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同居
同居
晚上八九點, 跟自己的暧昧對象回家,作為一個成年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是什麽。
路雪辭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随即變得緊張又慌亂。
似乎感受到了身旁人的無措,謝予淡淡開口:“當然, 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你如果不願意就開口, 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路雪辭咬了咬下唇, 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最終他沒有出聲。
謝予的唇角不甚明顯地極快地揚了一下,黑色路虎在道路上發出轟鳴,迅速消失在黑夜裏。
——
謝予的住宅在天地雅苑, 他不喜奢華, 平時又一個人住, 房子買的不大, 一百二十來平, 裝修的像樣板間,處處彌漫着一種精致而冰冷的氣息。
謝予從玄關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新買的, 換上吧。”
路雪辭換上拖鞋,謝予已經去衛生間把暖氣和水調好了:“浴巾、睡衣都是新買了洗幹淨的, 在門口衣籃裏放着。還缺什麽再告訴我。”
他的目的如此直白毫不遮掩,路雪辭覺得自己像只明晃晃闖入狼窩的綿羊, 沒有任何後悔反抗的餘地。他耳尖發紅,點了點頭, 低着頭默默走進了浴室。
抛開其他, 在冬夜裏洗個暖洋洋的熱水澡的确是件很舒服的事。換好睡衣吹幹頭發出來,謝予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處理工作。見他出來,謝予阖上筆記本, 拿好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路雪辭在沙發上坐下,越等越覺得緊張, 只好找些事做來分散分散精力。他從保溫杯裏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壓了壓過分躁動的心跳,發現作用不大,于是又從沙發旁的小幾上拿了一本雜志。
雜志內容都是關于商業經濟的,他興趣不太大,翻了幾頁發現看不進去,于是把雜志放回去,又重新抽了一本。動作時不小心把小幾上一個硬殼筆記本帶到了地上,他連忙撿起來,拍了拍封皮上不存在的灰。
這應該是謝予的工作筆記,還有閱讀學習時随手記錄的一些內容。路雪辭正要把筆記放回去,卻不慎翻開了尾頁硬皮,然後看到寫了滿紙的“路雪辭”。
一張,兩張,十張……筆記本前半部分是工工整整的工作記錄和閱讀筆記,後半部分卻都是一個人的名字。那字跡有新有舊,有深有淺,往往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力道,寫到“辭”字已是力透紙背,可知落筆時藏了多少濃烈的感情。
這十年裏,他就這樣帶着心底無法消弭的思念執着與愛恨,把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一筆一劃寫了上萬遍。
“不止這一個本子。”
路雪辭擡頭,透過有些模糊的視線看見謝予的身影。
“每次想你的時候,我就不自覺地寫你的名字。這個本子,每天都會添上好幾道新的筆跡。”
“你呢?”謝予在路雪辭身邊坐下,看着他的眼睛沉聲問,“這些年,你想過我嗎?”
路雪辭一瞬幾乎想要落淚:“謝予,我……”
謝予突然不想聽他回答,亦或是不敢聽他回答。他偏頭徑自堵住路雪辭的嘴唇,将他用力按倒在沙發上。
夜色融融,星辰無光。
路雪辭緊緊閉着眼,身體不受控制地輕輕發顫。他緊咬嘴唇竭力不發出聲音,可謝予真的太兇了,逼得他終于忍不住哽咽求饒:“謝予,我疼……”
謝予動作暫緩,大手撫了撫他微濕的鬓發,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又去吻他的鼻尖和嘴唇。
旁邊牆上懸着的鐘表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路雪辭脫力一般坐在謝予身上,修長白皙的手臂摟着男人精悍的肩頸後背,慢慢地平複着劇烈的心跳。
他以為結束了。可謝予突然就着這個姿勢站起來,不顧他幾乎有些變音的驚叫,抱着他走進了卧室。
直到淩晨三點,路雪辭終于沉沉睡去——也可能是暈過去了,他的體力精力都和謝予沒法比,早已經到了極限。
謝予摸了摸懷中青年沉睡的面頰,替他擦了擦眼角泛白的淚痕。卧室床上一片狼藉,他估計以路雪辭的潔癖忍受不了就這樣睡覺,卻故意不抱他去洗澡,就這樣摟着人睡了。閉上眼後又想起什麽,他拉過路雪辭的左手細細地看。其實無名指上那道淺痕早已看不太出了,他卻猶自目光陰沉,突然張嘴,在對方手指上咬了一口。
睡夢中的人感覺到疼痛,皺着眉頭低低哼了一聲。謝予這才滿意了似的,又拿過他的手親了一下,然後緊摟着人阖上了眼睛。
——
路雪辭夢見自己和一只瘋狗搏鬥。
他被那瘋狗摔過來砸過去,又被撲倒在地上咬了不知多少口,待醒來時眼皮沉重得掙都掙不開,渾身上下累得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懵懵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路雪辭動了動身子,突然感覺某處一股不可言說的……他呆了一瞬差點絕望——昨晚睡前居然沒洗澡!!
再也顧不上累不累疼不疼,他立刻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就往床下跑。腳掌剛落地卧室門就推開了,謝予沒料到迎接自己的是這幅光景,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瞬間變得有點危險。
路雪辭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什麽荒唐模樣——上身套着屬于謝予的寬大黑色睡衣,衣領大開露着鎖骨,衣長堪堪遮掩住大腿,最糟糕的是露在外面的兩條長腿上還布滿了或紅或青的淤痕,簡直像那什麽片裏的什麽現場……
路雪辭欲哭無淚,被謝予的眼神吓的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我……我想洗澡……”
他實在經不住折騰了。
好在謝予沒那麽禽獸——或者是強行把自己的禽獸/欲/望控制住了。
“熱水已經放好了。”他偏過頭去不再細看,“新衣服也準備好了,洗完出來吃早飯。”
說完開門走了。
路雪辭虎口脫險似的重重松了口氣,連忙進了浴室。洗完換上謝予給他買的家居服,白色純棉的,穿着很舒服,就是上面印了幾朵萌萌的小花,路雪辭瞧着總覺得有點別扭,感覺有裝嫩的嫌疑。
吹幹頭發回到房間,拉開窗簾開窗通風,又把床單被套一股腦都拆了,抱着出了卧室。
謝予正端着盤子從廚房出來,看見他這個架勢挑了挑眉。
“床單髒了,我想洗洗。”路雪辭有點不自然,“洗衣機在哪?”
“我來,你去吃飯。”謝予把盤子放在餐桌上走過來,“廚房裏還有現打的豆漿,倒出來盛到碗裏,當心燙。”
路雪辭應了,看謝予去陽臺處理了髒床單,然後回來收拾沙發上的毛毯。
對了,沙發也……
他實在沒臉再看,匆匆躲進廚房。
磨磨蹭蹭倒好豆漿,路雪辭從廚房出來,發現餐桌上擺着一盤香酥小油條,應該是謝予早晨起來特意炸的。他微微怔了一下,心底覺得軟,又有點酸。
紫薯山藥糕,香酥小油條,他喜歡吃的,謝予一樣都沒忘。
兩人坐到餐桌前共用早飯。路雪辭見謝予只吃了兩根油條就不動了,回想起他昨晚吃飯吃的也不多:“你飯量好像小了。”
謝予沒說話,又拿筷子夾了根油條。
路雪辭試着找話題:“我現在也會做飯了。有幾樣菜做的還可以,有機會請你嘗嘗。”
謝予動作一頓。
會做飯了?為誰學會的?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後來也心甘情願地為了某個人在廚房裏忙活,只為給對方做一頓喜好的飯菜麽?
剛剛還好好的氣氛突然就變冷了,路雪辭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心下有點懊悔,只能讷讷低頭喝豆漿。
今天是周日,路雪辭休班,但看謝予吃完飯去換上正裝,大概還需要去公司忙活。路雪辭正想着自己要不要順勢告辭,謝予轉頭對他道:“我十點有個會要去趟公司。你住的那個小區人太少不安全,搬過來和我住一塊,等我回來陪你去收拾東西。”
路雪辭:“……啊?”
這是要……同居嗎?
謝予:“不願意?”
路雪辭倒是沒不願意,就是覺得太突然了……但轉念一想昨晚什麽都幹了,同居好像也沒什麽,于是默默閉嘴了。
“中午我回來的可能要晚一點,餓了的話你先定個外賣。”謝予低頭看了眼時間,見确實不能再耽擱,道,“我先走了。”
“好。”路雪辭把他送到門口,“路上開車慢點。”
謝予本來已經準備走了,聽見他這句話又折回身,看了他幾秒,把人摟過來低頭在唇上重重親了一下,走了。
——
會議開完又聽了兩個項目彙報已經十二點半了,謝予正要走人,被莊謙堵在了辦公室。
莊謙畢業後本來進了一家國企,早九晚六雙休工資還不錯,但他年紀輕輕不甘心就這麽擺爛,幹脆辭職去跟着謝予混了。他腦子好使,性格圓滑,負責宇視的日常運營管理和策略制定,這麽多年既是謝予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替他操碎了心的好兄弟。
當下他把人堵住,一句話直奔主題:“路雪辭回國了?”
謝予腦子裏還記挂着這個點對方吃沒吃飯,随口應了一聲:“嗯。”
“嗯?你就這态度??”莊謙對他的淡定感到不可思議,“周年慶典那天你急匆匆跑了個沒影我就覺得有問題,後來查了查監控,沒想到是路雪辭回來了!不是,你現在什麽情況,你還打算和他有牽扯不成?”
謝予:“不行麽?”
“你失心瘋了吧!”莊謙不可置信,重重提醒,“他已經結婚了!”
謝予聲音淡淡:“結婚了,不是還能離麽?”
莊謙緩緩張大嘴巴卻沒發出聲音,看樣子已經震驚的失聲了。
“沒別的事我先走了。”謝予一刻也不願再拖延,抓起車鑰匙留下一句話,“家裏還有人等。”
莊謙一口氣還沒上來緊接着又是眼前一黑——什麽玩意兒??聽這意思是已經同居了??
路雪辭才回來幾天啊,兩人就已經搞上了???
“姓謝的你瘋了吧,”他徹底忍不住了,沖着離開的背影破口大罵,“好好的總裁不當,你他媽去給人家當小三兒??”
回應他的是“呯”地一聲關門聲。
莊謙緩緩捂住心口。
沒救了……這人真的徹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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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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