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坦白
坦白
路雪辭和謝予安然無恙地過了幾天平靜日子, 但後者的內心其實并不像他表面表現的那麽平靜。
路雪辭答應他不會再離開,那……他和溫華嚴的關系怎麽處理?
他會和溫華嚴離婚嗎?
先前他吃醋發瘋,讓路雪辭“別再自己面前提別的男人”,現在想問也拉不下臉來問, 滿肚子的疑慮快把他憋炸了, 以至于嘴角都起了個小泡, 一碰就要命的疼。
“怎麽突然上火了?”路雪辭找出西瓜霜噴霧給他噴了噴嘴角,低聲問,“……不會是幾天沒做, 憋的吧?”
前幾天沒控制住情緒讓路雪辭受了傷, 謝予自責得不行, 這幾天始終不敢碰他。雖然确實有點難受, 但他還不至于這麽饑渴:“……不是。”
“我沒事了。”路雪辭說, “今晚可以。”
謝予:“……真不是!”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在路雪辭眼中已經變成一個色魔了……
這段時間他大部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路雪辭身上,工作雖然沒耽誤, 但也積壓了不少郵件。飯後路雪辭在客廳沙發上看書,他去書房加班, 忙了一會兒又起來去廚房給路雪辭切了個水果拼盤。
切果盤的時候隐隐聽到路雪辭打了個電話:“對,後天八點飛倫敦的機票……還有一張是嗎?麻煩幫忙預留一下, 謝謝……”
機票?
倫敦?
精準地捕捉到這兩個詞,謝予的腦子頓時“嗡”了一下, 他端着盤子走出廚房, 路雪辭正好打完電話去衛生間了,手機在沙發上擱着。
腦子近乎空白地走過去,謝予把果盤放在桌子上, 拿起路雪辭的手機。對方的手機沒有設置鎖屏密碼,謝予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兩秒, 輕輕劃開了。
頁面還停留在通話記錄上,顯示剛才那通電話是給青城國際航班熱線打的。視線下移,後面還有一通電話,上午九點四十二,通話時間十五分兩秒,通話人:溫華嚴。
路雪辭上午給溫華嚴打了電話,剛剛又訂了後天飛倫敦的機票……
他要走了?
他還是要走了?
惶恐無措像潛水炸彈一樣在胸口|爆開,謝予維持着一個姿勢動也不動,幾乎連眼珠都凝固了。
他要走,為什麽沒和自己提過?
前幾天對他承諾“不會離開”,難道只是緩兵之計嗎?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溫華嚴……自己無論如何還是比不過那個人,是不是?
黑沉沉的眼底醞釀着一股風暴,謝予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緩緩割裂成兩部分,一半還勉強維持着人樣,另一半卻已喪失理智漸趨瘋狂——
他想把路雪辭關起來。
他想把他鎖在屋裏,不讓他和外界接觸,不讓他和任何人見面和任何人聯系。
只有自己。
他會害怕嗎?會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是個瘋子?
會不會用厭惡的眼神看他,甚至後悔這輩子認識他?
可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管路雪辭怎麽看他,他都絕對、絕對不會再放手……
短短兩分鐘,謝予的腦海中卻閃過了千萬個陰暗的念頭。路雪辭從衛生間回來,見他在沙發上成功那邊坐着,問:“你忙完了?”
他沒注意男人的眼底隐隐有些暗紅,見桌上有放着果盤,自然地拿叉子叉了一塊橙子吃了,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雅君,”電話很快打通,他叫了對方的名字,“機票還有一張,給你訂上了。”
對面女子欣喜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真的?太好了!回頭請你吃飯,麽麽麽麽噠!”
謝予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是黑化程序加載到百分之九十九,然後突然被一根針“噗”地紮破了。
“……刀雅君?”
“嗯。”路雪辭挂了電話,“她這兩天休年假,和朋友約了去倫敦玩,網上訂不到票了,問我有沒有辦法。”
“那……”謝予澀聲問,“上午那通電話呢?”
路雪辭叉水果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地看他。
謝予:“我剛看你通話記錄了。”
路雪辭拖長調“哦”了一聲,看着他故意問:“現在能提他了嗎?”
謝予抿唇,低低嗯了一聲,放在身側的手有些緊張地攥起來,仿佛在等待審判結果。
“我和溫華嚴沒結婚。”路雪辭語氣輕輕地扔下一個炸彈,“我一直是單身。”
謝予瞳孔微微放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
“這件事解釋起來有點長。”路雪辭靠過去坐到謝予身邊,“你願意聽我慢慢說嗎?”
謝予還沉浸在當頭砸下的巨大轉折和驚喜裏,整個人都有點懵懵的不敢置信,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遙遙一直在治眼睛,你知道。”路雪辭說,“但後來……路東霖想放棄他了。”
隐去某些事實,路雪辭将前因後果一點點講述出來。
在英國接受治療的第三年,他的眼睛恢複良好,相比之下路潇遙的情況卻進展緩慢。路東霖越來越沒有耐心,不願把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銀花在這個他不看好的小兒子身上。最重要的是——蘇曲盈又給他生了個兒子,加上那個女人的撺掇,路東霖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往外拿錢了。
“遙遙的眼睛已經恢複光感了,進展緩慢不代表沒有進展——”
“那又怎麽樣?照他這個恢複速度,猴年馬月等到他完全治好?我在他身上花的已經夠多了,難道還要我傾家蕩産嗎!?”
可路雪辭不願放棄。他已經親身證明了這套治療方案是絕對有效的,只是需要時間而已。遙遙六歲失明,在黑暗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如今終于看到了希望,他怎麽可能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将這抹希望斬斷?
他在學業之餘盡最大能力地兼職掙錢,又狠下心賣掉了青城的那套房子,可依舊是杯水車薪。
某個周末他去藝術館做講解員,一位年約五十的女士突發心疾倒在地上,周圍游客頓時一片驚呼,紛紛撥打急救電話。路雪辭第一反應迅速将圍堵的游客疏散,上前給女士緊急做了心肺複蘇,成功将對方搶救回來。
這是他作為一名醫學生的本能與責任,并沒有把這件事往心裏去。然兩天後,溫華嚴親自登門道謝,路雪辭才知那位優雅的女士竟是公爵夫人喬亞娜,她的丈夫是華裔公爵溫海庭,兒子溫華嚴是被媒體屢次報道的英國最年輕富豪,以及女人們最想嫁的“單身貴族”。
路雪辭拒絕了對方的重禮,直言這是任何一個醫學生都會做的事。
“不管怎麽說,是你救了我的母親。”溫華嚴是中英混血,外貌結合了父親的英挺與母親的柔美,只是神色有些淡漠,天生沒有情緒波動似的,“我必須要表達謝意。”
他态度強硬,路雪辭只好将禮物收下。本以為這段插曲就此過去,沒想到一周後,他又在藝術館遇見了喬亞娜夫人。
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十分激動地對路雪辭表達了謝意,還熱情地邀請他去家裏做客,被路雪辭不失禮貌地拒絕了。但她好像很喜歡路雪辭,每個休息日都來藝術館聽路雪辭講解,直言他不僅醫術高明,在藝術上的造詣也十分令她欽佩。
“路,原諒我冒昧問一下,”一次閑聊時,喬亞娜溫和問他,“你喜歡男孩子嗎?”
路雪辭一瞬間的猶疑神色被她捕捉到了,她頓時笑得更加溫柔:“太好了,你和我兒子一定很合得來。”
路雪辭起初還不太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直到喬亞娜請他在周日去為她講解一個私人畫展,結果赴約的卻是溫華嚴後,他才哭笑不得地意識到,這位夫人居然在撮合自己和他兒子!
路雪辭滿心無奈與尴尬,溫華嚴也不是話多的人,兩人全程沉悶地逛完了畫展,各自回家了。
喬亞娜當晚打來電話詢問:“路,你和華嚴相處的還愉快嗎?”
路雪辭決定當即把話和她說清楚:“夫人,溫先生非常優秀,只是我們性格不太合得來,以後還是——”
“哦,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出門前我已經叮囑他要對你溫柔一點,他怎麽還是不聽!”喬亞娜在那邊自言自語了幾句,轉而溫聲道,“親愛的你別介意,我兒子從小這樣,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愛笑,但他心地是十分好的,你只要多和他相處相處,就能發現他的優點。”
路雪辭不知道對方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點,竟然如此執着,只好将一切和盤托出:“夫人,我很感謝您的愛重,但我絕非合适的人選。我有家族病史,曾經雙眼失明。”
喬亞娜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久久都沒反應過來。
路雪辭以為事情終于結束了。然而兩天後,喬亞娜直接在學校門口等他,看見他迫不及待地給了他一個擁抱,雙眼噙着激動愛憐的淚花:“孩子,很抱歉我私底下調查了你的經歷……你真的太偉大太堅強了!我由衷地為你感到驕傲和敬佩!親愛的你完全不需要自卑,你的優秀完全配得上華嚴!反正你們無法孕育孩子,這點致病基因又有什麽關系呢?”
路雪辭:“…………”
您這都想到哪去了啊!?
他實在不明白,以溫華嚴的聲望和地位,怎麽還需要他母親費盡心思為他操心這種事?面對路雪辭的疑惑,喬亞娜嘆了口氣。
“實不相瞞,我兒子……好像天生有點感情缺失。”喬亞娜哀傷道,“當然,我知道他很愛我和他父親,他學任何東西也又快又好,但他就是對周圍的一切缺乏情緒波動,好像他做所有事都是他覺得‘應該做’,而不是‘喜歡做’。”
“他從小不喜歡和異性相處,後來對我坦白說他的性取向是男性。可這麽多年,他也沒遇到過一個喜歡的男孩子,就算有短暫的交往,最後也是無疾而終。”喬亞娜臉上布滿愁容,“今年他已經三十二歲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要孤獨終老嗎?作為一個母親,我真的不想看我的孩子一直這麽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下去。”
長輩都有這樣的心理,路雪辭能理解。但……
“我和溫先生真的不合适。”
“我尊重你的意願。”喬亞娜說,“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多了解了解。我兒子的品行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在一起的話,他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路雪辭搖了搖頭。
溫華嚴不管多好,都和他沒有關系。
他的心裏,這輩子都不可能容下第二個人了。
但路東霖不知從哪知道了這件事,簡直欣喜若狂,對着路雪辭激動得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你知道溫氏在這裏擁有多大的權勢和聲望嗎?你知道能和他們攀上關系有多幸運嗎?更何況這不僅僅是一點細枝末梢的關系,如果你答應了喬亞娜夫人,你就是下一代的公爵夫人啊!!”
路雪辭:“這公爵夫人給你做你要不要?”
路東霖被狠狠噎了一下,但他并不氣餒。他的公司本來就有個項目想與溫氏合作,可惜托了無數關系也聯系不上對方。他的兒子可真是個副将,如果路雪辭真能和溫華嚴結婚,一個項目算什麽?往後半個溫氏的資源和財富都是他路家的!
他幻想的眼睛都紅了:“你必須和溫華嚴結婚!”
路雪辭看神經病人似的給了他一個眼神,轉身就走。
路東霖厲喝:“你不想給遙遙治眼睛了嗎!?”
路雪辭身影一僵,緩緩轉身看他。
那眼神中的冰冷憎恨讓路東霖都忍不住膽寒,但他依然厚着臉皮道:“我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啊!我也想讓遙遙好,但我确實能力有限,拿不出這麽多錢啊!但這點錢對溫氏來說根本如九牛一毛,你如果和溫氏聯姻,還愁遙遙的眼睛治不好嗎?”
路雪辭最恨別人威脅。
可路東霖永遠知道他的七寸在哪裏。
得知路雪辭願意和溫華嚴見一面,喬亞娜喜悅至極,興高采烈地為他們在咖啡廳安排了一場約會。
溫華嚴顯然也明白這次見面的目的,他開門見山道:“如果你願意,我們很快就可以結婚。我或許不是一個理想的伴侶,但我會保證對你的絕對忠誠,并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我知道你還有個弟弟,也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我會調用全英國最好的醫療資源為他治療,治療中産生的所有費用你都不用擔心。”
路雪辭沉默良久,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
溫華嚴似乎并不驚訝,只是注視着他等待下文。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即使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他。”路雪辭坦誠道,“我不想欺騙你,對不起。”
溫華嚴是一個各方面都極其優秀的人,喬亞娜夫人對他也很好。他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欺騙對他抱有善意的他們。
“就這樣吧……希望你能早日遇到合适的人。”路雪辭向對方點點頭,正要起身離開,卻被對方叫住了。
“等等。”溫華嚴沉吟片刻,平靜地說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我們可以假結婚。”
路雪辭:“……什麽?”
“你也知道,我母親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溫華嚴雙手交握,緩聲道,“她患有心疾,醫生多次強調讓她放松心情,不要操勞。但我的事一天不解決,她就一天不會真正安心。”
“我不知道此生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人,或許永遠都不會。”溫華嚴說,“但我不想讓她時刻為我牽挂了。她很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假結婚,不登記關系,在法律上沒有任何效應。我們只需要小範圍地辦一個不公開的婚禮,我不會讓任何媒體公開你的樣貌和信息。”
“作為報酬,我會負責你弟弟眼睛的治療。”溫華嚴說,“你看這樣可以嗎?”
這是一個從未設想過的道路,路雪辭驚訝過後陷入思索,一時有些舉棋不定。
“你放心,婚後我們不同房,我不會對你有任何冒犯。你只需要定期陪我回家去看看我母親,讓她知道我們過得很好。”溫華嚴說,“我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如果某天你想結束這段協議,只要我母親的身體情況允許,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後來……我答應了。”講述至此結束,路雪辭低聲對謝予道,“對不起,我實在不能放棄遙遙。”
“我們的‘婚姻關系’存續了四年,遙遙的眼睛逐漸好轉,現在已經能看到人影了。他在倫敦讀了大學,有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夥伴,也堅定了前進的目标和方向。”路雪辭說,“但我在那裏始終像棵浮萍,無論如何都不能安下心來。所以我對溫華嚴說,我想回來。”
“我想回來見一個人。我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不知道自己和他還會不會有交集。但我還是想回來,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謝予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眼底發紅,用力把聲音哽咽的路雪辭摟進了懷裏。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謝予顫聲說,“對不起……”
路雪辭搖搖頭,淚音裏帶着笑意:“不,我很高興你還願意繼續愛我。”他輕輕推開男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去卧室拿來一個小盒子遞給謝予,謝予一眼看出這是一個戒指盒。
“因為要在人前做戲,我手上的戒指不能摘,但那枚媒體報道過的‘九千萬’的戒指我只在‘婚禮’上戴了一天就還回去了。”路雪辭摸了摸自己的左手無名指,輕聲說,“後面幾年戴的……一直是這個。”
謝予已經認出了那個戒指盒。他難以置信地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枚戒指——和“九千萬”的稀世鑽戒相比,這枚玩游戲闖關贏來的999元戒指實在顯得過分寒碜了。但它又是獨一無二的,因為藏着少年人最真摯的愛意。
謝予把戒指在燈光下微微旋轉了一個角度,露出了裏面已經微微斑駁模糊的刻字——
“X”。
“沒有別人。”路雪辭終于将藏在心底的話告訴他,“謝予,這十年,我一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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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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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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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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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