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唯一
第51章 唯一
季雲琅攥着那把催眠香不說話。
江晝還把人抱在懷裏,看這架勢,覺得他肯定要生氣了,轉念一想,氣就氣吧,也沒什麽,反正兩碗藥都喂他喝下去了。
“雲琅,”他開口,“那些醫修說,藥要,趁熱喝。”
“嗯,”季雲琅語氣淡淡,把催眠香放下,問,“師尊剛才那樣,是想讓我喝兩碗藥?”
江晝點頭。
季雲琅:“所以你沒有生氣。”
江晝:“嗯,我不會,對你生氣。”
“那你剛才那樣對我,就只是為了讓我喝藥,沒有一點別的意思?”
“有,”江晝回道,“我喜歡看你那樣,”他撫摸季雲琅的臉頰,臉和他離得很近,“很好看,也很舒服,剛才是故意的。”
季雲琅唇挑了挑,“真的?”
“嗯,我沒有不想要。”江晝揉揉他腦袋,商量道,“但你養傷這段日子,先忍一忍。”
季雲琅不說話。
每天跟江晝睡在一張床上,怎麽可能忍得住?
他想了一會兒,伸出雙臂抱住江晝,半個身子窩進他懷裏說:“我每天躺得很無聊,就想跟師尊談情說愛,不想忍。”
“但你的傷,很嚴重,不适合做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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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受重傷的時候也不是沒做過,”季雲琅嘀咕,“師尊還趴在床上被我欺負呢,有時候狠了,你還能出聲,每次你一叫,我身上的傷就不疼了,只覺得渾身都是勁,只想好好疼愛你。”
“你那不叫疼愛,”江晝也想到一些事情,把他往懷裏帶了帶,說,“那時候,我管不住你,你也不願意,和我說話。”
一言不合就要往榻上滾,爽是爽了,關系卻一直沒緩和。
季雲琅抱着他,似乎是氣不過,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因為那時候我恨你,你也恨我,我們互相都想殺了對方,怎麽可能好好說話?”
江晝糾正他,“我沒恨過你,也不會,殺你。”
“嗯,嗯。”季雲琅敷衍他,“反正現在你是想通了,喜歡我了,我們好好在一起,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今天說完就忘,再也不提了。”
江晝:“什麽?”
季雲琅輕輕嘆息,“我懂你的意思,師尊,我說過,我不恨你了,那些事我也早就不在意了,以後我們不提了,好不好?”
“不好,”江晝把他從自己懷裏拽出來,認真盯着他,“你說清楚一些。”
季雲琅徹底不耐煩了,“我說什麽?有什麽好說?說你拿刀子紮我心口還是說你趁我重傷掐我脖子?你那時候不就是想讓我死?我最恨你的時候也想讓你死,有什麽不敢承認的,我們現在能在一起不就好了?”
他說這麽多,江晝始終沉默,良久,問:“真的?”
“你……”
季雲琅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只覺得喉口湧上一股腥甜,猛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江晝一驚,剛要動作,季雲琅就出手惡狠狠掐住他的臉。
“我有必要拿這個騙你?江晝,我說過我不恨你了,以前那些事我也可以不在意,你現在愛我就夠了。但是不在意不代表沒發生過,你現在跟我裝,有意思嗎?”
“……”
江晝沒裝,他是真的沒聽懂。
季雲琅嘴唇染了血,江晝擡手去給他擦,被偏頭避開。
“雲琅。”他吐了血,是內傷惡化,江晝現在顧不上跟他聊別的,“我去找人,給你看看。”
“怎麽,要跑了?你自己敢做不敢當,聊到這個就要逃避?”
“不是。”江晝把他手指掰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堅持道,“我沒動手,殺過你。”
季雲琅“呵”了一聲,偏過頭,“走吧,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今晚別回來,自己去找地方睡。”頓了頓,又補充,“但是不能離開梅廬。”
他都這樣了,江晝必然不會走,邊起身邊強調道:“我去找人,然後回來。”
季雲琅:“別回來。”
江晝已經走到門口了,回道:“不。”
“……”
季雲琅抹了把唇上的血,坐在床上不出聲。
金乾趕到時,一眼看到床上的血,驚道:“你們!”
床邊桌子上的兩只空藥碗突然朝他飛來,季雲琅:“滾。”
江晝就在金乾身後,接住碗,把他往前推,“去看看,他的傷。”
季雲琅又抓起枕頭砸,江晝再次接住,硬生生把金乾推了過去。
金乾要給他檢查身體,季雲琅不讓碰,江晝懷裏抱着枕頭,剛要開口哄,就聽季雲琅對他說,“師尊,你出去。”
金乾:“師……?”
他看看江晝,又看看季雲琅,閉上嘴,默不作聲端過椅子在床邊坐下。
小年輕,真禁忌。
江晝往門口走了幾步,打開門又關上門,假裝自己出去了。
季雲琅又不傻,蒙着白紗也能看到屋子裏模糊的人影,江晝就這麽喜歡騙人?
他越這樣季雲琅心裏越氣,抓起另一個枕頭狠狠扔他:“出去!”
“……”
江晝抱着兩個枕頭到了屋外,關好門,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
外面悶悶的,太陽馬上要落山,江晝心裏也悶悶的。
他四面環視,在不遠處看到有能供人休憩的小涼亭,啓步過去。
涼亭中央有張圓石桌,周圍繞着幾個圓墩墩的石凳子,他走近坐下,把兩個方方正正的、蘊含着季雲琅怒火的枕頭一上一下摞起來,放到石凳上,然後在桌前坐着發呆。
桌上擺了很多精巧漂亮的糕點,還有一壺冒着熱氣的花茶,茶壺旁邊的托盤上倒扣着一二三四五六,六個杯子,江晝數完杯子,又去數糕點,每個盤子裏也恰好擺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個糕點,他低頭看,凳子也是六個,這時,耳邊聽到叽叽喳喳的說笑聲,一擡頭,前方不多不少恰好走來六個小孩。
是那群經常去給季雲琅包紮換藥的侍童,最前面那個小孩的頭頂上還托着一只圓滾滾的小黑團。
自從上次跟着一起譴責過江晝,炭炭這只懂事的小貓咪已經徹底打入了這群小孩內部,他們吃飯睡覺都帶着它。
此時黃昏,到了飯點,他們結伴來吃飯,沒走近就看見桌前坐着那個屢教不改的不懂事的大人,旁邊還堆着兩只枕頭,他一個人就占了他們兩個座位!
這就意味着有兩個小孩要沒地方吃飯,為首兩人一跺腳,氣沖沖過去趕他。
炭炭先一步跳下來,扭着小屁股噠噠噠跑去找江晝,扒着腿爬到江晝肩頭,拿小腦袋在他臉上蹭。
炭炭每天陪着他們采藥熬藥,現在已經完全被熏陶成了一只小藥貓,全身上下每根毛毛都在散發着藥香。
江晝一向不喜歡小貓,任炭炭在臉邊蹭,不理它。
心想,季雲琅身上也流着小貓血,粘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子,乖乖的,但是一旦發起脾氣來,本性就暴露了,兇巴巴,不講道理。
可能他們小孩子都是這樣,生氣起來不講理,江晝凝目去看面前兩個叉着腰罵他的小孩,去懷裏掏出糖,一人一顆丢進了他們嘴裏,然後微微垂下頭,任他們接着叽叽喳喳。
他心裏悶,不想講話,也不想動彈。
季雲琅傷成這樣,身上難受,要一直遭罪,江晝很心疼。
現在吵完了架,季雲琅就不光是身上難受,心裏也會開始難過,江晝本來應該陪着他,哄哄他,現在卻只能一個人坐在外面發呆。
徒弟受傷是因為他,難過也是因為他,這他都知道,但能有什麽辦法?
季雲琅這次的怒火來得莫名其妙,說些江晝不知道的事,自顧自開始憤怒,然後就把他趕出房間。
可季雲琅說的那些事,江晝對誰做也不會對他做,更何況那時候他還戴着兩條鎖靈鏈,每天餓着肚子困倦不已,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怎麽殺季雲琅?
他們之間會有那樣的回憶,要麽是季雲琅做噩夢做得神志混亂了,要麽……
炭炭在他肩頭立着,小爪子不小心踩到他頸上的銀鏈,爪尖被勾住繞不出來了,“喵喵”着讓江晝幫它。
江晝有點煩,捏住它的小肉爪,把它爪尖和頸上的銀鏈子分開,心想,以後不能讓炭炭往身上爬,它又不是一般小貓,它勾鎖靈鏈勾得用力了,是能給拽下來的。
本來這鏈子就是為了防雲晏,江晝戴上了就沒準備摘,現在發現雲晏三番兩次死不透,他就更不可能摘了,大不了戴一輩子。
他這幾十年來的滿身靈力都是雲晏找了清霄門最好的仙師來教,用盡天材地寶養出來的,混着江晝這些年被他喂過的藥,還不一定會在身體裏發生什麽變化,鎖靈鏈一直鎖着這七分靈,江晝也能安心。
他把炭炭放到地上,摸摸頸上的銀鏈,心想,幸好當初季雲琅回來得及時,給他戴上了鏈子,不然他真的有可能在發現自己身體異樣沒幾天後,就不知不覺被雲晏占了身體,當然,也有可能在那之前,他就先自我了結了。
這兩種情況比較着來看,還是死了好,不然萬一雲晏真的占了他的身體,季雲琅又恰巧回來找他,那雲晏肯定會想方設法除掉季雲琅,在徒弟的視角,就成了師尊要對他趕盡殺……
江晝猝然擡眼。
其他四個小孩已經落座,都在看着他,另外兩個小孩吃了糖就不罵他了,叉着腰站在旁邊瞪他,此刻被他的眼神吓一跳,一起後撤了兩步,問:“你……你想怎麽樣?占了我們飯桌還有理了嗎?”
江晝不理他們,站起身,抱住兩個枕頭走出涼亭,要回房間去找季雲琅。
看見他走的方向,兩個小孩一驚,急忙過去一左一右拽住他,費力地把他往回拽,“你這麽大的人,怎麽又要不懂事了!我們主人正在給病人治療,你現在過去打擾他們,會讓病人有生命危險的!”
江晝急着找季雲琅,也真的怕耽誤他治療,只得被這群小孩拽回來等,抱着枕頭站在旁邊看他們吃飯。
炭炭小孩緣很好,在石桌上四處游蹿,總有人掰自己的糕點來分給它。
有兩個小孩吃過江晝的糖,此刻看他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站在旁邊,一人分了一半糕點給他,江晝沒心情吃,搖頭拒絕。
兩個小孩堅持想讓他吃:“很好吃的!”他們指指季雲琅所在房間的方向,“是他以前過來,給我們帶過這樣的糕點,大家都很喜歡,主人才經常讓廚子給我們做。”
一個小孩跳下椅子,走到他身邊,揚起腦袋伸長胳膊來把糕點送到他面前,熱情地給他分享自己喜歡的食物。
江晝疑惑:“你們不是,不喜歡我?”
天天叽叽喳喳罵他,為什麽還分糕點給他?
面前這個小孩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剛才那個糖,你能再給我一顆嗎?”
其他小孩也巴巴地看着他,看起來都很饞。
江晝接過小孩分享的糕點吃掉,然後冷漠地回道:“不能。”
又不是買給他們吃的。
一群煩人的小孩,不給。
開一次口,那個侍童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在被拒絕,臉上有點尴尬,轉身準備坐回去了,其他小孩也很失落,炭炭這時從石桌那頭跑過來,跟剛轉身的小孩對視,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大聲道:“喵!”
小孩似乎瞬間懂了,又很猶豫,回味起那顆滋味奇妙的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猛地轉身抓住江晝的胳膊開始晃,開口直接帶了哭腔,邊哭邊夾着嗓子道:“你吃了我的糕點,為什麽不給我糖?你就再給我吃一顆,就一顆,求……求求你了!”
“?”
江晝被他吓得後退了一步,其他小孩見狀,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從凳子上下來,邊清嗓子邊擠眼淚,一起撲向江晝。
只在瞬間,涼亭中央哭聲陣陣,伴随着來自小孩叽叽喳喳的撒嬌磨人聲,不停往江晝耳朵裏鑽,江晝還抱着兩個方枕,被六個小孩纏着磨,感覺頭都大了。
他僵着臉,單手抱住兩個枕頭,拿出懷裏的一包糖,讓他們伸手,一人往掌心倒了一大把,說:“好了,放開我。”
六個小孩心滿意足回去吃飯了,甚至一人喂了炭炭一顆,獎勵這只出謀劃策的功臣小貓。
炭炭得意地晃着尾巴,伸出舌頭來舔面前六顆甜甜的糖。
江晝面無表情在旁邊整理自己被拽亂的衣服,心想,小孩子果然都是喜歡吃糖的,也天生就會磨人,只可惜季雲琅不吃糖,從小也不磨人。
季雲琅十歲時江晝才開始養,他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應該再早一點,從徒弟出生起就好好養着他,把他寵愛到大,讓他也和其他小孩一樣,變得會撒嬌,愛吃糖。
從河裏撈出來季雲琅的時候,江晝一眼就知道他過去幾年過得不好,沒有什麽好人家會往一個小孩子的胸口綁大石頭。
不過江晝當時沒問他家在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沒說要為他報仇,因為他對這個小孩子還沒感情。
收到雲家那個老仆人的信時,江晝知道了兩件事,一是江逝水和雲征月在十年前死在了八方域,通道再次關閉。二就是他們的孩子還活在仙洲,現在有難,危在旦夕。
鹿溪城和八方域的入口離得很近,江晝的第一選擇是先朝八方域去,尋找已經死去的江逝水和雲征月。
他在去八方域的路上,是路過了鹿溪城的,就這樣他也沒停留下來先去救那個危在旦夕的小孩。
直到确認八方域的通道真的被關閉,他才在恍惚中走進鹿溪城,四處搜尋,最終在河裏撈出了人。
小小一只,濕漉漉的,還往他身上吐小魚。
江晝不太喜歡小孩,尤其還是江逝水和雲征月的小孩,季雲琅永遠不會知道,早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江晝就開始嫉妒他了。
那晚,江晝知道了真相,江逝水和雲征月的死訊、這個孩子的存在,樁樁件件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雲晏還在自信地等他的答複,等着他表示願意為愛獻出自己的身體。
江晝本來想在那晚殺了這個孩子,殺了雲晏,也殺了自己,一了百了,什麽也不用愁,江逝水和雲征月死了,他該帶着他們的孩子去找他們。
後來江晝就想起了老仆人那封信裏的內容,雲征月想讓他來養孩子,還讓他教他們的孩子做個好人。
因為這個,江晝才放棄了當即就死的想法。
他最煩爹娘從小就想讓他當乖孩子、長大後做個好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變得乖、變得好,不然也不會一賭氣就離家出走,棄爹娘的性命于不顧。
爹娘這下肯定明白了,有的孩子教不乖就是教不乖,一輩子都是壞的,永遠不會好。
所以,就算江逝水和雲征月不在了,江晝也想讓他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變成好人,他們的孩子,他也同樣不會教成好人。
後來……
江晝忘不了這些年是怎麽和這個孩子朝夕相處,他給季雲琅取名,他随了江逝水的姓,就想讓他們的孩子跟雲征月姓,他用爹娘教他的知識去翻書,絞盡腦汁思考,給孩子起了一整頁既好聽又有字形字義的名字。
然後就聽這個孩子說,自己有名字,叫季寶。
“……”
江晝不想這麽久白幹,板着臉:“不好聽,改。”
季雲琅乖巧點頭,去那堆字裏挑,但他從小不讀書,一字不識,挑不出來,就折返回來拽着江晝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請他給挑。
江晝這才滿意了,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滿足感,走到桌前坐下,順手把小孩抱到腿上,翻開書卷,指着那些字,一個一個陪他選。
再後來徒弟一天天長大,江晝慢慢習慣了他在身邊,江逝水和雲征月對他很好,所以他也費盡心思對季雲琅好,有很多時候都差點忘記了自己養孩子的初衷——他要跟爹娘證明自己是壞蛋、他們的孩子也是壞蛋。
等他帶着徒弟做點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壞事,就可以告訴爹娘,看吧,咱們家兩個孩子都這麽厲害,都是壞蛋。
季雲琅确實壞得讓他很滿意,又兇又猛,江晝總想,他都把孩子帶成這樣了,爹娘怎麽還沒被氣活。
他從小就喜歡爹娘,也嫉妒爹娘,他們之間永遠把彼此放在第一位,江晝跟他們再親近,也擠不進去。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江晝也有了自己唯一的小徒弟,他和季雲琅之間也只有彼此。
所以在第一次聽說季雲琅喜歡他時,江晝滿腦子都在想,哪種喜歡,是爹娘之間那種只有彼此、誰也擠不進去的喜歡嗎?
後來季雲琅從十六歲到十七歲,用整整一年的時間來“追求”他,向他全方位展示了自己的喜歡,江晝雖然覺得奇奇怪怪,有時候還能感覺出來徒弟笨笨的,但心裏還是逐漸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是那種他從前一直想從爹娘身上得到的,被人無條件地喜歡、注視、當作唯一的感覺。
很多年過去了,江晝現在回想,他喜歡季雲琅的原因,是季雲琅先喜歡他。
他享受被季雲琅愛,也想要去愛季雲琅,反正就算不談情說愛,他們也只有彼此,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不做師徒就做戀人。
後來他又想,既然要談,那幹脆就更親密些,既做師徒,也做戀人。
反正他是八方域的流氓,不懂仙洲那些奇怪的禮教,季雲琅叫了他十幾年師尊,在床上也叫叫怎麽了?
幾個小孩吃完了飯,發現他抱着枕頭在旁邊想事情,都不出聲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的門開了,金乾走出來。
一個小孩過去碰碰江晝提醒他回神,指着那邊說:“你可以進去了。”
江晝聞言站起身,腳底生風,身形瞬移,三兩步就到了房間門口。
他突然出現,金乾吓一跳,怪異地打量了他一下,“師尊就是不一樣哈。”
江晝不理他,準備進房。
金乾伸出一只胳膊攔他,放輕聲音,十分好奇地詢問:“說真的,你們師徒談情說愛,家裏人不反對啊?還有,你們日後成親,請點親朋好友去家裏,會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雖說不顧世俗枷鎖的愛情才浪漫,但畢竟人言可畏,你們……”
江晝拿方枕打開他的胳膊,進房,關門。
留給他一句,“煩。”
房裏季雲琅剛端起藥準備喝,就聽見門開、江晝進來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聲“煩。”
他把藥碗重重一放,冷聲道:“是,我煩,我無理取鬧,我沒事找事,我讓你這麽煩你還找我幹嘛?誰讓你進來的?滾。”
江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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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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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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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