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芝麻官在整個朝廷中,地位……就談不上什麽地位。

在座的這群人中間,其實也不是個個都是官,很多還只是吏。

但就是這些人,才是真正位于一線的管理人員。

姑且不提是不是人才,但至少有經驗,還有自己的“地盤”。

茅高遠給他們的選擇題,沒人會選錯。

然後這些年紀最輕也有三十多的官吏們,被一個年紀都能給他們當兒子的小青年,重新做了一番職業培訓。

也不知道茅高遠從哪裏一下找了一套教材,給他們挨個做了一番教育,還要崗位考核。

每天考一次,什麽時候考試合格,什麽時候進修下一門。

若是連續三次考核不合格,人直接當場在課堂裏就被拖出去。

至于拖到哪裏,去幹嘛,他們還在課堂裏的人問也不敢問,想也不敢想,就怕得到一個腦袋留下的答案。

在這種重壓之下,他們拿出自己少年時期都沒有過的認真勁,拼命努力讀書。

東風號掌櫃偶爾過來看看,和茅高遠吐槽:“不都是一些他們自己崗位的基本工作嘛,怎麽搞得跟上刑場似的?”

茅高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說得輕松,忘記自己讀書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

“嘿嘿。我這不是偏科嘛。”讀書做官方面不行,做生意賺錢他很行啊。

好在這些官吏們的職位,顯然還不到讓他們能夠屍位素餐的地步,業務能力除了需要重新捋一遍,更加規範化之外,并沒有什麽大問題。

經過了七天密集培訓之後,除了兩個人被拖走之外,剩下的人倒是被好好送回了家。

他們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按照這次的培訓課程,更加嚴格要求自己,管束轄地百姓,和周圍以及沿線的官吏們聯合起來,在缺乏朝廷支持的情況下,穩住自身。

倒不是他們真的願意這麽做,而是東風號的影子哪裏都有。

給人修路造房的東風號,東風號客棧,還有東風號開了镖局。

在這樣的明目張膽的監控下,他們只能乖乖聽話。

就這麽過了兩個月,他們發現竟然效果很好。

田地中的糧食已經開始變得飽滿,街市上的人流如織。

不需要什麽統計,他們就能肯定,今年的各種收成都比往年要來得好。

當這一天東風號的商隊經過縣城的時候,當地縣令和往常一樣,上門來向這位真正的上級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最後說道:“近日已經完成了土水泥大道三十裏,下個月就能連通上岱縣。”

東風號掌櫃點點頭:“不錯,早日把路修通,走起來也便利。”

縣令說道:“有當地大戶要求捐錢修路,我沒有應。”

“嗯。修路不能讓他們參與。不然這路修完,功勞算誰的?老百姓念誰的好?”東風號掌櫃把縣令遞上來的當地的各種詳細數據看了一遍,覺得還算滿意。

縣令不敢出聲打擾,內心卻被他的兩個問題問得內心震動。

原本在他看來,當地富商豪紳修橋鋪路都是應有之意。

縣衙總共只有多少衙役,哪能管得了那麽多事情?不僅是修橋鋪路的事情,包括一些什麽抓捕江洋大盜之類的事,也會有當地富商豪紳參與,多半是給出可觀的賞銀。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事情多半是能夠解決的。

但無論是修橋鋪路,還是除惡揚善,得到的好處最大的是誰?得到的好名聲,又歸誰?

絕大部分事情,出錢出力最多的明明是官府,但是最後做成了,百姓口中都是張大善人、李大員外。

他原先覺得搞收費站的事情比起修路,回本太慢,現在倒是不覺得了:“您說得對。”

“嗯。”東風號掌櫃随口應了一聲。同樣的事情,他們早在南地就做過了一遍,現在到了北地,重新做只會更加簡單。而且北地這一片地方地勢平坦,修路容易成本低。加上北地這片地方歷來富庶,人多,住得也密集,一旦路修通了,回本會非常快。

回本的方式不能只算收買路錢的那點。各地交通往來方便,人員物資流通便利,經濟自然能夠更上一層樓。

從蒲州到京城這一路的官吏,打從被帶到了江州軍營內,他們就已經綁到了一起,完全能夠“精誠合作”。周圍的縣城無論是出于經濟還是安全方面的考慮,自然而然就會被吸引,稍加誘導就會過來抱大腿。

可惜他們的時間不夠,能夠發展的勢力有限。在這個亂局下,能夠形成的有效力量,更是微乎其微。

說白了,打仗靠的是拳頭。糧食雖然也很重要,但畢竟搶地盤不是拼誰能多吃一碗飯。

只能說,盡可能先保住一方,免得真正兵事降臨,受災的百姓太多。

而且修橋鋪路這樣的事情,得益最大的就是他們自己。

商隊原先從京縣一路走到這裏,得特別順利,才能在天黑之前進城。

今天呢,距離晚飯時間還早。

縣令等他把所有東西都看完,才小心問道:“大人,不知道最近戰事如何?”

“不如何。你盯着點秋收,完了之後防着人屯糧。”

這兩個月來,主要的戰事還是發生在沃州。鎮北軍和禁軍面上打得不可開交,但實際就是打個熱鬧。

雙方存在一種盡量不影響夏收和秋收的默契。

而南軍似乎被丹州給困住了,面上看着一直在幫助丹州搶險。

丹州在這次水災中,降水不是最多的,但是它位處下游,上游的洪水直接沖刷下來。

本來可以通過豐富的水系直接排入楚江,但是楚江上游的雨水也極多,一度楚江的水面高于丹州各大河流的水面,還被倒灌了一波。

丹州又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地方,各種建設約等于無。在一些傳言中,丹州如今已經十室九空,許多村、乃至于縣都已經沒有人了。

南軍為了自己的水軍,全員魔怔,接管了丹州。

實際上,丹州的損失确實有,但絕對算不上慘重,甚至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在幾乎全境變成一片澤國之後,一些高地就變得非常明顯。

而且丹州主要是上游沃水沖刷下來的泥沙堆積而成,土壤肥沃水系發達,緊貼着楚江,氣候和對岸沒有太大差別,非常适合南地的耕作模式。甚至于竺年發展的峪州水軍基地,都沒有丹州這麽好的耕作條件。

丹州人少,很多土地和河流沒法很好的利用起來。正好竺侯送來了不少禁軍俘虜,另外還有南地一些地方的人北遷。

丹州雖然地方少,到底也是個州,能夠容納的人口還是不少的。

丹州這段時間所做的,可不僅僅是疏浚河道。

就順帶培養了一批工兵,還順帶完成了從禁軍到工兵的轉換。

在竺瀚第二次見到竺侯的時候,這位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語出驚人:“順帶讓鎮北王幫忙訓練了一批兵。”他指的是竺年安排給鎮北王支援的三萬新兵,從第一次對禁軍渡河奇襲之後,就一直留在鎮北軍內,“小王爺說,操練步兵,鎮北王比您……比較強。”

竺瀚假裝沒聽到自家兒子看不起親爹的話,又問了一些鎮北軍那邊的近況。等竺侯走了,他才一個人開始生悶氣。

沒錯,他确實是不擅長平原地形打仗,可他不是有神火營嘛!

他神火營的戰績,完全可以封神好嘛!

要不是炮彈告罄,他完全可以再繼續推進。

禁軍原本有大概四十萬人,施閑帶在身邊的大概有三十萬,剩下十萬分布在京畿各地。

現在分散在京畿的那些軍屯也好,軍鎮也罷,都被竺年消化掉了。

表面上看,禁軍損失了最重要的後方,實際上這段時間禁軍完全掌控了包括沃州在內的數州。單純從補給的角度來看,完全不虧,甚至還有賺。

但是之後禁軍直接走了十萬人去看守皇陵,又被南軍吃掉了五萬人,加上和鎮北軍幾番對陣損失了一些,現在禁軍滿打滿算只有不到十五萬人。

反觀鎮北軍,補給線十分健康,後援源源不斷,已經到了十萬人。雖然其中起碼有一半是新兵,但是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新兵。只要經歷兩三次作戰,軍事素養甚至高于普通的老兵。

給施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鎮北軍越來越難打。

竺瀚生完氣,就召集了一幹将領開會商議:“我們不能讓施閑繼續拖時間,得給他來一下狠的。”

将領們沒意見,問題是:“現在水路已經有兩條能夠使用,神火營的補給已經跟上,但是施閑現在幹脆縮在沃州城裏,咱們怎麽打?攻城嗎?”

“試試神火炮能不能破開城牆?”

“不是試過嘛,普通城牆還行,沃州那樣的大城,神火炮的炮彈不夠。”

城牆可不是單純的一堵牆壁,內部要走人走車馬,結構更像是一間屋子。城門也極其紮實。

雖然城門很大,但是他們的神火炮落點飄忽,遠不到指哪兒打哪兒。想要靠着神火炮攻城,簡直是癡心妄想。

“施閑為什麽要拖時間?他想要幹嘛?總不會真和姜國勾搭上了?”

“不是。他是在等宋淮什麽時候憋不住,先給他讓步。”竺瀚雖然近幾年不怎麽管朝政方面的事情,但多少也是正經南王,該懂的都懂。

施閑和宋淮現在的僵持,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施閑想要更進一步的權利,逼着宋淮給他,明擺着告訴宋淮——你宋淮沒有我禁軍,啥事兒都幹不了。

禁軍歷來是皇帝最心腹的軍事力量,然而這一點在施閑這邊行不通。

宋淮也不願意完全給施閑放下信任。很明顯,他更相信陽海騎,也更願意制約禁軍。這進一步加劇了禁軍的不滿。

而歷代大月皇帝對禁軍的放任,使得禁軍已經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

宋淮則逼着施閑交割出一部分權利,否則就将施閑定為反賊。

現在就看誰先忍不住。

只是他們雙方都有一個錯誤的認知。

“他們認為只要雙方重新回到’君臣相得‘的局面,禁軍就能夠橫掃天下。”竺瀚想了想,走到營帳中間工兵最新制作的沙盤,“現在鎮北軍在哪兒?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和禁軍往西再引一段路?咱們直接打一下京城。”

“您是打算從沃水這邊過去?”

“其實我們可以從邊上繞一段。現在鎮北軍有小王爺的一個工兵營在,有水軍。”

“自己人那不是更好商量嗎?”

“現在還不能暴露。”

“咱們也不一定要走水路,直接從蒲州切過去就行了。這一路現在沒什麽軍隊。”都抽調到沃州去了。

竺瀚琢磨了一下:“不,我們得走水路,動靜得大,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咱們從水路往京城去了。”然後又似乎風馬牛不相及地提了一嘴,“糕兒手下的人,演技都還不錯吧?”

“啊?”打仗呢,和演技有什麽關系?

兩天後,由竺瀚率領的南軍水軍,就和由竺年親衛卧底的鎮北軍水軍,聯合演了一場。

南軍水軍深夜過境沃州,直沖鎮北軍水軍。

鎮北軍水軍一支不過剛組建不滿一千人的隊伍,“全軍”上下就幾條連正經船都算不上的舟橋,一觸即潰。

幾條舟橋被撞毀,無力阻攔南軍水軍直接揮軍北上。

宋覺看着彙報戰況滿臉羞愧的年輕将領,親手把人扶起來:“無需自責。全大月在水面上就沒人能打得過南軍。”

“可是他們現在去了京城!”

“京城又如何?”天色微曦,宋覺站在沃水邊上,遠遠還能看到一點龐大船隊的影子,“我們大月的皇帝已經葬入了皇陵,現在坐在宮牆內的,不過是個謀朝篡位的小人罷了。”

讓竺瀚去試試也好,至少能夠破了現在這個僵局。

就是他一直有一點不确定,為什麽黑荥州的北境尉遲,和陽州的陽海騎,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哪怕是病急亂投醫,宋淮現在也應該讓這兩支軍隊來拱衛京城才對。

至于邊疆的安全,哪有京城重要?

京城若是丢了,還要邊疆幹嘛?

宋淮當然給兩邊都去信了。

陽海騎不用說,是他倚重的最大軍事力量。

北境尉遲雖然之前對他有過大不敬,但明顯他們不足以掌控天下,否則不會來了就走,都沒有留下像樣的後手來牽制住他。

反正局勢現在都這樣了,他也不怕會再來一次上次的經歷。

最好的情況是北境尉遲、陽海騎、禁軍,三軍齊聚,相互牽制之下,什麽小心思都不會有。

鎮北軍就算對他有想法,畢竟他是正經皇長子,大月的江山怎麽都應該是他來坐,多半只能認命,重新回去守着北部六州。

到時候的南軍……一群野人而已,直接就得留在北地。然後他禦駕親征,一舉真正收複南地。

什麽南王府?直接夷三族!

倒是母後,得讓她回來,和父皇合葬。之後就可以把墓道封了。

追根究底,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亂出主意造成的。

值夜的太監聽到龍床上發出詭異的笑聲,臉色青白,不敢出聲打擾。

先帝和皇後在的時候,他們的日子不好過。

現在換了個皇帝,他們的日子更不好過。

他已經不敢算,究竟有幾個主事太監和宮女人頭落地。

他雖然是從宋淮小時候開始伺候到大的老太監了,也只能處處謹小慎微。

宋淮要處死朝臣,都只要一句“聽話”;要處死他們這些奴婢,只需要憑心情即可。

他心裏面倒是想起此前尉遲蘭和竺年在宮裏的時候,那時候宋淮忍着脾氣,那兩位并不會為難他們,倒成了他們進宮以來,日子最好過的時候。

竺年和尉遲蘭并不知道他們還會被宮裏面的老太監念叨,兩人現在正在面臨最嚴峻的挑戰——陽海騎打過來了!

和他們預料的不同,陽海騎并沒有借道姜國,在确定新城的存在之後,他們直接就揮軍南下,目标就是碾碎阻擋他們的新城。

之前的平靜只不過是他們在做戰前準備,畢竟任何一支軍隊都不是說打仗就能打仗的。

竺年在送葬完之後,本來是要往東州去,是臨時接到消息,才轉道去的新城。

此時,尉遲蘭已經和陽海騎進行了數次交鋒。

“唔,也沒真的交鋒。”尉遲蘭的表情有些微妙,站在城牆上看着外面已經被工兵們建得跟迷宮似的一大片牆。

竺年登上城樓,看着下面神色也變得微妙:“怎麽變成這樣了?”以前外面也有類似的,不過沒沒麽誇張。

當時還是怕工期不夠造關隘,才在外面用取巧的辦法造了一堆交錯的牆體,試圖讓騎兵降低速度。

現在外面這樣的牆體非常多,哪怕他站在城樓上,也幾乎一眼看不到頭。

這些交錯的牆體長短、寬窄、高低都各不相同,不過最薄的也有三尺厚,瞧着就非常紮實。

外圍的似乎被拆了一些,地上有一些散落的磚塊。

“陽海騎有攻城的部隊,但顯然,他們這方面做得并不怎麽樣。”尉遲蘭指着那些磚塊,“他們的騎兵跑太快了,後續部隊沒跟上,那些是他們拆的時候,被攻城弩擦到碎掉的。唉,我用得沒你好。”

至于外面那麽多的牆,其實是熊北北吩咐,給工匠們練手用的。

林州人在住過了土水泥造的房子之後,對這一項新技術産生了前所未有的熱情。這些林州新城的居民,在得知只要想學,就能夠免費習得一門新手藝的時候,那熱情別提有多高漲了。而他們所需要支付的代價,不過是做一些修路建房的工作。雖然這些工作非常辛苦,但一來需要消耗的時間不長,二來做工管一天三頓飯,還頓頓有肉。

報酬支付完畢之後,他們若是還想做同樣的工作,就會得到更多的財貨方面的酬勞。

竺年看着他微紅的臉,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先生已經做得很好了。”

新城說是一座城,其實只擁有一面城牆的它,更像是一個微縮版的長城。

城牆的箭樓裏布滿了各種攻城弩。

城牆外,就是一片水泥牆建起來的迷宮。

陽海騎是一支極具進攻性的部隊,但想要發揮出陽海騎的優勢,顯然必須把這片迷宮給拆了。

土水泥的硬度和竺年上輩子真正的水泥相比還是差了一些,更加比不上鋼筋混凝土,想要拆,肯定是能夠拆得掉的。

但是他們拆迷宮,得頂着城牆上攻城弩的狙擊。

那是一支箭就有一棵樹大的攻城弩,最好的刀盾手都扛不住一箭。

就算拆了,無論是磚塊還是水泥塊,都必須得運走才行,不然這些堅硬且有棱有角的塊塊磕磕絆絆的,同樣會影響騎兵的發揮。

經歷過這些,他們才能到城牆下,開始攻城。

不用說,攻城也不是陽海騎的強項。

就這麽一路過來,哪怕城牆被推了,還得面對一個建造得像放大版迷宮一樣的城的巷戰。

就算他們到最後守不住,讓陽海騎推平了,這一路得花費多少時間?

在京城的宋淮要是等着陽海騎去救命,怕是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這也是竺年和尉遲蘭判斷陽海騎不會從這兒過的原因。

同樣擁有一支強大騎兵的尉遲蘭,非常了解陽海騎。

确實,陽海騎很強。但這種強大是在野外平原地帶,兩軍交戰的時候。

騎兵沖擊步兵,能夠發揮出的優勢無可比拟。

但是騎兵沖水泥墩子……

同樣身為騎兵的尉遲蘭,說實話覺得有點惡心,腦殼疼。

他都這樣了,把營地紮在不遠處的楊酌腦袋更疼:“這怎麽弄出來的?”

屬下的人沒一個敢吭聲。

探子說了這裏建了一道牆,但是沒說有那麽多道牆!

這些牆怪異紮實也就算了:“他們哪裏弄來這麽多磚石建牆?哪來那麽多人建牆?”

要知道去年秋天他們經過這裏的時候,這地方還啥東西都沒有呢。

單純建這麽一道牆,就是一項極其巨大的工程,更別說是在冬天修建起來。

經過幾次試探之後,他們都明白這陣仗就算能推平,也需要花費海量的時間。

可京城那邊又等不得。

有屬下小聲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繞道海州?”

楊酌看着輿圖,臉色陰晴不定:“不,海州恐怕不成。我們走宿州棧道。”

“可是棧道連年失修,得重新修。”花費的時間怕是不比攻城少。

“那就修。”楊酌說完,又叫來親衛,“派人去海州,不要亮身份,盡快把三郎和十郎叫回來。要是可以的話,把海州知府也一起帶來。”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ω⊙:我是老實人。

紅三⊙ω⊙:我是小王爺教的。

熊北北⊙ω⊙:我也是小王爺教的。

糕兒(= ̄ω ̄=):我萌全是老實人。

尉遲先生 ( ̄ェ ̄;):停!我沒法正視老實人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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