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病入膏肓

“任務完成,收工。”

唐夏羽一把匕首割下了這人的頭顱,裝進口袋中,然後輕輕地擦去了匕首上的血跡,對着房梁上的異域女子微微一笑。一連串的動作迅速而利落,并且她的笑容是如此美麗,讓安修思的眼眸越加深邃,碧藍的瞳孔一下子變成了深藍的海底。

“走吧。”

安修思沒有多言,她只是跟在唐門女子的身後,順着原路返回了客棧;路邊看見一家點着燈的酒館,就進去買了一壇子的燒二白,然後在屋子裏與女子對飲。

“你就不怕旁邊是個人頭看着我們嗎?”

藍色勁裝的女子披上了放在床上的外袍,淺色襯得她肌膚如玉般光滑純白,也顯得那不沾染胭脂的薄唇更加性感。

“已死之人,何必擔憂。”

明教女子彎了那高挑的眉與滿是柔情的雙眼,她并不像是唐夏羽認識的任何女子的性格那樣,即使是最強硬的天策戰士,也會有摘下頭盔之後一瞬的溫柔。她很冷酷。即使是此刻面對她心尖上的人,她也閑得可以一杯一杯地為自己添酒。這句話更是冷漠無情,像是一只野獸,表面上再如何懂得人心,心底卻還是空無一片。

唐夏羽便笑了一下,那一杯酒舉到了她的面前,濃濃的烈酒之味充斥着鼻翼,而眼前卻是美人醉酒圖。

“你說的沒錯”,她贊同了安修思的看法,但又頓了頓,“不過,弦思妹妹,你可知我不久就要離開洛陽了?”

“……”

她的指尖摩擦着杯身,目光淡漠得不如對面人想象得痛苦,或是悲傷。

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她就說:“那麽,走之前,好好看一看洛陽,如何?”

女子的官話,唐夏羽早知非常流暢,現在更是知道了——抑揚頓挫如此優秀,讓她居然感覺十分心動。

她悄然按捺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面上裝出疑惑的神情來。

“為何?弦思妹妹是要和姐姐我一起策馬同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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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忽然就亮起來,又很快暗淡下去,甚至偏過了頭;她點了頭,讓唐夏羽感覺有點好笑。

“雖然你之前說‘你去哪裏,我去哪裏’,但是,我不能讓你跟着我去唐家堡,至少現在不能,所以——這件事答應你也無妨。”

唐夏羽有趣地看着女子自以為不動聲色的表情變換,便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還算是不錯。

不過嘛……

“你不開口,難道是不喜歡我了?不想陪我了?”

沒說一句,安修思臉上的影就越深,最終,她直接抓住了不安分甚至想要搞事的唐夏羽的手。

深藍色的眼如此深情地注視着唐夏羽,幾乎讓她無處可躲,也沒什麽好避開的。

“我去。”

手指撫摸着她手腕的內側,如此眷戀,又突然狠狠一捏,留下一道紅印。

安修思就端着酒杯坐了過來,另一只手攬過了唐門女子的肩膀,隔着一件外袍感受着手底下溫熱的肌膚。

她飲了一口酒液,唐夏羽安然不動地等待着她下一個動作,乖巧地像一只羔羊,溫順而美麗。

可惜……她的目光立刻就收緊了,接着,俯身而下,叼住了那張薄唇。

舌尖輕輕舔舐着那一處的柔軟,如幹渴已久的幼崽珍惜地舔舐着生命之源,她慢慢地抵住了對方的肩膀,将并不反抗的女子牢牢地鎖在了自己的懷抱中。

你不會像那一晚上,輕易地離開吧。

像遙不可及的月,即使近在咫尺,卻也遠在天涯。

我的拉姆。

然後她的手又輕輕地捏住了唐夏羽的下巴,她眼中含笑似的張開了嘴。

門開了小小的一口,于是,很快就門戶大開了。

纏綿,在夜幕下,在月色下,靠着彼此的身體,糾纏着彼此的唇舌。唐夏羽也不愧是情中老手,在短暫被安修思入侵後就很快反客為主,搭在對方的腰肢上,上演了一出羊追狼。結果嘛,都是氣喘籲籲,恨不得在互相的對視中将對方吞噬于肚。

“看來你喝醉了。”

唐夏羽說着這句話時,舔了舔自己的唇邊,感受到那酒氣,濃烈而令人心亂。

而抱着她的人沒有說話,只是凝視着她。那雙眼因剛才的劇烈運動而有些起霧,像是深夜時分的湖面,凝結了淡淡的霧氣,欲推似迎,而剝去一切後呈現在面前的卻是足以讓人溺死的深海。

“弦思小妹妹,我覺得你真像我曾經遇見的一個女孩,真像”,她的臉上忽然就顯現了惡意的笑容,等待着撞上樹幹的慌張的兔子,“如果她真長到現在這麽大了,恐怕跟你差不多。”

她伸手摸了摸安修思臉龐的卷發,語氣中不自覺帶了一絲的懷念。

而安修思畢竟不是兔子,她更類似于一頭兇猛的野獸,極為擅長掠奪與侵略,剛才的對戰雖然中途被唐夏羽的主動而略顯敗狀,但又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優勢地位。

“……的确”,她真誠地笑起來,讓多疑的唐夏羽差點感覺自己的自覺不對,“如果我是她,那麽——”

她靠近了女子的玲珑小巧的耳朵,呼出的氣息仿佛親吻在了那更加小巧的銀色耳環上。

“我一定會找到你,無論天涯海角,對嗎?”

雖然感覺微微不自在,但唐夏羽的僞裝還是天衣無縫級別的。

她微微揚起了頭,避開了安修思的臉,非常同意她的說法。

“那倒是真的,畢竟對方不是已經找到我了嗎?”

“看來,夏羽姐姐已經想清楚了。”

安修思退了回去,又喝了一杯酒,動作流利而順暢,只是目光看着唐夏羽,就好像她喝下去的不是什麽酒,而是将她吞吃入腹一樣,咽了咽,蠕動了喉嚨。

唐夏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看那喉嚨,還覺得如此符合她的心意,感覺自己的口中都有點幹燥。

“是的。”

她随意卻有些匆忙地也喝了口酒,繼續。

“她就是你啊,弦思妹妹,或者說,安、修、思?”

那一句話出口,面前的人突然就燦爛地大笑,像是漫天流光墜下,又像是雨後彩虹懸挂于天際,更像是——

病入膏肓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病嬌這個屬性真好啊,就是不好寫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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