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
等到第二天,茅軍斥候循着蹤跡找到越來越多的線索,甚至摸到了竺年他們的臨時營地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人去樓空。
不過也因為痕跡被大量野獸清理,茅軍竟然沒有發覺匠人們集體出走,還覺得是被敵人直接一起幹掉了。
這些随軍的匠人雖然作用不是打造武器,但是戰争進行中需要的各種器具的修理可全靠他們。
本來匠人們離開是推着車走的,他們能夠使用的就幾頭驢子,大部分還是依靠人力。地上還是能夠看出新鮮的車轍印。他們也沒走出去多遠,若是有心追索,騎馬趕上把人追回來不難。
但是竺年他們放走了許多馬,湊巧和匠人們走的同一個方向,把地上的痕跡踩得稀爛。就算偶爾看到一些零碎的痕跡,也不确定究竟是離開的,還是過來的時候留下的。
再說那麽多正經的士兵,包括騎兵都死了,幾個匠人沒道理能夠幸存。
在他們的意識中,從來沒有考慮過匠人集體叛逃的可能性。
竺年他們回去的速度比起來的時候,那要悠閑很多。
巳時出發,一直到天黑過了一段時間,才回到涉陽關內。同樣只有很少人知道。
楊十郎隔天來日常打卡的時候,看到竺年的親衛在處理狼皮,羨慕地問了一句:“這麽多狼皮!”還一點破損都沒有!
親衛笑眯眯地說道:“殿下閑來無事,去打了個獵。”
“哦。”楊十郎到底年紀不大,玩心比較重,在軍中拘了這麽長時間,已經不像最初那樣提心吊膽,雖然還記着要多努力,但是腦子裏的那根弦已經松了。
實在是用來對比的對象沒找好,自己和竺年的差距哪怕他再怎麽不要臉,也不敢說能夠靠着努力和時間企及。
他聽出竺年不想見客,就失望地背着手往回走。走了一段之後,他突然發現不對,猛地轉身對着已經看不到狼皮的小樓看去:“他上哪兒去打那麽多狼?”
關內周圍群山環繞不假,但周圍除了涉陽關之外,居民不多。
陽州的環境北方相對幹冷,人們有條件的都居住在靠近南壺城的南部,差一點的也是居住在西面的四泰和中部的州府。
居住在北部和東部地區的有數的居民,基本都是一些因為各種原因退伍的軍人,是一種類似半軍屯的存在。
而且為了起到一定屏障的作用,這些人多半身手還算不錯,且每年都會有陽海軍直接發放制式武器,還有軍中将領組織操演。
操演一般放在秋天,項目就是進山獵取兇狠的野獸。
有這麽一群人在,附近的山裏面別說是狼群這種非常危險,被針對性殺傷的野獸,就是野豬也不多見。
竺年想要去獵狼,得到蒙山的對面去。
十項全能的親衛把上好的狼皮處理妥帖,盤算着天氣涼了,正好能給他們殿下收拾出兩套保暖禦寒的。
“唉,希望這戰事早早結束,不然天就冷了。”
另一名一同忙活的親衛說道:“在陽州冷了,也比去別處好。林州新城和東州都冷得夠嗆,更別說是海州了。”
“海州不至于。海州那邊過不了多久,大概就封路了,也過不去。”他舉着一把柳條編成的拍子,把一起晾曬的被子拍松軟,“倒是能去海尾集。聽說他們那邊把城給建了起來,有二寶哥在,生活肯定是頂好的。”
要說竺年是手下斥候和工兵們的先生,那祁二寶就是這些名為親衛,實則親随們的先生。
他們對祁二寶,多少是有些盲目相信在裏面的。
和他們的悠閑截然相反,在小樓不遠處陽海軍的駐地,楊涼此刻已經着急到開始暴躁。
剛剛背着手溜達回來的楊十郎,還沒來得及出聲招呼,就被楊三郎拖着走開:“小叔發脾氣呢,別進去找罵。”他剛被罵完出來。
楊十郎不解:“這不好好的嘛,發什麽脾氣?”
“好什麽呀。”楊三郎偷偷往營房裏看了一眼,拉着小兄弟在牆根蹲下,頭碰頭地交流機密,“小叔着急呢。州府老爹那兒有二十萬茅賊,外面又來了三十萬。”
“啊。”這個他知道啊。
楊三郎把聲音更加壓低:“其實我們都知道外面那三十萬不成氣候,反正肯定比不上跟老爹對着的那二十萬。本來沒那三十萬,小叔準備勸殿下去馳援州府。”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小叔之前勸過,還和殿下鬧翻了。我覺得再怎麽勸,殿下也不會聽。”
從感情上,他們肯定是想着趁早能夠把茅賊給摁死。
從理智上,他們也明白南軍肯定不願意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來幫助陽海軍消滅茅賊。
站在南軍的立場,陽海軍和茅賊相互消耗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這事兒,我們在這兒着急也沒用啊。”楊十郎已經認清自己的作用,就是一個說好聽叫學得不錯的楊家子弟,直白的說就是不堪大用。
“小叔打仗是厲害,可我們這兒也不能完全放給南軍。”雖說他們在這兒也阻止不了什麽,但是至少能起到一點聊勝無的作用,關鍵是能向當地百姓表明立場——陽州還是有陽海軍在盡力保護的。
楊三郎嘆了口氣:“所以他就是幹着急。”
平心而論,他覺得南軍已經做得很到位了,而且畢竟是立場有些微妙的援軍,他們總不能指望人家真心拼盡最後一卒。
兩人正說着,頭頂上突然投下來一片陰影,仰頭一看是楊涼的臉,兄弟倆吓得直接一個屁股蹲:“小叔!”
楊涼雙手攏着,神情莫測地看着兩個侄子:“來了就進屋,蹲牆邊幹嘛?”
兄弟倆相互攙扶着起來,低着腦袋像兩個鹌鹑一樣跟着進屋。
楊涼沒好氣地看着兩人:“繼續說啊,剛才不是嘀嘀咕咕地很會說嘛。”
楊三郎張了張嘴:“我錯了,小叔。”
楊十郎跟着也認了錯,接着說道:“小叔,其實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我們壓根沒得選。我們……我們只能選擇南軍。”
徹底投靠南軍,把陽州交給南軍,這樣才能盡快解決陽州的問題。
若是現在不做這個選擇,那就等到陽海軍和茅賊拼到兩敗俱傷,最後被南軍順理成章地接管。
現在做出選擇,至少還能保留下一部分的楊家,不至于一蹶不振。
楊涼往桌案前一坐,招手讓兩人坐下。
楊十郎見小叔沒吭聲,大着膽子繼續說道:“要不,我去問問我爹?”
楊涼嗤笑一聲:“你倒是幫着外人當說客了?”
楊十郎漲紅了臉,大聲道:“現在形勢如此。”又低頭降下音量,“殿下的顧慮是對的。自家将士的性命很重要,每一條命都很寶貴。”
要說南軍給他帶來最大的沖擊,其實還是這一點,對他以前所學構成了極大的沖擊。
他所學的是怎麽用更少的人命,去殺傷更多的敵人。但在南軍這裏不一樣,哪怕每一次他所見的戰績,己方的傷亡數量都已經少到不可思議,南軍依舊把對于傷亡士兵的重視,放在贏得戰事的勝利喜悅之前。
他們楊家,統領陽州和海州兩地。雖說海州蠻荒,不堪使用;但是他們可以把應該隸屬海州的軍隊數量放到陽州。
所以,他們的軍隊一直是叫陽海軍,精銳叫做陽海騎。
他們是用兩州的兵力,來護佑一州之地。
“戰事發生在我陽州,早點結束,與我百姓也有利。”兵災所過之處,猶如覆巢,百姓無所依。
楊三郎小心吞了吞口水,不斷給弟弟使眼色,沒想到自家這個小弟怎麽膽子就這麽大。這麽大的事情,別以為平時在家裏受寵,就不會挨揍。
楊十郎努力擺出端正嚴肅的姿勢,手指卻攥緊了兄長的一點衣擺。
楊涼盯着楊十郎看了一會兒,把他看得額頭冒汗,才松口:“你以為現在的重點是你爹那兒?你不妨去先問問那位小王爺同不同意吧?”
這件事情,關鍵不在于他們楊家的态度,而在于竺年能不能放心他們楊家。
原先這事情倒是還好說,但之前楊家已經把自己和宋淮綁在了一起,現在倒向南王府,南王府能信?
楊十郎抿了抿嘴,站起來拱手:“我去問問殿下。”
說完,他就噠噠噠走了出去。
楊涼看了一眼,回頭問楊三郎:“你也是一樣選南王府?”
楊三郎點頭:“反正比起宋……大皇子,我還是更願意相信小王爺。”
他口中稱宋淮為大皇子,就已經說明了自己的立場。
宋淮得位不正,他作為個人是不承認他作為大月皇帝的。
而且宋淮和他素未謀面,雖說以往的傳言确實很好,但他也沒真見到什麽好處。反倒是竺年這位小王爺,雖說人家的圖謀不簡單,但是人是他們自己請進來的,進來之後人家不僅幫着殺敵,還切實安撫且維護了當地百姓的生産生活秩序。
南軍的所作所為,才符合他印象中的“天兵”——代表了天子的威儀,對敵勇猛,對內仁善。
南軍上下展現出來的氣魄,不能用簡單的戰鬥力來概括,反正和他們陽海軍很不一樣。
“唉……”楊涼長長嘆了一口氣,“希望那位小王爺……”
楊三郎明白他家小叔未盡的話:“小叔別想太多。只要我們足夠有誠意,相信小王爺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你們倒是對他有信心。”
楊三郎認真道:“小王爺還不到二十呢,一片稚子之心。”我們同齡人能理解,您一個老家夥理解不了。
楊涼氣了個仰倒,怒甩三本書:“去!今天把這些都抄一遍,明天背!”
楊三郎一臉絕望,深深懊悔自己逞口舌之快。
他們楊家本來就不怎麽重視文科方面的都育,現在在軍中連個像樣的先生都找不到。偏偏他家小叔相信,既然理解不了意思,可以先熟讀熟記。于是他們叔侄三人在軍中沒事就抄書背書,簡直像是三個酸書生。
憑着一股氣跑到竺年那邊小樓前的時候,楊十郎有點洩氣。
他倒是想說服竺年來着,但是竺年壓根不見他啊。而且代表楊家談,他一個十多歲的小子,哪有這個能耐代表?
倒是兩名在忙活的親衛招呼他:“十郎,過來喝口茶曬曬太陽。”
茶是當地摘的野茶樹和野菊花混合而成的,粗得很,喝着倒是不錯,有點些微的甜。
也沒有正經杯子,是用大小合适的竹節加工成的。
楊十郎喝了一口微溫的茶水,惬意地“哈”了一口:“甜甜的,放了蜂蜜。”
茶壺也是竹節制成的,工藝比杯子要複雜得多,有壺嘴、蓋子、把手,是個正經茶壺的樣子。
親衛給他再倒了一杯水:“是。今天運氣好,有人割了蜜來。還有蜂蛹,您和楊将軍愛不愛吃?晚上我炸了給你們送來。”
在沒有大規模種植糖料作物的大部分地方,包括陽州,糖很珍貴。哪怕富貴如楊家,平時能夠和甜味沾邊的東西,除了各種天然的水果、果幹之外,就是蜂蜜了。
現在整個北地也沒什麽人工養蜂,蜂蜜全靠野生蜜蜂供給。野蜂一年能産多少蜜?價格比漓州糖還要貴。家中一般都緊着長輩喝。受寵如楊十郎,也只是偶爾能在長輩那裏蹭上一兩塊蜂蜜做的甜點心。
饒是他知道南軍不缺糖,現在先是喝到加了蜂蜜的茶水,再聽兩個親衛這麽輕描淡寫就說要送出更加珍貴的蜂蛹,還是用油炸這樣的奢侈的制作方式,不由得小聲問:“你們這麽做,殿下知道了不會不好嗎?”
親衛笑着給他遞糕點:“不會。他不吃蜂蛹這種東西。留點蜂蜜給他烤肉用就行了。”
楊十郎最後還是沒見到竺年,吃了一肚子茶水點心,臨走還帶上了一兜糕點,雖然拒絕了,等晚上還是有親衛給他們送來了一大桌包含了炸蜂蛹的席面:“随便做了些家常菜,幾位随便吃點。”
菜全是軍中用的大盤大碗裝的,沒自家吃飯分餐那麽細致,但這些菜品都是軍中難得吃到的精細食物。
等親衛走了,楊涼才說道:“這是在跟我們說,他們瞧不上陽州。”
這是楊涼過度解讀。
楊家是個大家族,雖然常年只盤踞陽州一地,但是家中的宅鬥戲碼比之前的宋家皇宮還要精彩。
楊涼是其中練出來的,容易把随便一樣動作就想出深意。
反倒是竺年,雖然南王府的後宅也不太平,但是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
哪怕是宋萱這個看他不順眼的親奶奶,頂多也就是避而不見。
尤其是這些年,他權勢日盛,根本沒有人敢給他搞這些彎彎繞繞,他想處置誰,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反而簡單。
竺年只是忙了一天之後,聽到親衛請示給楊家叔侄送炸蜂蛹,就随口同意/嫌棄了一下:“噫!那種軟趴趴的東西,快拿走快拿走,不準用家裏的鍋子做!順便收拾點別的東西一起送去。”
不過竺年确實沒有非得占着陽州的意思。
天下大勢靠着陽州這一點優勢擰不過來。
久違的吃了一頓可口的飯菜,竺年連遛彎消食的時間也沒有,直接就走去隔壁大院的議事廳裏。
軍中将領、參軍等重要人員都在。
一群人的臉色不輕松,畢竟誰面對幾十萬大軍,心情都不會有多愉快。
誰能想到呢?平時大家打仗都是把一吹成十,偏偏茅軍援軍還真有差不多三十萬人。
三十萬,哪怕不是精兵,甚至都不用是什麽正規軍,站着不動讓人砍,都得砍不知道多久。
“姜國上下看來決心很大。”這種征兵的法子,可以說是傾全國之力。這要是能夠把大月吃下來自然能夠回血,但要是沒能成功,甚至慘勝,等待姜國的必然是滅國,只是時間可能會比大月稍微晚一點而已。
今天親衛做飯炸了蜂蛹,既然用了那麽大的油,幹脆就把能炸的東西都炸了個遍。現在議事廳的茶幾上還擺滿了各式油炸的吃食。
竺年現在看到這種油炸食品,就想到軟趴趴的蜂蛹,臉色難看。
幾個認識他久一些的将領就笑:“咱們小王爺怎麽還怕蟲子?也不知道你小時候是怎麽從南泉走到交沱的?”
衆所周知,蟲子越靠南面就越大。
竺年青着臉:“我只是惡心蟲子。怕不怕和吃進去是兩回事!”
什麽嘎嘣脆雞肉味,他直接吃雞肉不香嗎?
參軍還是護着竺年,拉回話題:“小王爺是什麽打算?”
竺年用一根細細的杆子,指着做工已經很精細的輿圖:“先讓外面的地雷陣消耗他們一波再說,然後看看能不能引他們嘩變。”
這種臨時組建的軍隊最怕的就是嘩變,最容易的也是嘩變。
強征來的非職業軍人,年齡、身體素質良莠不齊,訓練程度更是低破地板,別說上陣殺敵了,若是想在戰争中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只能作為役夫。
但是茅軍顯然不會這麽打算。
“茅軍的匠人們都走了,沒有足夠的工具,他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進行采石和伐木,多半是打算直接用人命來鋪地雷陣。”這種不把人當人看的做法,極其容易引起嘩變。
作為可能昨天還拿着鋤頭的農民,本身就沒有多少上戰場掙軍功的想法,也沒有彪悍作戰的戰鬥技巧,甚至也不具備戰場上求得生存的能力。
他們上戰場,就和植物大戰僵屍的最後一波差不多,若是能夠形成優勢,那存活率可能還高一點。若是稍有不順,這些本就在距離吓破膽一步之遙的人,很可能就先軟了。
這時候要是有人吼上一嗓子,有很大成功率能夠誘使嘩變。
“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逃,萬一還能活命呢?”竺年随口用姜國口音這麽一說,又換了個茅軍偏地方的口音,“快逃!往這兒逃!”
“然後我們就在城牆上跟他們耗着,看誰耗得過誰。”竺年眯着眼睛,“他們要是逃,我們就追殺,不用追遠。”
單槍匹馬可能打不過楊涼,但大局觀顯然比之強出不止一籌的一名将軍問道:“我們也不能跟他們幹耗着。”
其實現在的局面,他們也着急。
退守楚江,是他們最後的底線,但凡只要有一點可能,他們還是想要扭轉戰局。
所有的大的優勢,都是一點一點從細節中積攢出來的。
說話的将軍從竺年手中拿過黑色細杆,指着涉陽關往北繞了一圈:“天氣已經轉涼,趁着還沒有到冬天,我們必須盡快把這三十萬軍隊滅掉,再乘勝追擊,直接抄姜國的後路。他們現在舉國之力都投放在南下,重點必然是黑荥關,後方肯定空虛。若是我們能夠在姜國游走,騷擾他們的後方,姜國南下必然受阻。如此,或可解黑荥之圍。若是我們把時間拖得久,到了冬天就沒法打仗了。”
不說他們南地人不适應北地的氣候,哪怕是北地人也沒法在這種冰天雪地裏正常作戰。非得在冬天打,得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要不就是組織一支精兵,采用奇襲的戰術。但這種精兵的數量決定了只能打一些襲擾,不能起到真正左右戰局的作用。
他們在陽州消息閉塞,如今大月腹地戰火四起,根本就沒有黑荥關的消息。
但是竺年算了算時間,此刻的黑荥關應該已經不在尉遲蘭的手中。
他家先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既然說守不住,那肯定是守不住。
竺年抿了抿嘴,問了一句:“姜國,為什麽要回去?”
幾個将領和參軍下意識說道:“後方不保,怎麽不回?”
後方是支撐整場戰争的支柱,是整棟房子的地基。支柱和地基沒了,整棟房子不就塌了嘛,肯定是要回去救的。
竺年的臉上完全沒了笑影子:“舉國之力都在南下上了,姜國現在根本就沒有後方。信不信,就算我們把他們的都城給打下來,他們也絕不會回援。”
見議事廳內一衆人等全都怔愣當場,竺年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剿滅姜國軍隊。但是能夠對姜國造成的影響,有限。姜國的計劃是在冬天之前起碼攻破黑荥關,然後順勢直取京城。他們沒打算要自己的都城,是打算取大月而代之。”
他冷冷一笑:“姜國寒冷,哪有大月繁華溫暖啊?”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我不怕蟲子噠!
先生⊙ω⊙:哦,來瞧瞧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糕兒>﹏<:噫!
先生⊙ω⊙:不是不害怕嗎?
糕兒>^<:……這個先生不能要了,一文錢一斤賣去回收站叭。
先生≥△≤: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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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