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

茅軍匠人們所在的位置,往西往北都是姜國,往南是險峻的蒙山山脈,只有往東,還有一條生路。

雖然他們沒有人去過東面,但至少看起來不像其它方向完全是絕路一條。

一些匠人有些猶豫,畢竟他們沒有人去過更東面的地方,完全不知道那邊有什麽;但他們很快就下定決心:“反正這樣的日子老子是過不下去了,

走!”

“就是。我不信憑着我們一身手藝,還能活不下去!”

這是屬于匠人們的底氣。

雖然這年頭工匠不是被人尊重的行業,但是比起其他百姓,他們有能夠賴以生存的一技之長,已經算是百姓群體中間的體面人。

他們很快收拾好東西,作坊這邊有現成的運材料的工具和車輛、牲口。

他們也熟知茅軍的位置和布置,很快裝好了車,繞過茅軍一路往東而去。

等竺年他們摸過來的時候,留給他們的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匠人作坊。

“跑了?”

“嗯。應該是發現了不對。”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走,還是留?”

竺年看了看天色,招呼衆人直接進到來不及拆除的匠人作坊裏:“先休息吃個飯,然後咱們蹲一波。”

無論是采石還是伐木,最終都會運送到茅軍的主營地,以供茅軍調配,用來清除涉陽關外的地雷陣。久等不到物資運送的茅軍,肯定會派人來探查。

不管他們來的人多人少,他手頭的這支隊伍足以在當下的地形自保。

竺年所料不差,他們剛吃了點幹糧喝了幾口水,就有一小股茅軍過來。

人數比竺年預料中要少得多。

這是一批老兵油子,打仗本事不怎麽樣,但是深谙軍隊中的各種“規矩”。

他們領了監工的差事,就把人往臨時的采石場和伐木場一丢,自己結夥去更遠一些的地方打獵,透透氣找找樂子。

這會兒時間差不多,就回來準備押送第一批物資去主營地。

他們神情輕松,馬背上放着幾頭小獵物:“一會兒得收拾幹淨,免得讓人發現了。”

“知道!兄弟幹這些事情,哪兒還會出問題。”

“收拾一條鹿腿出來,給茅小将軍送去。”

“啧。一個裨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上來就已經是将軍了。”

“同人不同命。誰讓人家姓茅呢。”

“依我看,別說茅小将軍了,連茅大将軍恐怕都要栽。”

“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麽是亂說?要不是他們不行,哪兒用得着咱們出來?三十萬大軍,也不看看現在軍營裏的都是些什麽人?剛放下鋤頭就來拿刀也就算了,連木棍都不給人發一根。拿什麽去打?”

“反正到時候打起來,兄弟們都機靈點,跟緊……保護茅小将軍。”

一群人嘿嘿嘿笑起來,渾然不知前面的危險,直到有個人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太安靜了點?”

“讓他們幹活呢,躲懶?”

采石伐木的聲音聽不見也就算了,但是臨時工坊內也是一片寂靜。他們這個距離應該已經能夠聽到動靜了才是。

然而這個時候警惕已經太晚了。

這支百人小隊,還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就直接被兩撥弓箭帶走。

确定全殲之後,竺年帶隊上前,先把馬匹都收好:“啧,不愧是姜國,連這麽一支菜鳥部隊,都能人手一匹馬。”

這些戰馬并不怎麽好,但也是戰馬。

南軍常年就缺馬,以前山林作戰用的都是個頭偏矮的馬,不适應平原作戰。現在到了北地作戰,看到高頭大馬就眼紅。

“來的時候不是有個山坳還不錯,咱們先把馬趕到那邊。等把外面這群茅軍給滅了,再把馬趕回城。”

“唔。那得有人看着。”竺年不是很贊同,看着這群馬又有點舍不得,“山裏面都是猛獸。”

雖然馬也很兇,野馬群沒什麽動物敢招惹,但是戰馬大都性情溫順。把一群戰馬放在山坳裏,不就是通知周圍的猛獸這裏開了一個無限量馬肉自助嘛。

提及的山坳他當然指的是哪裏,但是要把這麽一群戰馬趕過去也不太現實。

這裏是蒙山。別說是适合平原作戰的戰馬了,就是能夠在這座山裏面行動,還有一定作戰能力的人,也就他身邊的這點,已經是軍隊裏精銳中的精銳。在山裏面一路過來,還借助了各種工具。

“把馬具都卸了,搜一搜,看看有沒有情報。”

這些事情不用竺年吩咐,其他人已經在做了。

做完之後,他們把馬群往無邊的草原一趕。

“唉,雖然不能傳宗接代了,至少過幾天無拘無束的日子叭。”竺年看着這群原先有些無措,但很快結群跑開的公公馬,“等我把壞人打跑了,你們再回來找我玩呀~”

紅三經過,翻了個白眼:“沒什麽重要情報。把衣服都扒了,挑了幾身好的收起來。其它的一會兒找個地方先存起來,萬一以後用得着。”

“這些你看着辦就好。”竺年招呼其他人,“把周圍都處理幹淨,我們再蹲一波。”

在大山裏,屍體不需要特別處理,随便找個不顯眼的林子一扔,很快就會有野獸過來“處理”。

紅二帶着人把這支茅軍小隊帶回來的獵物,和剛才受傷殺死的幾匹戰馬收拾幹淨,直接就架起了火堆燒制起來。

臨時工坊裏有現成的爐子,稍微改改就能做飯。

鍋子他們自己就有帶,是隊伍中每個人的生活物資标配。

鍋子裏裝滿水,放上香料,肉類被切成肉片,在沸水中很快燙熟,但紅二并沒有馬上撈起來,而是對預備役叮囑:“我們在外面吃的任何入口的東西,包括水在內,都得确保做熟,不然吃了容易得病。”

預備役原先的生活方面,多半是由後勤部隊打理,很多事情知道,但實際操作并不熟練。

能夠作為斥候的預備役,觀察力強腦子聰明,當然明白紅二強調的重要性。他們在軍中不是一年兩年,幹淨衛生的生活習慣能夠帶來的不僅僅是軍營居住環境的改善,關鍵是各種病的減少。

煮老的肉口感不好,但現在不是講究口感的時候。

作為斥候,他們出來的時候雖然會準備幹糧和飲水,但是數量有限,若是有合适的食物和飲水來源,還是會選擇節省一點。

涉陽關內關外的氣候幾乎差了一個季節。

關外這會兒幹燥涼爽,昨天一個晚上的雨并不能帶來多麽持久的濕潤。

煮好的肉片懸挂起來,沒一會兒就晾幹。水壺裏同樣裝好涼白開。

主營地派人來探查的時候,看到炊煙袅袅,隐隐還有肉香,放松下來,笑罵:“我說他們怎麽不來呢?原來躲起來吃肉。”

這種事情,新兵是肯定做不出來的。新兵只會被派去幹那些采石伐木,幹好了沒好處,幹壞了會挨批評的事情。

茅軍管理非常不“人性化”,但老兵油子們自有見縫插針改善生活的能力。

他們覺得自己找到了物資沒有運來的理由,打馬上前還想呼喝,被埋伏好的南軍直接和前一波一樣直接滅掉。

這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轉暗,有預備役一邊搜查一邊問:“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帶領他們的斥候說道:“直接回去肯定不會。我們做斥候的,主要任務不是殺敵,是探查足夠多的情報。我們如果現在回去,探聽到情報了嗎?”

預備役馬上反應過來,拱手道:“多謝上峰指教。”

“沒什麽指教不指教的,你以後多執行幾次任務就知道。”他們身為斥候,殺敵的本事不小,還是基本功之一,但真正殺敵的機會不多。

哪怕有時候他們看到數量較少,自己有能力吃掉的敵方目标,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也只能放掉,把重點放在追蹤并且确認敵方的蹤跡,以及更深入的數量、配備等情報的獲得。

他們這邊說着話,手上動作不斷。等他們把手頭的這批屍體,按之前一樣處理完,果然得到了蹲守的命令。

幾次蹲守的布置有細微的不同。這一次他們分成前後兩部分。而竺年則親自帶着銀魚的人作為機動的第三隊。

在茅軍派人過來的時候,埋伏在路上的一隊并沒有動彈。

經驗豐富的斥候們把耳朵貼着地面,用雙手和耳朵去感受地面的震動,從而判斷來敵的數量。

預備役們也跟着學習。

他們沒有交談,簡單比劃了幾個手勢:五百人,五十騎,四百五十輕步兵。

預備役們同樣相互交流了一下自己預估的數字。

他們其實已經完全能夠準确判斷十人以內,無論是怎麽混搭的隊伍。但是幾百人的數量,還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還是老話,南軍缺馬,現有的騎兵大多都是現學現賣,只能偶爾配合斥候做一些訓練。而且這些騎兵新手的騎馬效果,和茅軍這種騎兵老手,帶來的感觸差距很大。

對于斥候老手們來說,反倒是茅軍這種的比較好判斷。

整齊,雜音少。

不多時,果然一大隊人經過他們的埋伏地點。

這一次的人數顯然比之前的人數要多。

前兩次都是百人左右的隊伍。這一次只要茅軍主将不是個傻子,肯定知道這裏出了問題。

而且臨時工坊這裏集中了整個軍營內大部分的匠人。

他們看不起匠人,對匠人們動辄打罵是一回事,但誰也不能否認匠人的重要性。

尤其是現在臨時籌措的這支軍隊,配給的匠人同樣來自于民間征集。他們以前多半只會制造一些農具,會打菜刀的就沒幾個,正經會打造兵器的,只有兩個大師傅,其中一個還被用鞭子抽翻。

但是他們又不覺得在這樣的大後方,能出得了什麽樣的大事。

綜合考慮之下,他們這一次派出了五百人的隊伍。大概是潛意識裏就輕敵,他們并沒有保持注意行軍秩序,騎兵和輕步兵幾乎完全脫節。明明是一整支隊伍,愣是走成了兩隊。

竺年眼睛都在冒綠光,腹诽:感謝兄弟配合。

這要是在他以前打游戲的時候,對面陣營要是有一個這樣的人,那妥妥就是己方第六人啊。

如果五百人配合良好,他這邊哪怕有兩百精兵,可能也不會硬上。

現在……

他在樹上,把組裝好的巨大弓弩架好瞄準,耐心等後面的四百五十輕步兵進入他們埋伏的範圍。

這時候前面的騎兵已經先一步到達了臨時工坊。在發現詭異的安靜之後,他們立刻打算撤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百人埋伏五十人。

臨時工坊外面堆砌的各種看似正常的雜物,有一部分是匠人們來不及帶走的,有一部分是南軍從附近的搬過來的,但都是刻意布置的。對騎兵的行動造成了一定的阻礙。

馬匹不能靈活躲閃突如其來的攻擊,在訓練有素的斥候部隊下,同樣被幹淨利落地解決。

後方的輕步兵距離過遠,在隐約看到前面有不對勁的時候,下意識快跑向前準備救援。這樣的動作卻只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現搶了五十匹戰馬的斥候部隊,在吸引住茅軍視線的同時,進行機動靈活地風筝戰術。

在茅軍準備退卻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後方伏擊的“大量人馬”。

人在慌亂中,失去對具體人數的判斷能力,只覺得攻擊來自四面八方。

四百五十人保持好的陣型,在正面作戰的時候,卻像是一個爽脆的蘋果,被一層層削皮削肉。

沒有死戰決心,也看不到贏面的輕步兵們,很快就方寸大亂,繼而四散奔逃。

然而無論他們往哪裏跑,都會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攻擊帶走性命。

消滅四百五十人,花費的時間多了一些,但也沒有多出太多。

竺年并沒有戀戰,也沒有再收拾殘局,而是招呼着所有人直接隐入山林。

在他們遁入深山之後不久,茅軍一支五千人的部隊直接趕到。

看到現場的一片狼藉,他們的臉色和天色一樣漆黑一片。

竺年和幾名銀魚的成員,其實距離他們并不遠。

透過望遠鏡,他們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夜色中熊熊燃燒的火把,以及被火把映照出來的人馬。

“可惜。要是我們真的有能力埋伏一支軍隊,這點茅軍都不用到涉陽關外,就會被我們殺光了。”五千人确實不少,但他們只需要有一支數量相當的隊伍,再配備一些諸如神火炮、地雷之類的武器,完全可以把他們殺個人仰馬翻。

而茅軍這種發現不對,就多派一點人來的做飯,就和竺年小時候給他們講過的一個故事一樣:“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我們真要有能耐派大軍埋伏在這兒,他們也不會被我們埋伏到了。”現在看來,率領這支援軍的茅軍将領确實水平不太行,但絕不是一點兒都不行。

紅三搓搓手:“你們說,他們會不會進林子裏來搜?咱們可以多剪……我是說多殺幾個人。”

“應該不會。這裏是蒙山,白天爬山都得小心着點,今天晚上還沒有月亮。哪怕我們一個人都不在,他們斥候進來要搜尋痕跡也難,一不小心就喂了野獸。”今天他們往林子裏扔了這麽多屍體,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獸絕對不少。哪怕有些不那麽危險,數量多了也是麻煩。

他們現在其實在山林裏穿梭也很危險。

好在他們白天已經走過一遍。道路不能說熟悉,至少能有印象。而且有琉璃燈,比單純舉火把在山林裏照明,不用擔心引起森林大火。

遠處的茅軍糾結了片刻,果然選擇暫時撤退回主營地。

竺年就帶着紅三等人,遠遠地騎着馬吊在後面。

馬蹄子上裹了布,消減了聲音和震動。竺年還有小地圖在,跟蹤的距離遠超常識。

茅軍壓根就沒有人發現,有幾個人竟然膽大妄為到繞着茅軍的主營地轉了一圈,才施施然回到蒙山裏。

紅三等人跟着竺年這個人形地圖走,作為軍中個人素質最高的一小撮人,他們在蒙山內不說健步如飛,也是如履平地,到達預定好的營地的位置的時候,紅二帶隊的斥候大隊才剛剛清理好營地。

紅二:“你們掐着點來的嗎?”是不是已經在邊上埋伏了一陣,看他們把營地打理幹淨才出現的?

竺年一臉真誠:“我們是那種人嗎?”

紅二沒有遲疑:“你是。”

竺年嘆了口氣,耷拉下肩膀,沒有辯駁,在一塊木墩子上坐下,擺出喪氣的姿勢。

嘴上不饒人,手上自動接過竺年的一堆負重進行處理的紅二吐槽:“都是自己人,別演了。”

“哦。”竺年立刻就昂首挺胸,看準了一個布置好的空帳篷就鑽了進去,“我先躺一會兒,等吃飯的時候叫我。明天不用太趕時間,巳時再出發。”

“去吧去吧。”紅二擺擺手,對紅三等人指了指附近的幾個帳篷,“你們也一樣,先進去休息。”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紅三等人确實累得夠嗆。

沒多久,帳篷內就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斥候大隊沒問竺年他們去幹嘛了。他們這些老隊員,每一個都被竺年親自指導過,清楚竺年肯定是去打探情報,沒有帶他們,是因為他們的水平不夠。

而要把個人實力提升到銀魚這群人的水平,那已經不是他們靠個人努力能夠達到的,純粹是天賦拼不過。

軍中向來慕強。

他們看着預備役看向竺年等人的目光,笑了笑:“好好幹,說不定你們将來有機會成為其中一員。”

這誰說得準呢?在這次之前,他們也沒想到能篩出這麽多斥候的苗子,萬一其中就有被埋沒的人才呢?

他們紮營的地點,就是之前有人提議的想把馬匹趕過來的山坳。

這地方地勢相對平坦,有山泉提供飲水,表面上看很适合紮營。

但是他們布置了一圈拒馬,拉了預警的繩索,撒了放蛇蟲的藥粉,初步清理幹淨地面之後,還小心又仔細地用火燎了一邊營地的地面。

由于時間不緊張,紅二就用下午制作的肉片,切得細細的熬了肉粥,加了陽州本地的菜幹,一起熬得粘稠。

等食物的香氣飄散開來,剛才還呼聲震天的帳篷裏,紅三等人西西索索醒過來,竺年更是跟個鬼一樣,悄麽聲守在了鍋子前。

營地裏的人吃完東西,分組相互按摩放松,不然明天肯定腿酸得沒法走路。

安排好值夜的人,營地內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

竺年守第一輪。

他守夜的話,一個人就行了,其他人被他強制安排去休息。

跟他在一起行動的紅三等人就不用說了,體力消耗極大。

紅二他們看似只是單純走山路,但他們要保障其他人的安全,精神高度緊繃之下,消耗也不少。

剩下的無論是斥候老兵還是預備役,身體素質本來就比他們要差一些,能夠站着說話就已經算是體力好的了。

紅二煮粥花了一些時間,竺年短暫地睡了一覺,感覺已經好多了。

森林裏各種影影綽綽,一雙雙晶亮的眼睛在附近游弋,不知道是什麽動物。

只要它們沒有靠得太近,他也不會去管:“小鹿什麽的,先生都不在身邊……”秋天了,本來就各種燥,再吃這些補的,可怎麽整?

他就着篝火,低頭給自家先生寫……嗯,家書,寫了一張又一張,還把這時候的夜色給畫了出來。

第二輪到了幾名斥候的隊長來守,發現竺年正在烤肉,就很迷惑:“殿下?”

竺年也很迷惑,下意識說了一句:“我不吃小鹿。”

斥候隊長也下意識說了一句:“這是狼。”

地上還堆着好幾頭,箭都還插在眼睛裏。

“咦?”睡眠不足的竺年反應很遲鈍,“啊,我說怎麽那麽吵。”

斥候隊長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帳篷裏推,還給蓋了薄被:“睡吧。我把狼皮給您留着。”

狼群是他們在森林裏最不願意遇到的野獸。沒想到他們家小王爺竟然一個人幹掉了一個狼群。他們這麽多人,還是斥候呢,睡得竟然這麽死,一個人都沒察覺。

已經快手快腳扒掉一張狼皮的另一名斥候隊長唏噓:“殿下的實力又強了好多。”

他們處理野狼的動作很快,扒皮之後直接挖坑把狼的屍體埋了,連通竺年剛才在烤的那只。

狼皮用草木灰做一個簡單的清理,洗去血腥味和一部分油脂,拿起來晾幹。

倒不是他們嫌棄狼肉不好吃,而是最近這座山裏面的食肉動物,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吃過人肉?他們也沒餓到那份上。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感謝老鐵刷的一波騎兵。

糕兒╰(*°▽°*)╯:感謝老鐵又刷了一波騎兵。

糕兒╰(*°▽°*)╯:感謝老鐵又又刷了一波騎兵+步兵!

糕兒╰(*°▽°*)╯:老鐵666!

茅軍将領(ノ`Д)ノ:滾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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