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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親自監督新屋建造進度, 裴延打算挑幾匹新馬送給阿玖,它們可以載她去學畫。但在馬市轉了兩天後,裴延果斷打消這個念頭, 轉而領阿玖在自家馬廄挑選。
“我還沒去過馬市呢, 夫君若早點說, 可以一起去看看。”
“馬市嘈雜, 氣味也不好,你若感興趣, 生下馕馕再去。”裴延細心地準備了面紗給阿玖戴上, 家中馬廄有專人打理, 但動物本身的味道不可避免。
阿玖配合地仰頭, 看着夫君專注的模樣, 有什麽牢騷都咽下了。待面紗固定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他一下,繼而竊笑着跑走。
站到了馬廄邊, 阿玖笑眯眯地說:“還記得那會兒去別業嗎?”
她止不住地笑, 肯定沒好事,但裴延還是洗耳恭聽。
“那會兒我笑是因為馬屁股好大, 它們跑起來像傻乎乎的大狗, 但是我跟夫君還不是很熟, 不好把粗話講給夫君聽。”
阿玖抱着裴延胳膊晃晃, “現在可以講啦——”
裴延好奇:“還有其它的粗話?”
“有啊, 我覺得《天下至道談》裏‘七損八益’都講得很粗呢, 不是粗鄙,也不是粗俗, 反正就是很——”
阿玖被裴延捂住嘴。
“七損”“八益”分別是房事中有損或有益身心健康的做法,而“天下至道”便是房事養生之道。
昨夜不知為何說起這本簡書, 裴延才知道陳嬷嬷真是給阿玖灌輸了不少房中術。
“好了,快挑馬。”裴延把阿玖身子掰正,給她介紹馬匹,“等馕馕出生,你可以學騎術,到時無論是自己策馬還是坐馬車出門都方便。”
阿玖從現在就開始期待了,捧着肚子哀嚎:“還有好久好久,馕馕不能提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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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早産、急産,裴延早就做好功課,深知七個月大的嬰孩也是能夠養活的,但斷不可能告訴阿玖,免得她打歪主意。
“不能。”裴延一本正經道:“你想我們馕馕生出來才這麽點大嗎?”
他也學會了妻子的誇張比劃,邊說邊伸出一個手掌給她看。
“太誇張了!”阿玖驚呼,“又不是小小貓,怎麽會那麽小。”
嘴上這麽說,她還是乖乖地揉了揉肚皮,嘴硬道:“等馕馕出生我再學騎馬,那樣的話馕馕可以欣賞我的馬上英姿。”
常給裴延拉車的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靓麗的毛發柔順有光澤,脾氣也很好,觸到他們的目光時,馬兒微微仰頭,打了個愉快的響鼻。
“好漂亮!”阿玖由衷地贊嘆。
而且這匹馬一看就跟裴延很搭調,她甚至能想象出夫君一身戎裝騎在馬背的模樣,話說回來,還未曾見過他騎馬呢。
阿玖悄悄看了裴延一眼,心說他自幼體弱,也許不通馬術?
那她更要學騎馬了,她可以帶他馳騁,帶他奔騰!
想想就激動人心,阿玖為此特意挑選了一匹強壯的黑馬。俊逸的長鬃,堅毅的眼神,還有那充滿力量的四肢,太令人滿意了。
“夫君你看,他倆一白一黑,和你我的膚色也很相配。”
裴延揉揉阿玖腦袋,扶她起來,“你不黑。”
“那夫君覺得馕馕膚色像你還是像我?”
“自然是中和的。”
阿玖總算捉到他的“錯處”,喊道:“中和,那就是一黑一白才有中和的必要,所以你還是覺得我黑了。”
裴延不懼這樣的指控,慢條斯理道:“夏天還沒到,屆時的阿玖才是黝黑的阿玖,現在并不黑。”
“啊啊啊裴延我跟你拼了!”
阿玖張牙舞爪撲過來,裴延則伸開雙臂接住她,稍一用力就把她抱得雙腳離地,這樣的把戲小兩口樂此不疲。
“挑好了?就要那一匹?”
“嗯嗯,明天就讓它當值,瞧瞧它的水準如何。”
馬車車廂也經過精心布置,都是阿玖親力親為,并且不需要夫君來回送她,一個人去學堂才有意思。
晚膳時,阿玖說起自己才去了幾天就結交到三個朋友。
裴延握着玉箸的手一頓,又聽她道:“她們邀我明天散學後去豐樂樓吃飯,所以我回來會晚一點。”
“我陪你一起去?”裴延微笑着問。
“咦?”阿玖嚼嚼嚼,把嘴裏的炙肉咽下去才回:“不用啦,她們都沒有成婚,也就沒有夫婿陪同,我一個人帶夫婿去的話不太好吧?”
與朋友玩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她已為人婦,懷有身孕也是一樣的,平時也會和螢螢、青岚聚在一起,因此阿玖并未多想,而是學了一天太餓了,感覺今晚的炙肉特別香,埋頭苦吃。
此外,豐樂樓的香酥鴿子是一絕,阿玖也就上個月叫過一次索喚,豐樂樓的跑腿夥計來得很快,食盒也是溫溫的,味道不賴,可是這類菜色就是要現做現吃才能嘗到它的原汁原味呀。
于是阿玖滿懷期待,一散學就邀請朋友們上她的馬車,直奔豐樂樓。
席間觥籌交錯,酒酣耳熱,阿玖好久沒有這麽高興過,婚前婚後都跟夫君形影不離,黏在一處,好是好,但和朋友們一起玩鬧又是另一番樂趣。
衆人只知阿玖嫁作人婦,并不知嫁的是哪家,因此倒不拘束,談話間也偶有提及男男女女的風月閑談。
這一回,有人說起一樁陳年舊事,她族姐與人相看,約在大理寺,結果遇上命案,族姐被毫無遮掩的屍首吓得花容失色。
“天爺呀,是誰如此沒眼力見,約在那種地方見面?”
“就是說啊,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在大理寺相看。”
“後來呢?這總沒成吧?我要是你族姐,我就氣死了,我還要對方跟我賠禮道歉。”
阿玖的耳朵也豎得高高的,香酥鴿子也不嘗了,捧着臉等候下文。
“還能有誰,自然是相看十八次黃了十八次的裴延裴中書啊。”
那位同窗話音甫落,在座的都露出“是他啊,怪不得”的神情。
阿玖滿臉不解,她家夫君相看過十八次女郎,這一點她早就聽人說過,只是她以為“十八次”只是個大概的數,沒想到真有那麽多?
而且次次失敗?
同窗繼續講:“據說還有一回是裴中書先到,女郎後至,兩人剛一見面天空就誇歘劈下一道驚雷,那女郎又是個自幼患有心疾的,這下子相看變成緊急送醫……”
衆人唏噓不已。
阿玖反倒聽入神了,急忙問:“還有嗎還有嗎?不是說十八次,難道每次都這般出人意料?”
學畫的同窗們大多出身良好,父兄在朝為官,裴中書對她們來說是父兄的上峰或同僚,因此這方面的調侃并不多,只知道裴中書是個一絲不茍的性子,這才會有忙不過來不得不叫人到衙門見面的情況發生。
阿玖長長地“哦”了聲,心想待會兒回家要問問裴延本人。
黃了十八次相看——聽起來就很不平凡!
想到即将有豐富精彩的睡前故事聽,阿玖也就不多逗留,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飲子,起身告辭。
“張娘子稍等,外面飄雨呢。”夥計殷勤地在門口候立,告知阿玖另有夥計去取傘了。
阿玖點點頭,站到一邊去免得影響人走路。
等待時,她無聊地往下望望,此刻的玉京正熱鬧,人流如織,燈火通明。
忽然,阿玖趴到窗口定睛瞧了瞧,那手執紙傘,長身玉立的俏郎君不就是她的夫君麽!
裴延身披玄衣,肩上落着光影,似披彩流金,又端方清隽,簡直是人潮中最矚目的存在,阿玖跑下樓想也不想就往那個方向去,像只歡快的小羊羔撲到他懷裏。
“你怎麽來了?下雨怎麽不在車裏等,何苦撐傘立在外頭?”
話裏話外責他不懂得愛惜自己,可是面上卻是甜甜的笑意。
“傍晚還未有雨,想你馬虎大意,多半忘了備傘。”裴延說着,傘面傾斜,作勢扶她。
阿玖高高興興把手放到他手心裏,噔噔噔幾步上了車,坐定後才聽見豐樂樓上一陣驚呼。
她探出腦袋。
幾位好友看看她,又看看裴延,欲言又止,卻是什麽都明白了,紛紛懊惱地捂住嘴,給阿玖一個“拜托了,你就假裝什麽都沒聽到吧”的眼神。
阿玖仿若未聞,鎮定地朝她們揮揮手,随後小簾一拉,馬車辘辘前行。
“今晚很高興?”車廂裏早就煮好了清淡解膩的茶湯,裴延提壺給她斟上一盞。
阿玖大力點頭:“高興呀,我們聊了很多京中秘聞~”
裴延唇畔的笑意從容溫和,手掌貼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以此探知妻子是否着涼,以及,滿足自己一整天沒見到她的想念。
“那麽,都聊了些什麽,阿玖願意分享給我麽?”
一邊說着,一邊傾身貼近,裴延不疾不徐親吻她的臉頰和眼睛,可就是不碰唇。阿玖等不及了,兩手一起捧住他後頸,自己親上去。
裴延很快回應,反客為主。
直到被親得七葷八素,阿玖才反應過來夫君方才是在誘敵深入。
唔,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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