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似乎變了一點
你似乎變了一點
沈玉清懷裏的物品都被周圍的人接手代拿了。懷裏的“小山”太沉,她拿着手顫。
時尋雲瞧見她眼眶泛紅,眼睛濕漉漉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孩子,道什麽歉啊,應該的。不是我們,也會是其他人。”
“這片大陸不缺奉獻自己的人。”
京墨旁邊的肌□□修詹紀兩眼淚汪汪,一個激動,把他摁在懷裏拍,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你們受苦了!”
他少有與他人如此親近的時候,身體不自覺一僵,很快便放松下來。
好生溫暖。原來,長輩是這樣的感覺嗎。他想。
“我沒有受苦,不過京墨他們受苦了。”沈玉清眨巴眨巴眼睛,緩過了情緒,悠悠說道,“京墨和秘境內的靈獸們,鎮守魔與陣法至現在。千萬個修仙者們花費了許多功夫趕來這裏,皆守在秘境外面。他們才是受苦了。”
“但我進到秘境其實是一個意外,知曉你們的事情也是前不久的時候。實在是……受之有愧。”她望向那些見面禮,眼中不見欣喜與渴望,只有愧疚。
她只覺得,誰都比她配拿這些沉甸甸的見面禮。
流淚的彈幕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啊啊啊啊沈道友!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連你都受之有愧,天下無人再能受前輩們的禮了。】
【嗚嗚嗚,你只是失憶了,你沒錯!】
【有山:是我們慚愧啊。需要魂魄脫離肉身進入幻境這樣危險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長輩來做,而是讓你去做了。】
時尋雲等人聽言,皆搖了搖頭,未與她争辯。
“方才,我聽你說此世間已沒有魔物,不會有人因此而死,那為何你進入了這裏?”顧秋湊近她看,越看越茫然,“你的魂魄雖有生魂的氣息,卻也是死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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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凡事不可追問到底。她還能活着是她的奇遇,莫要深究。”
頭頂傳來的聲音惹得沈玉清好奇地看去。
只見一襲銀發,身着水色衣裙的女子坐在一片綠葉上。她的旁邊,雲向雁禦劍飛行,一襲紅衣,鮮衣怒馬。
兩人停在半空中,與沈玉清遙遙對望。
“我名冬遇雪。小友,你的氣息有些熟悉,可是我萬法歸心派門下的弟子?”冬遇雪垂眸看向她,竟連雙眸也是銀白色。不知是來自何種獸族的妖修。
她與冬遇雪對望,定定神,揚聲道:“師承長庚。受了師尊的傳承,卻未能拜師敬酒,大概只能算是師尊的門外弟子吧。”
長庚認了她這個徒弟,她便是師尊的徒弟。
冬遇雪一怔,先是蹙眉才恍然大悟,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原是長庚啊。到底是在這待太久了,我竟連自己的師弟都忘了。”
空氣驟然沉默。
詹紀拉開京墨,使勁瞅他,眉頭狠狠一皺,“說起來,我見你面熟。好像、好像……魁首也是這樣的長相。”
衆人聞言,齊刷刷看過去,抽氣聲不絕于耳。
“嘶,好像是有七分相似。我就說總感覺身邊少了誰,原是魁首沒來啊。”
江泊好不容易憶起他們的正道魁首長庚,擡頭望向雲向雁,詫異地說:“城主,你知道魁首去了哪嗎?”
城主是他們之中最先來到這裏的人,也是最先發現這裏不對勁的人。
她被問住了,一頭霧水扒拉腦子裏的記憶,懵懵搖頭,茫然地說:“我、我也想不起了。”
幻境內的修仙者們炸鍋了,幻境外的修仙者們也炸鍋了。
他們的正道魁首/長庚仙尊怎麽不見了?!
冬遇雪将視線放到沈玉清的身上,不太熟稔地放柔語調:“小友,你是在何處得了我師弟長庚的傳承。”
“秘境裏。”沈玉清思索片刻又道,“我在秘境時,師尊入夢給了我解開秘境的方法。我想,等出了幻境,你們也能在夢境遇見師尊。”
聽到她的話,冬遇雪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不爽道:“不知那臭小子是背着我們做了什麽,連想見人一面都只能用入夢的方式。”
雲向雁知道他還活着,心态反而穩定多了,好聲好氣地說:“安啦安啦,人活着……還在就好。我們現在的狀态怎麽不算是一種入夢?他應當面臨着與我們一樣的情況。”
其餘人看着京墨,眼中滿滿的好奇,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
“小京墨看着實力強,性子倒是柔和,和小玉清一樣,都是好孩子呢。”
“也不知哪家的獸化形了,這實力,看不透看不透,就是存在感太弱了些,容易被人忽視了去。”
“是魁首養大的吧,所以化形後的樣貌才有幾分神似魁首。”
京墨向來被忽略慣了,驟然被衆人注視,又是這樣溫柔的注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大腦暈乎乎的,手忙腳亂極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沈玉清看見他弱小無助的神情,無奈地拉他到身側,教他一句話一句話應回去。
等兩人答遍詢問,沈玉清再擡眼對上衆人的視線時,後知後覺他們的視線有些奇怪。他們的笑,怎麽看怎麽像姨母笑。
沒等她深究,她聽到雲向雁這樣說,“你們的來意,我們都清楚了。不過我們先前在這待慣了,很多事都沒有深究。給我們一些時間去找破解之法,你們兩個小輩,歇着就好。”
她轉頭一看,衆人一副贊同的表情。
“歇久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動動了。”顧秋長着可愛的娃娃臉這樣說,左看右看都不像她話語裏的“老骨頭”。
沈玉清看着他們滿臉的躍躍欲試,不忍心拒絕他們,順從地應道:“那就都拜托前輩們了。”
曾經的她肯定想不到,她被帶飛了,還是一群大佬帶飛的。
她跟着大家一起笑,身邊的京墨卻少見的沒有露出淺笑。他看着她,又看看其他人,眼底是濃厚的擔憂。
歷經萬年時間的魂魄,能趕得上入輪回的時候嗎?
……
夜晚,雲向雁的宅子裏。
沈玉清學着精神識海裏師尊留下的傳承,由淺入深漸入佳境,執筆描繪學到的陣法。
可惜她的基礎太薄,今晚練了兩個時辰便卡住了,只比昨夜稍好一些。
她回過神來,擡頭就見窗外院子裏站着熟悉的身影。
“京墨?”她很疑惑,低頭望了眼鋪滿桌子的入門陣法,頓時覺得腦子一抽一抽的,像是被錐子錘了一樣。
她揉揉額角,果斷起身往外走去。
學習時最忌心浮氣躁。是以,她練習陣法的時候一直關着直播。這時沒有彈幕在她的眼前蹿,系統不知道去忙活什麽寂靜無聲許久。
“咔噠。”
京墨聽見聲響,緩緩轉身看去,面無表情眼神淡漠。看清來人是沈玉清,他目光柔和下來,猶如皎皎月光。
“清清。”他淺笑着說。
“你在這看陣法?”沈玉清一眼看到他抱着她畫出的鎮魔陣法,表情逐漸嚴肅,“是哪裏出了差錯嗎?”
那陣法是師尊給她的,通常來說照着解開就行了。
京墨嘆氣,言語間是近似于習慣的無奈,“這個陣法,我推演過,不是現在鎖着秘境的陣法。”
“……”
“果然啊,若是那麽容易解開,你早就出來了。”她了然點頭,也不氣餒,心中多了幾分緊迫感,“可惜我才堪堪入門,實力還未達到能研究它的地步。”
鎮魔陣法被修補多次,果不其然發生了變化。
京墨看出她心情不好,猶豫幾息,默默揉揉她的腦袋,安撫道:“一起努力,還有我們。”
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做成的事。但還有他,有秘境外千千萬萬個修仙者們一起研究鎖着秘境的陣法。
她心一抖,移眸看着他,脫口而出一句:“你似乎變了一點。”
她感覺,來幻境前的他更安靜一點。她很難描述出她的感受,只是隐約感覺,現在的他更有一種“活着”的感覺。
他在成長,在拾起他的七情六欲。
“我覺得這很好,你成長了。”她補充道。
“你喜歡嗎?”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沈玉清腦子裏冒出感嘆號,睜大眼睛急忙開口,生怕晚了一步惹得他誤會什麽,“當然!你過去的樣子,現在的樣子我都喜歡!”
她說完,耳朵立馬蹿紅。好在天色夠黑,不容易被看出來。
她知道人摸索着長大的時候總是容易不安,需要被鼓勵才會更有信心。只是她這話聽着容易被誤會。她猶豫着要不要找補,便聽京墨開口說。
“那我就安心了。”
他像是松了口氣,低着頭看她的模樣乖乖的,和她初見那時一模一樣,“我記得你說過,我要先成為我,才到認識他人眼中的我。人不可以因他人的言語迷失自我。”
“可我不想你讨厭我,我擔心你有一日不喜歡我了。”
他在成長,可成長過後的他還能不能被她喜歡是他擔憂的事情。她都好久不摸摸他的頭了。
沈玉清頓時心軟了。她一時沒忍住,擡起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溫柔地說:“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你可是京墨啊。”
“此世間除你之外,再無人如你懂我。”
只有你,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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