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尾随

話問出口，祁清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陸菀廷, 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剛剛說什麽？”

陸菀廷雙手捧住她臉頰, 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朝她鮮紅欲滴的唇瓣上輕呵了口氣，順勢輕輕啄, “你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如果有小尾巴，陸菀廷現在肯定翹到天上去了。

“沒有。”祁清扭頭否認, 目光穿過玻璃窗, 把注意力放到外面的夜景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然而, 紅透的臉早已經出賣了她慌亂的內心。

陸菀廷扳正祁清腦袋，低下頭吮咬她的唇，壓下去的火輕易地被陸菀廷勾了起來, 祁清心怦怦跳到極限。

看陸菀廷篤定的樣子，她就應該知道, 陸雲榭那個不靠譜的小姑子會把自己對陸菀廷多年的喜歡告訴她。

陸菀廷放開她的唇, 手撐着飄窗擡起身，笑着說：“花助理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告訴我家門的密碼，沒過多久，又給我發信息，告訴我發錯人了。”

她撫開祁清淩亂的長發, “你說巧不巧，那個密碼，竟然是我大學的學號。”

正和劉經理他們一起吃飯的花助理，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涼。

原來不是小姑子陸雲榭，是自己的好助理花錦妍！

祁清為自己找借口，“我恰好看到了你的學號，所以讓花助理用你的學號做密碼。”她死不承認，“用生日做密碼不安全，別人一猜就能猜到了。”

“是嗎？”陸菀廷挑眉，“那為什麽你家的密碼，也是我的學號呢？”

花助理到底說了多少事啊！

“她告訴你的？”祁清心裏沒有底，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菀廷點頭，“她把密碼告訴我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你家門的密碼也是這個。”

她們結婚之後，祁清把家門的密碼去了，她曾猜想過，家門的密碼是不是她的生日，沒想到，竟然是她的學號。

比起生日，學號具唯一性，更能精準具體到是誰。

祁清想不承認都不行了。

她咬咬唇，承認，“我大學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

“只是注意？”手順着耳際輪廓線輕移，陸菀廷捏住祁清下巴，“難道不是喜歡嗎？”她笑着打趣，“你觊觎我多久了？”

陸菀廷的笑容從容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任何的掙紮否認都是無謂的。

祁清把心一橫，攬着陸菀廷腰際挺身坐了起來，“我喜歡你八年了，從大一到現在，我一直喜歡着你，你生日的時候，給你送小禮物，你畢業進陸氏集團工作後，我給你送花，送了六年的香槟玫瑰。”

在陸菀廷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偷偷做了很多事，暗暗表達着她對陸菀廷的喜歡之情。

她抓住陸菀廷手，手指微微分開，和她十指相扣，緊緊地握着她，“第一次在圖書館見到你，便沒來由地喜歡你，對你心動。”胸口起起伏伏，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緊張。

就連把自己徹底交給陸菀廷那一夜，都比不上現在坦白的這一刻。

“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圖書館的八樓嗎？”陸菀廷問。

祁清驚訝，“你知道？”

陸菀廷笑着拉過祁清手，克制地在她手背上親吻，“你帶去我家的那個相框，照片上的背景是圖書館的八樓。”

當時祁清告訴她拍下那張照片的理由，是第一次去圖書館，拍下來做紀念。

祁清把拍那張照片的真正原因告訴陸菀廷，“對，我第一次遇到你，就是在圖書館八樓。站在你挑書的地方，拿了一本你翻過幾頁沒有借走又放回到書架上的書，拍下那張照片作為我第一次遇見你的紀念。”

“照片背後的那句話……”陸菀廷把照片從相框裏拿出來過，意外發現，照片背面字跡娟秀地寫着一句話。

遇到了你，擁有了你。

“不是對阿椹說的，是對你說的。”祁清有些害羞，還是告訴了陸菀廷，“前半句話，是照片洗出來放到相框裏那天寫上去的，後半句話，是搬去和你同居那天寫的。”

說起來，這是兩句話，不是一句話。

陸菀廷的激動溢于言表，笑彎了嘴角，那張照片是楊椹幫祁清拍的，她以為，那句話祁清是對楊椹說的。

“真的是我嗎？”陸菀廷恍恍惚惚不敢肯定。

祁清以深吻作答，她側頭閉上眼，緩緩向陸菀廷靠近。

微涼的雙唇親密地磨蹭，祁清熱情如火吮吻陸菀廷的柔|軟，綿長的一吻結束，祁清意猶未盡，留戀地又親了兩口。

“從小到大，我只喜歡你，只親過你，除了爸媽，只和你睡過一張床。”暗戀初戀給了陸菀廷，初吻初次也給了陸菀廷。

陸菀廷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她，難以控制地為了她做了多少看起來變态的事情。

“祁清。”陸菀廷輕喚祁清的名字，笑着告訴她，“初三那年遇到的那個可愛女孩子，就是你。”

陸菀廷考慮要不要把大學再次遇到她認出她這件事告訴祁清，祁清掐住了她臉，氣恨恨地說：“我就知道，那個人是我，可愛這個詞你只會用來形容我。”

陸菀廷不下一次說她可愛，這已經成了她在陸菀廷心裏的代名詞，陸菀廷怎麽可能會用可愛去形容別人。

“如果我拿可愛形容別人呢？”陸菀廷不要命地問了一句。

祁清微眯起眼睛，“那就把你關在家裏，每天只對着我一個人，只能對我說可愛。”

“祁清。”陸菀廷的神色忽然認真，動了動唇，三個字太沉重，在祁清的目光下，她沒辦法說出來，陸菀廷抱住祁清，靠在她肩膀上，側過頭在祁清耳邊輕聲緩慢一字一句慎重地告訴她，“我愛你。”

心怦然加速，像安上了曲率引擎，周圍的時空瞬間扭曲，祁清感覺整顆心炸裂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抱住這份愛，祁清擡手擁住陸菀廷，手臂收緊，再收緊，似要和彼此融為|一體。

耳鬓厮磨酥酥麻麻，蜜意柔情盤桓徜徉，祁清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一陣刺痛感從舌尖上傳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你愛了我十幾年？”

陸菀廷微愣，“那倒沒有。”

初三第一次遇到祁清，只是覺得她可愛，那時候她們都還是孩子，周圍談戀愛的人很多，但陸菀廷不在那一列，直到大學，她情窦才開，懂得什麽是愛情。

再次遇到祁清，愛不知何起，喜歡得無法自拔。

祁清：“……”

她忘記了，陸菀廷說過，她不知道要不要娶自己，“那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又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祁清扶額捂眼，“不會是我去公司找你那天吧？”

這種橋段，蘇得狗血。

陸菀廷從祁清身上離開，旋身挨在她身邊坐下，歪頭靠着她肩膀，笑意盎然地仰望着祁清，“小祁總的公司缺資金嗎？”

一個又一個真相泡沫被戳穿，祁清尴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藏起來，陸菀廷拿開她擋住眼睛的手，用喉音問出了一聲，“嗯？”

軟綿綿的聲音撓得祁清亂糟糟的心癢癢的，感受到手腕上陸菀廷的溫度，祁清還想再做一下無謂的掙紮，“缺。”

“你缺資金，還有心情時間和我談戀愛？”陸菀廷笑着揶揄，“作為投資方，有權利知道被投資方的資産負債情況，産值産業生産能力，小祁總是不是忘記了我看過你們公司財務部送過來的財務表？”

陸菀廷虛空做了一個翻開文件的動作，“這裏蓋着你們公司的公章和財務章，這裏簽着你的名字。”她合上文件，指着文件邊沿，“這裏還蓋了一個騎縫章。”

臉紅得不能再紅了，祁清按下陸菀廷的手，赧然懇求，“你別說了。”聲音輕軟如疏松的棉花團，讓人一陷不起。

但陸菀廷是誰啊，沉陷在溫柔鄉裏，還能擡起頭反撩祁清。

“好，不說資金這個事了。”

陸菀廷溫柔又體貼，祁清心內剛發出這樣的感慨，陸菀廷挑眉一笑，對她說：“我們來說說尾随變态這件事吧。”

原來這事小姑子還是有份！罪魁禍首洩露秘密的人就是陸雲榭！

祁清以為自己的臉不能再紅了，她錯了，當陸菀廷說出尾随兩個字，她整個身體燒了起來，緊跟着聽到變态那兩個字，她感覺自己要被火燒融了。

倉皇想逃，卻插翅難逃，無處可逃。

祁清圈住陸菀廷腰，躲到她懷裏，掩耳盜鈴，“什麽尾随變态啊，我們不要聊這種話題。”

誰是尾随變态了？反正不是她。

陸菀廷眼神含笑低頭看着懷裏的祁清，輕撫她的長發，那感覺，像在摸一只毛茸茸的布偶貓，手感舒服，讓人愛不釋手。

呼吸間陸菀廷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沁人心脾，祁清心蕩神搖，下意識用力嗅了嗅，汲取到了更多的香味。

等她反應過來，驚覺自己這個行為可以冠上變态兩個字，轉念一想，她和陸菀廷結婚了，哪裏變态了！

陸菀廷将祁清的長發撩到一邊，露出耳朵，白皙的耳廓染着粉暈，可愛得像兔子，陸菀廷捏了捏她耳朵，“清清，真的不和我說說嗎？”

第一次從陸菀廷嘴裏聽到清清這個稱呼，祁清身體一抖，揪緊陸菀廷衣服，“不要叫清清。”她還是喜歡陸菀廷叫自己全名。

“那叫你小清？”陸菀廷往樓下客廳方向看了一眼，感覺後背被祁清掐了一下，她收回目光低頭看着懷裏人，聽到祁清悶悶的聲音，“叫祁清。”陸菀廷眼神寵溺，“好，還是叫你祁清。”

陸菀廷彎腰在祁清耳廓上親蹭了蹭，“祁清，大學的時候，你都偷偷對我做了什麽？尾随小癡|漢？”

祁清死不肯回答，陸菀廷無奈地笑搖了搖頭，“你啊，我已經問到這個程度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祁清還是不願意開口，抱她抱得更緊。

那些往事，越回想越覺得變态，如果讓陸菀廷知道她是這樣一個人，尾随偷拍蹭課癡|漢一樣在陸菀廷課上看她，陸菀廷摸過的東西，看過的東西，能買的都買了……

祁清覺得接下來這幾天她沒臉再見陸菀廷。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王姨往樓上看了一眼，“我上樓叫她們吃飯。”

“別去。”祁晖趕緊攔下她，“等她們自己下來。”他想了想，說：“王姨，你再煲個湯吧，費時間的那種。”

“啊？”王姨懵逼，目光投向一旁的夫人，祁媽媽點頭，“嗯，慢慢煲，不着急。”

祁清悄悄深呼吸，感覺臉沒有那麽燙了，坐直身說：“我們下去吃飯吧，應該快做好了。”

她說着站了起來，陸菀廷拉住她，“你就不想知道我什麽時候認出你喜歡上你嗎？”

這套路祁清熟悉，只要自己回答想知道，陸菀廷就會讓她先講清尾随變态這個事，她才不上當呢！

她仔細回想了那天在小會議室和陸雲榭說的話，她是提到過尾随變态這個詞，但沒和陸雲榭說詳細的過程，打死不承認就好了。

“想知道。”祁清揉了揉陸菀廷頭發，“但你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我今天想告訴你了。”陸菀廷也站了起來，她不得不承認，祁媽媽和祁爸爸說的那些事刺激到她了，在他們眼裏，祁清和楊椹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而她對祁清的感情，卻只是短短的月餘。

不是月餘，至少，也有八年之久，她對祁清的喜歡，和祁清喜歡她的時間一樣長。

祁清挑眉，“你是不是想說，只要我告訴你尾随變态這事是怎麽回事，你就告訴我？”

陸菀廷笑了，“如果你尾随的那個人，當時是喜歡你的呢？你還覺得自己是變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