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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許亦洲總覺得自己還深陷在一場夢境中,經歷一段曲折的過程,結局卻歪歪扭扭地停在美好的一端。
許良奕沒有死,許良甫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有了愛他的人,對方的家人也由衷地關心愛護他。
許良奕從醫院醒來以後,身體仍然需要最好最完備的養護,程修詢調來最好的儀器和醫生,做好最充足的準備,就盼着他身體康複。
距離許良奕初醒半個月,許亦洲也恍惚了半個月,不只因為現狀和他一直以來的想象具有巨大差異,也有以為的真相被全部推翻的不可置信的原因。
程修詢看在眼裏,心疼得不行,每天除了工作和在醫院的時間,恨不得時時刻刻和許亦洲黏在一塊。
但許亦洲出院以後就回雲霄上班了,兩人只剩下下班時間能待在一塊,程修詢左右權衡,最後非常不理智地決定每天提早下班,讓許老師感受一下自己無處安放的熱情。
随着枝頭的葉子越來越稀少,天氣漸漸冷起來,平城四季分明,十一月底的時候就已經不太能在樹上看到葉子了。
平城的冬天幹燥而冷,前段日子許亦洲睡一半覺被渴醒,特意網購了一臺加濕器,過兩天快遞一到,家門口都被堵嚴實了。
兩人從工作室回來,脫了外套蹲在門口拆快遞,一拆就是半個小時。
“這個是什麽?幫我找把小刀,膠帶纏得太嚴實了。”許亦洲對着半天只撕開一個口子的紙箱,放棄偷懶不去拿工具的心思。
程修詢笑一聲起身,找了把美工刀和剪刀,蹲下看了眼快遞面單,“是訂購的禮品盒,怎麽寄家裏來了。”他掏出手機找出一串號碼,“我打個電話問問。”
許亦洲點頭,拿美工刀拆其他快遞。
背景的交談聲沒有持續多久,程修詢應兩聲之後挂斷電話,拿剪刀把箱子上剩餘的膠帶劃開了。
“不是他們寄錯了嗎?”許亦洲問。
程修詢打開箱子,從中取出很多種花樣的未組裝的彩繪盒,“沒寄錯,給我們看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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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樣樣攤開,拿給許亦洲看,“有喜歡的嗎?喜歡哪一款婚禮就用哪一款。”
許亦洲一眼看出這些彩繪的特別,“是廠商的設計稿?”
程修詢彎唇,撈了他一把,“不是,都是我找人設計的。”
許亦洲一個趔趄差點躺地上去,又被人撈了起來,心裏有答案呼之欲出,“是……”
程修詢親了親他,空出的一只手分別指着每一個樣式的彩盒,“這個是曲蕭落設計的,這個是秋有時設計的,這個是葉霖……”
許亦洲連忙打住,“等等,你讓他們每個人都參與了?”
程修詢點頭,“是啊。”
他頓時更頭疼了,“那我單用誰的都不好啊,都很好看,你說,選誰不得罪人?”
程修詢大手一揮,“那就都用上。”
“?”許亦洲頓時無話可說。
“這是什麽?”程修詢看着門邊那個大家夥問道。
許亦洲估摸着個頭,想了想,“加濕器。”
“怎麽突然買這個?”
“入冬太幹了,你上個星期不是還流鼻血了?”
“……”程修詢強顏歡笑,“寶貝,那不是幹的。”
許亦洲擡眸看他,“那是什麽?”
程修詢咳嗽兩聲,腦子裏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許亦洲再遲鈍都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了,頗為難堪地擡腳踹了程修詢一腳。
程修詢吃痛卻沒跑,反而湊上前來。
“開葷以後就收不住,昏頭了,你得好好管管我。”他笑着說。
“我管不住。”許亦洲撇開臉不去看他,“那種時候我說什麽你都不聽,怎麽管?”
程修詢對過完發生的事一概不認,“怎麽會,我很聽話的。”
許亦洲氣極:“聽不聽話你自己知道。”說完到門邊搬起加濕器起身走了,“都是婚禮上要用的,剩下的你自己拆吧。”
程修詢樂呵得沒個正型,裝模作樣跟許亦洲敬了個禮,“遵命。”
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六號,聖誕節第二天。
程牧信教,聖誕那天到教堂參加傳教會,幾個一塊聽了幾十年福音的老弟兄聽說程老爺子孫兒要辦婚禮,紛紛表示第二天也要攜禮上門湊個熱鬧。
程牧樂意極了,為此連夜讓人多加了百來個座,不止這些個老弟兄,周邊鄰居或是慕名而來的都歡迎。
程家家大業大,婚禮受邀來賓廣羅多衆,場地設置在程家老宅,還是程牧親自欽定的。
說是老宅整天空蕩蕩的,放着不用白瞎了。
另一邊,許亦洲和程修詢所在的住宅中,夜裏燈就沒歇過,許亦洲理好第二天的流程做好大概準備已經淩晨一點鐘,他困得就地在客廳睡下,流程冊還攤開着捧在懷裏。
程修詢一進家門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許亦洲身上的睡衣是絲綢的,屋裏開着暖氣,大概覺得熱,領口被微微扯開了些,後腰的一段布料蹭在沙發的抱枕上,露出一小節白皙而纖細的腰身,面朝沙發背,正好對着入門的位置,細看還能看見兩個小小的腰窩——太瘦了。
這個把月來,成天山珍海味滋補藥膳吃個沒停,許亦洲還是不長肉。
他自己忙完工作和婚禮布置回來倒是毫無困意,腦海被即将和心上人正式成婚的喜悅充滿,亢奮得不行。但看見許亦洲窩在沙發上睡着的樣子,他就突然靜下來了,心又軟成一片。
三點的時候就會有造型師上門,這會已經一點過半了,許亦洲沒有多長時間可以休息。
程修詢放輕動作,盡量不吵醒睡夢中的人,上樓洗了個澡下來,到廚房開火做兩份宵夜。
打掃完殘局,程修詢解開圍裙挂好,抹一把脖子上溢出的汗,幹脆脫掉上衣,換了一件薄衫。
客廳裏,許亦洲還睡着。
程修詢坐到沙發尾,慢慢把許亦洲的腳擡起來放在大腿上,盯着許亦洲安靜的睡顏看了許久,越來越心猿意馬。
沒忍住低頭狠狠啄了兩口,力道一個沒收住,沙發往裏陷了兩陷。
許亦洲悠悠轉醒,以為程修詢又要做什麽流氓事,不輕不重的巴掌落在身上人的後腦勺上。
力道不重不可能痛,但自從兩人和解,什麽話都說清以後,程修詢發現許亦洲對自己的容忍度奇高無比,他摸清這點以後,逐漸得寸進尺。
反正許亦洲大多時候都會同意。
就算抗議也跟撓癢似的,不僅不讓人害怕,還別有一番撩撥風味。
“醒醒,起來吃點東西,化妝師馬上就來了。”程修詢把許亦洲撈起來,“不然明天忙活到能坐下吃飯的時候,你該胃疼了。”
許亦洲剛醒整個人稀裏糊塗的,沒什麽精神。
“嗯。”略微拖長的尾音悶悶的,“吃的什麽?”
“昨天爺爺的老交情送來一條鹿腿,爺爺叫我帶回來,在老宅我就放下去炖了,回來稍微加工了一下,湯底加粉,挺鮮的。”
“辛苦了,忙到這麽晚回家還要解決我的宵夜。”許亦洲半開玩笑似的說,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幫忙分擔一點家務,于是接着開口:“等會我洗碗。”
程修詢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想着平等分攤,忙地擺手,“不用……”
“用。”許亦洲從他身上下來,趿着拖鞋去廚房,“怕你老了後悔,說我壓榨你一輩子。”
程修詢哭笑不得,連忙跟上,“我恨不得呢。”
三點出頭五分鐘,門鈴聲響起,許亦洲洗完碗上樓洗澡,門是程修詢開的。
造型師團隊一共七號人,每個人都提着一只箱子,為首的造型師姓李,叫李游,業內著名的頂級造型大咖,負責過不少頂流明星的妝造。
“程先生,幸會。”李游和程修詢握過手,掃過空蕩的一樓,問道:“許先生不在嗎?”
握完手程修詢拉開距離,“他在樓上洗澡,衣帽間在這邊,跟我來。”
十分鐘後,許亦洲從樓上下來,身上穿着一件秋季的系帶浴袍,剛洗完頭還沒來得及吹,發梢都在往下滴水。
程修詢換衣服換到一半聽見動靜,從衣帽間裏探出頭,“老婆。”
程修詢很少這麽叫許亦洲,許亦洲不知所以,往聲音來處看去。
“這邊。”
偌大的一片人工湖泊在無人機的拍攝下,猶如一面不規則的銀鏡,大片綠色草坪上點綴零星的白色粉色氣球,紅毯從大門一直延續到場地中央,每隔幾步就有一個音響,播放柔和悅耳的音樂。
牧師端正地站在臺上,目光所及的盡頭,今天的兩位主角正攜手緩緩走來,不知在哪段關卡受了阻,略矮些的那位頭上粘上好幾片花瓣,另一個人擡手幫他取下,前者微微低下頭,面色微紅。
初冬的季節,許亦洲卻覺得整個人宛若置身火海,要燒着了。
牧師面帶笑意主持流程,中途有個非常肉麻的親朋視頻播放環節,許亦洲和程修詢的朋友和親人每人都拍了一段視頻,再剪輯到一起,各種祝福的話語聽得人眼熱。
就連許良奕都出面了。
這也是到場衆人最為吃驚的一幕,已經死了這麽多年的人居然在兒子的婚禮上複生了?簡直了,神跡!
但坐在臺前的人反應就比較平淡了——當然不是這個消息不夠勁爆,而是視頻裏的人這會就坐在第一排,他們從親眼見到的第一秒就在震驚,現在已經麻木了。
很快來到新人分別宣誓的環節。
“我在此鄭重發誓:接受許亦洲成為我的伴侶,從今日起,無論貧窮與富有,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我在此鄭重發誓:接受程修詢成為我的伴侶,從今日起,無論貧窮與富有,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牧師退後半步,聲音在擴音器的作用下四處飄蕩,“接下來,請二位交換戒指。”
音樂再次響起,許良奕從座位上起身,緩緩走上平臺。
他身體虧損太重,走路明顯不穩,幾米的距離卻走出了五十米的感覺。
在許亦洲和程修詢面前站定,他甚至有些喘。
強撐着打開戒指盒,将戒指分別放到兩個人手裏,他用只有這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要幸福。”
“新婚快樂。”
他的溫柔笑意說不出的虛弱,仿佛風一吹他整個人就能消散掉,許亦洲眼眶驀地就紅了,大喜大悲下,他都不确定自己臉上的表情是不是特別難看。
許良奕察覺到他的心情波動,沖許亦洲攤開臂彎。
許亦洲微微錯愕,同時也意識到,面前的人、他的父親早就不再是記憶中儒雅強大的模樣,他的臂彎瘦弱了很多,不能再像年少時一樣輕而易舉地托起他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許良奕。
許良奕輕柔地拍拍許亦洲的後背,低笑:“結婚的好日子,這麽多人看着呢,不要哭。壞人已經被抓了,我們都好好的,之後的每一天都會越來越好,沒什麽好哭的。”
許亦洲扯扯嘴角,低低嗯一聲,許良奕這才放開他。
許良奕沒有馬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轉而面向程修詢。
“小詢,好好照顧洲洲,叔叔把他托付給你了。”他微微低下頭,好像真的在認認真真地向程修詢提出請求。
程修詢吓了一跳,“許叔叔,不用這麽鄭重,您就算沒說我也會好好對他,我很愛他,絕對會好好照顧他的。”
許良奕放了心,點點頭走下臺,許亦洲只看了一眼他康健不再的背影,便不忍心再看第二次。
程修詢握緊他的手,低聲安慰:“許亦洲,未來會一天天變好的,從今天開始,你會越來越幸福。”
“嗯。”
“手,給我。”程修詢伸出手對着許亦洲,“給你戴戒指。”
許亦洲把手放進他手裏,無名指套進一個冰涼的指環,程修詢彎下腰,在他指節上落下一吻,微熱的觸感柔軟無比,牽動許亦洲不斷泛濫的情緒。
他将面前的錦盒打開,取出戒指,也給程修詢帶上,而後在不斷嗡響的無人機聲中,摟過程修詢的脖子。
“我要親你了。”許亦洲提示道。
程修詢猝不及防,“啊?”
許亦洲前一秒還傷感難過,以至于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搶占了先機。
伴随着一聲“禮成”,周圍的煙花同時燃放,尖銳破風聲後閃至高空,再在高空中綻放開來。
與此同時,周圍響起連片的掌聲和吆喝聲,共同祝福這對苦盡甘來的新人。
一對新人任務繁重,不僅要應付賓客,還要把複雜的婚禮流程從頭到尾走個遍。
本來還說自己精神百倍的程修詢到下午也快撐不住了,上下眼皮一個勁地打架,就更不用說許亦洲了,敬酒前在休息室裏差點靠椅子上睡着。
後邊曲蕭落和秋有時一塊來過一次,彼時許亦洲剛被叫醒,整個表情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
曲蕭落站着說話不腰疼:“哎喲,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打起精神,喏,給你倆點的咖啡。”
許亦洲懶得理他,接過咖啡插管喝了兩口,又拿另一杯插了管,遞給程修詢。
“輪到你的時候,我也要數落數落你。”程修詢笑着說。
“用不着!我結婚那天絕對打十二萬分精神,你倆絕對沒有數落我的機會。”他不服氣,說完對着秋有時求認可,“你說是不是寶寶?”
秋有時臉皮薄,鬧了個大紅臉,躲開沒說話。
許亦洲笑了,“什麽時候能改改你那不要臉的脾氣。”
程修詢走過來,靠着許亦洲坐着的椅子邊,低頭看眼時間,“要出去了。”
許亦洲嘆口氣,“好。”
婚禮到下午三點才結束,一整天連軸轉的兩人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時間,卻被告知晚上還有個家宴要參與。
說是家宴,也只不過是程牧、程竟思、程竟思父母,許良奕幾個長輩在,程竟思一家在國外,受各種因素影響,下午四點半才落地平城。
因為程修詢在國外待過幾年的原因,和程竟思一家人一向關系不錯,這次沒趕上婚禮已經夠遺憾,怎麽說都要把這頓喜宴吃到。
于是臨時又多了一項行程。
一直到晚上九點,許亦洲和程修詢才滿身疲憊地回到家,草率地洗了個澡,沾枕頭就睡過去了。
多餘的動作一個沒做,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這也是兩個大忙人多年以來第一次在十點前入睡,睡眠質量更是出奇地好,十點多的時候外邊鬧哄一片,硬是多放了二十來響禮炮,兩人都沒有轉醒的意思。
同性成婚沒有回門的傳統,許亦洲也沒門可回,只要次日回家和許良奕吃頓晚飯就行。
于是兩人這一覺硬是睡到第二天大中午,程牧知道他倆前一天累壞了,也沒打算叫他們起來,大清早就樂颠颠地帶着自己的魚竿水桶到湖邊釣魚去了。
據說連手機都忘了帶上。
許亦洲比程修詢早五分鐘醒,剛打算從床上起來,就被程修詢察覺了。
“睡夠了?”程修詢迷糊道。
“嗯,睡多了頭疼。”許亦洲坐起來,眼皮還是重的。
“行,那我也起床。”
這星期不用工作的事,還是程牧下死令的。孫子孫媳都是工作狂,本來只定了三天假期,他覺得太過分,硬生生給延長到一周。
許亦洲和程修詢只得照做。
睡醒沒什麽事做是人最閑散的時候,動作比起平常放慢許多倍,兩人并肩站在鏡子前,慢悠悠地刷牙漱口。
老宅建造時所有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隔音自然也好得沒話說,因此門板被人敲得邦邦響,衛生間裏的人壓根沒聽見,水聲完美地掩蓋傳進屋內本就不大的動靜。
直到關閉水閥,許亦洲才聽見一點異樣。
“什麽聲音?”
程修詢邊扯一條洗臉巾擦臉邊和他一起往外走,“好像有人敲門。”
打開房門,只見楊必忠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後,眼底滿是血絲,臉上糊了一臉的水,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楊叔,怎麽……”許亦洲從程修詢身後探出頭,看見楊必忠這幅狼狽樣子,心底一陣陣心悸。
楊必忠哽咽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咬着牙說:“奕哥他……自殺了。”
這一刻,許亦洲眼前炸開血花,讓他意識斷線,抽去他全身的力氣,他兩腿一軟差點跪坐到地上,程修詢第一時間伸手拉住他,才讓他穩住身形。
“怎麽會!怎麽會啊!”楊必忠悲痛欲絕。
許亦洲怔怔盯着他不斷蠕動的唇,卻完全分不清楊必忠在說什麽。
“自,殺,自殺。”他無意義地重複着。
程修詢腦海中也似響雷,但好歹還保持冷靜,他問楊必忠:“楊叔,到底怎麽回事?”
楊必忠喘了兩口氣,盡量讓自己混亂的腦子能表達出完整的事情過程。
“十點鐘,我去他家裏看他,沒人給我開門,奕哥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怕他出事找備用鑰匙開了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楊必忠說到這再次哽了哽,“就只有這份信。”
許亦洲回過神,取過他手裏的信封,展開看。
沒有标頭,開頭就是正題。
我不知道發現這封信的人會是誰,可能是小洲,也可能是楊必忠,或者季川,但沒關系,你們誰看見都一樣。當你們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人世了,不要為此傷心難過,我自由了。
過去的這麽多年,我看不透人心,辨不明好壞,沒能救回愛妻,識人不清害親父意外逝世,以為許良甫只是嫉妒父親更偏愛我,沒有壞心眼,便縱容他走向歪路,一環扣一環,因果循環,最後都讓身邊的人替我承受後果,早就沒有繼續活着的臉面了。
從出生起,我被冠上長子的名號,從來沒有做過父親允許以外的事,限制在一個劃定的圈裏,從來沒有随心所欲過。
只有這一次,我想決定自己的去處。
小洲,你要好好的,爸爸媽媽會在天上看着你,我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開心,也希望你自由。
不要為爸爸難過。
爸爸自由了。
許亦洲泣不成聲,程修詢看着他劇顫的肩,心裏同樣五味雜陳。
走廊半開的窗戶飛進一只純白色的蝴蝶,他們面前的門板上,紅色喜字粘着閃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或許是那亮光吸引蝴蝶,白蝶撲朔着飛到許亦洲肩上,一對翅膀輕輕拍了拍,像是安慰。
許亦洲擡起頭的一剎那,它再次飛起,落在喜字上,待許亦洲看清後,又從喜字上離開,落在許亦洲指尖,翅膀撲朔兩下後停穩,不動了。
許亦洲盯着它,輕聲問道:“自由嗎?”
“還是不能釋懷?”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撒花!!!
爸爸活在世上是不幸福的,所以最後的選擇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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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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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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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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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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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