噴了口氣,跟随竺年的指示,擡了擡蹄子往前走了兩步,按照命令停下之後還有點不太開心,大黑臉上寫滿了讓對面的小弟們臣服的野心。

和雪鴉同步往前走的領隊的黑馬,竟然有些畏縮,猶豫了兩下才跟着走。

竺年安撫地拍了拍雪鴉的脖子,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扔了過去。

領隊接過,仔細驗了驗真僞,随後抱拳對竺年說道:“請!”

作者有話要說:  雪鴉⊙ω⊙:一群小弟。

糕兒 ( ̄ω ̄):那不是你小弟。

雪鴉⊙△⊙:咦?

糕兒⊙ω⊙:你看它們都是公公馬,不能當小弟。

雪鴉(/ω?):噫~

戰馬(╯‵*′)╯︵┻━┻:MMP!

(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