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春分前
春分前
“閉嘴~”田仁序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雙手持拐,不住地用拐杖錘擊着地面。見田仁序如此惱怒,小滿有些害怕地拽了拽太奶奶的衣襟,馬氏也自覺不妥,因此垂下了頭,不再多言。
“将這些畜生關到祠堂裏去!”田仁序快刀斬亂麻,手指着院中田莊頭一家三口和媒婆。當即,便有幾個大漢拽起了他們,媒婆哀嚎了起來,“我,我這是觸了哪門子黴頭,不過是……”
“砰”田仁序直接将手中的拐杖砸了出去,媒婆當即斂聲,不敢再鬧。
王氏和田天冬看向了自家的主心骨,田莊頭臉上并沒有顯露出什麽不安,兩人也不敢再說些什麽,只能任由人架着往宗祠而去。
一場鬧劇戛然而止。
“好孩子,你是知禮的。”田仁序沖着伍愉安說道,“身為族長,身為老太爺,我是從不會偏私的,但都是鄉裏鄉親的,我就先将這幾個畜生關進宗祠,待日後了,再細細考量如何處罰,你看行嗎?”
伍愉安福了福身子,“一切聽老太爺做主。”
“瞧這可憐兒樣,聽小滿說你身子還未病愈,快,快到屋裏坐着去。”馬氏伸手去扶,伍愉安趕緊迎了上去,跟着馬氏一同進了屋內。
那廂,張衡已經去院內撿起了田仁序的拐杖,他走到了田仁序的身旁,卻突然止步,而後看向了小滿。小滿狐疑地走到了張衡跟前,卻見張衡見拐杖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後遞給了自己。
“哼!看來你是做了不少的虧心事。”田仁序雖然是望着大門口,一一看着衆人離開,但眼角餘光其實一直跟随着張衡的身影。
“衡哥兒,你去給太爺爺。”小滿又将拐杖遞回給了張衡。
張衡聽見這話,再看眼前這局面,只好硬着頭皮奉上了拐杖。
田仁序就那樣站着,并未伸出手去。
張衡也就那樣彎腰舉着,連頭也不敢擡。
小滿見狀,只好湊了上去,一手拽着張衡的手,一手拉起太爺爺的手,将拐杖送至太爺爺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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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仁序接下了拐杖,卻沒松開手。他低下頭看向張衡的後腦勺,不流露任何情緒地問道:“你為何歸鄉?”
“我行為不端,是以被免官。無處可去,唯有歸鄉。”
“行為如何不端?”
張衡沉默了下來,在這沉默之中,田仁序的怒火一重又一重地漲起。
屋內,安撫着伍愉安的馬氏聽到了外邊的問話與沉默,慌忙起身,來到了田仁序身旁,擋在了張衡身前。“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終究也無意義。”
田仁序越過老妻,再次看向了張衡。張衡卻一直垂着頭,不敢與田仁序有半分的眼神接觸。見如此,田仁序再次扔掉了拐杖,晃悠悠回到了屋內。
衆人看着田仁序走進屋內,正要離開之時,聽到了屋內噗通一聲,幾人登時詫異,連帶着正屋廳堂內的伍愉安都聽到了這聲異響,衆人紛紛朝着屋內沖去。
屋內,田仁序一頭栽倒在地,連帶着一旁的圈椅都撞翻在側。
張衡最先沖了進去,他立刻半扶起田仁序,察覺到田仁序仍有呼吸之後,張衡便将田仁序抱起,徑直來到了內屋中。
“你們在這兒看着,我去喊郎中。”張衡留下了一句話後,便瘋跑了出去。眼見着屋內孤兒寡母,伍愉安也不再袖手旁觀,她直接用荷包中掏出一只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對着馬氏和小滿說道:“這是靈芝丹,從宮內傳出來的方子。”
馬氏點了點頭,扶起昏迷的田仁序,小滿端來了水,三人協力着讓田仁序服下。
少傾,郎中便被張衡拽了進來。巫溪的郎中也是田家人,他祖宗幾代都是郎中。田郎中氣喘籲籲地跪在床榻前把脈時,田郎中之妻宋氏才姍姍而至。
伍愉安和張衡看到馬氏在見到宋氏後才松了一口氣,更是将自己的位置讓給宋氏,兩人都疑惑不解。
田郎中把完脈後,宋氏立刻接手,不同于田郎中,宋氏剛一把上脈,便一一說出症狀。“老太爺是氣急攻心,但心內操勞啊~”宋氏說着就從藥匣裏拿出一支用布包裹的草藥,點燃草藥後,放至田仁序的鼻下,田仁序果真悠悠轉醒。
“太奶奶,您和老太爺還是要注意着身子,可千萬別操勞太多。”宋氏說話極具水平,用這隐隐提醒來代替,倒讓醫者們放心不少。
果真,馬氏松了一口氣。
“是啊!老太爺就是太忙了。”田郎中插話道:“這馬上就要迎來春分祭祀了,這可與其他時節的祭祀不一樣,這關乎到我們巫溪的一年生計,老太爺,您看您真得找個幫手了。雖時哥他們都已往生極樂了,但咱都是姓田的,一樣是您的血脈。”田郎中滔滔不絕,即便宋氏扯了扯他衣袖,他卻只是不耐煩地瞪了一眼宋氏,眼神裏反而頗具有恐吓之意。
宋氏見此眼神,也不敢再扯,只是低下了頭。
馬氏點了點頭,頗為贊同的說道:“濤哥說的對,衡哥,你既然回來了,又熟讀四書五經,你就來幫襯幫襯你太爺的祭祀吧!”
張衡又沉默了,見張衡沉默,小滿卻舉起了他的手,代替張衡打包票道:“放心吧,太奶奶,衡哥定會将春分祭祀辦的妥妥當當的。”
說完這話,小滿又低頭湊到了張衡耳邊低語了一句,待衆人想伸長了耳朵去聽時,小滿早已住口。
聽罷了小滿的密言,張衡擡起了頭,堅定的說道:“太奶奶放心,一幹事宜,我都會操辦得當的。”
“我既回到了巫溪,前些日子又沾染了不祥之氣,為得上天垂憐,我願出一百兩來操辦這次春分祭祀。”伍愉安見田郎中又要說話,急忙先說為快。
在一百兩面前,田郎中自然不再發表意見。
宋氏将藥配好,細細地說給小滿和馬氏聽後,兩夫妻便先後離開了。
見老太爺因自己而氣倒,張衡自然包攬起了照顧老太爺的一幹事宜。馬氏、小滿和伍愉安等人也都本想幫忙,但張衡手腳極快,三人一點兒活也沾不上,只好待在了一旁。
“伍姐姐,現下田莊院子裏只你一人了,不如你這幾日先在我家住下,等選好了新的莊頭和女使後,再一起過去住下。”小滿提議道。
伍愉安自然點頭答應,這樣的安排是極好的。田莊地廣人稀,只有她一人,還不知會惹來什麽肮髒事。
馬氏一向對于小滿的話都無異議,她經歷了兒子、兒媳、兒子、孫子、兒媳相繼過世的悲慘經歷後,對唯一的血脈小滿是傾注了全部的疼愛。況且,小滿也是冰雪聰明又極為懂事的,只可惜她是個姑娘家,若是個哥兒,想必這族長之位定會是小滿的,甚至小滿将來想像衡哥一樣出去做官都可啊~巫溪上下都知道小滿是個神童。
夜色又一次悄然而至,馬氏下廚去做飯食時,伍愉安和張衡卻同時斂起了袖子。
“我來罷!”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兩人看向了彼此,伍愉安眼尖的看到了張衡露出的胳膊上同樣有一個猩紅大字,“新”。
這不是跟自己胳膊上一樣的字嗎?那字跡像是她的,難道他胳膊上的字是她寫的,她胳膊上的字是他寫的?
伍愉安摸了摸頭,想回想起醉酒那夜到底做了些什麽,可咻然而至的片段太淩亂,她還是無法得知當夜究竟做了何事。
“太奶奶,您總說衡哥雖是男子,但做的飯菜極香,不如今晚就讓衡哥露一手吧?”小滿再次提議道,馬氏點了點頭同意了小滿的提議。
張衡又放下了袖子,走向了廚房。
小滿和馬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說實話,小滿和馬氏都沒有吃過張衡做的飯菜,往日裏張衡只知道讀書背書,哪裏做過什麽飯菜,可伍愉安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她們是不大相信伍愉安能做出什麽好吃的來,因此便主動提議讓張衡去做。
馬氏見張衡走進了廚房,頗為不放心地跟了進去,但嘴上卻說着:“衡哥啊!你想必東西不知道哪裏,我來跟你說道說道。”
小滿牽着伍愉安走進內屋,邊走邊說道:“伍姐姐,咱們一邊看護太爺爺,一邊也做些物件。”
兩人說着走進了屋內,看着田仁序仍在睡,兩人便走到了東廂房。小滿極為熟練地從一沓紙張中抽出一張,然後來到書桌前,她人只剛剛比桌子高一點。
只見小滿爬到圈椅上,而後跪在圈椅之上,拿起了筆,卻只是先用筆撓了撓頭。“伍姐姐,你教我畫牛罷。”
“牛?”
“春分當日,要送春牛圖。”小滿解釋道:“這就是說春,伍姐姐身在江寧府,怕是不知道我們莊稼人對二十四節氣尤為重視,尤其是這春分,乃是一年的根本,一年收成好否皆在春分,因此,春分的祭祀最為重要。”
伍愉安走了過來,也徐徐回答道:“春分是一年的根本,天南地北想必都極為看重。每年春分之日,大官人也都會前去祭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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