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
南軍的人數并沒有變得更多。
竺瀚哪怕擺了一個空城計,現在身邊也只有三千人。
他就是用這三千人,吃下了直接送到嘴邊的三千人。
結果是竺瀚這邊無一人傷亡,而禁軍三千人的營地幾乎全殲。
沒有人比史三更了解自己的老對手。
他雖然和人家不對付,但不得不承認本事還是有的,哪怕猝不及防之下,也應該能咬下南軍一塊肉才對。這樣他再過來,正好可以撿個便宜。
三千對三千,怎麽才能打出如此誇張的戰績?
他們禁軍經常幾百人的騎兵,鎮壓各路盜匪。有些盜匪規模龐大,能有兩三萬人,行動之間還頗有些章法。然而遇上正規軍,完全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在以往他們和盜匪作戰,最大的難點不在于最後的殲敵,而是怎麽找到敵人。畢竟盜匪一般都是藏在各種易守難攻又隐秘的地方,要找到人,最後還要不放走一個人,這點很難。
南軍肯定比盜匪要強,但一支水軍,到了陸地上能幹什麽?又能比盜匪強上多少?
他們連馬都沒有幾匹!
史三不是莽夫,心裏面已經想着撤退。
他必須要弄清楚,南軍究竟是怎麽贏的,準備好對策,才能上前應戰。
可是竺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前排盾兵重重保護後,幾門巨大的神火炮露出漆黑的炮口。
禁軍中曾經和南軍在沃水對陣過的人,對南軍戰艦上的神火炮印象深刻,但并沒有見過神火炮的全貌。
在他們的腦補中,威力……聲勢巨大的神火炮再怎麽形象高大都不為過,沒法把眼前這麽一根架在木車上的黑管子,和神火炮聯想到一起。
南軍戰鼓敲響的一瞬,史三終于明白自己在哪裏見過這些熟悉的炮口,亡魂直冒,嘶吼:“散開!”
禁軍訓練有素,在聽到命令的當下就散開,并且極有章法,沒有亂了隊形。
任何人看了,都得說一聲進退得度。
但是沒有用,來不及。
數枚炮彈遠比他們散開的速度更快,比他們預估中的安全距離更遠,直接像天外隕石一般落在了他們陣型各處。
地面震動,掀起地面上的泥土,揚起的塵埃讓半片天空都變成黑黃。
炮彈有近有遠,落點十分參差。這不是他們有意控制,而是神火炮的技術還沒有成熟。
若是有意觀察,不難發現其實神火炮的威力也不算大。
直接由炮彈造成的傷亡有限。除了倒黴直接被炮彈砸中的,是死的不能再死。附近被波及的人并沒有立馬就死。他們的死因主要是死于其他人的踩踏。
地上還有不少人在哀嚎。
不得不說,單純看到這個效果,神火炮的威力還是很不錯的。
炮彈速度快,單純的後挫力就能讓炮車激起揚塵,落下之後的揚塵更是沖天而起,像是什麽大妖怪直接朝着地上踩了幾腳。一次齊射,地面都在震動。
在巨大的揚塵中,一支三百人的小隊蒙頭蒙臉,拿着小了不知道多少號的神火炮,繞道禁軍後撤的側方,開始抽冷子。
這些小號神火炮,比大號的靠譜,基本一槍一個,哪怕不能直接打死,也能讓中彈的人失去行動力。
尤其是在混亂的戰場上,很多中彈的人根本就不看到有什麽攻擊,自己或者身邊的人就被擊倒了,一半是傷一半是吓,硬生生把自己吓癱的也有。
神火炮在第一輪的齊射之後,過了好一陣,才又射了一輪。這一次取得的戰果極小,卻讓已經陣型開始松散的禁軍更加慌亂。
他們不怕遇到強敵,但是這種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他們毫無對付的辦法。
将領正在努力下達命令,然而時不時響起的神火炮聲,掩蓋了他們七八分的聲音,讓他們根本無法指揮。
失去指揮的軍隊最後只能以最小單位進行活動,有的往東撤有的往西撤,亂成一團。
南軍剩下的兩千多人在炮火的掩護下,直接追着撤退的禁軍沖殺。
讓史三更加崩潰的是,在他們好不容易撤退到一個看上去适合重整隊形的地方時,這片瞧着一覽無遺的荒草地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陷馬坑!
陷馬坑不止能陷馬腿,照樣能陷人腿。
快速撤退的軍隊直接因此幾乎喪失了行動力。
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群和尚,在那兒高呼:“皇帝駕崩了!”
“大月亡了!”
禁軍陣型大亂。
南軍不能說不費吹灰之力,确實也沒打什麽硬仗,就直接來了一次大勝。
被俘的史三被帶到南軍的臨時中帳的時候,還梗着脖子一臉桀骜不馴。
沒想到竺瀚看都不看他一眼,對手底下的人說道:“拉出去,斬了。”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殺一只雞。
“唔唔唔!”史三嘴裏被塞着布條,被扒掉了盔甲,只着單衣,脖子上一根根的青筋浮起,幾乎迸裂。
然而他的掙紮沒有絲毫作用,很快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士兵拖出去,被和一群“首惡”一起斬首。
剩下被俘的禁軍心有戚戚,把頭幾乎垂到胸口,有再多的心思此刻都不敢再冒出來。
出頭,就是死。
曠野上的血腥味并沒有持續多久。動作利落的工兵,很快就将屍體挖坑填埋。
繳獲的器具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管理後勤的參軍奮筆疾書,将這些物資分門別類入庫。
夥頭兵已經準備好了飯食。
柴火的炊煙,伴随着食物的香氣,在空中飄蕩。
戰場上吃飯,沒有太多講究。
竺瀚也只是簡單支了個棚子,擋了擋愈發灼熱的陽光,讓人擺了個桌子就吃了起來。
兩名工兵營的正副營長,和他一起同桌吃飯。他們也不拘束,該吃吃該喝喝。
吃飽喝足,竺瀚就問他們:“飛龍的事情是你們弄出來的?”
營長說道:“是。”頓了頓又更正,“不敢居功,其實是假和尚出的主意。”
副營長補充:“小王爺讓我們見機行事。我們就把禁軍大營沖了。飛龍什麽的,随便在地上劃拉幾道印子,順手的事兒。”
引水沖營,說白了就是先在河上築起一道水壩。河流被堵,就會不斷擡高水位。這一過程在連綿不絕的暴雨之下,進度飛快。
然後他們就把水壩直接炸開,讓上游“堆積”起來的超量的河水,變成一道人為的洪水,直接沖刷進他們多少事先進行過一定修正的河道內。
這部分工作量其實不大。禁軍人數衆多,紮營必須考慮到取水方便。尤其是負責後勤的營帳,就在河邊。
其實他們也清楚自己的這番動作,能夠直接讓禁軍傷筋動骨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針對心理。
竺瀚對他們口中的假和尚比較感興趣,了解了一番之後,又讓人叫了樂雲過來。
樂雲看到竺年就已經怕得不行。在他的認知中,能夠生出竺年那種殺神的,那更是殺神本神。
平時嘴皮子還算利索的人,見了竺瀚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竺瀚看得稀奇,只能讓人把已經渾身癱軟的樂雲帶走,又找了個知道前因後果的人過來了解。
老父親聽過之後大感欣慰:“我本擔心糕兒心腸太軟,沒想到我兒還有這一面。好!很好!”
被叫來的這人是個能人,說是親衛,實際是現在負責竺年在沃水以西所有勢力的主事,來之前整理了一個竹筒,現在交給竺瀚。
竹子在南地是常見之物。
竺年和他帶出來的親衛,尤其習慣用竹子制作各種收納器物。
竺瀚看到這個竹筒就感到親切:“糕兒也喜歡用這個裝東西。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主事低頭行禮:“得小王爺賜姓竺,單名一個侯字。”
他沒有直接打開竹筒,而是把竹筒交給竺瀚的親衛,由他的親衛檢查之後,拿出裏面的東西,展開鋪放在桌上。
“這是已經繪制完成的一部分從沃州往西直至西州的輿圖,北至黑荥,南至南丹。”輿圖後面還有一張清單,“這些是暫時已經籌措到的物資,以及所在地。”
竺瀚第一時間沒有去看那些,而是看向竺侯,半是肯定地問道:“封侯拜相的侯?”
竺侯沒有躲閃:“是。”
姓名,是一種期待和祈願。
竺侯這個名字,來自于竺年,也代表了竺年對這名瞧着平平無奇的青年的看重。
竺瀚的目光落在一張張繪制精細的輿圖上,最後又看到清單上數量驚人的物資,以及最後一行“預備役五萬”:“糕兒倒是沒和我提起過你。”他突然一愣,笑出聲,“不不不,他應該說過好幾次。你是不是那個被留在盛元長公主身邊的學生?”
是他沒把糕兒孩子氣的“猴兒、小猴兒”放在心上,還以為只是一個玩得來的普通玩伴。
南地許多地方都有用動物名字給小孩兒起小名的習慣,竺年那些出身不錯的伴讀裏,就有不少“貓貓狗狗”。他還以為“猴兒”只是其中之一。
“不敢當長公主殿下的學生,但說的應該就是在下。”
他本是跟随長公主殿下學習,随後代為管理南泉和一部分海外事務。也就是年後不久,他才能得空到沃州這邊,來幫竺年分擔。
有竺年已經打下的東風號和連鎖客棧的基礎在,加上當地的勢力龐大局勢混亂,幹點挂羊頭賣狗肉的事情着實不難。
竺年甚至給他準備了一支宣傳隊伍——樂雲大和尚們。
這群職業騙子着實不簡單,不僅能出入門閥世家,而且還能進出軍營。關鍵是他們說的話,有人聽,有人信。
有這麽好的基礎,眼前這些紙還是他悠着點幹的結果。
有了竺侯,竺瀚這下完全不愁戰俘的安排,把将近兩萬人全都交給他。
竺侯一臉撿到了便宜的表情,立刻就帶着人去清點自己的“財産”,恨不得連夜把這些戰俘都打包帶走,最後是第二天天剛亮走的。
竺瀚目送戰俘隊伍遠離,聽下屬彙報:“神火炮已經調整完畢,全軍整裝完畢。”
竺瀚下令:“出發!”回頭小聲問下屬,“你們怎麽最近都管鳥炮叫神火炮?”
下屬不吭聲,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竺瀚當然知道自己算是問了一句廢話。
神火炮雖然是敵人給起的名字,但是聽着就威風。
對比之下,他們自己的起的名字算什麽鬼?
就連一直緊守尊卑的親衛都小聲吐槽:“鳥炮不好聽。鳥铳也不好聽。”
負責新式裝備的營長上前,跟着小聲逼逼:“王爺,屬下覺得咱們可以叫神火營。”叫鳥營影響士氣!
竺瀚咂摸了一下:“行叭。你們以後就叫神火營,以後打仗要對得起這個名字。”
神火營營長頓時擡頭挺胸:“謝王爺!屬下絕不會讓人打成鳥營!”他們一定把對面打成鳥營!
施閑不覺得史三對陣南軍會輸,主要是覺得南軍的幺蛾子太多,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派了兩萬人過去。
這兩萬人說是支援,不如說是以防萬一。
他甚至對下屬悄悄下了一個命令:“看到南王,盡量抓活的。”
他對在船上的南王無可奈何,但人家既然上了岸,那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南軍想趁着他們這裏遭災來撿便宜,他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史三和南軍的遭遇比他預計中要更早,敗得更快,連南軍打掃戰場的速度,都遠超一般。
所以當兩萬支援的禁軍趕到的時候,并沒有和預料中的史三隊伍彙合,而是面對一支精神抖擻,士氣高漲的南軍。
這場遭遇戰不出意外的,以南軍大捷告終。
不過這一次沒有突然冒出來的工兵營的配合,這兩萬人最終被沖散逃逸,被俘的人數不過數百。
“殲敵三千六百五十一人,俘虜重傷八十一人,輕傷和沒有受傷的六百七十三人。”
竺瀚聽着屬下彙報戰績:“把能用的人送去給竺侯。”
俘虜的重傷,在戰場上幾乎不可能活下來。輕傷也有可能會致命。在以前,俘虜中的輕傷根本不會得到治療。實在是連自家受傷的弟兄們,都未必有足夠的醫療救治,哪裏還有餘力浪費在敵人身上?
最近幾年就好多了。伴随着醫療兵的成規模投入,以及各種成藥的規模化系統化應用,大部分時候軍中不會出現缺醫少藥的情況。
受傷的戰俘的作用也能夠體現出來——給醫療兵練手。
負責統計繳獲物資的參軍,嘴角都要咧到了後腦勺,等報告完之後,忍不住笑道:“禁軍要是再來這麽幾波,咱們都能湊出一支騎兵了。”又感慨,“這不愧是禁軍,真有錢。”
要知道南地缺馬,尤其是适合北地這樣大平原作戰的戰馬,那更是凄慘地湊不出一支千人騎兵。
正因為如此,南地才不得不另辟蹊徑,改而點其它的技能樹分枝。
在此之前,南地就在大月朝廷落下一個奇技淫巧的名聲。
神火炮什麽的,其實在竺年來之前,就已經有竺家的前輩搞出了個大概。
只是不能量産,威力也不夠。
竺年的原話:“鳥炮也就能吓唬個鳥。”
也就是最近火藥得到了改良,加上竺年從陽州搞了許多硫磺礦,解決了神火炮的彈藥問題。神火炮才有了點實際運用場景。
雖然無論是神火炮還是鳥铳,都避免不了笨重、彈藥昂貴、發射速度慢、容易出現故障乃至事故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但效果遠超預期。
現在他們繳獲了禁軍的先後兩批戰馬,再加上禁軍大量的優質铠甲和兵器。連帶着,他們還繳獲了一小部分辎重。
雖然這兩支軍隊攜帶的辎重不多,但也不無小補。
打仗非常耗費力氣。
雖然這一仗如得很快,但南軍還是就地紮營休息一天。
竺瀚在來之前,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麽順利,現在也不得不考慮是乘勝追擊,還是暫時後撤回丹州。
老實說,他之前的打算和施閑預料中的一樣,就是打算來撈點便宜的。要不是竺侯的出現,他連這麽多俘虜怎麽處理都是個難事。
入夜後的營帳內,竺瀚難得踟蹰。
參軍建議:“我們現在沒有減員,有馬,糧草充足,為什麽不往前再探探呢?”
再往前,他們肯定會遇到禁軍真正的精銳。
前面兩仗,他們打得确實順利,但是其中禁軍的精銳部分只占少數,能不能有個一千人都是問題。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将,極其明白精銳和普通士兵之間的差距。
差距更加明顯的除了士兵之外,将領的差距也将進一步拉大。
營帳內的所有人都不會以為施閑會和史三是同一個水平。
如果現在就見好就收,他們這一波無疑賺得盆滿缽滿,但是:“這點損失,禁軍很快就能補充上。我們起碼要斷掉他的一條胳膊!”
竺瀚定下調子,其餘将領忍不住熱血沸騰:“幹他丫的!”
“記熟地形。”
“增加斥候。”
“……”
“增加能言者!”
“是!啊?”
将領們一個個接下對應的命令,最後這道命令卻讓所有人都一愣,連書記官都停止了記錄。
竺瀚笑着說道:“籌措一批麻布,全軍為陛下服喪。別忘了施閑統領的是禁軍,現在皇帝死了,他還不回去奔喪,坐實他不忠不孝造反的罪名!我要讓他的禁軍變成反賊!寫檄文!讓能言者們在這個基礎上自由發揮。”
施閑的優勢很明顯,幾十萬的精兵強将,經營數代的根基地盤,什麽南王、鎮北王,就算是東西南北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
這些勢力都各有心思,壓根揉不到一起。
但他的劣勢也很明顯。
他現在之所以能夠有左右橫跳的餘地,無非就是天下出現了兩個姓宋的皇帝。
但是現在正經老皇帝死了,新帝雖然因為太着急稱帝,失去了法理上的正當性,但他畢竟已經成為了現在大月正經且唯一的主人。
作為禁軍,他應該立刻聽命宋淮,調兵回到京城,起碼調集一部分日常守衛京城的兵力回去。
但是施閑和京城的聯系明顯是脫節的。
自從施閑離開了京城之後,京城方面并有給他下達任何,哪怕是名義上的命令,似乎就默認了他們變成了野生的軍隊。
而且根據竺侯給出的信息,新帝宋淮顯然已經逐步掌控京城,并且開始重新組建禁軍,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和施閑明面上撕破臉,沒有對施閑進行撤職,并進行新的禁軍統領的任命而已。
現在無論是誰,都可以出面撕掉他最後的遮羞布。
到時候他憑什麽讓所有禁軍都聽命于他呢?
休息了一天後,南軍繼續整裝出發。
而在他們遇到禁軍主力之前,施閑先對上了鎮北軍。
鎮北軍從禁軍的北面過來,而不是直接渡河過來,确實讓施閑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并不算是倉促應戰。
當鎮北軍的隊伍到達沃州之後,他就得到了消息,從容組織起隊伍應戰。
戰前,雙方慣例進行了一番喊話。流程正統到讓禁軍幾乎有些不習慣。
前面幾句,宋覺大罵施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算是老生常談。
禁軍耳朵起繭,聽得不痛不癢。
接下來宋覺開始罵:“施閑是姜國血脈,混入我大月朝廷,意圖謀反!爾等不知情,速速放下武器,棄暗投明!”
“什麽!”
“統領怎麽會是姜人?”
一直老神在在的施閑終于坐不住了:“賊子血口噴人!我施家先祖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數代都在禁軍,侍奉陛下左右,豈容你污蔑!”
宋覺冷笑一聲:“施家先祖與你何幹?你根本就不是施家血脈,先施将軍在外領軍作戰數載,回來兒子剛出生。你怎麽不去問你娘,你親爹究竟是誰?你後宅裏的姜國美人,究竟是誰送來的?”
宋覺這話半真半假。
他提到過的男人在外打仗,家中妻子找個“外男”生子的事情不算少見。尤其是在戰争頻發的年代,大家都有些習以為常。
而施閑出生前,他的父親确實在外領兵打仗,但并沒有打“數載”這麽久,只是出去了兩三個月剿匪而已。他出發前,妻子本就是大着肚子送行的,回來剛好趕上妻子生産而已。
再說姜國美人,施閑的後宅裏确實有,也确實是姜國送來的,也确實傳遞裏一些信息。
但是姜國和大月同族,人長得都一樣。後宅美女和外界并沒有什麽接觸,不說誰知道是哪兒的人?
哪怕确定是姜國人,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宋恒這個皇帝,在後宮裏面也養了幾個姜國美人嘛。
這都要算通敵,那皇帝不是率先謀反嗎?
可現在這種時候,禁軍也不是誰都知道施閑的情況,事實上能夠知道他的情況的才是極少數。尤其還涉及到施閑的出身,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參與作戰的士兵主力都是二十來歲的人,哪能知道那時候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0≤:我願稱覺皇叔為最強嘴炮!
糕爹 o(* ̄▽ ̄*)ブ:那我呢?
糕兒⊙△⊙:還是不說了。
糕爹 o(* ̄▽ ̄*)ブ:說說呗。
糕兒( ̄ω ̄;):最強鳥炮不好聽。
糕爹:(╬ ̄皿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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